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歸寧

第26章 歸寧

這一聽陸之昀說什麽抱着、換一種姿勢。

沈沅的芙蓉面霎時便紅了幾分。

沈沅當然知道今日是她同陸之昀成婚的第二日,如此新婚燕爾的良辰,她身為妻子,自然是最好要去固一固夫君的寵愛的。

若是陸之昀想要,按說她也不該拂了他的面子。

可沈沅這幾日的身體是真得有些不舒服,且這些難受的症狀,絕不僅僅是能用月事不順來解釋的。

沈沅總覺得,今日自己這麽難受的原因,怕是與昨夜同陸之昀的房事脫不開幹系。

原本沈沅想着,等她在成婚後,一定要盡快将陸之昀給拿住。

可現在看來,她那單薄瘦弱的身子板兒,可能都承受不住男人的需索。

沈沅前世就沒活過二十歲,雖然上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但是每逢下雨時,卻又會犯難耐的心疾。

其實她的心裏是存着些隐憂的。

自重生後,也要比從前更愛惜自己的身體。

所以縱是知道如果拒絕了陸之昀,他可能會不大高興,沈沅還是嗓音溫軟地推拒道:“官人…妾身今夜身子不大舒服,不太想…不太想……”

話還未說完整,陸之昀吻她耳垂的動作頓了頓。

沈沅有些緊張,還以為陸之昀這是生氣了。

卻沒成想,男人只将薄唇移到了她的頸側,待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頸子那處的細膩肌膚後,便低聲回道:“嗯,等你身子養好了,再好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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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昀說這句話的語氣依舊是不鹹不淡的,很是一本正經,平靜到就像是在同她談論公事一樣,不帶半絲的狎弄。

可話意,卻是極為不正經的。

沈沅那張巴掌大的精致小臉兒,也被男人的那聲“收拾”臊得愈發泛紅。

她不由得想起了蓁蓁曾經對她講的話,她說無論是什麽樣男人,外表再怎麽正經,在這種時候都會是很不正經的。

可陸之昀卻能将這不正經的話,說得很是一本正經。

蓁蓁還說過,這樣的男人才是最不好對付的。

沈沅柔美的雙眸微垂着,她正很專注地思忖着心事,陸之昀卻在這時用大手板着她的肩頭,亦将她撥弄着翻了個身,使她的臉蛋正好能對着他。

陸之昀深邃的鳳目凝睇着沈沅的面龐,他雖未發一言,沈沅卻會出了男人存的那些心思。

果然,陸之昀還是同她索要了些別的。

沈沅在他靠近時,也神情溫馴地阖上了眼眸,想起陸之昀昨夜略顯強勢的要求,便在他細細地品咂着她的雙唇時,将那條纖細的右胳膊,姿态嬌弱地搭在了他的腰上。

這個動作一做,陸之昀明顯是很受用的。

他掀眸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也比平素幽沉了許多。

陸之昀再度阖眼後,吻她的态勢也由淺嘗辄止,漸漸地轉為了極為深濃的咬弄。

良久之後。

沈沅終于被陸之昀松開,整個人便像是一只被人虎摸了滿身毛的可憐兔子一樣,兩只長耳朵都瑟瑟地縮回了身子裏。

眼眶也泛着紅,盈盈的水眸瞧着比平日更柔弱憐人了幾分。

陸之昀的嗓音聽着比平日也粗啞了一些,他邊伸指摩挲着美人兒的唇瓣,邊叮囑道:“你的身子還是弱了些,等明日我陪你從沈府歸寧後,陳院使也正好能騰出空子來,讓他再來公府給你看看身子。”

沈沅的眸光微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官人是要陪着妾身一起歸寧嗎?”

她雖是侯府嫡女出身,但是嫁給陸之昀,卻是高嫁。

按照大祈的習俗,如果新娘子是高嫁的話,那麽新郎官其實是不必親自陪着新婦一同歸寧的。

更遑論,陸之昀還是個百事纏身的人。

陸之昀卻反問道:“陪着你歸寧很奇怪嗎?為什麽要這麽問?”

