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會來的,他答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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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這麽厲害的嗎?”
一聲陰陽怪氣地嘆呼在男人身邊響起,一個頭發染着火紅色的青年跨坐在沙發扶手上,探着半個身子從暗處到明處,歪頭看諾爾。
“真的假的啊?虞先生說的?那位虞先生?虞家的虞慈?騙人的吧。”
青年是瘦削型的,又穿了件黑色的鉚釘機車皮衣,襯得青年的脖子細的像是跟麻杆。
從諾爾這個角度看青年,就是麻杆上頂了個火球,搞笑的效果拉滿了。
諾爾也不難為自己忍着笑,勾起一邊嘴角笑,盤膝坐在地上,兩只手向後撐着,随意懶散,絲毫不像是被人扣着等待被救的模樣。
“手機不是都給你了嗎?等不及的話,你可以撥回去确認一下啊。”
“小子!你這态度是不是嚣張了點?”紅毛瞥了眼坐在暗處男人手中擺弄的手機,轉頭目露兇光地瞪諾爾。
“是不是給你們松松皮子來點教訓,才能學乖啊?”
紅毛雙手交叉,擺得關節“咔噠咔噠”地響,搖着火紅的腦袋,眼看着就要站起來了,就被宋三少叫住了。
“祥少,我勸你啊別動這小子,動不起。”宋三少語氣涼涼,每個字都說得四平八穩,但那語調怎麽聽怎麽陰陽怪氣的厲害。
“怎麽說?”紅毛一頓,扭頭那眼梢觑宋三少,語氣也是趾高氣揚像同跟班小弟說話一樣。
“他可是那位虞先生從我嘴裏搶過去的小情兒,估計是新鮮勁還沒過,虞先生護食護得厲害呢!”
宋三少雖然這句話頗為怨氣滿滿,可對待紅毛的态度卻乖順的不行。
他看向諾爾的目光恨不得将諾爾那張俊美的臉,瞪出兩個大窟窿毀了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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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這個人,才讓他認識到自己的弱小。為此,他不得不攀附家世比他更好的人,跟着他們混。
好處是得了,氣也沒少受。宋三少把這些全部都歸罪于諾爾的身上,好不容易讓他逮住機會了,他當然要好好報複回來。
“虞先生的情人?”紅毛咋呼一聲,從扶手上蹦到沙發上,拿肩膀撞了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的肩,擠眉弄眼道:“小夏,你情敵哦~”
不僅紅毛驚訝,就連一直在諾爾身邊裝鹌鹑的同學也都驚訝地扭頭看諾爾,緊接着目光閃爍小聲交頭接耳個不停。
但他們靠得近,零星的“情人”、“沒看出來啊”、“包養”、“怎麽會是他”、“他居然是那種人啊”的詞還是鑽進了諾爾的耳朵中。
從宋三少開口的那一刻,諾爾就聽出來是他了。
宋三少故意将男朋友扭曲成情人,目的就是要看諾爾的這些同學對他議論紛紛。
要知道男人很多時候也喜歡八卦,尤其還是身邊比他們長相優秀更受女孩子歡迎的同類的醜聞。
他們會一傳十,十傳百,不用多久,諾爾所在的藝術學院都會知道那個長相出衆的外國男孩被一個老男人包養了。
要知道二十郎當歲的半大孩子,正是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的年紀,他們為了表現所謂的正義,會不辨真假的讓諾爾成為衆矢之的。
這就是宋三少的目的,他要的就是諾爾名譽受損,來報當日他鞠躬道歉的仇。
當然,這看似簡單的三言兩語也不是宋三少這個腦袋能想出來的。
這樣陰損的招,還是電話那邊一直和宋三少保持廣信聯系的虞業支的招。
前提是,對待普通人有效。
可諾爾不是普通人,他聽了同學的那些議論不僅沒有惱羞成怒或者是紅臉辯解,反而是饒有興趣地轉過頭樂呵呵地看着他們。
“有什麽事你們可以大大方方說,我不介意。還是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嗎?”諾爾笑眯眯地問道。
幾個湊在一起的青年看着諾爾臉上的笑,齊齊打了個寒戰,拼命地搖頭說沒有,又都慫回了鹌鹑樣。
他們也說不好是什麽感覺,明明面前這個沐浴在陽光中,笑容燦爛,好像是從少女漫中走出來的男主角一樣的人,卻愣是讓他們如坐在三九天的室外,從頭涼到了腳。
總之就是他們這個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同學,并不如他長得那樣無害。
被打的烏眼青的青年心中懊悔的要死,如果不是他突然起意要來什麽馬場,還偏要帶着諾爾出來招搖炫耀,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了?
“商量出結果了嗎?”被紅毛叫小夏的男人垂眸看着手機的屏保,冷聲詢問道。
“是拿錢賠我的馬和酒,還是我照着我的馬受傷的地方挨個也還你們一個一模一樣的?”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又被男人用力戳亮了,力道大的恨不得直接将鋼化膜碾碎。
屏保是張合照,穿着深灰色家居服的清癯男人,臉上神色寡淡,專注地在看放在腿上的筆電。
他的肩膀上靠着一個金發藍眸笑容燦爛的年輕男孩,對着鏡頭比“耶”。
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自拍合照,但照相的人對構圖把握的很好,将兩個人身上的優點放大了。
甚至午後的光柔和了虞慈寡淡的輪廓,為他披上了柔和的外衣。
但落在男人眼裏卻是該死的刺眼!
