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憶啦

“世子。”高樓上小厮端着一份茶進了廂房,見坐在窗邊的人沒聽見他說話,便順着貴人的視線往下看去。

就見長街擂臺之上,一個少年穿着高門弟子家袍,與人比武,一支□□耍得虎虎生威,幾下将人打下臺後,回身收槍時身姿驚鴻飄逸,看得臺下人叫好。

少年人甚是得意,眉梢中都帶着稚氣與嚣張跋扈,郎朗目光掃了一眼臺下之後,便擡眼往樓上看過來,在他的目光觸及這邊的時候,貴人先一步将窗戶關了起來。

小二猛的回神,連忙把手裏的茶放在桌子上,讨好的向貴人介紹:“那是沈大人家次子,最喜歡在這擂臺上與人武鬥,不過沈家大公子卻最不喜他在外與人比武,他這頭才上去,肯定就有人去沈家告狀,一會沈大公子肯定會來将他抓回去,兩人肯定将這街坊鬧得雞飛狗跳。”

話音剛落,果然窗外就傳來一聲尖叫,少年人清亮的嗓音穿過薄薄的窗戶紙落進他耳朵:“大哥,我就是跟人比個武,你打我幹嘛?在擂臺上你打我,那可是要與我武鬥,我可要還手了,我要還手了......啊!大哥我錯了,我錯了......”

少年人的聲音逐漸跑遠,窗外的哄笑聲卻還不止,想來這街坊大家都已經習慣這沈家大公子跟二公子這般鬧騰,并不厭惡。

小二還想說些什麽,貴人就擡手拒絕了他的好意:“不必了,我認識。”

原來是認識的人啊。小二心想,怪不得剛剛看那沈二朗一直在笑,想必關系很好。

我認識.......

我認識......

其實我不認識。

這個念頭剛剛出來,宣行便從噩夢中驚醒,少年人爽朗的笑聲似乎還萦繞耳邊,可睜眼只有月色涼如水。

***

大周五十八年,匈奴人從北方驅兵直下,掃我大周三城,最後一戰在宜州城外,我方大敗。

沈訣躺在屍山之中,遠處喊戰聲不絕于耳,頭上的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身上幾處刀箭傷已經讓他的身體失去能站起來的力氣,看來他是要死在這裏。

明明瀕死,可他卻沒有一絲的悲傷,甚至還笑了起來,真好,終于要死了。

他閉上眼睛,用盡最後的力氣,将一旁的□□抓到手裏,這是最後一件從沈家帶出來的東西,就算是死,也要拿在手裏。

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漸近,沈訣閉上了眼睛,耳朵卻豎了起來,敵軍掃戰場嗎?還是他們這邊的?或者是翻屍人?但這戰況不是還沒結束嗎?不管是哪方人都很奇怪。

他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走近了,只感覺到身邊突然一顫,有人猛撲了過來,快速的抹了一把他的臉:“找到了,人在這。”

“快撤。”有人低聲說了一句,他就被人背了起來,快速的離開了戰場。

沈訣趴在那人背上,仗着自己裝死沒人發現,悄悄的睜開眼睛,就看見一行五人在白日裏穿着夜行衣,長劍別在腰間看不清楚樣式,也不知道是哪裏人,要帶他去什麽地方,不過想着那些人在屍體裏專門來找自己,也就懶得掙紮了,畢竟活着比死了更好不是嗎。

這一放松,他就徹底暈了過去。

沈訣這一暈過去,身體就快速衰竭,好不容易護着心脈送到了城裏,找來大夫替他看傷,又差點心髒停跳,來來回回折騰了他們半個月好不容易才脫離危險,在別院靜養着。

為首的暗衛看了一眼裏面躺着那位爺,呸的一聲将口中的草吐掉:“真不知道是說沈訣命大,還是我們命大,這麽重的傷都被救下來了。”

老二蹲在窗戶上看着躺着的人啧啧的砸吧着嘴:“可惜了,我記得他之前長得極好,沈家二少爺流落到這種地步,真不應該。”

他這話引得衆人又是一聲長嘆,突然有人說了一句:“不可惜,這不還有咱們公子護着他麽,你看他半個月前傷成那樣,還不是被咱們救回來了,就連巫醫都從南域專門趕過來,天底下誰有這種福氣啊。”

“說得也是。”所有人又圍了過來,仗着躺在床上的人沒感覺,明目張膽的打量,在他耳邊讨論有關于相爺為什麽要護着一個人,說得快要吵起來。

在沈訣身體穩定之後,五人又秘密的将他護送回京。

于是當三個月後沈訣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一個不認識的地方,甚至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有人上前來,吓得他立馬翻身而起,手抱着床柱子,腳踩着床欄一臉驚恐的大喊:“你別過來!”

在房間裏照顧他的人都被這一句話給喊懵了,誰也不敢上前,就生怕刺激了這位爺,連忙去将大人請過來。

當宣行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訣衣身淩亂,眼神慌亂的站在床腳,手裏抱着一個枕頭,約莫是将它當成武器,擋在自己身前,一臉兇神惡煞的看着周圍的人。

“你便是他們的主子?你是什麽人?”沈訣見宣行進來便問。

“你不認識我?”宣行皺眉。

“難道你認識我?”沈訣道,“也對,在京應該還無人不認識我爹沈黎的,說!你綁我做什麽?先說好,我家有錢,若是要錢就讓我修書一封送給我爹爹,他肯定會拿錢來贖人,你現在讓這些刺客下去。”

地上跪了一地的奴婢跟小厮,順便還有一個巫醫:刺客?原來沈家少爺這麽看得起他們。

宣行皺着眉頭看着沈訣,心想這人是不是瘋了,沈家不是早些年攪進一場貪渎案中,一家人受了好一番罪,等到查清之後,沈訣的父親就此罷官回鄉了麽,哪裏還有什麽沈家,但轉念一想,也許他瘋了是好事呢,當即揮手讓人退下,只留下巫醫一人,裝作滿臉的驚訝的問:“青陽,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沈訣,字青陽

見對方這麽熟稔的跟自己講話,沈訣先是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中認不認識這麽一個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人物,最終還是無解的搖搖頭:“你是誰?”

“刑部尚書郎宣安池。”

宣行,字安池。

“沒聽過。”沈訣聽到是朝廷裏的官,徹底将手裏的枕頭丢下,從床腳移到床邊來,“尚書郎大人,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應該不會綁我吧?咱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嗯。”宣行點頭,“當然有誤會。”

“什麽誤會?”沈訣追問。

“我沒有綁你,而是你大哥親自将你送到我府上,要我好好照顧你。”

???沈訣一頭問號,而宣行早有準備,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遞到沈訣手上:“你且看看,這是不是你兄長的字跡。”

紙條狹窄,所寫內容也簡潔明了:多謝宣兄尋回舍弟,青陽便托付于你照顧。

字是兄長的字,但內容沈訣卻是完全不明白了:“什麽叫尋回我?為何要将我托付你照顧,我家就在京都,我想自己回家不行嗎?”

“青陽,你果真不記得了?”宣行略微心疼,擰着眉頭情深意重的看着沈訣,“我們已經定親,你兄長将你托付于我照顧理所應當,是我作為弟婿應該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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