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拐他下山

師姐,桃花挺多啊

天通亮的時候,段京遙和其餘人陸續下山來了,段京遙在看到謝零離的時候眉頭一皺,“謝師弟怎麽也來了?”

姜夢槐道:“師弟說他也想幫我們一起去找鹿妖,所以我就帶他來了。”

段京遙聽後眉頭皺得更深了,自從她失憶後,就莫名跟謝零離越走越近了。

“可是,我娘分明不讓他下山。”原玉迢指着他說。

姜夢槐阻斷她的話:“你娘那是不放心他而已,他都這麽大個人了,要是還不出去歷練歷練,那以後如何能抵擋一面?難道就一直做個樽月山上的金絲雀?”

原玉迢嘟起了嘴:“哼,我要跟娘告你們的狀!”

“你去告呀!”

姜夢槐不顧他們,拉着謝零離就往前走了。

原玉迢果真要返回山上去告狀,後面的段京遙拉住了她:“師妹,還是算了吧,既然謝師弟想一起去,那就一起吧。”

“可是他這樣不告而別,娘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謝零離道:“誰說我不告而別了,臨走時我給師娘放了一封信在她房間門口,想必她現在已經看到了。既然她沒有派人來追,說明她同意我下山了。”

衆人聽到謝零離都這樣說了,也只能帶上他一起同行了。

他們此番目的是尋找夏靈,然而夏靈只是一只小鹿妖,醉月師伯抓它不過是喜歡它頭上的鹿角,想用它的鹿角來泡酒而已,現在它逃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回落日城,所以他們的追尋路線就是往落日城的方向而去。

落日城是中原陸地上一個特殊的存在,它位于三國的交界處,處在一個稍中間的位置,北面臨晉國,西面臨燕國,東南面則臨楚國。

其中晉國地域最為寬廣,軍力也最雄厚,燕國和楚國都是它的藩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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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各國戰争不斷,只有落日城,百年間都未受到波及,因為那落日城是魔鬼之城,詭異之事頻出,沒有人敢來攻打,也沒有人想要占有它,于是,就這樣一直遺留到了現在。

這百年間,有不少躲避戰亂的膽子大的人,跑到了落日城來居住,在他們眼裏,反正都是死,何不去落日城呢,萬一就絕境逢生了呢?

所以,這落日城裏其實是有人居住的。當時救下她的那個老爺爺就是一個凡人,只不過已經駕鶴西去了。

有人傳言,落日城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恐怖,每到夜晚那裏便會擺起各色美食小攤來,夜市的煙火氣息令人向往。

姜夢槐也不知道這些傳言是誰傳出去的,其實他們口中所說的夜市,根本不是人經營的,而是一群鬼的狂歡。

“謝零離,要是在路上遇到什麽妖魔鬼怪的,你可得跟緊點,我們可沒有閑心來保護你!”原玉迢邊走邊說道。

衆所周知,謝零離在整個師門裏各個方面都是最差的。這次任務他跟着,無疑是多了一個拖油瓶。

謝零離卻未生氣,而是笑道:“不勞原師妹費心。”

原玉迢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師兄,你說昨晚那只鹿妖是那只厲鬼放走的嗎?”

段京遙沉眉片刻,道:“那只鬼素來陰狠無常,而那只鹿妖也不像是和他有什麽關系,若是他來救人,我覺得說不通。”

“那又是誰把那只鹿妖救走的呢?”

“會不會是落日城的那個魔女?”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姜夢槐心虛,并未接話,而是聽他們閑聊着。

隊伍中的沈星眠走到姜夢槐的身邊,開心道:“江師妹,說好的請客吃飯啊,可不能賴賬啊,你喜歡吃什麽啊?”

