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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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把諾爾當男朋友。”虞慈輕輕地嘆了口氣。

屋中沒有開燈,只有窗外路燈的橘光照進來。虞慈整個人隐在暗處,光在他身上淺淺勾了個邊,柔和了他的眉眼輪廓。

“我只是還沒有想清楚。”

虞慈尾音放的輕,帶了意猶未盡,像是帶了個朦胧的小勾子,勾得諾爾抓心撓肺的癢。

諾爾仗着光線暗虞慈看不清他的表情,一直藏在眼底深處的暗色悄悄浮了出來,為湛藍的眼眸蒙上層灰色的薄紗。

“虞先生是還沒有想清楚喜不喜歡諾爾嗎?”諾爾問道。

虞慈聽着諾爾小奶音中藏着的委屈,心不知怎麽揪地疼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想去看諾爾的眼睛,但昏黑的環境模糊了面前的青年。

虞慈只能看着他低着頭,蔫巴巴地像是被遺棄了的幼犬,可憐又可愛。

算了。虞慈狠了心,什麽想清楚,什麽退路,他通通都不想留給這個青年了。

喜歡是是什麽?愛是什麽?哪怕他現在并不懂得這些,但并不耽誤他将青年變成自己的。

而那之後,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他可以慢慢地将喜歡和愛全部學會。

下定了決心後,虞慈反手握住諾爾的手,熱燙的體溫讓他舒服地彎起了眉眼。

虞慈知道,自己貪戀着也眷戀着這抹獨屬于諾爾的體溫。

“諾爾,我承認直到現在為止,我并未喜歡過任何一個人,也不明白喜歡為何物,或者要如何喜歡一個人。”

虞慈感覺到握着的手用力收緊了些,好像是青年在緊張。有些痛,但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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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慈安撫地用同樣的力度回握着,接着說道:“但我剛剛說的沒有想清楚,并不是指這件事。而是我在考慮,是否要給你留下條退路,讓你可以全身而退。”

“退路?”諾爾眨了眨眼,看着隐在暗處的虞慈,一臉懵。

“對,退路。”虞慈聲音中染了笑,雖然很輕,但卻是足夠明顯的笑意了。

“你還記得我将你帶回到這裏的第一個晚上,我就同你說過我不是好人吧。”

“諾爾,如果你今夜躺在我虞慈的床上,做了我虞慈的人。那麽以後,我不會再給你離開的機會。不會允許你厭倦了我喜歡其他的人,甚至不會允許你回國。”

“但我會盡我所能的愛護你,保護你,寵溺你,讓你可以無憂無慮做你喜歡的事情。而你需要做的,只是留在我身邊,僅此而已。”

“我剛剛是在給我自己,也是在給你選擇的機會。我本應該再次詢問你的意願的。”

虞慈聲音驀地一黯,帶着不容忽視的強勢。

“但我現在不想了。諾爾,從你拉住我的手,将我再次留下後,你就沒有了選擇,我不會再給你離開的機會了。”

虞慈話音方落,眼前一片黑影襲來,擋住了本就不夠亮的路燈的橘光。

唇上印上了抹柔軟,脖子上吊上了兩條纏人的胳膊。

明明眼前暗的看不清任何東西,但虞慈就偏偏看到了近在遲尺中的眼睛中明亮的光芒。

懷中的人的吻也是他一如既往的風格,熱烈的主動的勇往無前的,像是顆燦爛的小太陽。

虞慈那雙向來淺淡清明的眼眸,終于被滔天的欲色取代。他掐住懷中人柔韌的腰肢,反客為主搶回了主動權。

虞慈雖然身邊沒有人,一直是空窗期的狀态,但吻技卻進步神速,或許是身處于聲色犬馬的環境中,見得多了,不知不覺間便學會了吧。

這個由諾爾主動的吻,最終也在了諾爾幾欲窒息中結束。

“笨蛋,要學會換氣啊。”

虞慈輕聲地笑,聲音中滿是寵溺的味道。

他的眼尾因為情動染上了抹緋紅,梳理整齊的黑發也被諾爾抓的淩亂地散着,仿佛一瞬就從世外仙成了姝麗的妖。

橘光黯淡,但諾爾還是清清楚楚地,将此時此刻的虞慈都看在了眼中。

他眸光大膽而熱烈地在虞慈活色生香的臉上轉了一圈,又順着天鵝頸滑到了襯衫的領口中。

唇角卻翹起抹略帶着傻氣地笑,“我很高興,虞先生,我真的很高興。”

“嗯?”帶着笑的鼻音撩人的很,虞慈慢條斯理地剝着諾爾身上的家居服,像是在拆一件獨屬于他的珍貴的禮物。

“我是虞先生身邊的第一個,是不是虞先生?”諾爾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年輕俊美的胸膛露在空氣中,他摟着虞慈的腰,依賴十足的模樣。

“對,諾爾是我的第一,也是我的唯一。”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麽虞慈便不會吝啬給諾爾承諾。

