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景珩開來的是一輛路虎。那車底盤高,不好上,他将疏長喻塞進副駕駛的時候,還把疏長喻在車上絆了一下。

疏長喻腿在車便磕了一下,才坐上車去。

接着,他便見景珩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沉默地替他拉上安全帶,才從另一邊上車。

待他打着了發動機,疏長喻輕聲道:“今天,多謝你了。”他側過頭,看着神情冷肅的景珩,一時間,無比地想湊上前去吻他,摸摸他硬硬的短發,安撫他。

可是他不能。

他們兩個此時雖然近在咫尺,但是中間所隔,是千山萬水。

景珩沒急着開車,喘了兩口粗氣,側過頭去看向他,聲音冷硬且不講道理:“你是不是沒腦子?”

疏長喻一愣。

景珩此時的神情兇巴巴的,眉毛擰起,眼神也鋒利。他瞪着疏長喻,道:“讓你去吃飯,你就去?就你這樣兒,是怎麽在娛樂圈混下來的?”

疏長喻眨了眨眼。

這狗子似乎是炸毛了,急需要捋一捋。

但是鑒于現在情況特殊,他沒辦法直接上手撫摸。

疏長喻勾唇笑了笑,神情溫和:“景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景珩看向他,張了張口,似乎是一肚子脾氣要發,卻沒出聲。

是的,他們兩個人目前來看,就是剛認識第一天的同事關系,并且相處得還不太愉快。

但是,景珩居然會不受控制地想要接觸他、親近他,會被他吸引目光,會莫名其妙地去查他拍戲之後的行程。

就好像……兩人從前有過多麽深的淵源一般。

景珩覺得,自己要麽是瘋魔了,要麽就是對舒靜沉一見鐘情了。

“是,我是沒資格管你。”景珩聲音低下去,但仍舊兇巴巴的。“但是,我也不能任由你這麽糟蹋自己。”

疏長喻勾了勾唇。

“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有一些事情,是不妨礙的。”疏長喻笑眯眯道。“我覺得剛才李總有一點說的沒錯,我在娛樂圈,的确要找一個值得依靠的人。”

“你……”

“今天上午,景二少爺不是說要包養我嗎?”疏長喻笑道。“不知道現在你後悔了沒有?”

“你……!”

景珩對着疏長喻怒目而視。這個人是聽不懂他說話嗎?上一刻讓他不要糟蹋自己,現在就……

而且,我的意思,是要和你建立這樣肮髒的關系嗎!?

疏長喻見他氣得半天說不出話,溫聲開口問道:“景二少後悔了嗎?”

得寸進尺!!

景珩冷聲道:“沒後悔。”

話說出口,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麽。他緊緊抿住薄唇,轉開了目光。

疏長喻低聲笑出了聲:“那我答應你了。”

景珩看都沒看他,心裏斥責着他輕浮、沒原則、不莊重,動作卻很誠實地踩下油門,徑直将車開回了自己的公寓。

——

景珩住在W城二環寸土寸金的地界上,公寓位于W城的運河之畔,36樓的躍層,客廳裏有一整面牆六米高的落地窗子。

推門進去時,屋裏沒有開燈,窗外是開闊璀璨的江邊夜景。河對面就是W城标志性建築物湖州之眼,整個摩天輪燈火通明,同旁邊的林立高樓交相輝映。

疏長喻一時間有些眼眶發熱。

當初,W城邊的這條運河就是自己為了疏通河道,組織人挖的。不出兩年,兩岸荒地便種上了翠綠的水稻,收成喜人。

千餘年了……歲月更疊,但這條河還在這裏。

疏長喻走到床邊,眺望着窗外的夜景。運河上此時還有船只開過,将喝水照得波光粼粼。

景珩跟着走了過來。

他看着疏長喻被窗外燈火照得明亮的側臉,一時間心頭狂跳,讓他壓根控制不住。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側過身去,也看向窗外:“喜歡這裏?喜歡的話,你以後就住在這裏了。”

話說出口,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了,卻轉移到了對二人同居生活的憧憬上。

景珩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沒想到,自己會是這麽随便的一個人。但他活了二十多年,情窦初開,實為第一次。這情窦開得特別猛烈,讓他什麽都顧不上,只知道随心而動。

他甚至一瞬間想,自己如果有上輩子,一定也喜歡面前這個人。

疏長喻聞言,卻笑着搖了搖頭:“這條運河,是啓相疏長喻修建的。”

景珩的旖旎心思,瞬間被擊碎了。

他撇了撇嘴,道:“你還真是入戲太深,三句不離疏長喻。”

疏長喻聽到景牧說出這種話,只覺得新奇。他不由得笑出了聲,問道:“有嗎?”

“想必你很喜歡他吧。”景珩道。

疏長喻搖了搖頭,擡眼看向景珩:“不,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景牧。”

江邊的燈火映照在疏長喻的眼中,講他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一時間,光芒璀璨,盈盈動人,裏頭含着的濃厚深情,讓景珩心頭一顫。

他的目光,太真摯,太深情了。

景珩心頭一酸。

“嘁。”他轉開目光,酸溜溜地低聲道。“死了一千多年了,他算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景牧:我·罵·我·自·己。

這幾天過年到處跑,所以莫得更新!這兩天回到正軌上啦!給你們一個麽麽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