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怕你賴賬,晚安。”
夜晚的風吹的刺骨, 飯菜最後一點兒餘溫被徹底吹散。
梁峰的眼裏冒了火,兩個人被酒精激的渾身發燙,後背透了汗珠。插在柏沉松發絲裏的手松了松勁兒, 又突然用力向下壓。
柏沉松的額頭撞在了梁峰的額頭上, 相互抵着,灼熱的呼吸燙人。梁峰的手掌挪動了一下, 掌心蓋在後脖頸,輕輕捏了下。
“我蛋糕呢?”柏沉松勾了個笑,往後退了點兒, 手臂支在桌子上望着院子外面的路燈。
梁峰愣了一秒,松手, 低頭笑。柏沉松這人總是這個毛病, 關鍵時候老是打斷,說點兒別的。
“在樓上。”梁峰回,“給你拿下來?”
“風太大, 蠟燭點不着。”柏沉松低着嗓音兒慢慢回。
梁峰湊到他耳邊,嘴唇快抵上了臉頰,“那我們上去?”
柏沉松低頭, 手裏端着最後半杯白酒,還準備往嘴裏送,梁峰伸手攥住他手腕,攔了。
“幹嘛?”柏沉送看他笑。
“你等會兒喝趴下我蛋糕給誰點去?”梁峰捏着他手。
柏沉松小小聲兒,“哦。”伸出另一只手,把梁峰喝了一半的啤酒拿過去,灌掉了。
“你讓我少喝點兒的意思就是你喝多了, 讓我扶你是吧?”梁峰笑。
兩個人醉醺醺, 說話拖着音, 看人的時候眼裏帶了層不一樣的東西,少了些理智,多了些沖動。
柏沉松眯眼,突然笑了下,“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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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峰笑,擡手把柏沉松腦袋上的頭發揉成了雞窩,又一點點順平整。
爪子閑着沒事兒幹了。
“我,我抓到螢火蟲了!!”南子突然在原子門口嚎,手裏捏着拳頭瘋了似地跑過來,傻不愣登的蹲地上,“你們看!”
三個喝多的人傻子似的,還真瞪着雙大眼睛看。
南子唰的張開手掌。
飛出來一只撲棱蛾子。
“你趕緊給我滾回去睡覺去!”小梨都氣瘋了,“你再鬧咱倆兒明天就掰!”
“掰,掰哪兒啊?”南子晃晃悠悠的抓着小梨,“掰玉米嗎?”
小梨差點沒氣死,順手揣了個木頭棍子,朝着南子屁股上就甩了過去。
兩個人鬧鬧騰騰的朝樓上走,趕羊似的。
柏沉松看熱鬧似的,笑的挺開心,低頭推了下酒杯,“沒人吃蛋糕了。”
梁峰看他,“我不是人?”