唯一,這個詞太美好也太沉重了,但它卻總是被人們輕易地挂在嘴邊,向不同的人說出口。

說的人太過敷衍,相信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人不過就是當個情話聽聽罷了。

而虞慈卻并不屬于敷衍的這一類人,他敢說出口,便真的能做到。但可惜的是,聽的人卻屬于這大多數人中的一員。

虞慈說完這句話後,諾爾因為驚訝而瞪圓了下垂眼,唇角的笑也收了些,竟成了一個冷淡的表情。

但這表情很快就消失在了燦爛的笑靥中,下垂眼彎成了兩彎小月牙,諾爾龇着一口小白牙笑的開心。

“諾爾最喜歡虞先生了,虞先生也是諾爾的唯一。”

“……”虞慈的心中因為這句話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句話就好像是火山爆發噴湧出的岩漿,全部澆在了虞慈那顆冰封的心上。

融化仿佛一瞬間的事情,重新露出了柔軟一面的心髒很快被填充進了個名為諾爾的青年。

虞慈知道他可能要完了,可他欣然接受這個失控。

他真的受夠了漫長的孤獨,幸好,他還能迎來他的救贖。

此時此刻滿心歡喜的虞慈根本不會想到,諾爾的喜歡與唯一,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歡喜。

現在的虞慈不懂,可以後的虞慈懂了的時候,是一場痛徹心扉的痛教會他的。

虞慈幾乎是拿出了這輩子所有的溫柔來對待懷中的小男友,甚至不顧自己的感受,對諾爾極盡疼愛之能事。

哪怕虞慈自己沒有得到滿足,但看着懷中累得睡着的諾爾,臉上的輪廓也柔和了下來。

他輕輕地撩開諾爾垂在眼前的金發,露出一雙金色睫毛又卷又翹的眼睛。

虞慈唇角彎起,手指輕輕撥弄着睫毛的尖尖。他知道這雙眼睛睜開時又多麽的漂亮,是如天空般的藍,也是璀璨的寶石。

而這雙眼睛最漂亮的時候,是滿眼都是他一個人身影的時候。

如果,可以把他圈在身邊,只讓他看得見自己就好了。虞慈茶色的眼眸中浮出抹暗色,唇角的笑也邪氣了幾分。

手指已經從睫羽滑下,落在了印滿了紅印子腕骨漂亮的手腕裏側。修長若梅骨的手指虛虛地圈着手腕,似乎在丈量着手腕的粗細。

虞慈甚至都已經開始想用什麽材質來打造獨一無二的鐐铐了,念頭起歸起,但又在很快被虞慈抛在了腦後。

因為虞慈驚訝地發現,他舍不得。淪陷似乎來的太快了,他輕輕地笑,握着手中的腕子,在已經被紅印覆蓋的靜脈處又落下了枚吻。

虞慈深深地看了眼熟睡的諾爾,如果可以,就這麽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他為諾爾掖好了被角,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踢開地上擋路的西褲襯衫,進了浴室。

卧室的窗簾只拉了一扇,路燈的橘光落在了床尾。陷入柔軟被褥中安睡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舉着一只手臂在看。

或許是離得近了,讓他能看清手腕上和小臂是上的紅色印子。

藍色的眼眸內浮出抹興味的亮光,耳邊是被門擋住了的嘩嘩的水聲。

驀地,響起了抹玩味地輕笑聲。

那笑聲在安靜的卧室內有些響,但卻被掩在了嘩嘩的水聲中。

那一夜之後,虞慈與諾爾的感情可謂是突飛猛進。最明顯的變化是,虞慈寡淡冷漠的氣場居然有了融化的跡象。

雖然是溫和了一丁點,但放在常年處于冰封狀态的虞慈身上,足夠明顯的了。

林莫是最先感覺到虞慈變化的,他看着手機備忘錄上剛剛打完的一行“給諾爾裝個畫室”的黑體字,怔了一下神。

他眨了眨眼,擡頭看坐在辦公桌後正在批改文件的虞慈,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什麽好了。

或許是林莫的存在感太強,目光太火熱,虞慈簽完名字後,扣上筆帽擡起頭看着林莫,詢問:“還有事?”

林莫表情空空,看了看手機又擡頭看虞慈,最後幹巴巴地問道:“先生,畫室您打算裝在哪個房子裏?裝什麽風格?”

話一問完,林莫就恨不得抽自己個大嘴巴。還問裝哪裏,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裝在蘭庭了,那邊現在可是先生的愛巢啊。

想到這裏,林莫不得不為自己的先見之明點個贊。當時他看到金發青年的第一眼起,就知道這個青年不簡單。

看吧,果然不簡單,能将他這個就差出家的老板拿下。

并且能讓有些強迫症,房子住進去之後就不喜歡再改的老板,親自打破原則,給他裝一間畫室。

“要不然,就每個房子都裝一個吧。”虞慈沒有向林莫想的給出答案,“至于風格,你問下諾爾吧,看他喜歡什麽。”

“好的,先生。”林莫微笑,心說這陣仗,青年是老板娘沒跑了。

該問的問完了,林莫手中握着的手機彈出了條消息。他扶了下沒有滑落的眼睛,目光複雜地看正在擺弄手機的虞慈。

【作者有話說:感謝+玄玄睡美人+寶貝+鹦鹉螺X1,感謝所有扔票票的寶子們,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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