還惦記着她贏了他們銀子的事呢。

姜夢槐說:“既然是請你們吃飯,當然是問你們喜歡吃什麽呀。”

“我們吃什麽都行,主要是師妹你喜歡什麽。”

後面一個身材較寬一點的師兄推了沈星眠一把,把他往姜夢槐的身邊推:“喲,瞧你這話說的,什麽叫我們吃什麽都行,那是你,不是我們。”

剛剛那一下推得猛,沈星眠就被推到了姜夢槐的身上,然而她沒站穩,就往左邊的謝零離倒去了,幸好謝零離站得夠穩,不然他們三個就真的要摔了。

姜夢槐很生氣擡起頭來,罵道:“賀肥腸,你幹什麽?”

那個推人的師兄名叫賀非常,由于他長得身寬體胖,看起來就像一坨肥腸一樣,所以大家都叫他賀肥腸。

但是以原本江淮花的性格,她是絕不會這樣叫出口的,從來喊的都是“賀師兄”,所以她剛剛這一喊出來,大家都沒憋住笑了出來。

尤其是沈星眠笑得最誇張,捧腹大笑道:“師妹,你笑死我了!頭一次聽見你這麽暴躁。”

那邊的賀非常也沒有生氣,對于這個綽號他早已習以為常,他抱歉道:“師妹,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就只是為了幫沈師弟一把,卻沒想到這下手下重了。”

姜夢槐嘟囔了一句“有病。”

沈星眠轉身去揍賀非常,然後他們倆就在這裏打了起來。

姜夢槐低頭拍打整理自己的衣袖,擡眼就看見旁邊的謝零離正盯着她,說笑道:“師姐,桃花挺多啊。”

“??”

那是江淮花的桃花,又不是她的。

江淮花作為書裏的白月光,書中好多人都喜歡她,可是她卻是一個如谪仙般的存在,對這樽月宮的人都愛答不理。

要說關系稍微好點的,那就只有段京遙了。

她伸手去拉謝零離:“走,我們走前面去。”

而那邊的沈星眠和賀非常打完了,又跑了過來,問她:“江師妹,我們去哪兒吃飯啊?”

姜夢槐想了想,說:“我啊,我想去吃大酒樓。可是,我贏的這點錢,肯定不夠我們這麽多人去吃啊。”

這時,段京遙開口了,望向前方道:“賀師弟,再走不到十裏不就是你的家了嗎?”

賀非常撓撓頭:“這不是江師妹請客嗎?怎麽又輪到我請客了?”

沈星眠立即也道:“是呀,你家不是就在這附近的牧童鎮嗎?今晚就去你家吃飯,順便還省了住宿的錢呢。”

姜夢槐看賀非常那大腹便便的模樣,猜想家裏應該很有錢,最近在山上吃得太清淡了,她都變瘦了,今晚終于可以吃頓美味大餐了。

她笑道:“那就先謝過師兄啦。”

他們是快要到傍晚時分趕到牧童鎮的,賀非常的爹是這個鎮上的員外,據說曾經是在京城當大官的,家裏十分有錢,後面想回老家了,便回來這牧童鎮花錢買了一個清閑的員外當,住的呢,也是鎮上最大最氣派的宅院,這樣富裕的生活,也難怪賀非常從小就長得胖。

但是這個鎮子,似乎過于安靜了一些,從他們入鎮時起,就沒遇見過一個人。

姜夢槐發出疑惑:“他們都睡這麽早的嗎?”

賀非常也困惑道:“我記得我以前回來的時候,鎮子上都是很熱鬧的呀,至少能碰上幾個嬸嬸給我打招呼。”

人群後面,謝零離擡頭望着這烏雲蔽日的天,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妙來。

他們到達賀員外府的時候,卻看到門口的兩座迎客石獅上挂着兩條白綢絹,這白綢絹代表喪事,賀非常當即面色大變,朝着屋裏大步沖了去。

他們幾人跟随在後面,等進去後才看到裏面正在進行一場大型法事活動。

屋裏的人皆穿着白色的喪服,頭上包着喪帕,圍跪在院子裏。院子中央有一個同樣穿着白道袍的法師正在作法,他手中拿着一把灰白的拂塵,正閉着雙眼在念着什麽咒語,手中拂塵在半空中甩動,看着倒是有那麽幾分能耐的樣子。

