第8章 忽冷忽熱的人
許娉婷開着車,太陽的餘晖落在這座城市上,最高的摩天大樓頂端上面的指針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樣閃耀。
她撩過自己的頭發,短發的發梢從自己的指尖滑落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剪短了自己的長發,許娉婷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顧雲深的畫面,他穿着一身警服,靠在警車旁邊。
帶着一副墨鏡的樣子,應該是看起來很高冷的人,卻在安慰哭的稀裏嘩啦的小女生的時候,取下自己的墨鏡戴在她的臉上,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是冰山融化後的春水。
許娉婷覺得自己在那一個瞬間就對這個人有了好感,後來知道他是海州破案率最高的刑警,她更是心動不已,在公安大學學習期間聽到關于不少他的新聞,她就像是初中的小女生一樣,全都将自己的心情寫在了日記本裏面。
從公安大學畢業的時候,她自己也沒想到顧雲深的爺爺居然會幫忙讓自己到刑警隊去,她的心裏就像是被灌了一大口蜜一樣。
如此遠的人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顧雲深在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留下,将就自己扔給了段其,他帶着那個瘦的可憐的女孩,蘇啾就這樣和自己擦肩而過。
蘇啾在許娉婷的印象裏面,好像是比自己大一屆的學姐,之前聽說她在犯罪心理的老師嘴裏是個小天才一樣的女生,畢業之後去了心理輔導所,這次在刑警隊見到她,許娉婷心裏隐隐還是有些不忿和難過。
為什麽她可以理所應當的跟着顧雲深學習,為什麽顧雲深沒有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感情。
許娉婷打開門,看見自己的母親坐在客廳看着電視,她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她的家庭富足,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大富之家,她有足夠的信心認為自己一定是最适合顧雲深的人。
可是現在,她的信心在被動搖着。
海州夏天的早晨太陽出來的特別早,蘇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她硬生生在自己的房間裏面坐了一個晚上。
不是說任務繁重,而是害怕,她只要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好像看到了昨天的受害人的殘肢在冰箱裏面的樣子。
看了一眼時間,五點鐘,蘇啾急忙梳洗了一下臉,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喝的時候燙的她直吐舌頭,還扇了扇自己的舌頭。
難得的今天沒有穿運動衣,她套上了一件白色短袖,下身就是一條淡藍色牛仔褲,她站在鏡子面前看了半天,還挺了挺自己的胸部,最後垂頭喪氣的出了家門。
果然自己無論怎麽穿都是個平板身材,看看別的女警察玲珑身材,再看看自己她就絕望了。
騎上自己的自行車,蘇啾将身上的黑色大包放到了自己的身後,騎着自行車就直奔警察局,風吹起她的發,掃過她的耳朵,在她額前的發也被吹到了兩邊,偶爾掃在她的眼睛旁邊,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你來這麽早?”蘇啾剛停下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轉過頭就看見了顧雲深。
他穿着灰色的汗衫,汗衫的前面已經被汗濕了一大部分,看得出來他已經跑了很長的時間了,蘇啾看他的頭發上面還有一兩滴透明的汗滴。
顧雲深露出來的手臂肌肉均勻,也沒有誇張的肌肉爆出來,看得出來一定是經常鍛煉的人,蘇啾盯着他的手臂看了半天,又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臂,瘦的感覺皮包骨頭,她想到這裏就覺得絕望。
“怎麽?想增加體質?”顧雲深看到蘇啾的表情就覺得好笑。
蘇啾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比了一個有肌肉的動作,自己捏了捏都是軟軟的,什麽時候才能跑五千米連大氣都不喘。
“今天晚上帶你去打太極。”顧雲深說着拿着綁在自己手腕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他看着蘇啾的眼神中帶着笑意。
蘇啾瞪大了眼睛,打太極,自己沒聽錯吧?“顧隊,我給你彙報昨天的案卷。”蘇啾還沒說完,就被顧雲深打斷,他笑着擺了擺手。
“我先回去換衣服你在辦公室等一下,還有你不穿運動服挺好看的。”顧雲深說完啾轉身跑步離開了,。
