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為她盜簪

喜歡我!

這時, 路邊又有人來給姜夢槐送花了,一個比較腼腆的男子将花遞給了她,害羞地說:“姑娘, 送你。”

“謝謝……”

“姑娘, 你可以送我一樣禮物嗎?”

“哈?”姜夢槐雖然驚訝, 但是還是說道,“可是我身上沒帶禮物诶。”

“随便什麽都可以的, 手絹, 簪花,耳環,通通都可以。”

啊這……

頭一次見到送花還管要回禮的。

她記得她身上好像還真的有一條手絹, 于是便從袖口裏抽了出來, 遞給他時卻被謝零離按住了手,“你的花我們不要了。這手絹我們也不送了。”

不僅是那人一怔, 連姜夢槐也是一怔,她抓緊了手中的花,不答應道:“不行,手絹送你了, 花給我。”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束花, 怎麽能夠退回去呢?

她打掉謝零離的手, 将手絹放在了那人的手裏, 然後捧着花跑了。

她一跑,那個得到了手絹的男子也一溜煙地跑走了,生怕謝零離搶他的手絹一樣。

後面的謝零離扶額嘆氣, 小醜竟是他自己?

姜夢槐跑到前面去, 又收到了好幾朵花, 見謝零離走了上來, 她将花環抱在胸口:“你走開,你不就是不想要我贏嗎?別想打我花的主意。”

謝零離:“???”

他道:“你見過有哪個大家閨秀是将貼身之物随意送人的?”

“反正只是塊手絹嘛……”她努努嘴巴道,“送他就送他了呗。”

他無語地搖了搖頭:“像這種有收藏怪癖的人,你最好離遠一點。”

“為什麽?”

“沒什麽,記住了就是。”算了,跟她說了她也不明白。他道:“你自己在這兒逛着,我去辦點事。”

“你要去辦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他眨眼一笑道:“保、密。”

說罷,他就轉身走了。

“喂,你要去哪兒啊?”

姜夢槐還想去追他,可是身邊又有人給她送花了,就這樣耽擱了一小下,再擡頭時他已經在大街上消失了。

這家夥今日怎麽神神秘秘的?

她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可是突然看見一個眼熟的白衣身影,那不是江淮花嗎?她怎麽也來這裏了?

見她拐進了一條人少的小巷,她也跟了過去,可是走着走着她覺得似乎不太對勁,這種不對勁源于她的身體,她覺得自己頭暈目眩,腦子很空,漸漸地,眼前便出現了很多條道路,她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每一條路都是那麽的逼真,不像是錯覺。

她自知不對勁,便轉身想原路返回,想回去外面的大街上。

可是當她轉身後,看到的畫面竟和身後的完全一樣,全是分出去的不同小路,這讓她都不敢下腳了。

她決定閉上眼睛,直着往外走,不被幻象所困擾,可是走着走着,她卻突然聽到了一串奇怪的聲音。

是個男人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十分的亢奮,亢奮中還帶着一絲難以言說的猥瑣。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來,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院子,那聲音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她朝着那邊走了兩步,躲在牆外往裏看,看到裏面的人竟然就是之前找她要手絹的那名男子。

他現在正站在院子裏,頭上仰着,那塊繡着桃花的粉白手絹被他蓋在了臉上,而他正在聞手絹上的香氣,邊聞還邊發出不入耳的聲音來:“好香啊……比豔春樓的那幾個妖精可香多了。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麽滋味兒。”

姜夢槐捂嘴大駭,沒想到這個長得斯斯文文的害羞男子竟然會說出這麽惡心的話來。

看來小謝說的是對的,她不該把這手絹給他。

聽着他那邪淫的聲音,她禁不住顫抖了一下,身上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攀爬一樣,令她惡心得想撓。

可是她撓了兩下,那種抓心窩子的感覺卻沒有褪去,反而更嚴重了。

她的眼前出現了很多團炫彩的光暈,五彩斑斓的,像陽光下金魚吐出的泡泡圈一樣。

她捂着額頭,重重搖了搖腦袋,那種眩暈感沒有減輕,她覺得自己大概可能中了什麽迷煙了。

耳畔突然響起一些別的聲音來,她的四周圍聚起了許多的人,無數把寒劍朝着她襲了來。劍光闖入她的眼尾,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她遽然看向手中的玫瑰花,難道說那迷煙就下在了這些花裏面?

