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遺忘的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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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十幾雙眼睛都落在了虞慈的身上,好奇、驚訝、愛慕、崇拜,還有怨毒。
一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他們靜靜地看着虞慈往地上一坐一蹲的兩個人方向走。
皮鞋的鞋跟落在大理石面上,優雅中帶了急促,能聽出來鞋主人焦急的情緒。
小夏看着越走越近的虞慈,以為虞慈是奔着他來的,眼中滿是受寵若驚,彎着唇角手足無措地站起身。
“虞先生。”
房間內終于有聲音了,兩聲虞先生重疊在一起。一個是清朗中帶着奶味,故意咬了重音,三個字喊出幾個波浪線,親昵的味道十足。
另一個聲音低一些,帶着明顯無措的驚和喜,和滿滿的愛慕。
可惜,虞慈的眼中只看得見諾爾,再放不下旁的什麽人。他連個眼梢都沒分給羞澀的小夏,直接從他身邊路過。
虞慈脫下大衣,半跪在諾爾身側,手一揚大衣的衣擺劃出漂亮的弧度,落在了諾爾的肩頭。
虞慈用帶着黑色小羊皮手套的手,拽了兩下諾爾身上的衛衣,聲音溫和地責備道。
“出來玩怎麽也不多穿些?最近降溫,小心感冒。”
關心的話幾乎在虞慈說出口的瞬間,房間內就響起了十幾道倒吸氣的聲音。
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虞先生居然會關心人了?這可是大新聞,要回去好好宣揚宣揚。
梅市世家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是你有錢了,就能混進這個圈子裏玩玩的,你想進,人家還嫌棄你是暴發戶呢。
而虞家虞慈,自然是站在圈子最中心的那一小撮人。無論是家世還是能力,都是讓人仰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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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裏的人在參加宴會的時候,也是跟着爹媽遙遙看一眼,招呼都打不上的那一撥的。
唯一和虞慈說過話的也就只有小夏,說的話也不過是一句簡短的問號加自我介紹。
但這就夠小夏在這個小圈子站穩腳跟的了,再比如宋三少。
家裏是有錢,但在這些富二代跟前還是不夠看,是混不進這個小圈子的。
這也是為什麽宋三少肯低頭叫紅毛一聲祥少的原因,差着圈子呢。
諾爾耳邊聽着那些倒吸氣的聲音,心中呵呵冷笑聲。
他雙手攏着大衣的領口,鼻翼間充盈着禪意的香,他深深吸了一口,覺得整個人都沾染了虞慈的味道。
“虞先生,我身體好,不會感冒。”諾爾拉着虞慈遞過來的手站了起來,在虞慈不注意的瞬間丢給小夏一個輕蔑冰冷的眼神。
——和我搶人,你也配。
小夏瞳眸猛地一縮,眉心随即皺得死緊,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腦中心中只剩下“虞先生怎麽可以喜歡這種人?!”一個想法。
“有沒有受傷?害怕了吧?”虞慈攬着諾爾的背輕輕拍着,壓低了聲音溫和地哄。
“我不是給了你一張卡嗎?直接賠他酒和馬的醫療費就好了,和他們倔什麽?被欺負了吧。”
諾爾扁着嘴,手從大衣的衣擺中伸出來,抓着虞慈西裝的衣擺,眨巴着一雙藍眼睛委屈地看虞慈。
虞慈被這一眼看得心都快碎了,只想快些把他的小太陽帶回家好好安慰一番。
他也看過監控了,大部分的過錯确實是在諾爾同學這一邊,本來賠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偏偏就碰着一幫一點屈都不能受的二世祖,又加上個宋三少在中間攪和,才成了現在的局面。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各大五十大板,可誰讓這些人偏偏将諾爾也牽扯了進來。
虞慈眸光淡淡地看小夏,“馬是你養的?”
