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

落下,落到她面前,近了,清晰了,現在她才真真切切感覺到何曦的存在。

她轉身攬住何曦,何曦不樂意被她抱,掙紮幾下,見掙脫不了,停下,随她去。

她領悟出一點,那就是死皮賴臉才能占到便宜。

“何曦,我覺得我可能是愛上你了。”

愛,這個字眼有着爆炸性的力量,問題是孫安娜前面加了一大串的修飾,讓這個字變得複雜,輕微。

何曦的手握起,她在乎前面勝過後面那個字。

見人不理睬她,孫安娜湊過去,“我以前一直就喜歡你,只是把你當明星看,現在不一樣,你就在我身邊,你呢,你怎麽看?”

何曦把她推開,說:“我現在沒心思談感情。”

她不想談,也希望身邊的不要去問,不要說,像之前那樣不好嗎。你情我願,就當在寒冷的夜裏兩人彼此取暖。

而孫安娜卻覺得何曦在無形中打擊到她。原來是她一頭熱,一廂情願而已。就那麽簡單。

也許何曦覺得她是一個花癡,只要是個明星都可以上床,她想解釋清楚,她不是那種人,她純粹是想把心裏的想法掏出來給何曦看,讓何曦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她的心,有人不願意看,孫安娜又把話吞進肚子裏,她看着天花板,懊惱到不行,明天還有工作,她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床上的兩人隔了一點距離,擁有的溫暖慢慢冷卻。

孫安娜輕聲嘆息,說:“我想不明白,你對我沒感情,為什麽要跟我上床?你也沒說你是女同性戀啊!在拍片子以外,我吻你你沒拒絕,也沒打我巴掌,我以為你至少……至少是喜歡我的……”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何曦什麽人,見過的帥哥美女比她在電視裏見過的都多,她怎麽就覺得自己是被看上了。

“開始是因為很突然。你對我做了那麽些事,我以前想都沒有想過。後來,習慣了,就覺得能接受。”

何曦試圖保持自己的語氣平靜,聽的人卻不是這樣想,孫安娜已經滿腦子都是自作多情這四個字,她咬咬下唇,罵自己腦子有病,好好的,說什麽不好,說這種答案可想而知叫她難過的問題。

她閉上眼睛,對自己說,平常心,就像對待自己以前那些能一起上床一塊出去吃飯的朋友一樣,就當是一場豔遇,一次貪歡……

她不能。對誰都能平常心,對床邊的人,她開始在乎。

在乎,可以說是一種病,偏執,是因為不肯認輸,覺得自己投入了一點,對方卻連分毫都不肯回報,心裏不平衡,才會生氣,惱火,繼而更加在乎。

工作,永遠都是工作,因為拍片子兩人才有機會相識的不是嗎!

劇組拍片子經常需要借酒店用用,這次和往常一樣,在導演朋友那裏開了一間房,然後全劇組的進入,把房間擠地滿滿的。設備被架起,而參與拍片的人則開始忙着做準備。

小王同志今天又再度回到主角的角色,他特地穿上放衣櫃最角落裏的新襯衫,還叫化妝師給他臉上打上厚厚的粉,遮掩青春期留下的悲傷痕跡。這算是他的出道作品,對男人來說能拍部a片,那簡直是輝煌的勳章。

他春光滿面,這是全劇組有目共睹的,其他人看在眼裏,在心裏狠狠詛咒。

都說小王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他長地是人模狗樣,在劇組這麽多年都是打雜的,從來都是圍觀別人演床戲,第一回就中頭獎,跟倆美女一起演,一王二後,那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夢想。左擁右抱,簡直是男人的天堂,現在更要命了,居然是指派床戲內容,試想一張床倆美女相伴,想想都要流口水。

于是小王收到無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他不以為然,這就是實力,別人沒辦法碰到,就硬是讓他遇到了。

他坐到床上,還有點忐忑不安,像山中老漢頭一回娶媳婦,緊張地不知道把手往哪裏放。

何曦走過來,他的心幾乎從嗓子眼跳出來,口幹舌燥,眼睛冒綠光。

美麗的何曦背後跟着美豔的孫安娜,兩人齊齊站在他面前,他心跳最起碼加速了一倍。

“你們好。”小王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笑了,嘴角幾乎翹上天。

孫安娜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小王表現的就是不夠專業,一臉色相,讓她覺得看不下去。

她和何曦交換眼神,何曦表現地無所謂,相對的,她心裏是有所謂的,就把目光移到另外一邊。

兩人之間微妙的關系變化,皆被導演收入眼中。他之前有一點點感覺,現在感覺可是泛濫了,這兩人不會是……不可能的……只是拍片子而已……可是……虧了……導演心裏想的都反應在臉上,他一臉苦相,擰一下沒準能擠出苦瓜汁來,叫人看不下去。

“你們要保持好工作激情,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嘗試這個題材,困難是有的,但是不能因為困難而停下,我們要把困難打倒,戰勝困難……”導演心一急就容易腦抽,結果是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話,而眼尖的可以看到他眼睛血紅,跟兔子似的,他強忍着眼淚給劇組的人做思想工作。

他是一頭熱,其他人聽到耳朵疼,把他從椅子上扯下來,“導演,你沒事吧,是你女朋友又不要你了?對,你有女朋友嗎?”

