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雲間帝國的獸人們不擅長娛樂，很少看直播，但鳥類的性格活潑一點，不多的幾個直播頻道，都是鳥類在直播。
因此，作戰中心的鳥兒們知道點直播的常識，比如氪金。
氪金是幫助主播最有效的方法。
一只布谷鳥說：“我有一臺懸浮飛行器，可以給主播送過去嗎？”
另只火烈鳥搶着說：“你那臺飛行器？型號都落後了，我正好買一臺最新款的，讓我來給主播吧！”
清羽終止鳥兒們的嘁嘁喳喳，說道：“我們這裏還停着一批剛出的星艦，不如——”
正在鳥兒們摩爪擦翅，準備把星艦打賞給主播作代步工具時，卻沮喪地發現，頻道沒有辦法把巨大的星艦送過去。
星際時代直播業已經高度發達，支持觀衆打賞各種奇怪的物品，并有專門的方法運輸到主播身邊。看着主播對突然出現打賞物的反應，也算是看直播的一大樂趣。
鳥兒們都已經能想到，當遮天蔽日的巨大星艦如烏雲般出現在天邊，緩慢降落的少女身邊時，她臉上會露出怎樣可愛的表情。
一定很驚喜吧！
可是，星艦怎麽都送不過去。
直播間跳出提示：“頻道等級過低，請努力升級動物園哦。”
緊接着，一行閃爍光效的字從直播間最頂上飄過：
“聖杯九向直播間注入100w星幣，升級直播間進度20/100。”
鳥兒們：“嚯，好土豪！”
鳥類奇怪的攀比心被激起了，它們沒有聖杯九土豪，可勝在人數多，而且經過互相呼朋喚友，直播間的人數也在飛快飙升，成為雲間直播榜的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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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你十萬我十萬，升級直播間的進度就變成了100/100。
伴随一陣閃亮的光效，星星從天空墜下，落在少女面前的破舊車輛前。
觀衆們面前出現直播間的提示：
雲間動物園:lv1。
現在，你可以給主播升級這輛破舊的車輛啦。
就這？就這？
鳥兒們很不滿，他們想給主播送星艦，結果氪了這麽多，只能升級一下這輛破舊的老爺車？
這直播間明明可以直接搶錢，卻還是給輛破車來糊弄下他們。
一群鳥紛紛炸毛，抄起武器，就決定去把直播平臺給炸了。然而下一秒，所有的憤怒都在少女的笑容前煙消雲散。
寧朝朝對着老爺車束手無策，這車太破舊，又被修補無數次，歷經滄桑，送過去修車廠都會被勸車道毀滅的那種。她沒有什麽信心地拿扳手随便修補幾下，又重重拍兩下引擎蓋，車突然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一扳手治好的，還是一拍給拍好的。
但不管怎麽說，只要能開的，就是好車！
她跳到車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坐墊變得柔軟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硬邦邦的硌屁股。
寧朝朝再次啓動老爺車，老爺車刷地一聲就沖了出去，又快又平穩，像一輛性能極佳的跑車。
“啊，”她忍不住發出驚嘆，“我居然修好了？真的修好了？”
她怕不是個機械天才吧！
寧朝朝忍不住笑起來，眉眼彎起，淡粉的嘴角抿成好看的弧度，有些小驕傲地擡了擡下巴，“向叔，我厲害叭！”
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麽厲害，能化腐朽為神奇！
向叔拿着手機拍她，邊點頭，寵溺地說：“厲害厲害，朝朝最厲害。”
蹲在直播頻道中的鳥鳥們快被這個笑萌化了，重新乖乖蹲下來，看着主播開車進入一片小平原。
這裏風景極佳，遠處是隆起的山嶺，山腳一片清澈湖泊，像塊湛湛碧玉。湖泊邊有大片的綠地與林地，夕陽映在湖面上，碧波蕩起金色的漣漪。
幾只斑羚羊在湖面喝水，聽見車的聲音，它們警覺地擡起腦袋，蹦跳着鑽入山林中。
“咦，它們居然下山了。”寧朝朝解釋道：“斑羚羊一般喜歡在山上生活，懸崖峭壁難不住它們。它們沒有翅膀，可是在懸崖上跑起來跟在平地一樣，就跟鳥兒差不多。”
蹲在直播間的鳥兒嘁嘁喳喳起來：什麽差不多？明明差多了！
但寧朝朝話鋒一轉，笑着說：“不過雖然這麽說，它們畢竟不是鳥兒啦，沒有翅膀，最多也只能這樣了。不像鳥兒能飛那麽高，對不對？”
一群鳥兒的心态瞬間被拿捏得死死的，頓覺這個女人真是……端水大師無疑，可它們好愛！
寧朝朝：“這裏以前是大象區，不過現在沒有大象了。”
她專門開車過來，不是帶觀衆們故意看這片空蕩蕩的湖泊。她接過手機，把鏡頭轉向湖中。
雪白的天鵝游在湖泊中央，夕陽為它潔白羽毛鍍上層淡粉的光，一眼看去，仿佛片晚霞落在湖心飄蕩。
寧朝朝：“大白！”