沈沅的心中冉起了淡淡的欣喜。

其實一想到明日要回門,她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前世她回門的經歷就不大愉快。

沈弘量偏向沈渝,而陸谌又是和她相愛的男人,她夾在這幾個人中間,自是不受重視,也渾身不自在。

正這般想着,沈沅卻覺得自己的臋部,竟是突地挨了一道不輕也不重的巴掌。

陸之昀的大掌落了下來後,沈沅也一臉錯愕地看向了他,卻見他面色正經地命道:“去換身衣服,再回來睡。”

沈沅連眨了數下眼皮,終是赧然地點了點頭。

她的身上還穿着那襲繁複的茜色馬面裙,待從拔步床處坐起身後,便見不遠處的絨毯上,還躺着陸之昀适才随意抛擲的那個耳铛。

見此,沈沅拇指并着食指,邊輕攏慢撚着自己被他嘬紅的軟小耳垂,邊無聲地看向了也坐起了身的陸之昀。

陸之昀只是随意地坐在這拔步床的床沿處,背脊卻挺拔如松,修長的大手微微地垂在膝處,舉手投足便盡顯着強勢又淩厲的氣場。

男人的樣貌極其優越,眉骨和鼻梁很高挺,眼窩也比尋常男子的要更深邃一些,看人時的眸光便很是深沉莫測。

這大祈的朝政都由他這個首輔大人把持着。

所以在妻子閨房中的這一小隅床榻之地,陸之昀仿若也在無聲地向她傳達着,她的一切他都要掌控。

起了這種念頭後,沈沅只與他的視線交彙了片刻,便飛快地避了開來。

她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诽着。

陸之昀到底是行伍出身,就算做官多年,骨子裏可能還是個武将,有些舉動就是很粗魯,這又丢耳環又拍她那處的,那行徑同個莽夫也沒什麽區別。

沈沅思忖事情時,神情卻絲毫不顯精明,反是會存了些纖柔無依的楚楚之态。

陸之昀不動聲色地将她神情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裏。

正此時,他竟是自言自語地說了兩個字——

“嬌氣。”

沈沅的芙蓉面微微一怔。

這…是在說她嗎?

她一向自诩,從小到大都沒有世家女身上應有的嬌氣,就連舅母羅氏都誇她是個一點都不嬌氣的賢惠姑娘。

怎麽她什麽都沒做,只是看了陸之昀一眼。

落在他的眼中,就成了嬌氣呢?

沈沅的臉蛋有些垮了下來,陸之昀已幫她将地上的耳墜拾了起來,待他複又坐回了床處後,便又命道:“把手伸出來。”

沈沅耐着心中的不解,卻還是依着他的言語照做。

待那觸感微涼的耳铛落在了她的手心後,陸之昀複又嗓音低沉道:“你是真的很嬌氣。”

可能是因為他的性格過于強勢,年紀又比她稍長了些,所以沈沅能明顯覺出,陸之昀同她講話時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麽重話,語氣也會刻意地放緩放和。

如果不是如此,她在他的面前定是會很緊張的。

适才他的語氣就很溫醇。

可是沈沅這心裏頭,還是有些不忿。

她可真是沒想到,陸之昀竟然會覺得她嬌氣。

——

次日清晨。

在去永安侯府之前,公府的胡管事來了趟沈沅的院子。

沈沅同他在漪蝶廳落座後,胡管事便态度和藹地将陸家的家業大抵同沈沅交代了一番。

聽着那近百間的田莊和鋪面,還有其餘的置業,沈沅頓時覺得,一直生活在揚州的她,還是有些像井底之蛙了。

聽胡管事這麽一講,沈沅更是覺得,那康平伯府真的不算什麽,且伯府的面積,統共也就比她現在住的院子大了兩倍多,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府宅。

