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馭
兩人出了城主府，洛霜幽走在謝玄玉身邊，帶着欣賞看着謝玄玉：“哥哥，你怎麽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其實我們只要洛雲圖就好了，那勞什子銷魂窟壓根不用理會……”
謝玄玉轉身拿血骨扇敲了他一記：“你當哥哥我是傻的？你那些謀略小心思，還都是我教你的。”
他道：“如我所料不錯，魏笙恐怕已經被架空，他想交出洛雲圖給我們，梅姬怎會同意？梅姬不解決，我們是拿不到這塊洛雲圖的。”
更何況，笙歌城之事，乃當世之奇，這件事，他管定了。
便當……替他的親弟弟雲軒岫完成心願，也為岫兒行善積陰德。
想起雲軒岫，謝玄玉心裏一痛，他拿洛雲圖，卻只有三成是為了自己，七成是為了雲軒岫。
謝玄玉望着身邊的洛霜幽，想當年，他的親弟弟雲軒岫，也是這樣陪在他身邊，纏着他，哪怕他拿玩具哄他，編謊話忽悠他，讓父親母親帶他，小家夥還是堅持不懈的追着自己，像個自己的小尾巴。
可是……雲軒岫還是死在那場正道對雲家的圍剿裏，雲家做錯了什麽？被安上私通□□的罪名，左右不過是，傳聞雲家有九天洛雲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而他，卻在系統的強制下什麽都做不了……誰也救不成……
這件事成了謝玄玉心中的一道雪恨，舊傷疤，每次想起來都會添上點點新血，此恨綿綿無斷絕。
所以，找到仙人遺跡，謝玄玉勢在必得，他想利用仙骨複活自己的弟弟雲軒岫，因為傳說仙骨，可以實現人的任何一個心願。
一路上謝玄玉都在走神，回到住所，洛霜幽忍不住問：“哥哥，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我只是，想起了我曾經的一個弟弟。”謝玄玉道。
原本，謝玄玉不欲與洛霜幽說這麽多，只是，雲軒岫并不是一個不能提及的存在，反而，雲軒岫在謝玄玉心裏的分量很重，于是，謝玄玉沒有多想，便直接說了。
可是，這句話對洛霜幽的沖擊是巨大的。
他将謝玄玉按在牆上：“弟弟，你還有一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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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玉恍然：“是我親弟弟。”
洛霜幽垂了垂眸：“是嗎……”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一貫強勢的他将謝玄玉按在牆上的力道也變得不那麽堅定，原來，哥哥還有一個親弟弟……
是啊……撿來的，怎麽比得過親生的？
瘋狂的嫉妒情緒在洛霜幽心中滋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哥哥口中的弟弟，和他有血緣關系。
那是怎樣都斬不斷的聯系，是他不能比的。
“你在想什麽？”看着洛霜幽的表情，謝玄玉心中不忍，同時也一頭霧水。
“原來，哥哥還有其他的弟弟，我在哥哥心中，并不是唯一。”洛霜幽心頭酸澀地道，語氣有些失落。
五年裏，他是調查過謝玄玉的過去，可僅限于謝玄玉進入宗門的過去，至于謝玄玉的家族，洛霜幽并沒有深入探究，誰都有隐私與過往，就像他也不希望人知道他的幼年時期是如何在地獄般的處境中度過的。
這是他對哥哥的尊重。
“你們怎麽能一樣？”謝玄玉輕聲道，不覺有些好笑。
小霜是吃醋了嗎？
“怎麽不一樣？”
“你們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可以嫁給你。”謝玄玉嘆了口氣，想不到其他措辭，只能這麽說。
果然，洛霜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仿佛只因為這一句話，便又重新注滿了活力，小奶狗似的，又沖他搖着尾巴，重新黏了上來。
