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聽見這話, 宋南鳶害怕他再次吻上來,也顧不得仔細回想他方才到底說的是什麽話,反唇相譏道:“是啊,公子方才親的就是不舒服, 還不如被狗啃呢。”

這話說完, 她的視線落在他斑駁的唇|瓣上,宋南鳶這才後知後覺感受到了怪異的地方。

方才, 咬人的好像是她……

顯然, 沈淮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眉眼含笑、右手食指輕輕地點在唇|瓣上, 并未多言,只是發出了一道促狹的笑聲。

可是就是這一道笑聲, 才讓宋南鳶覺得更加不舒服。

遵循本能, 她一把扯過他的左手, 低頭動作中帶着幾分陰狠便咬了下去, 像是一只暗暗發狠的小貓。

一口咬了下去, 宋南鳶才覺得心底的火氣消散了一些, 只是咬下第一口的時候, 她便不想繼續了, 因為她看見他的手腕還帶着一道舊傷——這也是她前幾天咬他留下來的傷口, 還未痊愈。

舊痕猶在、新傷又添,他卻絲毫不當回事。

明明是手腕這樣明顯的地方, 他卻絲毫不傷心,她咬上去的時候, 他的表情也是十分平靜, 甚至帶着一分寵溺的味道,就像是一汪寬闊的湖泊, 風雨不驚、波瀾不興,只要她願意,回頭就能看見他。

她的牙齒咬在他的手腕上,明明剛開始是發了狠要去咬他,最後卻只是用牙齒在他的手腕處厮磨,倒像是小貓在磨牙。

見她不咬了,沈淮清唇邊的笑意越發明顯了,他并未收回手腕,甚至還往她的方向遞了一下,輕聲道:“怎麽不咬了?”

察覺到他微妙的動作,宋南鳶當即就甩開了他的胳膊,語氣不耐煩道:“不想咬了,如何?”

看着他手腕處的那兩道傷痕就覺得心煩,不應該啊,那天她明明替他包紮過了,當日那些藥膏也給他留下了,可是他手腕處的傷痕還是如此猙獰,她蹙眉、拉過他的手腕,語氣探究道:“公子,你這些日子塗藥了嗎?”

他搖了搖頭。

“你就不害怕手腕處留疤嗎?”她又問道,一時間心中的滋味有些複雜。

“姑娘,在下看不見啊。”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語氣坦然自若,“況且,此處留疤,姑娘不是會更高興嗎?”

宋南鳶只覺得他的肌膚發燙,連帶着她的指尖也染上了一絲滾燙,那股滾燙似乎連接着她心房處的某個地方,他似乎窺探到了她內心某個隐秘的角落,那個角落明明寸草不生,可他卻說自己看見了春|光。

她覺得荒唐,于是動作中帶着幾分慌亂,她甩開了他的手腕,呵斥道:“你放肆。”

她不快活。

她只覺得氣憤,他憑什麽這麽說?

他以為他是誰?

他以為他很了解她嗎?

假的,都是假的。

宋南鳶想要從桌上跳下,離開這個地方,因為如果再跟他待在一個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他不是想要給她快活嗎?

如果她能夠把簪子插|進他的心房,她會覺得更加快活。

只是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她便覺得呼吸又滾燙了幾分。

宋南鳶覺得氣憤極了,可偏偏他又牢牢把她桎梏在懷中、不讓她逃脫,方才解開那白色絲帶以後,他随手塞到了袖子中,沒想到如今着白色絲帶倒是又排上了用處。

沈淮清是個溫和的人,他平日裏大多是時間都是眉眼含笑,就像是皎月清風,美好的遙遙挂在天際,只能讓人遠觀。可是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動作慢條斯理地站在她身前,他骨節分明的右手握着這一條白絲帶,動作潇灑肆意地把絲帶蒙上了眼眸。

月亮啊,觸手可得,他啊,也是她的。

“姑娘,你喜歡嗎?”做完這一切以後,沈淮清彎腰、站在她身前,清朗的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蠱惑。

宋南鳶覺得難堪又興奮,她難堪的是他戳破了她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她興奮的是他如今就這樣站在她面前,蠱惑着她對他做出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她坐在冰涼的桌子上,身子卻滾燙的像是一眼沸水,她渾身都是歡|愉和快活,她的指尖微微顫抖,想要不管不顧就去觸碰他的眼眸。

他在蠱惑她。

他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他卻還是給了她,他把自己送到她的面前,讓她覺得高不可攀卻又唾手可得。

這算是什麽?

他從指縫露出的一點施舍嗎?

就在指尖要觸碰到他的眼眸時,她忽然回過神來,往事如水襲來,她的指尖僵持在半空,宛如一根斷掉的琴弦。

宋南鳶沒有去碰他,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她嗓音聽起來平靜極了,“公子,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嗎?”