祈朝的律法是不怎麽會保護女子的財産權和繼承權的,舅舅唐文彬固然寵愛她,在入京師前便給她準備了一大筆的嫁妝。

但是身為繼母的劉氏,如果因為她沒嫁出去而克扣了這筆錢,也只會被人說上一句不夠厚道,卻不會受到律法上的懲罰。

如果祈朝的女子改嫁或是被休,那麽她帶到前夫府宅裏的嫁妝,也得全留給夫家,變成了她前夫家的合法財産。

沈沅前世被陸谌休棄時,手頭上的嫁妝其實還有個幾千兩的現銀,有時陸谌的俸祿不夠用,伯府的那些置業還收不上租來,沈沅就會拿自己的嫁妝來供伯府周轉。

但是等她被送到莊子裏後,這些錢她自是一個子都拿不走的。

胡管事說的那些置業,足夠維持公府往後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的周轉。

而唐文彬給沈沅的嫁妝同公府的置業一比,便顯得相形見绌了。

胡管事既是還同她提起了小厮和丫鬟婆子們的月銀,沈沅便在心中粗略地算了筆賬目。

如果在國公府裏能坐到一等丫鬟的位置上,那她每個月能領的月錢,可是要比揚州一個九品小吏的俸祿還要高的。

一個丫鬟況且是如此,更何況是這公府裏的主子了。

沈沅手裏頭的這八千兩嫁妝,也只夠維持公府半年的周轉,如果韶園再辦上幾場宴事,那幾個月下來,她的嫁妝就全得花光。

——“當然,這些置業都是公爺的,老奴也只是幫公爺打理而已。公爺已經叮囑了老奴,他說只要夫人想支取銀子,便可随時同老奴提。”

沈沅颔了颔首。

能在陸之昀身側做事的人,都是不簡單的人,胡管事看着雖上了年紀,但卻心細如發,思維也很活躍,且他的記性也好到吓人,不用對着賬簿便能将公府的那些置業和每年的營收說得頭頭是道。

沈沅都覺得,像胡管事這樣的人在內宅做事都有些可惜了,他這才能,去戶部任個官職還是綽綽有餘的。

碧梧站在沈沅的身側,聽着胡管事專門過來給沈沅開的小竈,是越聽越糊塗。

不過她唯一能明白的事是,寇氏目前雖然把持着公府的中饋之責,卻也沒什麽實際的權利。

因為供國公府日常周轉的銀兩還是都牢牢地握在陸之昀的手中。

寇氏若想要銀子辦宴,或是給下人們發月銀,也得到胡管事這處來支取。

沈沅和胡管事卻是相談甚歡,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也是毫無障礙。

胡管事對沈沅這個年歲尚輕的主母也多了些敬佩的心思,他原本都已經備好了足夠的耐心,想着怎麽也得用個幾月,新夫人才會逐漸地上手公府的事宜。

可到底,這揚州鹽商養出來的姑娘還是不容令人小觑的。

眼見着快到了歸寧的時辰,胡管事也起身,同沈沅恭敬地告了別。

其實胡管事幫陸之昀打理的,只是供鎮國公府周轉的置業。

而陸之昀的手下還有許多像他這樣的人,幫着他打理別處的龐雜置業。

不過胡管事卻沒同沈沅提起此事。

——

永安侯府。

自打昨夜國公府傳出了話,說是鎮國公要陪着他的新婦一起回侯府歸寧,這永安侯府的下人們也個個都提起了精神,從昨夜便開始修建花枝,準備席面。

生怕會在歸寧之日惹得這位首輔大人不高興。

這哪兒像是大姑娘要來歸寧?

