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姐。”聽到奉心如是說，奉月對她産生了幾分厭惡，緩緩道，“我去看看，下一次這種事情不要來找我了。”
奉心見奉月答應了，忙道：“月兒，你什麽時候去？”
奉月面上笑着，心中産生了疑惑，沈奉心平日裏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這種事本來就是禁忌，別人院子裏的人，外院插手算什麽？更何況，還是大夫人的人。
“這綠晴怎麽就算你半個妹妹了？我可不知道，沈家還有這樣一個親戚。”奉月問道。
奉心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來話，奉月見她那樣子，便繼續道，“你不說清楚，我怎麽好去跟母親說呢？做事，也要做明白事不是麽？”
“她，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沈奉心邊掩飾邊道。
“朋友？這倒是個稀奇事。且不說你那位朋友身份如何，其妹在沈府做事，犯錯就來找你，也不管你的處境。這樣的朋友，可交得還是交不得？”奉月暗諷道。
奉心似是被觸了逆鱗，又怒不敢言，“并不是他要我幫忙，是我自己這樣做的。”
奉月冷笑，“你且回去，等我想番說辭就去。”
“還請妹妹快些，只怕遲了，她就沒命了。”奉心站起來，行了禮，“姐姐就不打擾了。”
這禮，奉月是受不起的，可見奉心也是無計可施了。
沈奉心剛踏出祛寒院，沈奉玫就趕上來，“怎麽樣，她答應幫忙了嗎？”
沈奉心點點頭，為難道：“此事麻煩月兒，恐怕不好。你也知道，大娘有孕......”
“別想太多，我們在大娘面前說不上話，除了月兒，還有誰能幫你？”沈奉玫理所當然說道，“大不了，這事辦成後，你送她些禮，也算是你的心意。”
沈奉心倒是覺得自己送的禮奉月不一定看得上，但沈奉玫的話也沒錯，除了奉月，沒人幫得了。這件事，她不敢跟誰說，連沈奉玫也只知道綠晴曾在沈奉心危難之時救過她，二人來往密切，算是半個知己。
又讀了幾個時辰書，沈奉月心中煩躁，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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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天色晚了，休息罷。”思月輕聲道。
“思月，你說三姐的事我是管還是不管？”
“恕奴婢多言，小姐如今可比三小姐處境艱難多了。三小姐雖有兄長，可畢竟不是大房需要接管沈府，兄妹也算和睦。但是小姐就不同了，夫人有孕，對您實在不利。”思月一字一頓道出自己的見解。
沈奉月聽到思月的話，更加煩躁了。連思月都看得清楚，難道沈奉心看不清楚？這樣去沁園保人的事情，分明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可是人家都求到們上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事已至此，只好去沁園一趟，至于人能不能保下來，就不管她的事了。
吹了燈，落錦為沈奉月蓋好被子，退出了房間。
思月望着明月，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背叛？不能算背叛吧。
一大早沈奉月盛裝打扮就要去請安，之前安氏不願意見到沈奉月，便以體諒沈奉月不慣早起為由免了請安，因安氏刻意躲避，沈奉月也很少見到安氏。
潘嬷嬷扶着安氏走到正廳，見沈奉月已坐在椅子上喝茶，笑道：“月兒等久了。”
“也就剛到。”沈奉月想要上去扶安氏，安氏微微一閃，潘嬷嬷輕輕擋開沈奉月。
安氏坐下來，端起茶又放下，“誰泡的茶？”
一個小婢女顫抖着走上來跪在地上，“是，是奴婢。”
“大膽，知道夫人有孕還泡這些個東西。”潘嬷嬷指着跪在地上掉眼淚的人，厲聲道。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沈奉月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安氏沒有讓她坐下來，她也不好自己坐下來。
“無礙，下次記住就是了，下去罷。”安氏和藹道，小婢女慌忙退了下去，轉而又對沈奉月道，“你還站着幹什麽？快坐下罷。”
“母親身體可好？”沈奉月随意問道。
“除了藥苦些，其他都好。”
“本來女兒理應常來探望母親，又怕打擾母親，還望母親見諒。”
安氏見沈奉月說得情真意切，也真切起來，母慈女孝的場景在潘嬷嬷看來格外別扭，“月兒這是哪裏的話，想來便來了，見到你我歡喜還來不及呢。”
“聽聞三姐為母親繡了一些花樣子，我便去問她要些別的來學着，可她卻說即便要的別的，也要等母親挑選完了剩下的才是我的。我瞧着三姐這份心意，可是真真切切呢。”沈奉月調侃道，試探安氏的情緒。
安氏頓了頓，緩緩道：“心兒的心意确實難能可貴，只是既是你去要了，讓你先選了也就是了，何必說那些個話來挑撥我們母女的感情呢？”
沈奉月無言以對，安氏故意把自己和她說成一家，而沈奉心則成了外人。如果自己再說綠晴的事，是不是就會被安氏認為自己胳膊往外拐？
“三姐也只是對母親親近罷了，我與母親之間，豈是三言兩語便能挑撥的？”沈奉月立即挽回自己話的漏洞。
“月兒，即便你與心兒玫兒是姐妹，可到底是不同的。東沈家雖說是旁支，地位實際上要比我們沈府高得多。且不說宮裏面那位娘娘，就是城主夫人沈自慧，也能讓東沈府的人高看我們幾眼，若不是東沈府那老爺子還在，只怕東沈府連宗族面子也不給了。沈家的未來，還得靠你啊。”
“母親，如今你好好養胎才是，至于那些個複雜的事，自有父親考慮，你就不要多想了。”沈奉月一聽安氏說這些頭就疼。
安氏暗笑，“行了，你還小，再過兩年，你便知道了。”
“母親說得是。”沈奉月端起茶水喝光，不經意道：“早就聽說泡茶這手藝，當屬母親這裏的丫頭綠晴最拿手，不知道女兒能否有幸嘗嘗？”
安氏嘆口氣，“恐怕你嘗不到了。綠晴前幾日犯了錯，我本想将她關去暗室兩天，輕微懲罰一下，沒想到昨晚她竟自盡了。”
沈奉月暗自握拳，盡力保持鎮定，笑道：“那真是可惜了。”
“坐久了我有些累，沒什麽事你就先回去罷。既然你喜歡心兒繡的花樣子，等會兒我派個丫頭給你送去。”安氏疲憊道。
“那就多謝母親了。”沈奉月站起來行禮，輕步走出沁園。
落錦見到沈奉月疾步走進祛寒院，又重重關上門，慌忙去找來思月。憐兒正巧在掃地，也趕過去悄悄躲在柱子後面看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