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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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酒吧的一夜相當的混亂,虞慈和夏然這對許久未見的摯友不知怎麽就聊起了彼此的感情問題。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一瓶酒接着一瓶酒的開。

喝到最後,小圓桌上擺滿了空酒瓶子。

虞慈和夏然酒量都極好,随便拉出去一個都可以稱的上是千杯不醉。

這回也不知怎麽了,都把對方灌了個酩酊大醉,癱在椅子上趴在桌面上成了灘液體。

虞慈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麽回的套房了,只記得自己睜開眼就看到眼眶通紅眼中都是紅血絲一臉擔心的諾爾。

諾爾見虞慈醒了,撲進他的懷中問他頭還暈不暈,胃疼不疼,睡了一天餓不餓?

虞慈這才知道這次醉酒居然睡過去整整一天。

假期短暫,虞慈的本意就是陪諾爾來玩的,可因為自己的緣故耽誤了一天時間,哪怕諾爾沒有吵鬧,也是心中愧疚臉皮發燒。

虞慈抱着青年溫柔地哄,并保證接下來一段時間再不碰酒了。

剩下的三天兩人膩歪在一起,泡泡溫泉,逛逛園景,倒也是難得的惬意生活。

後來直到虞慈離開山莊也沒有再見到夏然,打電話過去也是忙音。他有些擔心,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醉酒的那一晚,他是被諾爾抱回的房間。

而夏然是被一位姓夏的瘦高的男人帶走了。

虞慈知道這個夏是誰,夏家的家主夏鶴鈞,和夏然剪不清理還亂的那一位。

虞慈模糊的記憶中,好像确實有那麽兩個人來到了小木屋裏,他們先是黑着臉來到了桌子旁邊,似乎是在确認他和夏然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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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們好像有一段簡單的交談?夏鶴鈞對諾爾的态度好像也不對?

虞慈不敢确定,那晚醉的實在太厲害了。

唯一記得最清晰的就是,夏然紅着眼眶,睫羽上沾了細密的小水珠。他握着酒杯,扯出抹又苦又澀的笑。

明明夏然沒有哭出聲來,甚至連眼淚都沒有留下來。但卻讓看着的人跟着一起苦澀難過,好像那淚已經流到了心裏面了。

“阿慈,無論是愛上比自己小太多或是大太多的人,都是一種負擔。”

負擔嗎?虞慈淡漠的目光從正在做報告的財務總監的臉上挪到了PPT上。

平淡的目光看得財務總監打了個激靈,聲音都帶了幾分不确定的遲疑,腦子裏飛快地回憶着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什麽話。

但實際上,虞慈走了神。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夏然那一晚的醉話總是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腦海中。

他明白夏然會那麽說,是因為他和夏鶴鈞之間也差了十歲,一路走來都不能用坎坷來形容了,就連現在兩個人還掰扯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諾爾不是夏鶴鈞,他也不是夏然。

諾爾是照亮他孤寂陰暗生命的小太陽,他們的愛情開始就不摻雜着各種算計與陰謀,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道理虞慈都懂,可還是會翻來覆去的想去琢磨。

在商場上虞慈是游刃有餘的老手,可在情場上他就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虞慈還沒有學會誰先愛上誰就輸的道理,也沒有學會在愛情中要怎麽保護自己,就莽撞地交出一顆心。

之後便開始患得患失,有一點風吹草動,在他這裏就能成為燎原大火。

“……虞先生,這是下季度的預算,您看…”財務總監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

會議室內十幾個高管幾乎是同時倒吸了口涼氣,之後默契地屏住了呼吸,向椅背靠了靠,都是一副“不是我,我手機才沒響”的表情。

也不怪在場的各位這麽緊張,在虞慈新官上任時,整個虞氏還是老派作風,一場高管會開下來,十個人九個手機響,将一小時的會議攪得細碎。

虞慈當時只說下次在開會,他不希望聽到手機鈴聲響,無論什麽事情,會後處理。

虞慈臉冷聲音也冷,一番警告下來起了作用。

下次的高管會大部分都自覺地關了手機或是調了靜音,可偏偏就有一個仗着在虞氏年頭久資歷深的跟虞慈叫板。

會議開了一半,手機鈴聲大大方方地響,他也大大方方地接。接了之後,直接被林特助客客氣氣地請出了會議室。

小道消息說,那位被請出去之後心中不服去了虞先生辦公室跟他叫板,據說發了好大一頓威風。

之後不到一周,就有經偵的警察上門請這位去喝茶了。

再之後,大家都記得開會時要管好自己的手機。

被趕出去會議室丢臉是小事,可真要是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髒事被抖摟出來,就是大事了。

會議室內靜的只剩下中央空調的出氣聲了和不停在響的鈴聲,柔和的鋼琴曲這會兒成了催命鬼嗚嗚咽咽地叫個不停。

大家聽的頭皮發麻,恨不得将這個不敢承認的自己手機響的揪出來暴揍一頓,讓他牽連大家跟着他一起煎熬。

“抱歉,會議先暫停一下。”就在衆人腹诽到底是誰的手機在響時,就見虞慈手中握着只銀色的櫻桃機站了起來。

他單手扣着藏青色西裝的紐扣,快步走到了會議室門邊,推開玻璃門的瞬間接起了不停在響的電話。

“諾爾?怎麽了?”