“諾爾,救命啊!”剛剛還議論鄙夷的同學們紛紛變了臉,一副把諾爾當成救世主一樣的尋求庇佑。
湛藍的眼眸內劃過抹暗芒,諾爾唇角的笑淡了幾分,他在那些手要揪上他衣角的時候不着痕跡地坐直了身體,避開了那些手。
真無趣!
“虞先生很快就到了。”諾爾有千萬種解決當下局面的辦法,最簡單的一個就是把虞慈給他的黑卡掏出來拍在男人的臉上。
可他偏偏就想擡出來老男人的名號來唬人,人是唬住了,可那男人眼中的情緒讓他讨厭!
哦,他也在觊觎他的老男人啊!
那可不行呢,虞慈可是他愛情故事的男主角!諾爾想着,要不然就來次恃寵而驕吧,讓所有人看看老男人到底會寵他到什麽地步。
給虞慈當過很短一段時間的諾爾差不多摸清了虞氏開例會的時間,現下正巧就是虞氏的高管例會。
諾爾想讓虞慈在工作與他之間,做個選擇。
還好,諾爾眉心皺起,眼角又下垂了幾分,無辜又可憐。他怯怯地看着小夏,又重複了遍。
“虞先生很快就來了,我想等等虞先生來。”
“……嘁。”小夏見諾爾這副小白花菟絲子的樣子,胸口就堵了口悶氣,他想不通為什麽虞先生會喜歡這樣的人?!
小夏手一甩,櫻桃機擲在了諾爾的面前,屏幕碎成了蜘蛛網。
諾爾低着頭去撿手機,碎發擋住了他的臉,只能看到他抿緊的薄唇和尖尖的下巴。
殊不知,那無數的碎片中是一雙雙帶着嘲諷笑意的眼睛。
鈴蘭馬場,名字聽上去像是一家單一馬場,但實際上是一家娛樂功能齊全的會所。
鈴蘭這個名字是女老板最喜歡的愛馬的名字,巧的是這位離異寡居的女老板與虞慈因為一場馬術結實,後來也成了能說得上的話的朋友。
因此,虞慈在路上就問這位老板要了會所的監控錄像。老板挺詫異虞慈居然會有求上門,特意貼心地詢問需要幫助嗎?
虞慈也沒和她客氣,将諾爾被人扣下的事情和諾爾的外貌特征告訴了她。
老板也是個爽快人,告訴虞慈十分鐘後會把監控錄像發到他的郵箱中。
十分鐘之後,一份經過貼心剪輯過的監控錄像準時到達。
事情說起來很簡單,諾爾的一個富二代朋友請同學到會所玩,先是在走廊內以一個服務生擋路的理由,掀翻了服務生手中的托盤,打碎了瓶酒。
然後他們又去了馬場,那富二代養了匹性子烈的馬,繞着遛彎時,那馬就欺負旁邊一個看着瘦瘦小小病恹恹的小馬駒,愣是把小馬駒欺負地跑出了圈好的場地。
趕巧就趕巧在老板最近正在将馬場向外擴,圈外的地還沒有弄好,都是坑坑包包的,小馬駒就在一個坑裏別斷了前腿。
接下來便是小馬駒和酒的主人找上了門,虞慈看着夾在人群中的宋三少,眼中劃過抹陰戾。
果然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到底是他心慈手軟了。
“我說~這都多長時間了,虞先生怎麽還沒到啊?”
穿着身火紅騎裝,束着高馬尾的女孩趴在沙發背上,眨着一雙帶了美瞳後又圓又亮的眼睛,輕蔑地看諾爾。
“你,是不是在說謊啊?虞先生他根本就不會來吧。”
“也是,虞先生什麽樣的人啊,那是圈子裏有名的高嶺之花,那是長在山巅上的神仙,怎麽可能為了這麽個黃毛藍眼睛的東西下凡。”
女孩旁邊坐着的穿着藍絲絨騎裝的女孩,頭靠在她的背上說道。
“小夏,你還等啊?這小表子騙你玩呢吧,趕緊的,料理完咱們也去玩。”燙了一頭錫紙燙的青年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小夏眉心隆起,緩緩站起身來。周遭看戲的夥伴們都樂得鼓掌,起哄讓小夏趕緊為那匹小馬報仇,順便收拾了這個打着虞先生旗號的小表子。
“已經一個小時了,虞先生不會來了。”小夏站在諾爾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黑眸內是掩飾不住的不屑和嘲諷。
小夏其實還沒有諾爾高,骨相卻極好,是棱角分明的俊朗。如果諾爾不是在這個情況下遇到這個人,還是很願意為他畫一張速寫的。
可惜,這個人觊觎了別人所有物,就很讨厭了。諾爾仰着頭,一雙藍眸仿佛是沁在冰水中,藍的驚人,也涼的驚人。
“他會來的,他答應我了。”
“啧!”小夏眉眼一沉,伸手就要揪諾爾的衣領。手快觸到天藍色的衛衣時,被一陣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
“叩叩,叩叩,叩叩。”
緊接着,雙開門的大門被拉開,穿着長及腳踝的羊毛大衣,內搭藏青色西裝三件套的虞慈踩着光緩緩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有些堵車。我來的,不算晚吧?”
這個男人明明面容蒼白寡淡,清癯瘦削,單薄的好似一張紙,力氣大一些都能将他攔腰折斷。
可他站在這裏,表情淡淡,聲音淡淡,氣場強大的震懾住了一屋子的魑魅魍魉。
【作者有話說:同學眼中的諾爾:長得好看,可以帶出去顯擺的花瓶?Bushi,這貨好吓人啊我靠!!
小夏眼中的諾爾:白蓮菟絲子小表子,虞先生為什麽喜歡他?!!
虞慈眼中的諾爾:是誰動了我的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