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以身相替,陰陽合和

第三十一章以身相替,陰陽合和。

阮秋被殷無塵抱住的那一刻, 雙眼都驚得瞪大了,心中滿是疑惑,師尊為什麽忽然抱他?

雖然他方才确實有過這個念頭,可是當真正被殷無塵抱住時, 阮秋除了莫名的滿足以外, 還是很吃驚的, 不說師尊一向穩重冷淡的性子為何突然這樣,月夫人還在看着!

誠然,月夫人也很不可思議, 但與被擁住的阮秋不同,她清楚地看到了殷無塵眼底的深情,作為嫂子,她掩唇偷笑,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不打算打擾他們二人。

殷無塵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誰知人還沒走, 阮秋先紅着臉提醒他,“師尊,月夫人還在!”

月夫人已經轉身, 聞聲回頭朝殷無塵擺擺手,讓他們當自己不存在。可殷無塵看到自家小徒兒在他懷中渾身僵硬地低着頭,到底還是将人松開了。阮秋迅速退開他懷中, 風一吹, 連剩下的那點餘香都散了, 他匆忙看了眼殷無塵, 便挺直腰杆站好。

殷無塵準确地在小徒兒的小動作中品出幾分偷看師尊有沒有生氣的意思, 在月夫人不贊同的眼神下同她寒暄, “嫂子,好久不見。”

月夫人好笑,“是好久不見,不過我與你師兄一直都在這裏,你想何時來見都行,還不如先關心一下你的小徒兒。他剛醒來不到一個時辰,喝過藥便一直跟着我跑上跑下。”

阮秋忙道:“我不累的!”

“你生病了,便該好好休息。”月夫人給了殷無塵一個眼色,“你來的正好,将你家徒兒帶回去吧。何況小秋又不止是你的徒兒,還是你的未來道侶,你這個做師尊的,想要做人家道侶,也不知道對人家好點。”

阮秋心下大驚,他何時成了師尊的未來道侶了?

難怪月夫人和莫師伯對他好得完全不像是對待普通師侄……可是!他沒說過他是師尊的道侶!

“月夫人,我們不是……”

“我知道了。”殷無塵沒等阮秋說完,握住他的手,便讓阮秋歇了聲,阮秋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師尊鎮定如舊的神情,便見殷無塵同月夫人說:“你忙,我帶他回房休息。”

月夫人這才滿意地笑了,“去吧去吧,別累着人了。”

“嗯。”

殷無塵應了聲,便牽着阮秋離開,阮秋目瞪口呆,回頭看了看沖他們笑着擺手的月夫人,又看向神色平靜的師尊,直到走出月夫人看不到的範圍,他才說出心中的困惑。

“師尊,為何不同月夫人解釋清楚您跟我并不是道侶?”

這話反倒将殷無塵問住了,原來阮秋還不認為他們已是道侶?他定定看着阮秋那雙盛滿迷茫的秋水眸,先前因為被宗門裏那些小崽子插足的不悅霎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阮秋被他看得越發茫然,俨然忘了自己的手還被殷無塵牽着,眨了眨眼,小聲問:“師尊?”

殷無塵終于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的小徒兒,似乎并不覺得他們已經是道侶了,而且似乎,對他并沒有這份心思?還想要澄清他們的關系……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在小徒弟眼裏完全沒有吸引力,沉默許久,神色複雜地開口,“師兄拿你身上的妖咒沒辦法,嫂子醫術不亞于他,也曾了解過你的情況,知道你我每月會雙修。”

不等阮秋說話,殷無塵又說:“你放心,一直以來都是師兄在幫你解咒,她沒有插手,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師兄也不會說出去。”

阮秋心中确實有過些許不适,只是很快就散了,若要解咒,他身體的秘密就不能繼續隐藏。有一些厲害的醫修只要一摸脈象就能推斷出他的身體異于常人,月夫人俨然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厲害醫修,不過方才相處那段時間,她始終沒有打探過阮秋的私事,與她相處起來很是舒适,便是讓她知道了,阮秋以為也不是不可以。

“我身上的妖咒還要麻煩師伯,月前輩就是知道了也沒關系。”阮秋更關心方才被月夫人誤會的問題,“不過事關師尊清白,師尊,不如還是讓我跟月前輩解釋清楚吧。”

殷無塵一時啞口無言,心道,我的清白,它還在嗎?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阮秋,可是小徒兒的眼睛裏永遠是那麽無辜清澈,他又能拿阮秋怎麽辦?

