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初見端倪

清晨,穆煦踏進辦公室,阚夢然遞上一天的日程安排,将沏好的紅茶端到穆煦右手邊,穆煦說:“謝謝。”

“這是您需要簽字的文件。”阚夢然拍拍藍色文件夾,又指向綠色文件夾,“這是一些雜事,人事變動、供應商調整之類的,您抽空看。”

“好的。”穆煦說。

“以及這個,”阚夢然拿出粉色的文件夾,“是池少最近的工作和安排,莊希交上來的。”

“放最上面吧。”穆煦說,他打算第一個看粉色文件夾,“我看完叫你。”

“好的。”阚夢然說,她轉身,離開時輕輕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穆煦托着下巴一頁一頁看莊希總結的材料,這種機密文件他偏好用紙質打印,看完丢進碎紙機,了無痕跡。

莊希對池君韬的評價是聰慧有餘、耐心欠佳,在下方列舉了一系列的培養措施。穆煦執筆寫寫畫畫,他和莊希的感覺相反,池君韬是個極有耐心的人。

池君韬最大的問題是傲慢,他的耐心只給他想給的人,比如……

穆煦卡殼,比如誰呢?他放下筆,看向窗臺,唯一一株綠色被他送給池大少,取而代之的是挂在筆筒邊緣和粉色毛線兔子擠擠挨挨的白天鵝擺件。

毛線兔子随手指的撥動晃了晃,兔耳朵尖墜着的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音,穆煦的思緒像漁網一樣散開,他覺得池君韬傲慢,自己又何嘗不傲慢。

這一點沒必要改。

穆總想,池君韬的家世背景注定了他與旁人的不同,或許池君韬的路比起池琰能走的更遠、更輝煌。

“咚咚。”

辦公室裏響起敲門聲,穆煦說:“進。”

門推開一條縫,一雙手捧着一盆苜蓿從門縫塞進來,池君韬輕快地說:“想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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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穆煦說。

池君韬的腦袋鑽出來,笑眯眯地問:“那想我了嗎?”

“苜蓿留下,你出去。”穆煦說。

“小氣鬼。”池君韬小聲嘟哝,他把苜蓿放在穆煦的辦公桌上,“我剛給它澆過水。”

穆煦伸出手指撚了撚小草水靈靈的葉片,說:“你把它照顧得很好。”

“我專門查了培育苜蓿的方法。”池君韬說,“結果網上說什麽都不用管。”

“它生命力非常旺盛。”穆煦說,“不然怎麽會成為我辦公室唯一一盆綠植。”

“你還挺驕傲。”池君韬說。

穆煦的視線從綠植移到池大少身上:“你上午沒有工作?”

“我交完作業才跑來找你的。”池君韬說。

“你工作不飽和。”穆煦說,“我跟莊希說一聲。”

“你幼不幼稚。”池君韬舉起雙手投降,“我這就回工位,黑心資本家再見。”

“不尊重老板,你今晚必須通宵而且沒有加班費。”穆煦笑着說。

回應他的是一聲憤怒的摔門聲,穆煦心情極好地拾起筆繼續寫批注。

英國倫敦,螢火蟲莊園。

“Betty,Allen。”Donna像往常一樣帶着兄妹倆晨起跑步和遛狗,“加油,我們還剩一個路口了。”

小男孩抹去額頭的汗,拉住妹妹的手往前跑,Betty平時喜歡撒嬌,晨跑時十分懂事地不拖累哥哥,鼓着腮幫子往前跑。

Donna見兄妹倆表現出疲憊的神色,緩下腳步,站在原地等Allen走到面前,問:“你們昨晚是不是沒有按時睡覺?”

Allen縮縮脖子,Betty低下腦袋。

“Anna小姨回來了,我們想多跟她玩一會兒。”Allen說。

“好吧。”Donna知道Anna愛折騰的性格,她牽起Allen的手往不遠處的別墅走去。

“Lance舅舅什麽時候回來啊?”Betty問。

“不知道,Lance舅舅工作忙。”Donna說,“他在中國,離咱們太遠啦。”

“可是他上次說,”Betty喜歡這個經常送給她玩具、長得好看的舅舅,“他說他忙完就回來,他什麽時候忙完?”