他沒女朋友!他有夢中女神!但是現在這個女神跟他手下的女主角搞暧昧!他這輩子虧了,真虧了!

導演一轉身,找個地方躲起來做自己的思想工作。等他回來,他化身為冷血無情大導演,開口說:“別浪費時間,趕緊準備。”

到底是誰在浪費時間?!這個問題大家都想問,最想吼出來。

一男一女進酒店房間還能做其他的嗎?小王坐在大床邊,迫不得勁地解開襯衫扣子,一副猴急的樣子,不管怎麽看都不是演的,純粹本色演出。

幾日不見,小情人好像更加性感,更具女人味,這叫他更加心動,脫衣服的兩手動作加快,不小心還崩了一個扣子。

快到碗裏來,快到懷裏來。小王碎碎念着,終于把身上的衣服脫光,就剩下一條四角短褲。

導演差點大叫起來,那四角短褲上還點綴着幾個洞!

其他人為難地看着導演,“不該是這樣的!趕緊叫他把內褲換掉!”

“息怒息怒,我覺得這個是合理的,導演你想想老婆不在身邊,缺乏照顧,有破洞的內褲也是情理之中。”離婚人士深有感觸地說。這句話說出單身男性的心聲。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小寶貝,小心肝,你可想死我了,你這幾天去哪裏,我找你都找不到,打電話給你你關機,去找你又見不到人,我快急死了你知道嗎?”

“你急的是哪裏,這裏,這裏,還是這裏?”孫安娜的手指分別點在上頭,中間,還有下頭,媚眼一橫,透出妖豔的美感。

“都想,全身上下沒有不想的。”說着,小王就抱住孫安娜要親。

拍片子,親親是小動作,真刀真槍才是大動作,孫安娜從容自如地應對小王的狼吻。吻着吻着,有一道意外灼熱的目光擾地她心亂如麻。

她眼睛轉向另外一邊,房間另外一邊的何曦看着外頭,對她這裏發生的一幕漠不關心。

孫安娜收回目光,落在小王身上,她笑着把小王推倒在床上,大腿岔開,坐在小王的肚子上,她這麽居高臨下地看着身下的人,挑逗着他,還時不時轉頭,一舉一動別有深意,刻意要讓某人看到。

雖然是假戲,但是這樣的美女坐在身上沒有不激動的,小王臉漲紅粗喘着氣,說:“你這個要人命的小妖精……”

“噓,別說話,現在,閉上眼睛,我等下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手指點在小王的嘴唇上,孫安娜笑着對她說,她從小王身上退下,連這時也不忘扭動着腰,叫男人倒吸冷氣。

她拿來一些撕扯成長條的布,先把小王的手腳綁起來,最後小王的眼睛也被蒙住。小王沒有察覺到自己任人宰割的處境,反而是激動地等待着所謂的驚喜。

“小心肝,你別讓老公等太久!”

“老公,你別急。”聲音換了一個人。何曦走向床上的男人,孫安娜把蒙眼睛的布拿下,小王在看到床前站立的何曦後,目瞪口呆。

“你……”

“沒想到我會在這裏?好久不見,老公。”何曦一只腳跪在床邊,俯身向前。

“老婆,你……她……你們……”

面對他的質疑,何曦笑而不答,她在床邊坐下,在床那一側的孫安娜向前靠去,迎上她的唇。

這一幕,叫小王張大嘴巴,“這是怎麽回事,娜娜,你放開我,你把我手放開!”他開始用力掙紮起來。

何曦卻對此不理不睬,她把心放在孫安娜身上,當着老公的面與孫安娜接吻,專注而纏綿,旁若無人,火花四濺。

漸漸的,床上的人不再掙紮,變成了驚訝,何曦和孫安娜如膠似漆,撫摸着對方,把對方身上的衣服解開,脫落,嬌喘不已,她們身上的火焰燒幹了空氣中的氧氣,讓旁人無法順利呼吸。作者有話要說:我寫文都是老套路,日久生情,一個說愛,一個不愛,一轉頭,一個頓悟,和和美美,我這種作者, 注定紅不了的!嘤嘤嘤嘤!心要狠,手要硬!反正就這樣了,我會豁出去的!【握拳】今天年夜飯,吃得真的不咋地,老總唯一的犧牲就是讓開了兩瓶好酒,不過這種情況下那是灌的,我喝了不少,來的路上醉醺醺的,結果做錯事情了!!!!我開坑了!!!!我二逼啊!!!!!坑叫《母慈女孝》非母女,小姨外甥女,養成。重點還是這篇,那篇文作為備胎,放松下來更一點。等我開始寫這篇的時候我酒醒了。我容易嘛我!ps,兩人的出道lv快到尾聲了。下面十萬字,就是第二部lv。我在猶豫寫什麽題材好……今天更新到此為止。我要睡覺!晚安!