溫和的聲音從沒有關嚴的玻璃門傳到了會議室內,雖然隐隐約約聽不大清楚說的是什麽,但就這溫柔的語調就足夠這些高管們震驚的了。

剛剛,虞先生的手機響了?

現在,明顯是在哄人的人是虞先生?

什麽情況?天下紅雨了?

高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倒是虞業嘴角勾起抹笑,一直放在下面的右手握着只黑色的手機在膝蓋上敲着愉悅的節奏。

兩分鐘後,虞慈冷着臉走進了會議室。這一次,他連坐都沒有坐下,直接說道。

“抱歉,各位,我有些私事需要處理,接下來的會議由虞業虞總來主持。肖凱做好會議記錄,結束之後整理好發到我的郵箱。”

捧着筆電的助理團的一員從屏幕後擡起頭,扶了下鏡腿,道:“是,虞先生。”

高管們看了眼站起身拽着暗紅色西裝外套,一臉春風得意的虞業,就知道這個私事一定不是虞家的什麽人出事了。

要不然也不會弟弟急着離開,哥哥還以為撿了大便宜一樣美滋滋的。

在座的各個都是人精,腦子一轉,再聯想一下最近虞慈身上的變化,怕是身邊有了個可心人兒了。

這通電話怕不是那個可心人兒打來的,這麽想着高管們眼中亮起了屬于八卦的光。

可八卦的人是冰山一樣的頂頭大Boss,轉頭八卦的勁兒就歇了,只敢在心中暗戳戳地猜到底是誰拿下了虞先生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

林莫收拾好虞慈的平板和手機後,快步走到了虞慈的面前,推開了玻璃門。

虞慈轉身與虞業錯身而過時,餘光瞥到了虞業帶着惡意的笑。他猛地頓住了腳步,迅速地轉頭,冰冷的目光如箭般射向虞業。

在玻璃門即将關上的剎那,虞業站在屬于虞慈的位置前,歪着頭對虞慈勾起抹笑。

那笑得意洋洋中帶着惋惜,好像再說你虞慈也不過如此啊。

虞業兩根手指夾着黑色的手機在唇邊輕佻地輕輕親了下,對虞慈揚了揚。

随後一屁股坐在了那張屬于虞氏總裁的皮椅上,翹起二郎腿發出聲喟嘆。

“這總裁的位置坐着就是舒服啊,坐了半個月了,冷不丁離開還挺懷念的,哈哈。”

高管們都是成了精的,這種兄弟阋牆,争家産的戲碼看的都膩歪了,也懶得參與進來,打着哈哈賠着笑臉就過去了。

虞業手指輕輕敲打着手機的屏幕,屏幕亮起後顯示有來信人為宋的廣信通知。

弟弟,原來這就是你的弱點啊。還當你是個什麽人物,結果也是逃不開一個色字啊。

“剛剛說到哪裏了?嗨,我也沒聽。這樣吧,我們重新開始,先由市場來報告吧。”

虞慈站在電梯中,看着不斷變動的數字,渾身不要錢的冒着冷氣。饒是皮糙肉厚如林莫,都默默地往門口挪了一小步。

虞慈不傻,他能安安穩穩地走到這一步,怎麽可能會傻?說他是成了精的狐貍都不為過。

或許真是關心則亂,讓虞慈接到諾爾求救電話的第一時間慌了神。可後來看見了虞業的笑,他哪裏會不明白這背後搗鬼的是虞業!

虞慈想起商場中偷拍照片的宋三少,眼眸中煙雲詭谲。動了他的人,還想全身而退?做夢!

窗簾半拉半合,以紅桃木雕花茶幾為分界線,一半明媚一半晦暗。

而明媚這一半或蹲或跪幾個打扮時髦的青年,有垂頭喪腦,有梗着脖子一臉不忿,還有青着個眼圈頹唐坐在地上的。

“電話打完了?”坐在陰影中的男人開口問道。

諾爾點了下頭,目光平靜地看着男人,餘光卻在瞥坐在另一組沙發上低頭玩手機的宋三少身上。

“虞先生說他馬上就到。”諾爾勾起嘴角,露出抹淺淡的笑,眼中卻是一片平靜。

“他還讓我告訴你,不準你動我一根頭發絲,否則,後果自負。”

【作者有話說:今天就一更哦,給寶子們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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