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你
溫言言今天很開心。
她晚上興奮得都睡不着。
在床上滿世界地打滾！
在趙雅女士說出那句話後, 許靜直接倒在地上大聲哭泣，一句辯解都說不出來了。
所有同學都露出尴尬要死的表情，互相張望, 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麽。
王初月第一個站出來，對着溫言言說了：“對不起，當年我誤會你了, 我為我年少的行為和你道歉。”
有了王初月做表率後，衆人争相模仿，排着隊和溫言言道歉。
溫言言接受了這些道歉。
每個人都會犯錯。
但不能因為一句那時年少, 就不去反思, 不去承擔。
許靜見衆人道歉後，也抽泣着過來說：“我當年, 真的太害怕了。對不起……嗚嗚嗚, 真的很對不起, 言言你能原諒我嗎？”
溫言言沒有說話，沉默的看着她。
每個人都有為自己錯誤道歉的權利。
但對方沒有必須要原諒的義務。
或許當年她是出于害怕才這麽做的, 但是直到多年後的今天, 她依舊會在聚會上發難，足以說明這麽多年, 她從未意識到錯誤的存在。
也許将來有一天溫言言也會淡忘掉, 原諒她。
但是現在, 她也不想逼迫自己去接受。
·
今天這一仗，溫言言覺得自己打得已經很漂亮了。
終于解開了這個困擾在心底多年的結。
“嘿嘿嘿。”她躺在床上傻笑，此刻很想把這件事分享給裴野。
她拿出手機, 稍微猶豫了一小會兒, 就将字打了出去。
【裴野, 你在做什麽呀？】
打完字, 溫言言又伸手捂臉，覺得這麽普通的一句問候，哪裏能引起對方的興趣啊。她對着手機屏幕糾結再三，正在想着要補充點什麽話跟上的時候，網瘾少年一個語音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溫言言手一抖。
“別怕別怕，只是個語音電話。”
溫言言緊緊盯着屏幕，還是很緊張。
溫言言向來是能文字就不電話的。
上次因為裴野比較着急要數據，曾給溫言言打過一個電話。
那時候，正好碰到被髒辮鐵錘少女吓個半死的溫言言，手一抖不小心接聽了。
而此刻，溫言言緊緊盯着屏幕，甚至産生下一秒電話就會因為她沒有及時按下接聽健而斷掉的緊張感！
溫言言猶豫了很長時間，才手忙腳亂地按下了綠色接通按鈕。
溫言言輕手輕腳地将手機舉起，貼在耳邊。
還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房門，就像是年少時期，偷偷在房間裏畫畫一般，仿佛此刻也在做什麽需要偷偷摸摸的事情。
裴野的聲音立刻傳入耳邊，些許質問：“怎麽還沒睡？”
裴野知道溫言言正常情況下，晚上10點就上床準備睡覺了，作息很規律。
除了熬夜畫畫外。
溫言言從跨年那天晚上後，已經半個多月沒有聽過裴野的聲音，也幾乎沒有和他聊過天啦。
她握着手機，突然輕聲笑了起來。
一想到裴野，他居然就在。
讓人很開心。
裴野那邊輕聲問着：“怎麽這麽開心？”
“就是很開心。”她頓了一下又臉紅，補充道，“今天發生了很開心的事情。”
裴野：“什麽事？”
溫言言想了想，她其實是有些希望裴野因為這件事誇誇她、給她鼓勵的，比如說她勇氣可嘉，比以前進步了之類的。但最後溫言言還是搖了搖頭，笑着拒絕了裴野的問題：“不告訴你。”
因為今天真得太開心了！
她不想再提過去那些不高興的事情，影響裴野的心情。
至于誇獎。
溫言言覺得，能在此刻聽到他的聲音，就是最好的鼓勵。
溫言言難得一次小任性的拒絕回答問題，裴野反倒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在冬日裏帶來些許暖意。
裴野靠在容大天文臺實驗室的臺子上，推了推實驗眼鏡，替她開心。
裴野看了眼實驗臺：“我今天也有高興的事情，你想知道嗎？”
溫言言毫不猶豫：“想！”
裴野：“不告訴你。”
溫言言呆住了。
她臉紅的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心想裴野怎麽可以這樣啊！
但是她真的好想知道啊！
可這句話自己要怎麽反駁，自己怎麽反駁都像是在反駁前面的自己呀。
溫言言思考了半天，只好認命：“好吧……”
不過裴野也就是逗一下而已：“我合作的項目，有進展了。”
溫言言激動：“真的嗎？你們在研究什麽哇！”她知道這個項目裴野很重視，而且之前金闕曉也透露過，說如果項目完成，是可以上雲博熱搜的那種！
裴野看了眼電腦屏幕：“你想提前拿到劇透嗎？”
溫言言狂點頭：“想！”但轉念一想，“可這個可以公開嗎？”
裴野：“半公開的研究，可以給你劇透。”
