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捶腰 神域男子皆以弱态為……

神域王朝的女子,需得自幼習武,強健體魄。朝沅又是皇女,騎射武功皆是上佳。

而神域王朝的男子,自幼便要服食一種藥物,這種藥物會導致他們身體虛弱,不過這藥物卻能緊致肌膚,鍛煉身段。

神域男子皆以弱态為美,好多人家為了讓自家的男兒郎将來嫁入高門,都是讓他們月月服食此藥,從小到大皆不間斷。

曾勇男是世家子弟,這等貴重的藥物自然也沒少吃。

所以朝沅這一腳踹下去,曾勇男躲閃不及。他癱倒在地,也不知是不是被踹懵了,他甚至停止了思考,連話都說不出來。

進入星辰臺的禦君,每人只允許帶一個随從入宮。若是家中條件差一些的,便是只身入住星辰臺了。

星辰臺配有專門的內侍,統一管理所有的禦君。

元堂膽子就算是再大,也不可能壞了這麽大的規矩,給曾勇男這樣的外姓人配這麽多的随從。

所以,他身後的那些,大多也都是禦君。

他們聽到朝沅自稱朕,又看到了她身上那身明黃色的金龍彩繪冠服,一個個皆是惶惶不已,跪卧在地。

朝沅冷冷地掃了一眼這群人,然後沖着芒望道:“把星辰臺的內飾總管給朕叫來。”

這會兒,曾勇男已經反應過來了,他慢慢爬到了朝沅的跟前,跪伏在地,頭都沒敢擡:“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方才就是同牧子期鬧着玩的。”

六覓出聲厲喝:“放肆!牧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星辰臺對外的消息閉塞,他們這群人恐怕也不知道這牧子期已經承寵了。

曾勇男雖也不解,卻連忙改口:“是,是牧大人……臣有眼不識泰山……”

朝沅給六覓一個眼神,六覓會意,上前粗暴地将曾勇男扯到了朝沅的腳下,曾勇男的發髪也被扯亂,看起來狼狽不堪。

朝沅用腳擡起這曾勇男的下巴,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剛才一腳踹得破了相,還是這曾勇男本身就長得一言難盡,總之朝沅只看了一眼,便連忙用腳再将他的臉給按了下去。

她蹙眉看向了芒恨,聲調徒然拔高:“這是誰帶進宮的禦君?凡禦君入星辰臺,都得經過三層考核。哪個考核官眼睛是瞎了嗎?這種姿色也能進宮?”

芒恨連忙命人去拿星辰臺的禦君冊,上面寫明,曾勇男是今年三月初六入宮,舉薦人是元堂。

朝沅又順着這冊子往下翻了翻,其中有近十幾位禦君都是元堂舉薦入宮的。

這星辰臺的禦君,除了能吃到宮中的俸祿之外,也是個極佳的鍍金之地。

等到他們年滿出宮之後,有了星辰臺的光環,也好嫁個好人家。

朝沅随口又念了幾個名字,很巧,這群元堂舉薦的人果然都在這跪着呢。

朝沅命他們擡起頭來,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似乎羞于擡頭,卻又不得聽命一般,極度緩慢地将臉露了出來……

朝沅自幼飽讀詩書,可在看到這群禦君之時,竟也無法瞬時用言語來形容眼前的“奇觀”。

她原以為這曾勇男已經夠不堪入目了,結果這其中還有幾個,更是鷹頭雀腦、鹄面鸠形……

“選秀尚未開始,星辰臺禦君不足百人。元堂一個兵部尚書,竟把手伸到朕後宮來了,找這麽多醜男濫竽充數,真是豈有此理。六覓,你親自帶人去元府将元堂給朕押進宮來,朕要他給朕一個解釋。”說罷,朝沅直接将手中的禦君冊甩到了那曾勇男的臉上。

曾勇男頓時吓得心膽俱裂,抖如篩糠。

星辰臺內侍總管來時,朝沅只一眼便認出這是前世跟在王君身側的賊子。

還沒等這內侍總管回話,朝沅便甩袖道:“身為星辰臺內侍總管,監管不嚴,禦君生病都無人醫治,致使星辰臺烏煙瘴氣,晦氣橫行,拉下去處死。”

內飾總管甚至還未來得及開口喊冤,便被禁衛堵了嘴,拖了下去。

司墨紅着眼立在一旁,他從未覺得如此痛快。

陛下登基這一年多來,他和古意一直住在星辰臺。他們受這曾勇男和那內侍總管欺壓久矣,如今可終于出口惡氣了。

曾勇男吓得失了聲,他還沒反應過來,他身後的那群禦君立馬出聲讨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朝沅道:“将這曾勇男拉下去,先打他三十大板,別把人打死了,朕還留他有用。其餘人,都拉到太極宮殿外跪着,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起來。”

處置完了這群醜男,太醫院的人才姍姍來遲。

大約是聽到了風聲,太醫院院判印白竟親自提着藥箱子過來了。

印白見到朝沅,忙俯身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聽聞手下的人怠慢了星辰臺禦君,這才親自過來,給禦君診脈。”

朝沅對這印白自是不滿的,上輩子,朝沅就是指定他親自為王君調理身子,結果王君的身子是越來越弱,連着拖了幾年都不能侍寝。

朝沅不是沒有懷疑過,她只是不想深究,想着終有一日,王君會真心願意侍寝。

如今細想來,這印白狗賊,也早就被王君收買。

朝沅後宮空置,除了王君,便未立其他男君。這群太醫除了會被宮外的大臣請出宮看診之外,平日裏他們可是閑得很。

朝沅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先去給邵禦君診脈,朕待會兒再同你算賬。”

印白擦了擦額角的汗,這才從地上爬起,進寝房內給邵奕診病。

方才牧子期那顆藥丸倒是有奇效,這才不到兩刻鐘,邵奕這高熱便退了下去。

司墨将牧子期的方子遞給印白之後,印白看了一眼,便歡喜道:“這方子甚好,是太醫院哪位太醫開的?”