有陸之昀陪着,簡直是比皇帝老子駕到還要令人感到畏懼。

沈沅嫁給陸之昀後,沈弘量也漸漸地想明了許多事。

原本他讓沈沅給沈渝替嫁,就是想讓沈家攀上陸家這層關系。

現在倒好,沈沅直接越過了陸谌,嫁給了他的五叔陸之昀。

那這樁婚事,就比先前的那樁還要好。

故而沈弘量還在歸寧的這日,将自己的嫡長子沈項明喚了過來,希望他能在陸之昀的面前露露臉,若到時真的能進殿考,說不定陸之昀還能對沈項明提攜一番。

沈沅看着矮了陸之昀一頭的沈弘量,近乎谄媚地跟在他身旁走着,雙腿還不易察覺地抖了又抖,面色不禁凝重了幾分。

沈弘量存的那些心思,昭然若揭。

一想起前世沈弘量說讓她任由陸家處置,還将她的墳墓随意地葬在了郊外,沈沅對這個父親就再無什麽敬重的心思了。

她是個能拎得清的人,如果沈弘量真的想通過她來為沈家的其餘兒女來掙前程,那麽她自是不會幫他這個忙的。

也不會為了沈家的這些事,去叨擾陸之昀。

在荷花廳吃席面的時候。

沈弘量雖然坐在了主位,可是因着陸之昀在場,他還是覺得有些慎得慌。

沈家這幾個能上席面的子女也被陸之昀的氣場駭得用不下飯。

實則陸之昀也沒擺什麽架子,還當着沈家人的面,給沈沅夾了些菜,并低聲囑咐着:“多用。”

沈涵瞧見這種情況,嫉妒得是一粒米都吃不進去了。

沈渝心中也頗不是滋味,她固然是喜歡陸谌的,卻也知道沈沅嫁的這位爺,雖然比她的年紀稍長了些,可身上的每一樣都比陸谌強了太多太多。

陸谌同陸之昀這一比,優點也就只剩下一個年輕了。

——

飯後。

劉氏便打着要跟沈沅說些體己話的旗號,想将她喚到玲珑軒處,要跟她好好地敘一敘。

劉氏畢竟是沈沅名義上的嫡母,既是今日歸寧,沈沅雖知道劉氏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卻也不好拒絕。

待同陸之昀交代了這事後,便攜着碧梧和惠竹到抵了玲珑軒處。

沈沅從圈椅處坐定後,便見沈涵竟也在玲珑軒,并坐在了她的對面。

今日沈沅穿了身淡紫色的羅織對襟衫襖,那領緣上的彩蝶、荷花、繡球和茶花都是針腳細膩的蘇繡所制,遙遙看去,都覺其異常的精美。

沈沅成婚後,整個人的氣質也是愈發的溫美娴靜,高雅如蘭。

但她總歸也是個有诰命在身的一品夫人了,整個人瞧上去也比未出閣時多了些貴氣。

劉氏的心中愈發不是滋味。

誰能想到,沈沅還不到二十歲,就是一品的诰命夫人了。

劉氏掩飾着心中的酸澀,還是假意同沈沅寒暄道:“沅姐兒,你在公府住的還習慣嗎?”

沈沅柔聲回道:“多謝母親惦念,孩兒一切都好。”

劉氏又故作慈藹道:“沅姐兒,雖說你入京沒多久時日,但是我可是把你視若己出的,也是拿過自己的私房錢給你添過嫁妝的。”

碧梧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沈沅的面色還算鎮定,只淡聲問道:“母親如果有話要同我說,但講無妨。”

話落,沈涵意味不明地掀眸看了劉氏一眼。

劉氏這才斂了斂神色,亦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像是要向軒外的人遞着什麽消息。

果然,少頃的功夫後,她身側近侍的婆子便領了一個年紀不大的丫鬟進了玲珑軒內。

這丫鬟瞧着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也頗有幾番姿色,氣質也比尋常的丫鬟要好。

碧梧正不明所以時,沈沅的眉目卻微微地颦了起來。

劉氏這才同沈沅解釋道:“沅姐兒,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人,只是你待嫁的那幾日太過匆忙,這才沒把她送給你。”