大約是因為夜晚，裴野的聲音既輕又柔，與平日裏很不一樣。
溫言言很開心得等待裴野的劇透，她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規矩筆直的坐在那裏，就像是要看火箭飛上外太空一樣激動。
裴野：“我們可能會發現另一顆地球。”
溫言言：“！！！”
有人說宇宙間有個地球，地球上有一群人類，是一種浪漫。
而在數億光年以外，人類發現了另一顆與地球運轉極其相似的星球，在它的星系中也有一顆類似太陽的恒星存在，所有的物質條件都與地球極度相似，很有可能也和地球一樣，有着生命的存在。
它就在離地球那麽那麽遠的宇宙裏，平穩的運轉了億年時光，靜靜地等待着。
或許是宇宙的另一種浪漫。
溫言言震驚的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天啊——地球！地球！地球嗎！”她立刻沖到窗邊看向漫天星空，“它在哪裏呀！”
不同于容和的夜晚，在古鎮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它的頭頂上空，是一大片璀璨星空！
山水一程，星河萬裏。
裴野同樣走向窗邊，遠方容和市的夜晚，燈火通明，寥寥幾顆星星挂在天邊。
“你看東南方向，在那裏。”
溫言言的方向正好朝南，她轉過去看向那個方向，仿佛真的能隔着數億光年看到那個星球一般。溫言言激動地全身所有細胞都在歡呼！
裴野語調溫柔：“溫言言，想和我一起發現另一個地球嗎？”
嗯？
溫言言突然熱血沸騰，更加激動了！
·
裴野想要為這個研究開發一套新的運行程序，但是整個團隊的代碼水平都很有限，搞了好幾天都沒有弄好，想要邀請溫言言幫忙。
溫言言很感興趣！
雖然她對碼農工作不感興趣，但是大學四年對着電腦寫代碼，對溫言言而言就像是完成拼圖游戲，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可以對着機器而不是對着人，完成所有的溝通交流。
她認真地聽了裴野說的訴求，簡單思考後認為這個程序開發并不難，雙方愉快地敲定了幾天開發的時間，又針對細節進行仔細讨論。
電話接近尾端，溫言言意猶未盡。
有點舍不得。
溫言言還靠着窗戶，她朝着遙遠宇宙另一顆星球的方向，緩緩伸出自己渺小的手。
溫言言輕聲喊着：“裴野。”
“嗯？”
溫言言看着星空，其實她有些話想對裴野說。
但就像是伸出手也抓不住，看向那個方向也找不到那顆星球一樣，溫言言又将手收了回來。
“過幾天我會和趙施施去片場給金闕曉加油鼓氣，還可以看到裴無妄拍戲。”
裴野：“嗯。”
他看到群消息了，也知道溫言言和金闕曉的老家，都在天在水。
離容城很近，高鐵只要一個小時。
溫言言握緊手機，心跳加快。
“那，你會來嗎？”
你會來……看我們嗎？
冬天深夜，窗外很冷。
裴野打開了實驗室的窗，窗外冷風撲面而來。風聲透過話筒，傳到了幾百裏外的溫言言耳邊。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
其實這句話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裴野對裴無妄又不感興趣，怎麽可能會專門來看他的片場呢？
溫言言試圖挽回點什麽，趕緊追加：“畢竟，畢竟是金闕曉第一次演戲嘛，你要不要來——”
裴野幹脆利索打斷，直問重點：“你想我來嗎？”
【你想我來嗎】
我我我——
溫言言腦袋暈乎乎的，這這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啊。
怎麽辦、怎麽辦。
她回個什麽好呢？
溫言言徹底宕機了！
短暫沉默後，裴野伸手關了窗，冷聲道：“我不去。”
溫言言呆呆“啊？”了一聲。
裴野的聲音依舊很冷，雪山不融：“我既不是裴無妄的粉絲，對金闕曉也不感興趣，為什麽要去天在水看他們兩個人表演耍猴？”
溫言言無奈：“不，不是耍猴……”
這是什麽用詞啊！
裴神你怎麽可以這樣！
溫言言腦袋努力思考，猛地抓住一條線，絲毫沒有結巴的脫口而出！
“你之前不是做過裴無妄的代拍嘛，就，這次機會難得，可以去拍片場！價格絕對比上次高！這屬于獨家物料！”
裴野：“不拍，我是他黑粉。”
溫言言呆住了。
黑粉這樣的詞從裴野嘴裏，毫無情緒的說出來，就像是一個2G上網的老幹部，在家擺弄電視、報紙的，有一天突然對着你說了一句“我的愛豆又塌房啦”。
作者有話說：
咳咳，熬夜黨可以再等等，0點後還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