殷無塵只能說:“等解開你身上的妖咒後再說吧。”

阮秋想來也是,他現在這樣也離不開師尊,即便他有心要與師尊劃清界限,只做師徒,可妖咒一旦發作起來他也無法控制自己。

他想,看來是要早些解咒了,不然耽誤師尊找道侶。

師徒二人心思各異,原本牽着的手也都松開了,走着走着,遠遠看到一名少年背着藥簍進谷,阮秋才回神,臉上露出幾分困惑,“師尊,這谷中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

殷無塵只朝那名少年瞥了一眼,“是嫂子的小徒弟。”

阮秋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師尊,方才聽莫師伯說,一年前,你帶我來過明月谷?”

殷無塵頓了下,神色古怪地看向他,“你那時在這裏待了半個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阮秋搖了頭,擡手點點額角,有些苦惱,又有些好奇,“我不記得了,師尊能與我說說嗎?”

他沒有來過明月谷的記憶,而且從轉移妖咒入體之後他就病了很久,很長一段時間阮秋都昏昏沉沉的,所以問起他鬼珠入他體內後去了何處,他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唯一記得的,便是他拜入師門大概半年左右,師尊有一回下山,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那時,兩位師兄都不在山上,而初入清徽山不算太久的阮秋已經開始接觸六峰事務,在不能修煉的間隙打發時間。

直到那個驚雷夜,阮秋在沉夢中被驚醒,發覺淩絕峰開啓了護山結界,禁止任何人出入,他才驚覺師尊回來了,阮秋是高興的,乖乖地等着師尊出現,但是在封山三日後,依舊等不到人的阮秋總算察覺到不對,他懷疑師尊出了什麽事,所以他連夜上山,也在山巅的大殿中找到了人。

只是沒想到,那時的師尊,眼中血光駭人,已經在走火入魔的邊緣,一身煞氣幾乎破體而出。

阮秋險些被他殺了,當他摔倒在地上,滿手血痕一臉驚恐地看着劍氣落到他脖子上時,師尊卻停手了,用終于恢複的一絲理智讓他離開,還為他打開了禁制,讓他出山。

阮秋狼狽地逃出了師尊的住處,卻沒有聽師尊的話出山,他懂一些醫術,知道師尊眼下的情況不妙,可能會死,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隐藏在他師尊體內的那顆鬼珠。

小時候,在滄江上游,他寒毒發作命懸一線,是傷勢未愈的師尊從邪和尚那裏偷來火心果救了他,現在,他也不能對師尊見死不救。

于是,阮秋推開了山中的藏書閣,瘋狂地翻閱古籍,終于,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解決之法。

便是以身相替。

也是那時,他才知道,原來他這具與常人不同的身體,叫作玄陰之體,是罕見的爐鼎體質。

若是以秘法将師尊身上的鬼珠轉移到他體內,師尊就還有一線生機,可他要怎樣讓師尊配合他?

