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良後男主病嬌了
沈聽琰出生在豪門大家, 和原主一樣生活優渥,嬌生慣養。在他十四歲生日那年父母車禍身亡,養在爺爺膝下不過一兩年時間, 老人家還是因為過于悲恸早早離世。
兄弟阋牆, 虎視眈眈,年少的沈聽琰守着巨額家産,在他人眼中與羔羊無異。
為了防止子孫被殘害, 沈老臨終前托付給了已故好友的長子宿文也, 想着家中有差不多大的子女可以共同陪伴,希望他們能好好對待。
誰成想, 從沈家到宿家, 不過也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
宿婉暗暗想,若是老人家知道他的孫子在宿家遭受這般委屈,恐怕要從墓地裏氣得跳出來。
“婉婉,你真是太厲害了!”
臉蛋圓圓的微胖姑娘紮着兩條小辮兒,興奮起來小辮兒也跟着微微晃動:“我們就照你說的, 把沈聽琰堵在樓下不讓他走, 瞎, 看那眼神多吓人,我真怕他會打我呢!”
原主是典型的校園惡霸, 在學校裏橫行霸道,小跟班數不勝數。其中常小桢絕對可以成為一號幫兇, 作為閨蜜加狗腿, 更是牢牢守在一線幫宿婉清除障礙。
沈聽琰來到宿家霸占了她的地盤,還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冷淡模樣, 這才徹底惹惱了原主, 仗着父母寵愛不過問, 欺負起來絲毫沒有分寸。
就像剛才,叫大家過來玩,也只不過又是為了戲弄沈聽琰。
宿婉頭痛扶額。
小姑娘怎麽能想出這樣多的花招呢?
方才沈聽琰只是站在樓下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幾秒鐘,宿婉心裏琢磨着要不要說點好話破個冰,還沒來得想好說什麽,對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宿婉能理解他。
上學的時候班草總欺負她,拽她的小辮子,宿婉讨厭他讨厭到大學畢業聽說他學生時代一直暗戀自己也沒多高興,反而因為回憶起那些灰暗的細節更生氣了。
原主做的事情,說小了是欺負,說大了,跟校園暴力無異。
兩人坐在她柔軟的大床上揉玩具,常小桢吐了吐舌頭:“我們下次要怎麽整他?”
還來?
她的聒噪已經讓宿婉有些頭痛欲裂。
若不是能從常小桢的話裏行間了解點細節,宿婉是不可能讓她進門叨叨的。
宿婉半倚在床上,漫不經心地說:“沒有下次了。”
“什麽意思?為什麽沒有下次了?”
“因為……”
宿婉義正言辭,铿锵有力:“我想做個好人。”
氣氛突然安靜,兩人大眼瞪小眼。
“……”
“……”
“哈哈哈哈哈艹你他麽的一本正經說這種話真是太搞笑了!”常小桢笑得眼淚花直往外冒,“宿婉?好人?哈哈哈哈哈這倆詞根本就不在一個同類項啊!”
宿婉:“……”
她越過常小桢一頭黃毛,看到背後的一面圓形梳妝鏡,鏡子裏倒映出一張不良少女的臉。
女生頭發染成了桀骜不馴的淺咖色,耳洞打了一連串,一排排黑色的小耳釘很是精致。
宿婉蹙起眉,摸了摸耳朵上的一排耳洞。
她很怕疼,所以從來都沒有打過耳洞,偶爾會用耳夾,像這麽一排耳洞,宿婉深以為這輩子只會在別人的身上看到。
好家夥,就跟篩子似的,摘掉之後都可以用耳朵吹一曲生日快樂了。
她很不喜歡現在這副模樣。
宿婉沉思片刻,忽然問她:“理發店還開着吧?”
常小桢一臉懵:“哈?”
……
“嗯,染黑色……頭發再做一下柔順……不要棕色,自然色黑發就好。”
宿婉冷靜地指揮托尼老師,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發型就是,乖學生的發型。一看就是三好學生從不惹事的那種。”
托尼老師:“……小姑娘,你這麽說讓我很難搞。”
是不是好學生得看氣質,他瞧她一頭黃毛也不像是好學生的樣子。
“試一試吧。”
“行。”
漂發.漂到發質都不太好,發梢幹枯得像草一樣。理發師又是剪發又是染發,從下午忙到晚上,常小桢坐在後排的長椅如喪考妣,眼睜睜看着自己心目中小太妹代言人的宿婉越來越人模人樣。
她們說好這輩子都不會留規規矩矩的黑發,沒想到宿婉現在突然抽風變臉了。
常小桢悲憤地喝下第二杯葡萄芋圓凍凍。
嗝。
真是該死的好喝啊……
頭發經過洗剪吹的一系列操作終于結束。宿婉回過頭,在場的幾名理發師和常小桢表情突然一愣,非常和諧一致地呆怔幾秒後,嘴成O型張得越來越大。
這。
這還是剛才那個看起來像不良少女的學生嗎?
頭發染成黑色做了柔順立即顯得乖巧許多,薄薄的齊劉海清爽又可愛,令人不自覺地就将視線緊鎖在那張素淨卻十分漂亮的鵝蛋臉上。
她的目光澄澈而平靜,笑起來還有甜甜的酒窩,正處于發育時期纖細的身材舒展優雅,像剛放學出來乖巧甜美的優等生。
衆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竟然,該死的可愛!
