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叫做結婚證的東西◎
秦卿愣住,一時間眼睫都忘了眨。
就像她自己跟齊言洲說的,她不是沒被人追過。
別說高中,初中時有些早熟的男孩子,低調的送情書送吃的送小禮物,弄到她的手機號碼發個告白短信。高調的已經會紅着臉當面對她說“我喜歡你”了。
更別提那種作死放了學堵她,被哥哥團們群毆的職高校霸。
前者她沒感覺,後者覺得麻煩。
但齊言洲這種的,還真沒遇上過。
她上學那會兒,很喜歡逛本地聯校的論壇。
非常清楚地記得,有個帖子讨論的是:真有那種小說裏不僅帥到別班女生下了課都要去偷看,還輕輕松松就能考年級第一的人嗎?
她手賤回了個我們一中就有。
結果下面跟帖的紛紛附和,還說她們能作證,她們是隔壁學校的,組團去參觀過!就是學神太高冷,對所有追求者都一視同仁地選擇無視。
……
所以秦卿是真沒料到,齊言洲追起人來,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這他媽……就很難頂得住啊。
怪不得她之前,自然而然地就跟他結婚了!!
齊言洲這話說完,小姑娘就跟發呆似的沒了動靜。
雖然理解她以前的有些喜歡,純屬年少無知。比如她那個什麽……高中的破暗戀對象。
但婚姻關系不是免死金牌,得時刻保持警惕和備戰狀态,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畢竟他可不想永遠單身。
所以“追人”這件事,也不光是随口一提。
男人眼梢輕挑,正準備問問她這周周末有沒有時間,小姑娘就回神似的清了清嗓子對他說:“你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沒有像普通直男一樣只會說‘都是我的錯’,但問他錯哪兒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還是有很大進步空間的。”
“……?”舌尖抵了抵唇角,視線從她強裝鎮定的眼睛掃到耳廓。
暈黃廊燈下,小姑娘的耳朵尖尖依舊看得出染了緋色。
“好好加油吧。”像個鼓勵學生的老師一樣,秦卿繃着臉一本正經地對他說着,順手拿過他手上的小禮品袋,“但是你為什麽今天要送我東西?”
像是不太理解,男人慢條斯理地反問她:“想送你東西,還需要挑日子的嗎?”
“……”秦卿唇角想上翹的弧度差點壓不住,趕緊作勢要關門狀,然後硬邦邦地說,“哦,那晚安吧。”
“行,”唇角淺勾,齊言洲沒再問別的,緩聲同她說,“晚安。”
秦卿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把門關上。
背抵住門,長籲了一口氣,暗暗給自己點個贊。
剛剛的姿态,簡直端得太好了!
一點都沒有落了下風!!
秦卿選擇性忽視地擡手摸了摸發熱的耳廓,然後翹着唇角打開禮品袋。
是個小首飾盒。
粉色的海螺珠耳釘,像兩顆草莓味的奶糖。
和她最近愛戴的胸針,正好湊一套。
這點生活上的好心情沒能延續到工作上。
第二天部門小會,向陽氣壓極低地分配着工作。
輪到蔣施雨的時候,更是和平時搗糨糊的态度截然不同,冷着臉問她:“錢老的采訪,是你在張副總編那兒争取過去的,現在因為提綱不妥的事情,月底臺裏的錄播節目錢老不願意再出鏡。這個事情,你也別以為推給一個實習生就算完事兒了。你現在有什麽補救措施嗎?”
蔣施雨臉色也不好看,沒說話。
鼻腔裏輕哼了一聲,向陽又掃了圈兩個小組的人:“你們呢?只要誰能保證臺裏月底的節目不出差錯,這個月的重點版面,總有一個是他的。”
辦公室裏瞬間落針可聞,連秦卿都低頭撓了撓臉。
這活兒可不好接。
錢老什麽脾氣,她是接觸過兩次的。一次是她在洛城日報實習的時候,報社安排的科技專欄采訪。
還有一次更早。
錢信柏作為他們那屆高中機器人大賽的評委,秦卿跟在秦灼和齊言洲後面,默不作聲地聽他們聊了些當時自己聽不太明白的東西。
估計那回錢老都不記得有她這麽個人。
這位洛城科技大學數據實驗室的老教授,在業內是出了名的清高孤傲難以接近。
低頭摸魚裝死中的秦卿,卻被精準點了名。
“卿卿啊,”向陽笑眯眯地高舉糖衣炮.彈,連疊字小名都叫上了,“你看之前錢老就是你聯系的,要不你再去試試?”
秦卿緩緩擡頭,挑眉,指指自己:“?”