司墨垂眸道:“這是牧大人給開的方子。”

印白自然知曉牧子期承寵一事,聽聞此言,她連忙拍馬屁:“想不到牧大人少年英才,醫術也如此高超。微臣實在是慚愧至極。就按牧大人這個方子來,即刻去煎藥,給邵禦君服下。”

印白在寝房內診完脈之後,這才去了外間給朝沅請罪。

“陛下恕罪,微臣素日裏研習單方,并不知這邵禦君病得如此嚴重。星辰臺內侍,也無人來請。耽誤了邵禦君病情,都是微臣之過,請陛下降罪。”

朝沅輕哼一聲,道:“太醫院上下有品階的太醫超百人,竟無一人來星辰臺為邵奕診脈。你這樣狡辯的說辭,以為朕會信?”

印白跪地惶惶道:“微臣知罪。”

朝沅用折扇輕輕敲着桌沿,恍若無意地問了一句:“王君的病,也一直由你親自看護,你且同朕說說,王君那邊如何了?”

印白心想,陛下的心裏終究還是只有王君一人。

故而,她故意将王君說得可憐了些:“王君身子本就弱,經此一遭,痛心入骨,若要侍寝,怕是要傷及根本。微臣以為,此刻若是陛下前去朝陽宮安撫,自然比什麽靈丹妙藥都好用。”

朝沅哼笑一聲。

她雖在笑,只這笑聲裏,卻聽不出半分情緒。

印白分辨不出陛下喜怒,只得默默躬身垂首,等着陛下發話。

“朕記得,王君未嫁入宮中之時,身子還沒這般弱。入宮之後,讓印院判你治着治着,卻連侍寝都不能了。不知是不是宮裏的風水沖撞了王君,還是印院判你在其中做了什麽手腳?”朝沅語氣不重,只是這樣的懷疑對印白而言,絕對是滅頂之禍。

她頓時心驚膽喪,跪地磕頭:“陛下恕罪,微臣無能。微臣從即日起定當盡心竭力,醫治好王君。”

“是嗎?印院判,朕念你勞苦功高,又在慶歷十六年醫好了父君的頑疾,朕此番便饒了你的過失。可你要記着,朕的耐心有限,若王君的病,你再治不好……”

印白跪地俯首:“臣必定傾盡畢生所學。”

朝沅很輕地笑了一聲,道:“下個月初一是良辰吉時,若是王君的身子再不好,你也不用再來見朕了。”

印白連聲稱是,冷汗浸透了她整個外袍。

朝沅在星辰臺親自看着他們服侍邵奕用完了湯藥,這才離開。

眼下邵奕需要休息,不适宜多挪動。故而,朝沅下令,讓太醫院好生照顧,并親自撥了太極宮的奴婢過來伺候。

待邵奕身子骨好了,便同古意和司墨一樣,都去太極宮近身伺候朝沅起居。

若要擡舉禦君,再往上便是給他們名號,從侍君做起。

可如此一來,他們便算是入了朝沅的後宮。

朝沅不想那般做,她也不想耽誤了他們幾個的一生。如果以後有好的人家,朝沅還想親自為他們指婚。

可如果不将他們放在自己跟前,她又擔心被旁人欺負了去。

元鶴軒只要一天沒被廢,這後宮便得由王君主理。

朝沅思來想去,便只好下旨,封了他們三人摘星臺屬官的閑職,待日後摘星臺收拾好了,讓他們跟着牧子期一同前往摘星臺。

司墨和古意放心不下邵奕的身子骨,自請在星辰臺照顧,待邵奕病好了,他們三人再一同搬往太極宮。

朝沅将腰間玉佩送給了他們,柔聲道:“朕已經吩咐下去,日後你們若要去太極宮求見,沒人敢攔着。朕賜你們貼身玉佩,見玉佩如見朕。”

古意感動得直落淚:“臣就知道,陛下心中還是惦念着我們兄弟的。”

“好了,過了這個中秋,你們便十九了。這麽大的人,不要哭哭啼啼的。”朝沅拿出手帕幫他們擦着淚,之後更是将手帕直接送給了他們。

朝沅忙完星辰臺一事,天色都暗了幾分。

大片烏雲正緩慢侵蝕着天邊絢麗的霞光,北風漸起,陣陣涼意正透過明黃色的華服滲進了朝沅的骨縫裏。

剛回太極宮,芒星便來報:“陛下,元大人此刻正跪在殿外。”

朝沅仿若沒聽見一般,便一手甩開長擺,側卧在龍塌之上。之後,她對着牧子期招了招手:“朕有些疲憊,你過來,伺候朕更衣,幫朕捶捶腰。”

朝沅說着,便順勢勾住了牧子期腰間玉帶,将他也拽至了塌上。

芒星登時一震,她不敢再擡眼,便連忙退下,在門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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