一定是這樣,這是她唯一接觸過的東西,而且她還拿了那麽久,一路吸了那麽久的香氣,所以才導致大腦眩暈。

她反身一旋,将手中的紅色玫瑰花朝着四面沖過來的人扔了過去,鮮花在天空中飄拂,割裂,比血還要妖冶的花瓣碎落下來,她在這場紅色的花雨之中拔出手腕上的雙月剪,抵擋他們四面襲擊來的劍。

可是她的頭太暈了,眼睛中看到的他們是一個個發着光的氣泡圈,而且這些氣泡圈到處飄蕩,看得她頭就更暈了。

有人吹了一聲竹哨,哨音控制了她的大腦,她就立馬栽倒到了地上去,跪在地上抱着頭痛苦□□。

“中了迷途煙,還想掙紮?呵,老實點吧。”

幾柄長劍從背後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眼睛太花了,只能閉上才會好受一點,她問道:“誰派你們來的?就算讓我死,也至少讓我做一只清醒的鬼。”

“誰說我們要殺你了?我們只是想從你這裏拿走一樣東西而已。”

“什麽東西?”

那人笑了笑,未答,而是将那位要手絹的男子叫了過來,壞笑道:“搜身的事,就交給你了。”

搜身???

姜夢槐吓得面如土色:“你們要什麽東西?我給你們還不行嗎?”

那位男子取了臉上的手絹,将手絹細心地折疊成豆腐塊,放入了衣襟內,才道:“那還是我自己搜比較有意思些。”

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來,姜夢槐吓得往後躲,可是後頸全是劍,她的雙手也被人反扣到了背後去,她現在宛如困獸之鬥,很快就被再一次的竹哨聲給擊敗了。

那哨聲有着極強的控制力,可以控制中了迷途煙的人,擊潰他們的大腦防線,讓他們臣服于腳下。

那個男子來到了她的身邊,在她面前蹲下,他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姜夢槐兩眼發狠,厲聲道:“找死!”

她試圖施展自己身上的魔力,可是卻有人又開始繼續吹哨了,她的眼前看到的全是彩色的幻影,那哨聲控制着她的大腦,她根本無法驅使魔功,魔氣也生不出來。

沒想到這迷途煙竟如此厲害,她以前真是聞所未聞。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今日這算是又栽了。

這些人,實在是太陰險了。

那人一臉緊張,還有些興奮,臉上還泛了一絲紅暈起來,顫抖地将手往下移。

“滾!”她發狠地罵道。

她的身上根本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除了一塊從那只鬼那裏偷來的鬼火令,所以他們一定是沖着她身上的鬼火令來的。

她掙紮道:“這鬼火令根本就不能召喚出鬼來,你們拿着也不可能會有用!”

“有沒有用你說了不算,勸你配合點,否則我只好把你衣服扒掉了。”

“你要敢碰我,我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人很猥瑣地笑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在心裏吶喊:鬼王殿下,如果你能聽到我的呼喚的話,就請出現吧!這是我比任何一次都希望你能夠出現!你再不來,你的鬼火令就會落入奸人手中了。

上次已經試驗過了,這令牌并不能召喚出他,可是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又道:鬼王殿下,請你權衡一下,鬼火令在我手中,我至少不會害你。可若是落入奸人手中,他們一定會害你的。

鬼王殿下,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啊……

就在這雷霆萬鈞之際,面前的男子驚叫了一聲,他被一柄銀色長劍擊了出去,劍尖插進他的胸口,将他釘在了那邊的牆壁上。

就一秒鐘,那人就咽了氣。

她驚愕地轉頭看向遠處的巷道,那邊,立着一個紅衣少年,暗光之中,他的發梢翩然舞動,仿若卷起了烏黑的層雲。

不是那只鬼,而是謝零離來了。

他左手上托着一個長方形小盒子,指縫中夾着一朵紅豔的玫瑰花,如愁雲般的烏發飄灑而下,鮮紅如血的發帶獵獵湧動,眼皮慢慢掀起,露出一雙冷厲的眸子,看向這邊的一群殺手。

“我看你們真是活膩了。”