天鵝伸直修長的脖子，張開翅膀，優雅地從水面飛起，劃過長長漣漪。它在天空盤旋兩圈，落在寧朝朝的身側，美麗得像雲中降落的天使。
這是只健康年輕的雄性大天鵝，體型非常高大，身長一米八，展開翅膀時翼長超過兩米。天鵝渾身雪白而鮮亮的羽毛，嘴巴是黑色的，上嘴有金黃色形如喇叭花的黃斑。
它是自己飛到這邊來的，大概是這邊生态太好，是片難得沒有被破壞的濕地。
寧朝朝還沒來得及給它想名字，只取了個小名，大白。
她走向天鵝的時候，直播間的鳥鳥們再次炸裂。
天鵝只是看着優雅溫柔，其實異常兇猛，戰鬥力超群，它一振翅的力度，就能折斷少女纖細的骨頭了。
看見天鵝抻直脖子，觀衆們開始擔憂主播脆弱的骨頭。要知道，正常時天鵝脖子會彎曲成優雅的幅度，而當它抻直脖子微往前弓時，就意味着它要開始攻擊了。
“啊啊啊快走開啊主播！”
“小心這只天鵝，天鵝都瘋得很。”
“它靠近你了，它要攻擊你啦！”
……
天鵝抻直脖子，雙翅振開，靠近少女。
就在觀衆們閉上眼睛不忍看時，想象中的場景并未出現，寧朝朝抱住它的脖子，親吻了下它雪白閃亮的羽毛。
觀衆震驚。
這也是可以撸的嗎？
他們忽然醒悟，這可是連獅子都能撸的女人，為什麽不能撸天鵝呢？
“這只天鵝，有點像我們指揮官哎。”
布谷鳥忍不住說。
但這句話馬上又被其他的鳥鳥反駁。
誰都知道，艦隊總指揮官是個喜怒無常的瘋批，長着張溫柔俊美的臉，卻非常好戰嗜血，是那種能笑容優雅地炸掉一個星系的狠鳥。
指揮官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性格，要這是他，可憐的小人類哪能抱住他最脆弱的部位，親吻他的羽毛呢？
他們看着少女同天鵝快樂嬉戲，羨慕得眼睛都要紅了。
白鷺抖了抖羽毛，低聲道：“我也是水禽，我也有白色的羽毛，為什麽主播不親親我呢？”
像他有這樣想法的鳥兒不少，有的鳥兒沒有白色的羽毛，卻有美麗的歌喉，或者漂亮的尾羽。
它們可憐又羨慕地看着天鵝，如果寧朝朝在它們面前，一群饑渴的鳥兒能沖上去把她撸禿。
好在直播可以感覺互通，所以它們能感受到，少女柔軟溫熱的掌心撫摸自己的頭頂，像森林般清新淡雅的香氣從清風從吹來，天地都變得靜谧。
鳥兒們閉上眼睛，專心享受這一刻的幽靜。
仿佛和自己祖輩一樣，日暮時飛回溫暖的巢穴中，在森林的撫摸裏進入夢鄉。
……
寧朝朝和天鵝玩了一會，等到夕陽逐漸轉暗，為水面鍍上層暗紅的輕紗。她摸摸天鵝漂亮的羽毛，和它告別，準備回去休息。
剛回來就一直在忙，還有點累了。
這時，她不經意瞥了眼直播間的人數，頓時呆在原地。
1023？
破一千了？
她知道對于大主播而言，直播人數幾十萬上百萬是正常的事，自己這一千實在不夠看，但——
還是好開心呀！
等等，該不會還是水軍吧？
寧朝朝笑容微滞，心裏默念不要太卡後，點開了彈幕評論區，頓時各種評論飛快地從她眼前晃過，讓她一時眼花缭亂。
但她依舊看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因為彈幕內容，仍然是各種嘁嘁喳喳的鳥叫聲。
她彎了彎嘴角，心想，就算是水軍，也很可愛呢。
“那個，今天的直播就播到這裏，”寧朝朝看見這麽多彈幕飄過，卻找不到自己最想感謝的兩個老粉，只好拿着手機，說：“金先生，貝……”
想到對方名字和自己家的小狗相同，她抿唇笑了笑，“謝謝你們，晚安呀。”
貝奇的彈幕從眼前一晃而過，她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其他彈幕刷上去了。
寧朝朝：“哎？”
貝奇說了一句話，又被刷上去，她甚至看不見對方說的是什麽，滿屏就變成了鳥語。
這屆的水軍可真負責。
寧朝朝心裏暗暗想。
她努力把評論往上拖，嘗試找到貝奇說的話，再給對方一個管理員的頭銜，這樣，對方說話就會跳到最上面，不會被刷上去了。
***
而在這時，飛羽艦隊指揮中心忽然警鈴大作。
聚在一起看直播嘁嘁喳喳和主播道晚安的鳥兒瞬間清醒，坐回各自的位置上，動作迅速而警覺。
一個男人的投影出現在原地。
男人坐在沙發上，穿規整軍裝，表情冷酷嚴肅。
清羽認出這是陛下的貼身侍衛，貝奇上校。
作為侍衛長，貝奇軍銜不高，實權卻極大。
他的手底下同樣指揮一支軍隊，權限上與飛羽艦隊的指揮官白蕪同級。
“上校，”清羽有些緊張地問：“有什麽事嗎？”
男人坐在大理石桌後，桌面攤開一副塔羅。
攤開的牌面是一個男人坐在一排聖杯之前，雙手交合。
聖杯九。
代表美夢成真。
上校沉默片刻，才開口：“把攻下的星球信息發給我。”
于是一幹文職鳥員連忙開始忙着整理信息，沒有鳥兒嘁嘁喳喳，彈幕空了下來。
上校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看向直播裏的少女。
聖杯九：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