宿婉見他們都瞠目結舌不說話,不禁猶豫地摸了摸頭發。
果然,太黑的顏色會顯得呆板吧。
不過呆板也無妨,本就是想做從良的學生,現在這樣混在人群之中應該相當普通了。
“還行嗎?”她問常小桢。
常小桢看呆了,只覺得宿婉和學校裏那些漂亮受追捧的讨厭小姑娘變成了一個類型,但是要比她們好看千萬倍。
面對宿婉的提問,她誇贊的話說不出口,別別扭扭半天說道:“人模人樣的。”
宿婉淡定比了個ok。
挺好。
……
晚上,司機把宿婉送回家。
父母在外根本沒回家,倒是把別墅的阿姨吓了一跳,個個都是十分吃驚的表情。
宿婉心想,不就是染了個頭發,有這麽吓人嗎?
晚飯是一個人在飯廳吃的。她看着滿桌豐盛的菜,問道:“阿姨,就我一個人吃嗎?”
“是呢,先生太太去看望親戚,應該明後天回來。”
宿婉看着滿桌的菜,只覺得浪費。
她一個人哪能吃幾口。
宿婉問:“那沈聽琰平時都吃什麽?”
阿姨愣了一下:“有一些剩的小炒之類的,等會兒會送過去。”
回憶起書中似乎提到過男主來到宿家第一天,原主就因為他同桌吃飯将桌子都掀了。
從那之後,他都是一個人單獨開小竈,阿姨送到房間去吃。
這麽多菜,也不至于吃剩飯。
宿婉看着有些油膩的飯菜不太感興趣,指着幾份肉菜說:“阿姨,這樣,還有這一樣,這幾個菜統統給他吧,我吃不下。以後給我少備菜,兩三樣就夠了。”
宿婉吃得不多,本就胃口小,晚上進食又有些遲,她吃了幾口便撂下筷子。
叮囑阿姨等會給樓上送牛奶後,宿婉這才走人。
身影剛離開,兩名做飯阿姨便悄悄議論起來。
“她把吃的送人幹嘛?”
“估計又要整人了吧……特意問了沈家孩子的晚飯。”
“啧啧,真是造了什麽孽啊,小小年紀被欺負成這樣都沒人幫……”
“誰讓他沒父母,哎。”
宿家的別墅規模很大,宿婉吃了飯在庭院散步。花園裏一排整齊的綠植,此時夜晚的柔風正好,庭院灑下清冷的光,宿婉吹着風散步十分舒服。
她穿過一條小徑,忽然看到挂在樹下的秋千,宿婉看了看柔軟幹淨的草坪,脫下鞋,拎着一雙鞋子穿過草坪,坐在秋千上悠悠搖晃。
風掠過耳朵,吹起黑色的長發,她惬意地半眯起眼睛。
沈聽琰路過時便看到這副場景。
一道纖細的人影正坐在秋千上。
她拽住兩根繩子,腳輕輕一蹬,便随着風蕩了起來。
她穿着睡裙,露出一雙雪白的赤足,腳趾蜷縮着,弓起一道可愛的弧度,月光下愈發地皎潔無暇。
裙子輕輕蕩起。
黑色的長發微揚。
這和平日裏的咋咋呼呼完全不同。她的神情随意又柔和,仿佛正在享受着世間的美好。
這一幕美得像是一場夢,前提是,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宿婉。
沈聽琰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宿婉敏感地察覺到了他人的存在,朝對方所在的方向望去。黯淡的燈光下,看到身材颀長的少年正站在小徑,臉上的表情看不清。
原來是沈聽琰啊。
他已經換了衣服,是淺白色的半袖和短褲,淩亂的短發濡濕貼在額頭,看樣子應該是剛剛下樓跑步運動去了。
宿婉心想他們只不過是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犯不着結什麽深仇大恨,更不用作死去增加男主仇恨值,給他找不痛快。
等到高中生活結束,也就是兩年後,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能完成了。
宿婉客氣地朝他點了點頭,收回視線繼續蕩秋千。
如此随意的态度,就仿佛沈聽琰只不過是路過的陌生人,沒有憤怒沒有厭惡,更沒有任何在意的情緒。
他不禁怔忪,清秀的眉眼微微凝滞。
宿婉會用這種目光看着他?
今天白天那種奇怪的錯覺又出現了……可她分明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大概是換了一種戲弄的方式,又想着法子捉弄別人罷了。沈聽琰想到這面色一沉,很快不感興趣地移開視線,一手抄兜轉身離開。
剛到門口,便看到陳姨正端着飯菜送上門。
一碟一碟菜色十分精致,都是肉菜,豐盛美味,是在宿家鮮少能吃到的。
陳姨笑着說道:“婉婉說以後飯菜可以一起吃,如果不願意也可以各吃各的,菜量太大,均分一下,你要覺得好吃,我明天再做。”
沈聽琰聽到宿婉的名字,薄薄的唇便抿了起來。
陳姨放下菜後,他漠然目送那道身影關上房門,消失在視線中,這才回過頭看着桌上的飯菜。
宿家和沈家的那些人并無不同。
宿婉也是。
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便能清楚只不過是個性子差勁嬌生慣養的小公主,當然,要比別家的女生壞起來更惡毒,更沒有輕重。
沈聽琰回憶起她方才淡然的模樣,只覺得哪都不對。
他擰起眉,甩掉腦海中的畫面。
他再次望向桌上的吃食。
“……”
沈聽琰面無表情擡起手,将盤子拿起。
咣當一聲,美味的食物全部丢進了垃圾桶裏。
作者有話說:
宿婉:別倒。
沈聽琰:我就知道。
宿婉:浪費也就算了,你居然沒做垃圾分類。
沈聽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