為了報恩救人,阮秋也顧不得身體的秘密會暴露,也不敢想師尊事後會怎麽看待他,慌忙之下,他制定了一個計劃,便帶着古籍匆匆上山,再一次推開那扇大殿的大門。

殷無塵的情況果然比上次還要糟糕,阮秋早有準備,沒有再第一時間被翻湧肆虐的劍氣撕碎。他用盡了力氣躲避師尊的殺招,用力喚着師尊的名字,這一次要比上一次花費更多的時間,師尊才勉強清醒過來。

阮秋也受了不少外傷,不等殷無塵質問他為何回來,他便将自己煉制的陰陽和合丹塞進了師尊嘴裏,之後趁他怔愣的瞬間将他定身,翻身将人壓倒,到了殷無塵這個修為,這種定身的小伎倆對殷無塵基本無用,便是趁人不備,也只有片刻的功夫。

他的時間不多,還是殷無塵硬撐着一絲清醒為他争取的,他不是沒有猶豫過,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阮秋按着古籍上秘法的步驟,紅着臉冒犯他最為敬重的師尊與恩人。

他的計劃異常的順利。

讓殷無塵走火入魔的源頭鬼珠似乎在雙修成功的那一瞬間進入了他體內,只是那一夜的驚雷不斷,他眼角始終挂着淚痕,後半夜一直在哭叫求饒,最終受不住暈了過去。

他那時只是一個小小的練氣二層,剛剛十八歲的少年,因為自小體質比常人要虛弱一些,長得要比實際年齡稍微顯小一點,可是殷無塵是化神期的劍聖,他哪裏受得住?

阮秋如今想起來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臉頰滾燙得很。只是在那次昏睡之後,他只知道自己病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是師尊一直在照顧他,再之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那個詭異的妖咒出現了,第一次發作時他很快喪失理智,再醒來時依舊是在師尊懷中,等到第二次,阮秋終于明白,這次以身相替給他留下了多麻煩的後遺症。

好在師尊總能在那夜出現,也承諾會幫他解開妖咒。

不過殷無塵這才知道雙修之後的事阮秋竟然毫無印象,他神色複雜,“你那時一直在昏睡,每日醒來的時間很少,記不得也正常。”

只是,他那時候同阮秋說過,他會負責,會同阮秋結成道侶的話,阮秋若一句都沒有印象……

阮秋不放心地問:“我那時沒有做什麽丢人的事吧?”

殷無塵沉默須臾,“沒有。”

只不過是比清醒時更黏着他,會抱着他撒嬌喊疼。

殷無塵心不在焉,見阮秋偷偷打了個哈欠,卻還強打着精神同他說話,他便将人送回房。阮秋喝過藥後确實犯困了,加上靈脈被封,身體虛弱,他一沾床就睡了過去。

午後的日光透過窗棂,灑了滿室金光,分外催人入眠,殷無塵坐在床沿,看着阮秋沉沉睡去的睡顏,心中再多幽怨也都化作一聲暗嘆,為阮秋掖好被角,便起身出去了。

阮秋打了個盹,日落前就醒了,身體也舒服許多。他在屋裏沒找到師尊,便出門轉了轉,正巧在桃花林中遇到了他與師尊晌午時見到的那個少年,便是月夫人的小徒弟。

彼時,莫寒水與殷無塵正在上方不遠的水榭裏說話。

發覺殷無塵忽然偏頭,望向小瀑布下面的桃花林,莫寒水挑眉看去,便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是阿月的徒弟,你見過的,叫小駱,看來同你徒兒挺投緣,還得是同齡人才有話說啊。”

同齡人這三個字,讓殷無塵很不高興,幽幽斜了莫寒水一眼,又盯向瀑布下兩名年紀相仿的少年。月夫人的小徒弟正遞給青衣少年一顆桃子,便讓青衣少年笑了起來。

到底只是個十九歲的少年,平日再穩重守禮,骨子裏仍是青澀天真的,笑起來便如同早春初開的山茶花,不說阮秋對面的少年微微一怔,殷無塵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驚豔。

但之後,便是不悅。

莫寒水看在眼裏,故意擡手扇風,“好大的酸味。”

殷無塵将水榭的欄杆摳出五個手指印,莫寒水忍俊不禁。他這個小師弟啊,自小就傲氣,先前幾十年沒見他對誰動過心,一心就只想着練劍,誰知如今境界圓滿了,反倒想起來找道侶了,道侶還比他小了那麽多,與旁人說句話,都要醋成這樣。

傳出去,誰敢信這是劍聖?

