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葵花下的故事
姜朵朵站在門口看着蘇啾的眼神中充滿的警惕,甚至可以說整個人的姿勢都是充滿防禦的感覺。
“嗨,我們今天早上見過,在你家,我叫蘇啾還記得麽?”蘇啾走過去,本想拍拍她的肩膀,看到她的手緊緊捏着自己的書包帶子,只能将自己的手放了下來。
“恩。”姜朵朵點了點頭,看了看身邊的男孩子,對着他笑了笑,男生的眼神頓時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只能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我走了,拜拜。”他走過蘇啾的身邊,蘇啾都看見了他發紅的耳朵,這個年紀還真是情窦初開的年紀。
看了看姜朵朵低下的頭,可是這個姑娘是沒看出來這個男生喜歡她吧,內斂,這是蘇啾對姜朵朵的第一印象,現在看着她甚至覺得這個姑娘有些自閉了。
“你對你父母有什麽印象嗎?”蘇啾走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的馬尾辮在她的脖子旁邊掃來掃去,低着頭,身體瘦弱,看起來就像是個營養不良的小學生一樣。
蘇啾忽然想起來自己,她始終是個小透明,不存在什麽校園暴力,至少沒在她的身上發生過,可是看看姜朵朵她就知道自己可能只是幸運的罷了。
聽到父母的這個詞彙,姜朵朵顯然是不太喜歡這個詞語,捏着書包帶的手驀然緊了緊,甚至腳步都頓了頓。
“很好。”她的話說讓蘇啾都為她感覺到幹澀,沒有任何形容詞,就只是很好,形容的是已經失蹤的父母?
蘇啾皺着眉頭看了看她,“你父母有沒有在家吵架?”蘇啾的問題很正常,父母的教育對孩子是十分重要,她不善于和人溝通,在與男性接觸的時候充滿敵意,甚至在對那個幫助她的孩子的時候她的笑容裏面也沒有任何的高興的成分的存在。
張蜜的照片中她的表情凝重,就算是照相,也還是帶着一種疏離感覺。
“沒有!”姜朵朵似乎有些激動,轉過身眼睛直直的盯着蘇啾,似乎是那句話刺痛了她,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看着蘇啾的眼神也沒有任何閃躲,就是直勾勾的看着。
“我知道我的問題可能不太好,可是這是你的父母,所以希望你配合。”蘇啾也只能笑着說,現在姜朵朵對于她的問題,變現出來的排斥程度,讓蘇啾更加擔心自己的想法。
姜朵朵顯然是不想說這個話題,她不看蘇啾,只是低着頭不停地向前走,甚至不願意去停下的能夠帶蘇啾。
這種排斥已經很明顯了。
“朵朵,你知道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很多,你不喜歡自己的爸爸,那你的媽媽呢?”蘇啾跟上姜朵朵的腳步,她看的出來姜朵朵的手已經開始發抖,她在極度忍耐自己,甚至可以說蘇啾在不斷的刺激她。
姜朵朵猛然停住了腳步,她看着蘇啾,拉着書包帶的手已經放了下來“你還想怎麽樣!我都說了!他們對我和哥哥很好!你這個人!真是讓人讨厭!別提那個男人!”
姜朵朵幾乎是吼完了這些話,她的眼睛邊框紅的害怕,眼淚水在裏面打轉轉,她的喉頭上下滾動,感覺到下一秒她甚至可以哭出來一樣。
可能是發現了自己的情緒失控,姜朵朵的呼吸的頻率都變得加快了起來,看着蘇啾的表情有些驚恐和畏懼,幾乎是奔跑的速度,離開了蘇啾的身邊。
蘇啾站在原地,只能看着她的背影,這一下幾乎是證實了她的想法,她雖然無意去揭露姜朵朵的過去,可能似乎還是刺痛了這個女孩。
“喂,顧隊,張蜜的女兒可能常年遭受到她父親的猥亵,她的母親應該也沒有管,兩個人經常打架,而且姜文光也有可能常年遭受虐待。”蘇啾拿出了電話,撥通了顧雲深的電話,她的聲音有些沮喪。
“蘇啾,你知道,有些人可能連人都不配當,更別說父母這個詞彙。”顧雲深聽出來了她語氣中的不對勁,他站在樹蔭下,拿着剛剛得到的胡玲玲的那兩個追求者的地址。
“恩,我懷疑,當然只是懷疑,你能來一下嗎?在春水巷這邊。”蘇啾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雖然是這樣想,可是她還是不能肯定,甚至內心深處隐隐的在抗拒着什麽。
“好。”顧雲深說完,他兩個人就同時挂了電話,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紙條,上面的地址地址都離這裏有些距離,當年的大學生已經變成了銀行職員。
顧雲深現在就站在銀行的門口等着這個曾經的大學生,瘋狂追求者,單秋。
單秋給人的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高大,個子看上去都快有187左右了,身強體壯,看着就像是一道牆一樣。