小夏喉結滾動幾下,點了頭。
“治療的費用,我會讓我助理打給你。”虞慈提起來,大家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林莫。
“而你們非法囚禁并恐吓我虞慈的人,也該想清楚後果了吧?”虞慈聲音冷淡,像是杯不溫不火的涼白開。
明明是最适合飲下的溫度,卻愣是讓在場的人有種五髒六腑都凍上的感覺。
他們忽然想起來,之所以會這麽崇拜虞慈。不就是因為他狠戾的手段,和一挽狂瀾的魄力嗎?
可如今,那些聽着刺激但實在不好受的手段要是用在了自己身上。衆人齊齊打了個寒戰,心中犯嘀咕,為了個小情兒,應該不至于吧?
“虞先生,他真的是您的情人?”小夏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嚷道。
“情人?”虞慈詫異地挑眉,狠戾的目光準确地人群中攫取到了坐得筆直的宋三少的身影。
“我不喜歡玩包養那一套,諾爾不是我的情人。”
虞慈的話讓小夏眼中重新燃起火苗,他就知道虞先生就是喜歡男人,也不會選擇這樣不入流的貨色。
還等小夏開心多久,虞慈的下一句話緊跟着而來,如一盆涼水,徹底澆滅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的火苗。
“諾爾是我正在交往的男朋友。”
“什,什麽?!”小夏紅着眼震驚地看着虞慈,唇瓣抖了幾下,指着諾爾,質問道。
“虞先生,我哪一點比他差?您喜歡男人,喜歡我不好嗎?為什麽偏要喜歡個什麽都不是的白蓮花?!”
虞慈是個護短的性子,聽不得別人說諾爾一句不好,更何況還是當着他的面指着諾爾的鼻子罵。
本就沒什麽表情的臉徹底陰了下來,眉宇間烏雲密布,眼中是如有實質的戾氣。
“你是什麽東西?配和他比?”
小夏的話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但誰也沒想到會真惹了虞慈生氣。
不說在暴風圈外的人如何,單說正面承受虞慈怒氣的小夏,小腿的肌肉都有些隐隐發顫。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虞慈好像真的會殺了他一樣。
可比起害怕,小夏更多的是傷心難過,“虞先生,您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我該記得無用的人嗎?”虞慈不耐煩道。
“四年前,夏家的晚宴,小叔叔帶着我和您打招呼。”小夏一哽,聲音染了哭腔,“您對我笑了,說我很好的。”
“…夏然?”虞慈一怔,還是沒有想起來面前這個小孩是誰。倒是眸光一轉,看到諾爾鼓着臉頰河豚一樣的生悶氣。
心頭的火散了大半,眼中的戾氣一收,又恢複了平常淡漠的目光。
“你管夏然叫小叔叔?”
“嗯嗯。”小夏用力點着頭,紅着一雙兔子一樣的眼睛,哪有剛剛吓唬人的氣勢,可憐巴巴的。
虞慈眉心微微蹙起,倒不是心軟了,而是覺得把夏然拽進來這事就更麻煩了。
“今天的事情,我會親自和夏鶴鈞談。”虞慈眸光在屋子內的人臉上一一看過,被那冷淡目光觸到的慌忙低了頭,再沒有一點嚣張跋扈。
最後,虞慈的目光定在了宋三少的背上,語氣淡淡道。
“今天的事情,無心也好,還是有心針對我虞慈也罷,看在夏這個姓氏,我暫且既往不咎。”
“不過,也請大家記住,諾爾是我虞慈的男朋友,身上貼了我虞慈名字的。要是被我再聽到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別怪我翻臉無情,以大欺小了。”
虞慈這番連敲帶打霸道的宣言,讓在場的都乖乖點頭,不敢蹦出一個不字。
劫後餘生暫且不提,對虞慈的崇拜和對諾爾的嫉妒更上一個臺階。
而被他們嫉妒的死去活來,不知道命怎麽這麽好的諾爾。在虞慈說完這番話後,突然就摟着虞慈的脖頸,對着那張淡色的薄唇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