莫寒水嘲笑歸嘲笑,還是好心提醒他一句,“作為一個過來人,師兄提點你一句,你這小徒弟對你敬重有之,卻太過謹慎內斂,你喜歡他卻不說,他恐怕不敢當真。有時候,喜歡不僅是要做的,也要會說。”

殷無塵沒說話,松手時欄杆赫然留下了幾個小洞。

阮秋正與月夫人的小徒弟說話,互相報過姓名,說不上多投契,勉強算是認識了,這個叫作小駱的少年忽然面露驚詫地望向他身後,緊跟着有些匆忙地抱拳,“殷劍聖。”

阮秋聞聲回頭一看,果真見到他家師尊朝這邊走來,他莞爾一笑,迎上去喊人,“師尊。”

殷無塵淡淡點頭,這名醫修少年便拘謹地告辭了。

阮秋目送他走遠,只能說禮數周全,可殷無塵看着,神色卻有些莫名,“你們在聊什麽?”

阮秋又笑了起來,舉起手上圓潤粉紅的桃子,“摘桃子。這是駱道友去後山摘的,他說,那邊的桃子又水又甜,若我想去的話,他可以帶我過去,他方才還給了我一個。”

也就一個桃子,就被哄得這麽開心?殷無塵道:“前陣子,有人向我求親,想要與我的小徒兒結成道侶,小秋可想知道那人是誰?”

“誰?”

阮秋冷不防聽他說起這個,整個人都有些懵。什麽人會跑去跟他師尊求親,目的還是要與他結成道侶,應該不會是他認識的人吧?

殷無塵這麽問,卻沒有回答阮秋是誰,他望向阮秋手中的桃子,又問:“小秋已經十九了,可有想過,要與一個人結成道侶?”

雖然不知道是誰,阮秋還是搖頭,“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只是練氣二層,我這種體弱多病的體質恐怕活不到而立之年,能陪在師尊身邊就足夠了,沒必要連累他人。”

殷無塵問:“那現在呢?”

阮秋還是搖頭,他覺得師尊的問話有些奇怪,狐疑地看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抱着桃子問:“那師尊答應那個向您求親的人了嗎?”

殷無塵反問:“你覺得呢?”

阮秋有些忐忑,“師尊,我不想跟不認識的人成親。”

他從來不是會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啞嫁的人,可若是師尊真的答應了對方……阮秋不安地看着他家師尊,心情頗有些微妙。

好在,殷無塵搖了頭。

“沒有答應。”

阮秋大松口氣,忍不住瞪了他師尊一眼,反應過來忙低頭,抿了抿唇說:“多謝師尊。”

“謝師尊做什麽?”殷無塵看他被吓到也會生氣的小動作,眼裏含上幾分笑意,想起方才莫寒水的話,他輕咳一聲,又問阮秋,“若是認識的人向你求親,你會答應那個人嗎?”

阮秋以為這一茬已經過去了,殷無塵卻又提起來,他心中那種怪異感越發濃烈,“那是誰?”

殷無塵眼神飄向別處,似乎有些不自在,背在身後的手都捏成了拳頭,“若是,小駱呢?”

阮秋瞠目結舌,“可是我方才才認識他!而且師尊,駱道友比我小兩歲,他今年才十七!”

不喜歡年紀小的?

殷無塵揚唇輕笑,“不是他,只是……那個人的年紀,比他大上一些,與你也認識,只不過,這個人沒什麽誠意,為師便拒絕了他。”

阮秋被吓得心跳都加快了,差點就将手上的桃子給扔了出去,“師尊,那個人到底是誰?”