顧雲深看着他的裝扮,西服整齊,手上的表是個假的,腳上的皮鞋很幹淨,他不自己的為自己整理着自己的袖子,輕微的強迫症,他停下腳步對着身邊地女同事打了一個招呼,故意露出了自己的手表,愛炫耀,好面子。
“單秋。”顧雲深看着單秋一個人的時候才上前攔住了這個男人,單秋對于顧雲深的突然出現,有些不适應,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顧雲深,看了看他的衣服露出了一絲不屑的表情。
“你誰啊?”單秋沒有後退,甚至直直的站在看着顧雲深。
“警察,我想問你你之前是不是瘋狂追求過胡玲玲?”顧雲深的問題很直接,單秋聽到了這個問題,皺着眉頭似乎是在想這個名字。
“胡玲玲!”他想起來這個名字,可是提起來,他的表情不是那麽自然,看得出來他不是那麽迷戀這個女孩。
“我是追過,可就是兩天,沒答應我就沒追了,而且當時舍友都說她人不行。”單秋的話說的聲音比較小,甚至還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什麽人,似乎生害怕讓人知道他曾經喜歡過這個人一樣。
“你這兩天都在哪裏?”顧雲深看着他,這個人也沒想問一下胡玲玲的事情,可能連胡玲玲自殺的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上班啊!”單秋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不知道這個警官現在說些這些幹什麽,他的手插到口袋,站姿随意。
“胡玲玲自殺了你知道嗎?”顧雲深的這個問題好像是震驚到了他,單秋的嘴唇張了張可是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顧雲深看了看他的樣子,沒說話就轉身走了,看來這個瘋狂追求者也不是那麽瘋狂,只能到時候再去找找那個醫生了。
他坐上了前往春水巷的出租車,單秋在言語中變現了不屑,為人不夠謹慎,對于異性他就像一只花孔雀急着去散發荷爾蒙,這和他們的嫌疑人不符合,他們的嫌疑人謹慎,甚至不善于和異性交流。
顧雲深将本子上面單秋的名字劃去了,自己靠在出租車上閉上了眼睛,他有預感這個嫌疑人一定會在動手。
當車到達春水巷的時候,蘇啾已經站在了巷子口,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下,似乎那地面能瞬間生出來一朵花來一樣。
“想什麽?”顧雲深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蘇啾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顧雲深,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甚至沒有力氣去整理自己的頭發。
“我問姜文光的時候,他對于自己的父母都是他,她來稱呼的,說母親喜歡旅游,可是房間裏面沒有任何紀念品,甚至在父母消失後就着急将父母的東西變賣,牆面粉刷過,而且故意沒有收拾父母的那間房,可以看出來對父母的怨恨,我看見姜文光的脖子後面有刀疤,初步判斷應該是菜刀之類的,姜朵朵應該常年遭到父親猥亵,她的男生有距離感,甚至可以說是畏懼,在我提及她父親的時候,她發怒了。
我知道我的這個判斷和很荒唐,我懷疑姜文光殺了他的父母。”蘇啾停頓了一下,才說完了這句話,她看着顧雲深的側臉,顧雲深皺着眉頭聽着,點了點頭。
顧雲深安慰的拍了拍蘇啾的肩膀,看着她垂下去的嘴角,“我知道有些時候自己的猜測自己也很難接受,可是有些時候可能就是現實。”顧雲深說着就抓住了蘇啾的手腕,向巷子裏面走去。
蘇啾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跟着顧雲深向前走着,她感覺到通過顧雲深手上傳來的那種安全感,就像是冬天時候的大棉被,跟在這個人的身邊似乎就什麽都不能将自己擊敗一樣。
真神奇啊,她這樣想着,舍不得掙脫開他的手腕。
“就是這棟樓。”蘇啾停住了腳步,看着顧雲深松開了自己的手腕,她将手背到了身後,忍不住抿着嘴唇。
顧雲深沒有上樓,轉身看着身後的花壇,花壇裏面種着各種各樣的植被,因為是夏天的緣故,就連藤蔓都長的十分茂盛,他踩進了花壇。
看着土地上面的東西,顧雲深用腳撥開了地面上的雜草,似乎在尋找着什麽,他的腳踩在土地上面,感覺着土地是松軟還是堅固。
顧雲深忽然停下了腳步,擡起了頭,看着身邊長這兩三株向日葵,金黃色的花瓣開的燦爛,“蘇啾,去找鏟子來。”他看着在這個附近忽然多出來的蛆蟲,白色的蛆蟲在黑色的土壤裏面格外顯眼。
是不是在地上爬動的還有幾只以靠腐肉為生的甲殼蟲,他拿出了電話,撥通了當地警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