蘇啾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今天穿着的牛仔褲,她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褲子邊,低下頭忽然間笑了起來,看着警局旁邊種的榕樹,她笑的眉眼彎彎。
停在警局門口的黑色車輛,裏面坐着的青年,在看到蘇啾笑的那一刻他擺弄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昨天的案子在局裏引起的反響很大,就連三隊長都來找麻煩,說要不是他們隊打了基礎,他們隊也不能在一天之內破案,還嚷着非要他請客喝酒,三隊長果然是局裏有名的蹭飯王。
他換上一套休閑裝,将手表帶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現在六點的時間剛好早點鋪子也都差不多應該開門了,顧雲深慢悠悠的走到自己時常去的那家早餐店,買了兩份早點。
還沒走到局門口就看見一輛黑車停在自己局的門口,看看車牌就知道是哪個傻子,他走過去毫不客氣的拍了拍車窗,暗色的車窗搖了下來。
一個男人坐在車裏面,頭發染成暗棕色,耳朵上打着兩三個耳洞,樣貌長得陰柔一些,要不是那個喉結恐怕說是個女孩子也會有人相信。
“姚遠航,你在這裏幹什麽?”顧雲深的語氣并不好,雖然在大學的時候他和這個人的關系的确很好,可是當自己最好的朋友撬了自己的女朋友,還在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後,抛棄的話,在顧雲深看來一個人品都有問題的人,當朋友就算了吧。
“來看看,不是說警民一家親嗎?我現在可不是警察,顧大隊長。”姚遠航下了車,他穿着一身西裝,沒有系領帶的領口随意的将扣子打開,靠在車上看着顧雲深挑了挑眉。
姚遠航雖然也是公安大學畢業的人,可是他沒有進入公安系統工作,而是成為了家中唯一一個從商的人,憑借着家裏的關系,可以說他這個人在生意場上混的風生水起。
顧雲深顯然不想接他的話,看了他一眼就提着早點進了大門,姚遠航在顧雲深的背後撇了撇嘴“那個小姑娘挺可愛的,我準備下手了。”他沒有明确的指出是哪個姑娘,可是顧雲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蘇啾。
要是姚遠航說的人是蘇啾,看來他是準備翻船了。
顧雲深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只是在大學的戀愛失敗,他在更多時候更加願意将心思放置在工作上面,靠近的人不是沒有,可是能夠讓人心動的倒是一個人都沒有。
他對蘇啾的态度溫和到現在目前為止也只不過因為她不是爺爺弄來的女孩子罷了,至于是不是只有這個原因,顧雲深心裏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訴說。
“吃早飯。”顧雲深将早飯放在了蘇啾的桌子上面,蘇啾趴在桌子上,感覺到她今天像是很沒精神的樣子。
蘇啾行動緩慢的從自己的桌子上面爬起來,拿着顧雲深的早點,極其緩慢的張口說了一聲謝謝。
看到顧雲深坐在椅子上,蘇啾這才反應了過來,兩三口吃完了早餐,噎的她連喝了兩大口水才緩過神來。
“我将卷宗裏面的內容分寫了三個部分,從犯罪人的行為,心理,還有受害人的現場環境,從這幾個方面來說,我們的犯人沒有跳出大數據裏面,他的童年有過父母離異的情況發生,而且妻子常年對他的不信任也是激發矛盾的一個方面……”蘇啾慢條斯理的說着,顧雲深吃着早點,他聽着蘇啾的報告面無表情,也沒有一點要表揚的意思。
“這是你對犯人的心理分析,你見過他這個人嗎?”顧雲深擡起頭看着蘇啾,蘇啾這還是第一次和顧雲深四目相對。
或者應該說四目相對這麽長時間。
顧雲深的深墨色的眼眸中帶着沉靜,還有幾分淡漠,這個人就這樣坐在那裏一句話就讓蘇啾說不出話來。
的确蘇啾沒有見過犯人,所有的東西都是她根據行為分析出來的。
“沒有。”這兩個字似乎是從嗓子眼裏面女裏憋出來的一樣,她說完就低下了自己的腦袋,看着自己手上的案卷分析報告,她捏着的手指尖都在微微泛白。
“沒有見過人,就憑借自己的想象來分析一個人,你太片面太主觀,今天的會議,你用這個但是今天回去重新做。”顧雲深說完對着蘇啾挑了挑眉。
蘇啾心理素質還是在這個方面很強的,她點了點頭,“謝謝。我會繼續加油。”蘇啾這話說的誠誠懇懇,倒是讓顧雲深笑了起來。
他眼神中的淡漠倒是少了幾分,想來也是蘇啾要是現在在她面前梨花帶雨的來一下,顧雲深反而會更加沒有好話了吧。
“你昨天沒休息好吧,黑眼圈都能到臉上了,去沙發上躺一下吧。”蘇啾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顧雲深端着自己的茶杯走到蘇啾的面前說道。
蘇啾擡起頭呆呆的點了點頭,顧雲深沒有自己的特別辦公室,他的桌子上面的東西整整齊齊,就連杯子都有固定的位置,電腦桌面是一副莫奈的風景畫,就和顧雲深一樣一絲不茍中還帶着幾分灑脫。
蘇啾還是慶幸在這樣的上司手下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