她擡手掐住他的下颚,動作甚至稱得上是輕柔,只是說出來的話語實在是算不上好聽,“公子,你這樣的人賤如草芥,你現在的模樣真的很好笑啊。”

她如是道,話語絲毫不留情面。

她輕笑一聲,甩開了他的臉,右手從袖中掏出一方淺粉色的帕子,動作慢條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嗓音帶笑道:“公子,你這副自輕自賤的模樣還真是有意思。”

說完,她便把帕子摔在了他的臉上,饒有趣味道:“繼續吧。”

繼續吧,她倒要看看,高不可攀的太子爺究竟能自輕自賤到什麽程度。

他卻不說話了,她明明動作稱不上傷人,偏生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尖刀剜着他心頭的軟肉,她怎麽能這樣說他呢?

白色絲帶是她送的,也是她主動親的他。

可偏偏,自輕自賤的就成了他。

他這樣做,難道不是稱了她的心意嗎?

看見他沉默不語的模樣,宋南鳶心底莫名覺得暢快,她右手輕輕放在他的胸口處,往後退了他一下,輕笑道:“公子,你退下吧。”

“你若是不情不願,我自然也不會強迫你。”

聞言,原本沉默不語的沈淮清忽然擡頭,他右手扯落蒙在眼眸上的絲帶,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言辭飄忽帶着一股慢條斯理的味道,“姑娘,誰說在下不情願?”

說完,他便徑直用打橫抱起了宋南鳶,抱着她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動作輕柔地将她放在床榻上,言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姑娘,方才那便是自輕自賤了嗎?”

“如今這又算是什麽呢?”

說完,他站在床榻邊不緊不慢開始寬衣解帶,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慢條斯理解開白玉腰帶,寬大的外袍脫下、露出白如雪的中衣,“姑娘,那如今又算是什麽呢?”

宋南鳶坐在床榻上,看着他這幅偏執病嬌的模樣,倒是不曾慌亂,甚至她還饒有趣味地挑了一下眉頭,他這幅樣子倒是有趣了許多。

沈淮清握着白玉腰帶要去綁她的手,她倒也不躲,甚至還天真無邪地湊了上去,頗為好心提醒道:“公子,你這個力道太松了,奴家可以掙脫開來。”

“緊一些吧。”

她忽然發出了這麽一聲喟嘆。

沈淮清把她的右手手腕綁在床榻上,他這般對她,她似乎是很開心,他一瞬間覺得心頭滋味有些五味雜陳,這算是什麽,他之于她,到底算是什麽?

見他停下了動作,宋南鳶神情中的作弄意味越發濃厚,“公子,你怎麽不繼續了?”

他神情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倚在床榻上,似笑非笑看着他、她看着他的手指久久地拽着中衣的系帶,明明是一根纖細的帶子,可是他卻是那樣的用力,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許是因為太過用力,他如玉的骨節微微泛白,瞧着倒像是被人欺負狠了。

“公子,你還脫嗎?”她倒是不慌不忙,神情中沒有半分女兒家的嬌羞。

如果他能夠看見,便會發現她的神情中是毫不遮掩的欲|念、還有那些坦坦蕩蕩的心思。

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或金錢、或美人。

她的欲|望是他。

這一點她從來不否認。

男歡女愛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他如今自願的,不是嗎?

聽見她催促的聲音,沈淮清拉着衣帶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忽而覺得難以忍受、單單是這般她坦蕩自若的語氣就足夠讓他難以忍受,他指尖顫抖、原本被氣到九霄雲外的理智忽然回籠,他低着頭、神情藏在一片黑暗中,她看不真切,只是覺得他的嗓音似乎是格外地發苦、發澀。

“姑娘,你不知羞的嗎?”

從前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從前也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公子何出此言,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你若是不願意,多得是旁人願意,大可不必如此生氣。”

宋南鳶壓下心頭的那一分不舒服,她冷笑一聲,覺得他這話分外荒唐好笑,他有什麽資格說這番話,當即便怼了回去。

聞言,沈淮清腦海中霎時間迸裂無數多火花,他覺得這些花火點燃了他心中所有的怒火,他上前兩步走到塌邊,右手掐住她的下颚,他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他再也看不見任何的桃花了,“姑娘,你到底想要什麽?”

他的手指輕輕在她臉頰上摸索着,語義不明晦澀道:“姑娘,你到底想要在下的心,還是在下的身子?”

宋南鳶不肯回答他,她只是擡眸神色冷淡地看着他。

半響後,她就着他的右手、低頭在他的指尖落下一吻。

他覺得指尖滾燙,逃也似地移開了手。

這便給了她可乘之機,宋南鳶擡着身子在他光潔的下巴上落下一吻。

随後,她低頭噙住了他的喉結。

用力一咬。

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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