而四周地面上的人都垂着頭,背對着門這邊而跪,看不到他們的臉。

那個法師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手中的拂塵從空中甩了出去,一直甩到了謝零離的身上。謝零離沒接也沒躲,拂塵就那樣落在了他的腳下。

他倏地睜開雙目,用恐怖的眼神盯着謝零離。

謝零離抓住姜夢槐的手臂,往她身後一躲,害怕道:“師姐,我怕。”

“?!”

姜夢槐雙眼微張,幹笑兩聲,拍了拍他的手道:“別怕啊。”說着,她便将他完完全全地擋在了身後。

頭一次知道原來被人依靠是這樣的感覺,以前夏靈也常常如此,但是夏靈卻也沒弱到他這個地步,不會說什麽“我怕”之類的話。

這種感覺又奇怪,又新鮮。

狠狠激發出了她的保護欲。

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拂塵還給那個法師,對他解釋道:“師弟他膽子小,見諒啊。”

那位法師接過拂塵,目光在謝零離的身上停留,最終還是移開了,他掃視了他們幾人一眼,道:“你們是什麽人?”

這時賀非常已經沖到了裏邊去,撲到賀員外的身邊,叫喊道:“爹,爹,你醒醒。”

賀員外很快就被他搖醒了,吃驚地盯着他:“非常,你怎麽回來了?”

賀非常看到他還安好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問道:“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家裏怎麽在作法啊?”

賀員外扶着賀非常的手,慢慢站了起來,搖了搖暈眩的腦袋,道:“你九姨娘沒了,我請法師來作法呢。”

姜夢槐一聽,都九姨娘了,這老頭娶的也忒多了吧。

賀非常一訝:“爹,九姨娘不是還很年輕嗎?她怎麽會沒了呢?怎麽回事啊?”

“哎,”賀員外長嘆了一口氣,臉色因為長時間憂心所以很不好,兩眼下也是烏黑的眼圈,“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走得很突然,她一走啊,這府裏的孩子們一到夜裏就哭,哭得那叫一個瘆人啊,所以我這才請法師來作法啊。”

段京遙上前一步問:“賀員外,九夫人是什麽時候走的?”

賀員外看向段京遙,他與段京遙之前是見過的,賀非常以前帶他來過一次家裏,于是他便道:“前天夜裏。”

“走之前可有什麽異樣?”

“沒有,我已經叫人來檢查過了,沒有中毒的跡象,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傷口,也沒有染疾病的現象,實在是想不通怎麽就走了呢?”賀員外很痛心地捂住胸口,看樣子是很喜歡這位年輕的九夫人。

說着他又将目光掃向對面的幾個人,在看到謝零離的時候瞳孔明顯縮了一下,他顫抖地指着他問:“這位少俠看着眼生,也是你們樽月宮的弟子嗎?”

賀非常道:“是我們山上的小師弟謝零離,以前沒怎麽下過山。”

“謝零離……”賀員外獨自念着這個名字,然後穩了下聲音,勉強露出個笑容來,“既然都是非常的同門,那大家今晚都住在府上吧,只要大家不嫌棄我這寒舍就行了。”

段京遙抱拳道:“賀伯伯,您客氣了。”

賀員外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大家也知道我這家裏出了這樣的事,要是招呼不周什麽的,還請大家見諒啊。”

段京遙道:“賀伯伯,要是您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們看看令夫人的遺體?”

賀員外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心裏也很想找出蝶衣的死因。

“走吧,跟我來。”

他們一行人随着賀員外走進了裏面的院子,而後面的法師仍在繼續為其他人作法,他目光凝望着謝零離離開的背影,逐漸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他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人的氣息呢?

奇怪。

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去探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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