殷無塵不想提起裴桓,這個人确實是天之驕子,然而他生來傲氣,即便是真心喜歡,對待阮秋卻并不尊重,便是殷無塵沒有自己的私心,也絕不會同意阮秋與這個人在一起。此刻,更是不想同阮秋談及此人。

“不用管他是誰,他已經走了,你以後不會再見到他了。”裴桓早該回蒼耀國了,這次之後他便是不想回去,殷無塵也會讓他回去。

阮秋懷疑了不少自己認識的人,也沒想到這個偷偷找他師尊求親的人是誰,他便不想了,聽師尊的話回去後看看誰不見了,就能猜到了。但說起這種事,他也有些上心。

“那師尊可想要找道侶?”

殷無塵沒有答話,只道:“谷中除了師兄和嫂子,便只有嫂子的小徒弟,他年紀小,能與你玩到一處去,不過他忙着學醫,恐怕沒什麽時間,想摘桃子的話師尊陪你去。”

“不用。”

阮秋哪兒敢讓劍聖陪他去摘桃子,想着又好奇地問:“師尊,莫師伯為何一直不回宗門,要在這明月谷中隐居?”他頓了下,忙說:“是弟子冒犯了,師尊不用理會。”

他問完就想起來,宗門裏有個傳言,原本掌教應該是師尊這一代的大師兄莫寒水,誰知道莫寒水前些年出了宗門便沒再回來,最後落到開陽山李三思頭上,說不定是李三思對大師兄莫寒水做了什麽,還有人說,是李三思與殷無塵一起逼走了莫寒水。

如今身處明月谷,知道殷無塵與莫寒水常有來往,又親眼見到了莫寒水夫婦對殷無塵的态度,阮秋自然不信,不過他也不敢再問了,只怕這其中是有什麽隐情,也許會事關玄極宗,是他這個小弟子不能問的。

殷無塵輕笑道:“不必如此緊張,這不算是什麽秘密,大師兄也不怕人知道。他和嫂子隐居此地,只是為了養病。多年前,嫂子為人解毒療傷時不慎被人打傷,毒性反噬入體,險些熬不過去,莫師兄為了救她廢去半身修為,這些年才沒再回宗門。”

他言簡意赅,聽得阮秋心中震撼,末了只能感慨一句,“原來如此,醫人不自醫。我向來很欽佩莫師伯與月夫人的醫術和膽識,他們道侶之間的感情,也着實叫人羨慕。”

“羨慕?”

殷無塵望向阮秋,“小秋若有道侶,便不必羨慕了。”

阮秋一愣,師尊為何一再提起讓他找道侶這種事情,卻又不肯回答他自己有沒有想找道侶的心思?可他一擡眼,卻發現殷無塵看他的眼神竟很熾熱,他心中便有一種直覺。

不能問。

阮秋心裏有些亂,想要轉移話題,卻見殷無塵冷不丁俯身下來,直視着他的雙眸,容不得他再逃避,這雙桃花眸中似有化不開的柔情,阮秋竟有種被師尊一眼攝魂的錯覺。

“師,師尊?”

落日霞光透過桃花樹枝頭的間隙落在殷無塵身上,阮秋叫他,他便嗯了一聲,但是這一次得到師尊的回應,阮秋卻沒辦法再安心,他心跳極快,身體僵直地站在那裏,呆呆看着殷無塵俊美的臉龐貼近他的臉。

真真像是被攝住了心魂,殷無塵這雙平日冷淡的桃花眸,在阮秋心中,此刻竟是勾魂奪魄。

可就在二人之間只剩下咫尺之距時,一個人在桃花林中走過來,“師弟,方才忘了跟你說……”

話音猛地頓住,莫寒水瞪大雙眼看着險些就要親上的二人,腳步趔趄,緊跟着捂住眼睛,轉身就跑,“我沒事了,你們繼續吧!”

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阮秋此時也總算回神,猛地喘了一口氣,倒退兩步,漲紅臉不敢看殷無塵,便左看看,右看看,之後窘迫地将一直抱在手裏的桃子塞到殷無塵手裏。

“師……師尊吃桃子!”

作者有話要說:

莫師兄:讓你學說話沒讓你學這麽快……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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