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自慧派人來将沈奉月也接到了正廳裏與安氏相見,沈奉月淡淡地行禮,安氏礙于沈自慧在場,也接受了,還問了沈奉月幾句近況。

沈自慧出言,“月兒,這是你母親給你帶的補品,你要好好養身子,早日生個大胖小子。”突然又想起什麽,問,“雲兒有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罷?”

沈奉月溫順道,“夫君當以事業為重。”

沈自慧笑,“雖說體諒夫君是好事,可總也不歸家,怎麽才能誕下子嗣,續李府香火呢?待他回來,你要勸勸他。我老了,啰嗦一點他就嫌煩,你可要替我多說幾句。”

“是。”沈奉月答道。

沈自慧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轉過去看安氏,“姐姐如今已經當家沈家,怎麽得閑來我這裏呢?”

安氏看了一眼沈奉月,想說的話堵在嗓眼裏,“不過是許久沒來看望妹妹,怕妹妹覺得姐姐疏遠了,特地來看看你。”

沈奉月微笑地看着安氏,看她又想做什麽把戲。

“怎麽會呢?姐姐待我如何,我都記在心裏,萬不敢說與姐姐疏遠這種話。”沈自慧也順着安氏的話說,她知道安氏必有話講,于是偏将沈奉月留下,讓她講不出來。對于安氏,沈自慧是不想見卻不得不見,沈府還沒落下來,安氏這根柱子還撐着呢。

良久,安氏站起來,“現在天越發冷了,風越大了。還望妹妹小心處之,不要傷了身子。姐姐還有事,便先告辭了。”說話間,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沈奉月。

沈自慧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沈奉月,沈奉月坦坦蕩蕩應對安氏的雙眼,嘴角帶笑,氛圍卻是劍拔弩張。她輕嘆一聲,事情還是早些結束了的好,一來二去,還不知道中間會發生多少變故。

沈自慧似乎是把安氏的話聽進去了,沒有讓沈奉月回自己的住處,以自己身子不好需要沈奉月侍奉為由留在了自己院子裏。而随行的丫鬟,除了思月沈奉玫和落錦,全部都留在了原本的院子裏。

以前沈奉月住的是靠外牆的院子,安逸城來去方便。沈自慧的院子卻是在整個府邸的中間偏北,周圍守衛重重,安逸城進來都是難事,更別說帶走沈奉月。

李雲致回了府裏聽說了沈奉月在沈自慧那裏的事,生怕沈自慧為難,趕緊跑過去将沈奉月接走,卻遭到阻攔。

“我近來身子不大好,你又時常不在身邊,我只是讓月兒來住幾天,陪陪我。你看看你,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虧待月兒了呢。”沈自慧不滿道。

“既然如此,兒子本不該說什麽。只是月兒身子向來病弱......”李雲致話說一半被沈自慧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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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慧沉着臉,“那就更應該來我這裏,我要給她好好養養身子。你時常不在府裏,她年紀又輕不懂照顧自己,我還指望着你們早點有個孩子。”

李雲致還想說點什麽,沈自慧看着她,堵上他想說的話,“什麽都不要說了,就讓她在我這裏待着,我不會虧待她的。”

沈奉月對前面的事情毫不知情,她在東園裏走了大半圈,腳都軟了還沒走完。李府分兩個園子,東園和西園,東園是李雲致長大後擴建的。西園子分南院和北院,原先南院是空出來的,現如今剛好沈奉月住進去,看起來就像是早有預謀。

思月走兩步偷偷看一眼沈奉玫,這個丫鬟不過才來幾天,竟取代了夢絮與容宜跟着沈奉月住進南院。說話身形也格外熟悉,難免奇怪。

落錦也走累了,見沈奉月面露疲勞,上去扶住她,“小姐,前面有個亭子,先坐下罷。”

“逸城還不知道我走了,他找不到我怎麽辦?”沈奉月一直在查看西園的高牆,沒有一個地方是靠近外面的。東園被所有院子簇擁着,立在中央,住在其中的人,自然是李府掌權者。沈奉月咂舌,就算是皇上,或許也沒有這樣的。

“小姐不必擔心,安公子會想到辦法來見小姐的。”落錦寬慰道。

思月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再幫安氏做完最後一件事,她就自由了,就可以盡心盡力伺候沈奉月不再擔驚受怕日夜不安。

沈奉玫也不知沈自慧是抽什麽風将沈奉月關在這裏,現在在她的眼皮下,做什麽也不方便了,消息也不通,就算要出這園子的門,還要過守衛那一關。

沈奉月看了半日的園子,終于放棄。

回到南院,李雲致躺在門前的椅子上,看見她對她微微一笑,“等你許久了,去哪了?”

沈奉月幽怨道,“還能去哪?想出去還要問母親,母親又處處管着我。”

“別惱了,等過幾天,我就去跟她說讓她把你送回西園。”李雲致牽過她的手,将她抱在懷裏。

沈奉月輕推開他,“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罷。”轉頭又對落錦道,“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李雲致聽到藥這個字,眉頭一皺,“你這個病,什麽時候才能不折磨你?”

“除非我死了。”沈奉月聞言,莞爾一笑。

“你不準死,我不允許。”李雲致緊緊抱着她,把頭靠在她肩上,生怕沈奉月就這樣消失了。

“李雲致,為什麽呢?你明明知道,我不愛你。”沈奉月推開他,心情大跌。他的強人所難,他的為所欲為,他的言而無信,驅散了沈奉月對他存積的所有好感。

李雲致突然笑了,輕輕一拍沈奉月的頭,“你說什麽呢?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啊。”

說着,轉身就走了,沒有多看沈奉月一眼,他害怕,多停留一刻會聽到更刺耳的言語。

酒樓裏,安逸城沉默地喝着酒。穆亦修端坐在他對面,也一句話不說。兩個人都很安靜,仿佛這個夜晚本該這樣安靜地過去。窗外的熱鬧再過半個時辰就會褪去,月光順着窗沿跑進屋內,明亮地照在地上,卻沾不到兩人衣角半分。店家忙碌了一天,趁着無客人時躲在樓梯下打瞌睡,大堂內還有一桌客人吆喝着勸酒,他驚吓般睜開眼睛,發現無人叫他又眯着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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