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很愛臉紅

師姐,你好像……很愛臉紅诶

姜夢槐他們一行人跟在賀員外的後面,走進了一間冰冷莊重的屋子。那屋裏的梁上挂着白幡,中間跪着兩個小丫頭,正中央擺着一具漆黑如墨的檀木棺材。

“蝶衣就在這兒,你們看吧。”賀員外讓那兩個丫鬟退了出去。

段京遙走上前,先是對着裏面的人雙手合十誠心地致歉,然後才雙手推開了那具黑色棺蓋。他道:“淮花,你來檢查吧。”

“好。”

她走上了前去,站在棺材前,看到裏面的女子時不由一驚,這姑娘也太年輕了吧,不過二十多歲的年齡,怎麽就嫁給這年逾半百的賀員外了呢?

她翻開她的眼皮檢查了一下眼球,又摸了一下她的頭骨,再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回頭對他們道:“除了眼球很紅之外,沒別的外傷。”

賀員外說道:“是啊,之前都已經檢查過了,實在是蹊跷。”

姜夢槐又問:“她的家人呢?在府裏嗎?”

賀員外搖了搖頭:“蝶衣她的家人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她之前一直在宮裏做事,前段時間我恰巧去洛陽辦事,偶遇了她,才把她接到這牧童鎮來的。”

宮裏的宮女到二十五歲就可以出宮,看這九夫人的年齡,應該也就是二十五六。

謝零離突然問了一嘴:“外面那位法師怎麽說?”

賀員外的臉立刻就嚴肅了起來,他故意壓低了聲音,道:“法師只說,家裏進來了鬼,蝶衣就是被鬼給勾走的。”

“鬼??”大家都很驚訝。

謝零離又問:“所以,他剛剛是在院子裏趕鬼?”

“不是,還沒開始呢,他剛剛只是在作法安慰蝶衣的亡靈,等到再晚些的時候,他才會開始趕府中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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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零離壓下嘴角,陷入了沉思中。

賀員外安撫他們道:“沒事兒,你們待會兒就各自待在房間裏就行了,別出來就好了。”

說着他又對賀非常道:“非常啊,你照顧好客人啊,我去法師那邊看看。”

等賀員外走了之後,段京遙才拍了拍賀非常的肩膀:“師弟,抱歉啊,我沒想到你家裏出了這樣的事。”

“沒事,我家這檔子事你們也知道,我爹自從我娘走後,已經娶了不知道有多少位小妾了,這次這位九夫人我也就才見過一面,當時爹爹迎她進門的時候我還說了老半天,那女子就比我大幾歲,讓我叫她姨娘,我真是叫不出口。”

他雖然不喜歡她,但是死者為大,也不好再說她的壞話:“不過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會碰上這樣的事情,好端端的怎麽就死了呢?真是紅顏薄命啊。”

“去她房間看看吧。”姜夢槐道。

“走吧。”賀非常喚來了一個丫鬟,讓她帶着他們一起去九夫人的房間。

這座宅院極大,不愧是牧童鎮最大的宅院,分內院和外院,院內亭臺樓閣,假山魚池,雕欄玉砌,應有盡有,雖遠在這邊遠小鎮,但是卻也比得上洛陽城內的建築。

此刻他們就正踏過彎月拱橋,走入了僻靜的內院。九夫人的房間坐落在偏西角的位置,門上被貼滿了符紙,門口還灑了一地的雞血,一看就是那位法師所為。

“這……還能進去嗎?”原玉迢躲在了段京遙身後問。

“沒事兒,跟我進來吧。”賀非常撕下符紙,推開了那扇門。

他們走進屋子,對着屋子裏觀察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接着大家就對着裏面進行地毯式搜索了起來。

謝零離站在書桌前翻看桌上的一本練字帖,上面大多摘抄的是一些楚辭古詩之類的,皆是些傷感憂愁的詩句。

他無聊地翻看了起來,可是目光卻在上面的一首詞上頓住了,久久都未翻頁。

他凝視了許久,不是因為這首詞,而是因為上面的一個字。

這個“闊”字……他總感覺在哪裏看見過。

可是他想不起來了。

他是一只喝過孟婆湯的鬼,即使喝過之後立刻被他吐了出來,可是他還是忘記了很多事。

包括他的前世,他記得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

而這個字,他記得他見過。

“喂,失什麽神呢?”姜夢槐走到他身邊拍了一下他,将他的魂拉了回來。

“你不會是還在怕剛剛那個法師吧?”她問。

“呃……”他剛剛根本就沒有怕,那是他裝的。

“別怕,那不就是捉鬼的嘛?你又不是鬼你怕他做什麽?”她拍拍他的肩膀道。

謝零離的臉色很難堪,他有一種預感,那個法師今晚一定會來對付他。

姜夢槐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字帖,看着上面的詞牌名,好奇地念了出來:“雨霖鈴?”

像姜夢槐這種對書法古詩沒有研究的人,都是聽過這首詞的,原因只是因為好多年前,夏靈在她耳邊念過這首詞。那個時候的她心情極其不佳,夏靈就對着她念這首詞,越是念叨她的心情就越不好。

“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霭沉沉楚天闊。”她念了出來,謝零離的手指就正停在那個闊字後面。

“這有什麽好看的?你怎麽還看出神了?”她歪頭好奇地問。

他擡起好看的眸子來,裏面似乎真的有千裏煙波,水潤黑亮。

他道:“只是覺得這個字很漂亮而已。”

姜夢槐聳了聳眉,承認道:“是挺漂亮的。九夫人不是宮裏的丫頭嗎?怎麽還寫得一手好字呀?”