話音未落,他便疾步躍了過來,一道勁風閃過,滿地的玫瑰花瓣因風而起,而他就宛如一個暗夜下的紅色妖姬,踏碎了一地的芳華,直朝這邊而來。

他将釘在牆上的那把銀劍吸回到了手中,揚手一劃,朝着她身後的那一幹人砍了去,劍氣在夜空中激起一陣又一陣的冷光,似是要将這不明媚的蒼天刺破。

不過轉瞬的功夫,那些人就全都倒在了地上,姜夢槐呆愕不已,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全樽月宮最差的弟子?

一眨眼,就能夠殺掉那麽多的高手?

看來他黑化期不日就要到了,到時候,她該何去何從?

他來到她的面前,那一身的冷霜,讓人不寒而栗,這樣肅殺的他,是她不曾見過的。

這一刻,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魔的氣息。

他扔掉了手中的劍,在她的面前蹲下,擔憂地問道:“師姐,你沒事吧?”

他剛剛站着的時候渾身都好冷,讓人不敢靠近,可是這樣一開口說話,那些冷霜就消失了。

她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裏去,用手錘着他的手臂,嗡嗡哭了起來:“你去哪兒了?你到底去辦什麽事了?什麽事那麽重要?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差點都被那人給非禮了!”

謝零離見她是真哭了,這讓他很不知所措,呆愣了好久,才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沒事了。我待會兒去幫你把他的手剁下來。”

他剛剛一聽到她的召喚就立刻跑了來,連變身都忘記了,直接就用謝零離的身份跑了來,她應該不會懷疑吧?

她軟聲說道:“你說得對,我不該要他的花,更不該給他手絹,我該聽你的,他太惡心了。”

他輕聲問:“他……摸你哪兒了?”

“摸我臉,摸我下巴,還摸我脖子!”

“還摸別的地方沒?”

“他倒是想,但還沒成功。”

他拍着她的背,說:“那我們把他手筋挑了好不好?”

她擡起頭來,說:“算了吧,死了都死了。”

她悶悶不樂地盯着他,似要将他的臉盯出兩個窟窿來,最後道:“你到底去哪兒了?”

他将手中的那個盒子拿給她看:“我都說去辦事,當然是去辦大事。”

“嗯?”她接過那盒子,将蓋子打開,看到裏面橫躺着一支碧綠的發簪,發着綠瑩瑩的光,正是她當時落在溫泉山莊的那支琉璃梨花簪。

“你去把它盜出來了?!”她一臉震驚地擡頭看他。

“對啊。”他答得爽快。

“你竟然敢去把它盜出來!你不知道這是個陷阱嗎?”

“知道啊,可明知它是個陷阱,我也要去把它給你盜出來,這是你的發簪,怎們能夠給別的女子戴呢?”

姜夢槐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他的臉上有光一樣,有令她貪戀和心動的光亮。

她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朵特供玫瑰花,又問:“所以這朵花,也是給我的?”

他幹笑一聲:“順手拿的而已,不過看來你現在也不需要了。”

這滿地碎成片的玫瑰花,她就算拿着這一朵,也贏不了比賽了。

可是她卻搶過他手裏的花,俏聲道:“需要!誰說我不需要了?”

他一個人送的花,頂成千上萬個人送的花。

她兩眼亮晶晶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個照耀人心的太陽一樣,輕聲喚道:“小謝!”

“嗯?”他不解地看她。

她直起身子,飛快地在他的左邊臉頰上親了一下,就像小雞仔啄米粒一樣,特別的快,特別的淺,讓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她親完後道:“小謝,喜歡我吧!”

她看着他的深幽瞳孔,定定說:“喜歡我!”

不是江淮花,是姜夢槐。

“現在的我。此刻的我。”

以後,都只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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