沈沅柔美的眸子漸漸轉冷。

這個丫鬟,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丫鬟。

劉氏的意思也很明顯,她要将這個丫鬟送給她,然後再讓她去做陸之昀的通房。

她還在揚州時,也曾聽過一些母親會為了讓女兒籠絡住夫君的寵愛,特意安排一些身契在手,且容貌出衆的丫鬟當作通房,讓新婦一并帶到夫家去。

沈沅從前就看不慣這種事,覺得女兒剛一結婚,娘親就要給女兒送通房很是令人膈應。

但是揚州那些母親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女兒好。

可劉氏卻明顯是個沒安好心的。

故而沈沅柔柔的話音聽着也冷沉了許多:“公爺性情直傲,一般的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您就是将她塞給我,公爺非但不會收下,我還會落個埋怨。”

沈涵一聽這話,即刻便揚聲道:“我母親好心為你,你可別不識好歹。”

沈沅一想到自己如今也不在侯府住了,不用同沈涵朝夕相處,也就不再如從前似的,總是有那麽多的顧忌,于是便冷聲斥道:“涵姐兒,我好歹是你的長姐,你怎麽能同我這麽說話?就算我不是你的長姐,也是朝廷的命婦,你一個普通的民女在诰命夫人的面前,也萬不該這般趾高氣揚地說話。”

“你……”

沈涵一時失語,臉亦被氣得漲紅。

沈沅卻于這時從圈椅處站起了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道:“母親,公爺應該在保華堂等得焦急了,我便先回去了。”

待沈沅離開玲珑軒後,沈涵神情委屈地同劉氏埋怨道:“娘,你看她,她現在有靠山了,也是越來越耀武揚威了。”

劉氏也覺得沈沅得了勢,就忘了本。

她安慰沈涵道:“你氣什麽氣,你沒看着她那臉色嗎?這才成婚幾日,就這麽憔悴了。你長姐就是薄命相,她活不長的。你若真喜歡那鎮國公,還有着沈家嫡次女的身份,等你嫡長姐真的出了什麽事,你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做鎮國公的填房。填房怎麽了?填房也是正室夫人,是國公府的主母。”

沈涵聽到填房這兩個字時,情緒終于漸漸地穩定下來。

她的眸子也染了層淺淡的寒意。

沈沅雖然沒收下劉氏明面上塞給她的通房,可沈家過去的那幾個丫鬟中,有一個,可不是省油的燈。

——

陸之昀陪着沈沅歸寧後,于當日的下午又去了趟皇宮,等他回到公府時,已是暮色四合的黃昏之時。

沈沅一直神情懵然地坐在漪蝶廳的圈椅上,她仍處在震驚中,亦将纖手覆在了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直到廳外的下人揚聲道:“公爺回來了。”

沈沅這才回過了神來,等她從圈椅處站起了身後,還沒等陸之昀進室,便先快步地走到了門檻處,面容也顯了幾分憂慮。

陸之昀今日穿了襲圓領大襟的織金蟒服,氣質威嚴矜貴。

祈朝的文官官服都是赤紅色的,他的袖襕和膝襕上,也都繡着猙獰鸷猛的坐蟒,衣前的大蟒龍還威武地伸着爪子。

陸之昀背逆着落日的曦光,讓人不敢逼視。

沈沅只覺得這時的他太過冷肅,也因着內心的驚慌,複又下意識地往後退着步子。

陸之昀已然及時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沒再讓沈沅往後退步,關切地低聲問道:“我看陳院使剛剛離開公府,他适才應是給你看過身子了。怎麽樣?”

沈沅赧然地掀眸,她的柔唇啓啓合合,終是說不出來半個字。

下人們已經知趣地退下。

陸之昀英隽的眉宇卻蹙了幾分,正此時,卻見沈沅竟是将空着的另一只纖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随即便牽引着他的左手,亦讓它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沈沅嗓音柔柔地喚道:“官人……”

陸之昀的大手落在了她柔軟卻又平坦的小腹後,眉目稍稍舒展了些,複又低聲問道:“嗯?”

“我好似是…有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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