賀非常說:“她平日裏就喜歡練字帖。”

大家在這間屋子裏一無所獲,在離去之時,謝零離悄悄将那頁《雨霖鈴》撕了下來,藏在衣袖裏帶了出去。

本來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吃頓大餐,但是現在府上出了這樣的事,晚餐便也不好再大魚大肉,就很簡單地吃了一下。

吃過晚飯後,天色已經暗透了,那位法師就要開始作法驅鬼了。

賀員外讓所有人都回房間,待在各自的屋子裏,這樣才方便法師挨個排查每個屋子是否有鬼。

姜夢槐才進房間沒待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了很輕的敲門聲,她走到了門邊去,打開一看竟是謝零離,他半句話不說就擠了進來,還特別順暢地把門給掩上了。

“???”姜夢槐疑惑地盯着他,“師弟?你跑我屋裏來幹嘛?”

謝零離走到她的桌前,擡手将燈帽蓋在了蠟燭上,火舌立即斷掉,“把燈滅了。”

“???”

屋裏頃刻就暗了下來,只剩下幾縷月光從窗縫穿了進來,但是光線卻很暗,暗得人心裏發慌。

“師弟,你……你滅燈幹嘛?”

孤男寡女的待在這樣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裏,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去想太多。

而他卻只是低聲道:“師姐,這宅院裏鬧鬼,我害怕。”

“???”

其實姜夢槐也怕鬼,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個小孩比她還怕,可是這法師今晚作法不知道要弄到什麽時候去呢,這麽大一座宅院,光是屋子至少都有六七十間,一間一間地排查的話,再快也要後半夜去了。

她本來還打算到床上去躺着呢,躲在被子裏她就不害怕了。

可是謝零離又跑來了,這讓她怎麽睡?

“師弟,要不你去隔壁沈師兄屋吧,他好像膽子很大,不怕鬼。”

謝零離卻道:“師姐,我和沈師兄不熟。”

她想說其實她和他也沒有那麽熟呀。

“可是,你待在我這裏,總歸是不太好吧。”

他卻擡起一雙可憐的水眸來,問:“師姐,你是想趕我走嗎?”

姜夢槐怕他待會兒又生氣了,半天都哄不好,于是只能說:“不是不是。好吧,那你就在這兒待着吧。”

反正他只是一個小孩兒而已,沒什麽好怕的。

之後,他就在桌子前坐下了,手上拿出了一塊玉白繡帕,借着月光在擦拭他的銀劍。

姜夢槐越看越覺得奇葩,這個小孩兒怎麽這麽另類?大半夜擦什麽劍啊?

還跑到她的屋裏來擦。

她坐立難安,怎麽坐都覺得不舒服,只期盼着那個法師快點來他們這裏作法,這樣她就可以安穩睡覺了。

“師弟,要不我們還是把燈點亮吧?”

在這樣黑暗的環境裏待着,總覺得很奇怪。

而他卻道:“不行,不能開。”

姜夢槐頹下來問:“為什麽啊?”

他一臉嚴肅地道:“開燈,招鬼。”

“有這個說法?”

他很認真地點頭。

“鬼不是一般都喜歡黑暗的地方嗎?開燈怎麽會招鬼?”

他道:“你知道這府裏那麽多的女眷,為何偏偏就那九夫人死了嗎?”

她搖了搖頭。

“動動你的腦子,想想她與其他幾位夫人的區別。”

“……”

她開始認真思索了起來,支着下巴道:“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年齡吧,其他的幾位夫人都在三十往上,四十多歲的也有,而且大多都已經生育了孩子,雖然她們也都光華照人,但跟年輕貌美的九夫人一比,就像百花遇見了牡丹一樣,都黯然失色了起來。”

“所以呢?”謝零離欣慰地問。

“你是說她的死,是因為她長得年輕貌美?”

“大差不離。”

“啊?那跟我們這關燈有什麽關系啊?”

她想了一會兒後,就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說那只鬼喜歡年輕漂亮的姑娘,所以開了燈會把那只鬼招到我這裏來?”

“嗯。”

所以,他這是在變相說她好看嗎?

她抿起了唇來偷笑,瞬間覺得今夜的月光比之前更加明亮美麗了。

“小謝,你就在這兒待着吧,随便待到多久都可以。”她随手倒了一杯清茶來喝,雙手捧着茶杯,邊喝邊笑着。

又坐了一會兒,她實在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而外面還沒有那個法師要來的動靜,她有點快要熬不住了。

謝零離在這時突然站了起來,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往床邊帶。她遽然一驚,淩亂道:“師弟……師弟,你要幹嘛?”

“師弟,我跟你說,你不要亂來啊!不然我一不小心可能把你打殘廢的啊。”

“我勸你想清楚啊,我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招惹的人。”

“天哪,師弟,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謝零離:“……”

他将她拉到床上,然後按倒在繡花枕頭上,食指放到了她的唇上來,壓住她鮮嫩的朱唇,随後露出一個邪邪的笑來:“噓!小點聲,別把隔壁師兄吵醒了。”

姜夢槐被他按住,看着他帶着邪氣的俊顏,心跳加快了起來,他的手指冰冰涼涼,還隐約有一股暗香襲來,讓她慌了神。

她的臉又不争氣地紅了。

他好笑地盯了她一瞬,下結論道:“師姐,你好像……很愛臉紅诶。”

說着他就用手來揉了揉她的臉蛋,覺得很好玩地說:“揉一揉就更紅了耶。”

“?!!”

作者有話說:

從下一章開始,會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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