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公子想要什麽的話, 你就自己過來拿啊。”
她壓低了語調,刻意調笑道。
話音剛落,沈淮清眉宇間的糾結便越發濃厚,他似乎是從來沒有被人用這般的語氣挑|逗過, 他攥着衣袖的右手握緊又松開、反反複複, 最後似乎終于妥協了,他從圓凳上起身, 指尖微微顫抖、撫上了她的頭發——她今日的頭發也是簡單地用一根絲帶綁起來。
她讓他自己過來拿, 他便自己過來拿。
只是在他顫抖地指尖剛剛碰上她柔順冰涼的發絲時, 她忽然往後輕輕退了半步, 語氣纏|綿道:“公子,不問自取是賊啊, 你讀了這麽多聖賢書, 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是不是呀夫子?”
他的手就這樣僵持在半空, 似乎是覺得不知所措。
宋南鳶饒有趣味地看了他兩眼, 見他像是跟木頭似地杵在原地, 她輕笑一聲, 右手拉着他的右手, 嗓音嬌俏提點道:“公子, 你若是想要什麽東西,自然應該先付出, 對不對啊?”
“那姑娘想要什麽?”他似乎是覺得難耐,喉結上下滾動一圈, 瞧着像是飽受山鬼摧殘的聖人。
她但笑不語, 只是松開了拉着他的右手,轉而用右手食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唇|瓣。
這個動作中的暗示意味很濃。
沈淮清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朝前逼近了她半步,嗓音低啞道:“姑娘,冒犯了。”
言畢,他便當即俯首噙住了她的唇,在上面輾轉反側,她知曉他是看不見的,因此倒是不用遮掩自己的神情,為了逗弄他,她時不時還會發出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一吻完畢,沈淮清清俊的面容早就紅的不成樣子。
“姑娘,夠了嗎?”他舌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似乎是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的誘|導意味有多濃。
宋南鳶眼神冰冷地打量着他,言辭輕緩道:“公子想要什麽,自己來取吧。”
他指尖微微發顫、再次觸碰到她冰涼滑順的青絲,還有那飄逸的絲帶,他指尖微微用力,雪白的絲帶便從她的發間飄落,像是一只墜|落的枯葉蝶。
沈淮清握着這段雪白的絲帶,輕輕蒙在了自己的眼上,他低聲詢問道:“姑娘,好看嗎?”
宋南鳶并沒有回答他,她冰冷的眼神中總算是出現了一分波動,不由自主地擡起右手、輕輕用柔軟的指尖去觸碰他的眼眸,她歪着頭、神情帶着一絲爛漫的天真,良久過後,她才輕聲道:“公子,你是在勾|引我嗎?”
他似乎是被她這樣的問話取悅到了,清俊的面容浮現一道笑意、嫣紅的唇像是一朵盛開的春花,“是啊,那姑娘願意被在下勾|引嗎?”
他就是故意的啊,她喜歡看他蒙眼的模樣,不是嗎?
他就是故意的。
這點心思也無需隐藏,他不想辦法留着她,難不成眼睜睜看着她去找旁人?
“公子,你成功了。”她笑吟吟道,接着雙手便極為熟練地來到他的腰間,想要解開他腰上的白玉腰帶,只是才方方碰到他的腰,他就笑着後退了半步。
“姑娘,想要得到什麽東西,自然應該先付出,是不是啊?”沈淮清站在原地,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似乎又變回了那個霁月清風的貴公子,方才她說過的話、他用另一種形式還給了她。
“公子想要什麽?”宋南鳶如今才懂得色令智昏這個詞的意思,她明知道眼前是全套,可偏偏還是想要不顧一切往下跳,原因無他,她實在是愛極了他現在的模樣。
“姑娘,你願意嫁給在下嗎?”他容色微斂,白袍如如雪、纖塵不染,似乎只是說出了一句尋常的話語,可偏偏只是沈淮清自己知曉,他如今的心跳聲有多快,當年生死抉擇,他也不曾如此緊張。
“姑娘,男|歡女愛本就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情。”他像是怕她生氣,忙不疊補充道。
宋南鳶其實不覺得這有什麽,這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麽的,只剩下最後五天了,五天後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所以騙騙他也是沒什麽的,她永遠不會嫁給他,只是不知怎地,看着他這般忐忑的神情,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公子,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半響後,她才如是道。
同時,她的手緩緩從他的腰帶處移開了,即便是離開的時候,她的手也不可難分,輕輕在他的腰腹間摸索了兩下,這才嗓音遺憾道:“公子若是不願意,那便算了。”
說完,她就想要轉身離開,就在轉身的一剎那,他忍無可忍一般地伸手拽住了她,清朗的嗓音中是壓抑不住的怒火,“姑娘,為什麽啊?”
他們現在是全天下最親密無間的人,不是嗎?