柏沉松沖着他傻笑,突然打了個哆嗦,倒嘶了口氣兒,“冷,上去吧。”
梁峰攙着人,柏沉松還不讓攙,非要自己走,一個s形繞到了樓梯口,彎腰扶着扶手朝上慢慢走。
腳底下一個絆子,一膝蓋磕樓梯上了。
“操。”柏沉松罵罵咧咧的坐那兒。
梁峰站旁邊,“繼續走啊。”
“你個沒眼色的能不能扶我一下。”柏沉松低頭曲腿坐那兒,突然擡頭,“峰哥,你抱我上去吧。”
“你要少二十斤我就抱。”梁峰嘴上說,身子蹲下去,把柏沉松背在背上了。
柏沉松腦袋抵在他肩膀上,沖着他耳朵吹熱氣兒,吹的梁峰渾身癢癢。
“早知道..選二樓了。”柏沉松小聲嘟囔,“能爬上來。”
梁峰笑,一步一步往上走,好不容易扛着人上了樓,他站在房間門口猶豫了半天。
扛着人推開了自己那間房。
“走錯了。”柏沉松小聲說。
“你他麽不是睡着了嘛,走哪兒你還知道。”梁峰轉彎,開了柏沉松的房門,“不是都一樣嘛。”
柏沉松不說話了,過了會兒,“蛋糕。”
“蛋糕蛋糕,冰箱裏我給你拿去。”梁峰猛地坐在床上,把柏沉松放了下去,那人像攤爛泥似的躺了下去,不動了。
梁峰滿腦袋汗,大冷天折騰的像蒸桑拿。
蛋糕在一樓的冰箱裏,上午放進去了,柏沉松不吃甜的,就買了個苦點兒了,也不大。
冰箱打開,提出了蛋糕,順便拿了兩瓶橙汁。
梁峰上樓進了屋子後,開了房間裏的小燈。
柏沉松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把被子裹在身上卷了一圈,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起來吃蛋糕。”梁峰坐邊上看他。
“嗯..”柏沉松慢慢睜眼,僵住不動了,瞪着雙眼睛傻愣愣的看着人,“我動不了了。”
“廢話。”梁峰氣笑了,“你把自己裹成這樣兒,能動才怪。”
他起身拽開了柏沉松身上的被子,那人慢慢支起身子。
“喝點兒。”梁峰把橙汁遞過去。
柏沉松拿着喝了兩口,下床,梁峰以為他要去洗手間,結果那人直接原地坐在了地毯上,沖着他招手,“過來啊。”
梁峰都他麽無語了,好好的床不坐。
房間裏燈光暗,柏沉松這間屋子燈泡壞了一個。
梁峰慢慢拆了蛋糕盒子,抽出蠟燭,一個一個插上,起身去外套口袋裏拿打火機。
柏沉松還挺乖,盤腿坐那兒沒動,腦子這會兒轉不動。
梁峰又坐回去,挨着柏沉松,伸手把蠟燭點上。
昏暗的房間裏,閃着燭火的光看着格外溫馨。
“要我給你唱歌嗎?”梁峰笑。
柏沉松勾了個笑,“好啊。”他後背靠在床腳,曲腿懶懶的坐那兒盯着梁峰看。
梁峰真給他唱了。
低沉帶着磁性的嗓子,趴在他耳邊小聲給他唱了一遍生日歌。
火光閃了閃,映射在倆人臉上的光跟着晃動。
柏沉松眼裏亮着光,慵懶挂着笑,手舉在胸前許了個願望。
低頭一起把蠟燭吹了。
一瞬間光就暗了下去,梁峰用手機打了個手電放在旁邊。
用刀子切了一小塊放盤子裏給柏沉松遞過去,自己也嘗了一口。
“是不是還是有點兒甜?”梁峰問。
柏沉松嘴裏叼着根叉子,“可以。”插了一大塊蛋糕又送進嘴裏,緩慢的嚼着。
“謝謝。”他看着梁峰又說了一遍。
這次對面的人沒說話,倆人在昏暗暧昧的光線下互相望着,眼神像個無底洞,把理智心智都吸了過去。
柏沉松突然笑了笑,放下叉子,用食指挖了一大塊盤裏的奶油。
塗在了梁峰嘴唇上。
梁峰驚訝的笑了下,“幹嘛?”他剛想上手抹,柏沉松伸手壓住了他的手。
柏沉松探過身子,慢慢的靠近,手撐在地毯上,嘴唇湊了過去。
碰到了梁峰唇上的奶油,緩慢張嘴把那一小塊抿到了嘴裏,輕輕一碰,又退了回去。
梁峰愣在那兒沒動,反應過來笑了下,抓着柏沉松上臂朝自己拽了下,“誰教你的?”