“媽媽也不知道。”Donna說,“他跟Bernice一樣忙。”

Betty失望地塌下肩膀,Donna踏上門前的臺階,彎腰撿起郵差送來的早報,打開首版,被占據大半個板塊的巨幅照片驚住。

【亞洲女人定義西式男裝?斯賓塞財團的實際掌權人真容曝光!】

照片拍的是穆白螢的側臉,她笑盈盈地坐在歐文旁邊,親昵地捏丈夫的耳垂。

Donna沒有當回事,她不明白穆白螢堅持低調行事的原因,明明是穆白螢撐起了斯賓塞的男裝産業。歐文遇到穆白螢前,只是個貧窮的沒落貴族,不懂技術、不善經營,除了一副好皮相和過分溫軟的性格,Donna看不出穆白螢為什麽被離過婚帶兩個小孩的歐文吸引。

可以說,斯賓塞集團能走到今天,都是穆白螢的功勞,Donna不懂穆白螢将歐文推到聚光燈下享受榮譽和贊美,仿佛愛慘了歐文。

以穆白螢的性格,Donna不相信她仿若童話故事裏的橋段般的奉獻精神全數出于愛意。Donna将報紙平鋪在餐桌上,高興地想,這是好事,Bernice理應讓這群沒見識的歐洲人大跌破眼鏡。

中國北京,華金大廈。

一天的工作忙碌充實,穆煦在專注之餘,随手拿起一柄尺子給苜蓿松土。他以花盆邊緣為支點,小心地繞過苜蓿的根莖,翹起一小塊土壤。

阚夢然進門為穆煦端來熱茶,說:“您還是很關心苜蓿的嘛。”

“君韬生氣走的時候,忘記帶上它。”穆煦說,“我替他照顧一會兒。”

“它是一盆植物,不需要時刻照顧。”阚夢然拆穿了穆煦拙劣的借口,她說,“今晚您要加班嗎?”

“不加班。”穆煦說,他低頭看表,“還有半小時六點,君韬呢?”

阚夢然說:“莊希姐帶他開評審會去了。”

“好的。”穆煦說,“我等他開完會。”不等池君韬一起下班,那家夥絕對會鬧得他一晚上不得安寧。

這一等就等到了八點,穆煦連明天的文件都看了一大半,辦公室門被推開,池君韬揉着眼睛走進來:“餓死了,你這有吃的嗎?”

“怎麽開這麽久?”穆煦把剩了一半的披薩推到池君韬面前。

“有個問題大家意見分歧大。”池君韬拿起一角披薩塞進嘴裏,“誰也說服不了誰,吵得急赤白臉的。”

穆煦問:“誰吵贏了?”

“莊姐。”池君韬比了個大拇指,“平時見她說話挺溫柔,吵架忒兇。”

穆煦遞給他自己的茶杯,說:“別光顧着吃,喝點水順順氣。”

“謝謝。”池君韬接過杯子,仰頭喝個底兒掉,詫異地說,“你沒放糖和奶?”

穆煦說:“我最近覺得純茶比較好喝。”

“你的中國血脈覺醒了。”池君韬說,“加糖加奶就是邪教。”

穆煦不反駁,看着池君韬狼吞虎咽,冷清一整天的辦公室因為池大少的到來變得溫暖熱鬧。

“我們組新來了一個實習生。”池君韬像個普通的職員講起一天的見聞,“人大的碩士,女生,感覺挺厲害的。”

“你也不差。”穆煦說。

“那當然。”池君韬将裝披薩的紙盒扔進垃圾桶,“走,咱們下班。”

穆煦走到衣架旁拿起外套,池君韬從後面抱住穆煦的腰:“抱抱。”

“滾。”穆煦輕輕推開池君韬,穿上外套,拉開門踏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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