他把身子給了她,可偏偏她不肯對他負責。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
“公子,你身份低賤,青天白日說出這般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她冷笑一聲甩開了他的手,原先屋中勉強算是平和的氛圍頓時被打破,她又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不過,公子,若是你這幾日好好表現,哄得我開心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她含笑的語氣中是顯而易見的輕蔑,這股輕蔑将他的自信尊碾成泥,她的指尖再次來到了他的腰腹處,輕輕點了一下。
沈淮清冷笑一聲,那副霁月清風的貴公子模樣再也難以維持,他不由分說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打橫把她抱在懷中,往前走到床邊把她扔在了床榻上。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語氣仍然是十分溫和,似乎方才的暴怒只是一種假象,可分明不是這樣的,方才那一瞬,他甚至有弄死她的沖動。
只是最後還是沒有動手,大抵他是真的舍不得。
他這麽喜歡她,舍不得傷害她。
偏偏,她視他微草芥,将他當做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肆意折辱。
這般想着,他眸底的愠怒越發濃郁。
動作也越發狠戾。
衣衫散落,滿地風光。
煙花綻放的那一刻,她眼尾微微泛紅、沁出一點淚花,宋南鳶下意識地用胳膊挽住了他的脖子。
沈淮清似乎是被她的這般表現取悅到了,他胸腔震動、發出一道輕笑,他心中其實不怨她的,她這樣的小姑娘,只是說話狠毒了一些,總歸也沒有幹出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她不過是嫌棄他身份低賤,等日後他真實身份揭開,她一定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況且,他的身子給了她,但是她也把自己的身子給他了,不是嗎?
這世道本就是姑娘家吃虧,他既然是真心喜歡她,自然也要包容她所有的缺點。
不過是口是心非一些,沒什麽的。
他輕輕看着她的肩膀,拉着她的右手在上面落下一吻,低聲道:“姑娘,真的是因為在下身份低賤,所以你才不願意嫁給在下的嗎?”
他的語氣纏|綿如同秋雨,他的語氣藏着一分隐晦的希冀,剩下的更多都是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
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就好了,他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帝王,她一定會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宋南鳶實在是太累了,被他折騰了這麽長的時間,她眼眸微微眯起,靜靜感受着身體內的餘韻,哪有什麽心思去聽他說話,只是含糊其辭地低聲應和了一聲,“嗯。”
聞言,沈淮清的心中忽然綻放萬千樹桃花,他靜靜把她抱在懷中,只覺得滿心滿眼的歡喜。
“姑娘,別睡了,我們先去沐浴吧。”他的手落在她的腹部,骨節分明的右手輕輕在她肚子上按了一下,笑道:“不弄出來,萬一懷了孩子怎麽辦?”
聽見“孩子”這兩個字,宋南鳶頓時就炸毛了,她的睡意頓時全都消散,撐着身子就要下床,語氣嬌蠻道:“大膽,誰讓你弄裏面的?”
沈淮清微微一愣,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別有深意道:“在下也不想如此啊,可誰讓當時姑娘纏的那般緊?”
宋南鳶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道:“公子平日裏沉默寡言,到了床榻上倒是話多。”
她翻身下床,還未站起來,便覺得一陣子腿軟,這人還真是沒個輕重,若不是她剛才動作快,只怕現在就要摔在地上了,明明出力的都是他,為何現在如此狼狽的卻是她,而他好端端的像個沒事人。
“你且等着,等我沐浴回來再跟你算賬。”
她踩着繡花鞋就要離開,卻猝不及防被他拉住了手腕,他動作輕松地把她打橫抱在懷中,輕笑一聲道:“在下抱着姑娘去吧,有什麽賬就當場算清啊。”
察覺出她想要掙紮,他輕輕颠了一下她,語氣輕飄飄道:“姑娘若是不怕摔了,那就盡管掙紮吧。”
她這才安生地窩在他懷中,像是一只小鹌鹑。
他抱着走出屋子、穿過紅廊,忽然抱着她站在原地,輕聲詢問道:“姑娘要嫁給在下嗎?”
“若是不願意的話,在下就把姑娘扔下去。”他眯了眯眼,語氣似乎是有些懊惱,“姑娘,在下只是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瞎子,萬一摔了姑娘,姑娘不會生氣吧?”
宋南鳶被他吓得不輕,她這人最是怕疼,她胳膊像是水蛇一樣緊緊地纏繞着他的脖子,輕呵道:“你敢!”
微風吹動他白色的袍子,他眯了眯眼,輕輕撤開了一只手,失重的感覺逐漸傳來,她的胳膊摟緊了他的脖子,一雙|腿也下意識地纏上他的腰側。
“姑娘,嫁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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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咳,今天越野車上的風有點大~~提前祝老婆們520快樂~~
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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