“瞎搞的誰教啊。”柏沉松笑,拿着叉子又吃了一口蛋糕,瞄了梁峰一眼,“怎麽,你還挺喜歡啊。”
梁峰扣着他後腦勺轉了個方向,對着自己,“你能不能弄幹淨。”
柏沉松沒反應過來。
梁峰扣着人的手太用力,柏沉松覺得自己頭發都他麽能被抓掉一大把。
那人帶着莽勁兒壓了下來,嘴唇帶着些許甜味,觸碰在一起觸感滑膩,柔軟。像一場猛烈的暴雨席卷全身,壓的柏沉松喘不過氣兒。
他的後腦勺向後仰,又被人壓了回來,嘴唇貼合的緊,唇齒的柔軟被撬開,頂到了上颚。
吸吮,纏繞,灼燒人的呼吸噴出又被吸入,互相纏繞。
喘不上氣的窒息感夾雜着發洩的爽感,兩個人像憋了太久突然開籠的獅子,誰也沒松勁兒。
梁峰壓着柏沉松,把呼吸和口腔裏的甜膩都奪了過去。
柏沉松腿突然用力,硬生生翻了個兒,梁峰松勁兒,兩個人颠倒,柏沉松這屬狗的直接上嘴咬,咬了嘴唇不夠,還準備朝舌頭上咬。
梁峰掐着他脖子使勁拉開了點兒距離,粗喘着氣兒,笑了下,“你能不能收收狗牙。”
柏沉松胸膛起伏着,這次乖了,點了下頭,“好。”
梁峰又一個翻身把他壓下去了。
兩個人跟摔跤似的從床尾滾到了門口那邊兒。
柏沉松後背靠在門上坐着喘氣兒,梁峰岔腿壓他身上,捏着對方下巴。
“休息會兒。”柏沉松是真累了,酒精還沒緩過去,接個吻跟打架似的。
梁峰笑,“好。”
嘴上說好,偏了偏頭,又低頭親了下去。
這次不莽了,動作慢,擡着柏沉松下巴,唇輕輕的壓了上去,兩片柔軟碰觸相磨,輕柔的像含了一口水,緩慢的啄着。
梁峰在他嘴角親出了聲兒。
偏頭緩慢的挪到了柏沉松耳垂上,張嘴含了一口。
柏沉松很明顯抖了下,胳膊上雞皮疙瘩起來了,梁峰笑的肩膀顫抖,氣息傳到柏沉松耳朵裏,癢呼呼的在他心尖上撓。
他的手撫在梁峰後背上,來回搓了幾下,搓的手心滾燙,就是下意識的動作。
“沉松,你還是得說句話。”梁峰趴在他耳朵邊上,柏沉松想躲都沒處躲,後背靠着冰涼堅硬的門。
“說什麽?”柏沉松閉着眼笑,睡着了似的。
梁峰瞄了他一眼,“跟我行嗎?”
“你是不是有病。”柏沉松罵了一句,輕輕皺眉偏了個頭,這會兒胃裏有點兒難受。
他睜眼看着梁峰,哼着笑了下,“不行我跟你親什麽?”
梁峰低頭還準備親,被柏沉松偏頭給躲了。
“真困了。”柏沉松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了。
梁峰起身,站旁邊笑了笑,“好,你睡吧。”
柏沉松扶着地起來的,還挺倔,不拉梁峰手,“我能走直線,沒暈,你,回去。”
他抹了下臉,“他麽嘴唇都給我親腫了。”說完啪的一下,直愣愣的趴在了床上。
梁峰倚在門那邊還在琢磨睡哪兒。
“回去,沒你地兒。”柏沉松突然出聲。
“親完就踢人,你個沒良心的。”梁峰笑了下,開門準備出去,人都站在走廊上了,突然又轉了回去。
直沖着柏沉松走過去。
床上的人只感覺到一陣冷風,迷糊的連眼睛都還沒睜開。
後背突然一涼,接着一陣生疼。梁峰那貨彎腰直接在柏沉松背上啾了個草莓印子,柏沉松疼的直哼哼。
“怕你賴賬,晚安。”梁峰起身,跨步準備出去。
“明天找你算賬。”柏沉松用最後一點兒力氣喊了一嗓子,偏頭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