向陽臉上的笑容更誇張了,擺明寫着:對,就是你。
“……”秦卿呵呵兩聲,“老大,你還是別這麽看得起我了。”
向陽笑容一垮,支着桌面開始揉太陽穴。
最後還是說:“你先試試,不行我……大不了降我職扣我績效吧。”
向陽說到這份上了,秦卿也不好再說什麽。
她的這位直系上司雖然酷愛當牆頭草和事佬,但她畢業到現在,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秦卿面上沉重地點頭應下,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起了各種方案。
兩個小組人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向陽卻用筆尖點了點桌面,不鹹不淡地開口道:“有些人,還是稍微注意一點兒,別一天到晚以己度人。”
這話沒指名道姓,卻是看着蔣施雨說的。
公司裏有些流言蜚語,在場的人也不是沒聽說過。
但向陽從不會管他們的私人問題。這回當着大家的面敲打,不管是信不信的,都把目光朝蔣施雨那投了過去。
秦卿瞥了眼臉色鐵青的蔣施雨,閑适地揚揚眉梢。
不管是因為她答應接下錢老采訪這個燙手山芋,還是因為臺裏兩位副總編的明争暗鬥已經擺到了臺面上,向陽這回終于是硬氣了一回,明面上就站了隊。
出了向陽辦公室,秦卿回工位收拾了下文件,就去了趟洗手間。
早上範棠帶來的半熟芝士卷,聽說是她男朋友特意去哪家網紅甜品店買的,硬要她嘗嘗。剛吃完就被叫去開了小會,口紅都掉了還沒補。
秦卿在洗手間化妝鏡前,仔細往唇邊輕微脫妝的地方拍了細細一層氣墊,又旋開口紅。
身後隔間的門卻在這時打開。
蔣施雨走出來,對上她鏡子裏的視線。
秦卿一眼就看見了她襯衣領口裏的項鏈。
精巧細致的水波紋鎖鏈,只綴了顆女孩子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泛着點偏紫的紅,成色稍遜,卻勝在款式特別。
主石右側的細巧鑲嵌,像隸書平捺的收尾,淺淺向上挑起,頓挫抑揚。
秦卿瞥了眼,收回視線,繼續替自己上口紅。
蔣施雨愣了下,走到洗手池邊,彎腰洗手。
紅色寶石垂在空氣裏輕晃。
秦卿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滿意地抿了抿唇,然後撩了下頭發說:“眼光終于好了一回。”
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會兒才戴上,剛剛開會的時候脖子裏還是空的。
蔣施雨洗手的動作一頓。
洗手間裏只剩感應龍頭的水聲。
秦卿照着鏡子,白皙指尖點了點自己的鎖骨心,像只高傲的小孔雀,下巴微揚,長睫半垂着不吝誇獎道:“挺好看的。”
然後收了氣墊口紅進化妝包,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出了洗手間。
水聲持續了片刻,終于停止。
蔣施雨直起身,扯了兩張擦手紙,慢條斯理地細細擦着。
她……到底什麽意思?
明明上次見到這條項鏈的時候,這位大小姐還是一副壓着情緒憋紅眼眶的樣子。
那副想質問她又不敢要答案的模樣,至今讓她反複咀嚼,難以忘懷。
怎麽半個月不到,就毫不在乎了。
還是這裏面,又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秦卿回了工位,整理資料的間隙喝了兩杯水,仍舊覺得有點兒胸悶。
單位的冷氣很足,不存在中暑的問題。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就沒來由地不太舒服,又有點兒煩躁。
直到午飯前接到齊言洲的電話。
煩躁暫時撇開,秦卿翹起唇角,心中默數,掐着手機震動的次數。
到第三次的時候,手指頭開始在屏幕上懸空來回滑動。
範棠聽到了,納悶地探了探腦袋:“你幹嘛不接啊?”
“你不懂。”秦卿甩過去一句。
範棠:“?”
第五下時,面上極其鎮定,心裏卻開始默念:別挂啊別挂啊別挂啊,再響一下我就接!
然後卡點接起來:“喂,您好。”
“……在忙?”電話那頭問。
“啊,是你啊,”秦卿像是聽見聲音才知道一樣,“沒有沒有,剛剛在喝水沒注意。”
範棠:“??”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秒,接着傳來繞了圈細微電流聲的輕笑。
男人緩聲同她說:“哦,那慢慢喝,別嗆着。”
秦卿:“……”
為什麽有種打的是視頻電話,全被他看在眼裏的錯覺。
“怎麽了?”不再端着勁兒,秦卿問他。
“想問問我們秦大記者,這周末晚上要不要加班,提前跟她預約。”齊言洲說。
秦卿心頭一跳,想起他的“追得太不明顯”。
這是要明顯地追她了?
唇角忍不住彎起來,公事公辦的聲音都不自覺軟了下來,秦卿問他:“幹嘛呀?”
範棠:“???”狐貍精附身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話音裏也忍不住帶了點笑意,輕聲說:“這都忘了啊?”
秦卿:“嗯?”
賣什麽關子啊趕緊說呀!
聽出了她話裏的着急,齊言洲也沒再逗她,直截了當:“紀念日。”
秦卿更懵了:“啊?”
車禍滿月紀念日?還沒到呢啊。
像是無奈,又像是對她的語氣有些微不滿,男人指尖輕點桌面,嘆了口氣說:“結婚紀念日。”
“……啊,”秦卿愣了下,根本不記得,又下意識問,“你不是也忘了嗎?”
“你是不是不知道,”男人聞言,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兒驕矜輕慢,拖腔帶調地問她,“我們兩個還有種,叫做結婚證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啧啧,有結婚證好了不起的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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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往來山在袂”“暈”“布布”灌溉營養液!
蟹蟹“雲子”“月月沖鴨”“可愛吧唧”“明明白白”偷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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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結婚證!】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紅包紅包】
【哦~結婚證哦~】
【哦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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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這瓶營養液,明日再戰三萬三!】
【姓蔣的真的不入流】
【!看不夠】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第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