洛霜幽蹭着謝玄玉的脖頸，仔細思考着哥哥話裏的含義，他不但是哥哥手把手養大的弟弟，還是能和哥哥成親的弟弟，這點，那個雲軒岫是永遠也比不上的啊！
這麽說，那還是他幸運一點。
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選擇做哥哥撿來的弟弟。
洛霜幽笑道：“哥哥，那我們再成一次親吧。”
謝玄玉推開他，額頭青筋直跳：“……都是以前的事了！少來！”
***
翌日。
謝玄玉和洛霜幽順着魏笙給的線索指引，一起來到笙歌城某處隐秘的地下二層，“銷魂窟”的入口所在。
“敢問二位，哪位是主人，哪位是爐鼎？”門口女子的目光含笑在他們身上逡巡着。
“我是爐鼎。”洛霜幽回答。
“哦？”女子看了洛霜幽的臉一眼，瞬間浮現驚豔迷戀的神色，“所有來這裏的人都需要登記在冊，敢問二位姓名？”
“朱玉。”謝玄玉搖着扇子，想了一個化名。
“……洛岐。”洛霜幽聲音幽淡，一雙藍眸泛着些許令人癡迷的神采。
這裏處處泛着香風，紫紗紅賬玉煙，端的是一處紅粉窟。
一個個幾乎衣不蔽體的男子和女子被人牽着從廊道裏穿過，那接引女子為謝玄玉介紹道：“這些都是我們這裏新晉的爐鼎，各位仙師，如果見到合意的，可以買下來。”
她道：“兩位還沒有進行過血馭儀式吧？”
“血馭儀式？”謝玄玉有些奇怪。
“是的，每一對來到這裏的人，我們都會為之舉行血馭儀式，主人用血為爐鼎在身上刻下烙印，這樣，爐鼎，就會生生世世屬于主人……”那女子用微笑的表情說着，“今天，正好是銷魂窟售賣爐鼎的一天，馬上要舉行血馭儀式。”
謝玄玉：“……”
血馭儀式開始了，洛霜幽在謝玄玉身前半跪下來，背對着他，輕輕褪下自己右肩的衣衫。
今天的洛霜幽很美，一身精致而華貴的藍衣，配上紅色的內襯，将他如星如月的五官和稍帶邪氣的氣質完美的結合了起來，盡管和洛霜幽朝夕相處多年，謝玄玉都忍不住心神動蕩。
在這樣泛着紫煙的風月之所，洛霜幽漂亮的蝴蝶骨看得謝玄玉呼吸一窒。
他壓低了聲音，有些不贊同道：“小霜。”
洛霜幽手悄悄伸向後面，握住謝玄玉的手，傳音道：“沒關系，哥哥。”
“我人都是哥哥的，做弟弟，做道侶，亦或是做爐鼎……有什麽不一樣？”
“哥哥，可以……盡情的……使用我……”
洛霜幽的聲音甚至帶着一絲魅惑的顫抖。
謝玄玉能聽出他語氣裏的一絲歡愉。
這個小瘋子。
這時，随着主持血馭禁術的人聲音傳來：“請主人賜标記——”
洛霜幽轉過身來，虔誠的牽起謝玄玉的手指，歪頭輕輕咬破了，他含着謝玄玉的傷口，吸吮着謝玄玉的血液，似乎是令人癡迷的珍寶。
“疼嗎？哥哥？”洛霜幽在神識中傳音問道。
謝玄玉倒感覺不到疼，只是感覺被這小崽子吸的有些酥麻。
他帶血的指尖覆上洛霜幽的蝴蝶骨上方，輕輕畫出了屬于九尾妖狐一族的标記——三條像狐貍尾巴一樣的圖案。
精神力帶着鮮血刺入洛霜幽的肌膚，這種感覺讓兩人接觸的地方均是一陣微微的刺痛酥麻。
謝玄玉拿出小白龍送給他的冰玉，當時，那小白龍說……這塊冰可以免除一次契約儀式。
謝玄玉将冰的力量融入指尖，他的小霜，不應該刻上這樣的印記，小霜是他重要的人，不是爐鼎或者別的什麽。
儀式結束，主持人讓每一對剛剛做完印記的人進入隔間，這裏的隔間沒有門，只有一扇紗幔遮擋，洛霜幽看着其他紗幔上影影綽綽的人影，有些無語。
唉……入鄉随俗，他們總得做一下樣子，才不會讓人懷疑。
洛霜幽被謝玄玉用血做了标記，心情很好，他躺在床榻上，輕輕握住謝玄玉的手。
“做什麽？”謝玄玉挑眉。
“沒什麽。”洛霜幽輕笑。
他輕輕一拉，謝玄玉就坐在了洛霜幽身上，謝玄玉把自己的外衣遮住兩人的身體，他俯身看着洛霜幽，呼吸有些急促，今天的洛霜幽本就好看，那雙眸子簡直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刻下他的血之印記後，似乎變得更吸引人了。
兩人的手緊緊握着，雖然什麽都沒幹，但隔着紗幔，在外面看很像那麽回事。
不知是剛剛用精神力刻印的緣故，還是這裏熏香味道太濃，謝玄玉感覺自己有些迷離。
他在洛霜幽的額頭吻了一下，便輕輕趴在洛霜幽身上。
“……主人，你怎麽了？”洛霜幽含笑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