謝謝你的愛

36.

眼看着自己快變成人肉墊子,小王已經到忍無可忍的程度,他用眼神無聲地問導演,“我,我怎麽辦!我總不能一直這樣綁着吧。”還帶讓我親親摸摸過把瘾。

對小王的訴求,導演置若罔聞,他手揮動幾下,像在驅趕空中的蚊子,無聲地說:何曦是什麽人,贊助商看上的,要讓你碰到了,那是在害你,懂不?不懂就算了,你還嫩着呢。

難道,他注定是炮灰的命?他不服!

痛到深處,小王兩眼留下痛苦的淚水。

有旁人看着,這不但沒熄滅兩人的熱情,反而是火上澆油。

何曦是真的豁出去了,她釋放出來的張狂如烈焰襲來,首當其沖的便是孫安娜。原來看起來大家閨秀的何曦也有充滿攻擊的時候,主動地一塌糊塗,光是吻就叫孫安娜膝蓋發軟。

應該是夠了,但是兩人都是意猶未盡,遲遲不肯結束。

沒有比用身體去了解更直接的途徑,這部戲演到現在,幾次交手,身體先感情一步做出回應,兩人的關系早就慢慢發生了變化。

換着姿勢做了兩次以後,該拍的都已經排好,後期就交給劇組的人去發揮。

按照拍攝需要,她們還要拍一些硬照,過程不比動态的輕松,而且通常也要耗上一天。

行業內的潛規則是封面要比內容美,封面通常都會大修,做一些處理後有時候會和內容差上百分之五十,更有喪心病狂的不是沒有,封面修地像像十八歲少女,裏面卻像少女她媽。

在淩亂的大床上,兩人躺在上面擺出各種姿勢被拍,孫安娜穿着黑色吊帶襪,上身全空,僅用一只手擋着重點部位,飽滿的渾圓頂住壓迫展現美好的弧度。

作為老手,孫安娜自然而然就找到了攝像師需要的感覺,她擺出充滿誘惑的姿勢,攝像師手中的相機快速按動快門,卻在最後搖頭:“照片都不能用。娜娜是沒問題,就是她後面的,動作僵硬,先休息幾分鐘,你去找找感覺,等下我們繼續。”

前一秒維持着性感小野貓形象的孫安娜在後一秒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她累啊,一整天下來高強度運動,她手酸腰酸腿酸,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關,滿心以為馬上就能結束,卻發現并不是這樣。

她轉過身,面對何曦,在她身上找原因。

何曦也是上空的,與她不同的是穿的是白色蕾絲吊帶襪,白色的襯得她的肌膚更白,白色蕾絲包裹着她的長腿,純真且性感。只是她做不到放開自己,雙手緊緊抱着胸部。那個豁出去的她又回到她的殼裏,現在在她面前的人有了羞恥這種對她來說是多餘的東西。

“何曦,你別想那麽多。之前不是做的很好嗎,馬上就可以結束,你往好的地方想……”孫安娜擡手放在她肩膀上,剛碰到卻被何曦躲開。

何曦搖頭,說:“我做不到。”她放不開,都是鏡頭的錯,快門聲喚起她以前的記憶,她露過大腿,露過背,但是那種裸~露是适可而止的,至少她身上大部分還有衣服包裹着。透過鏡頭的反射,被拍下的是她的肉~體,她無法正視這樣的自己。

之前,她也恐懼鏡頭。但是很快,孫安娜會讓她忘記有人在看她拍她。

此時卻完全不一樣。

她還是做不到,至少,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何曦心裏的矛盾,孫安娜沒有讀心的本事,她也能猜出來,顯而易見的,這都是人之常情。

孫安娜挪到何曦身邊,與她并肩坐下,她抓來大枕頭抱着,自然是分一半給何曦,這樣就能解放雙手又不必擔心走光。

“不好意思,我可能拖累了你。”何曦說,孫安娜早就嚷着要早點休工回家,本來拍攝應該進行到一半,卻因為她而停頓,不管怎麽樣,她都要說句對不起。

她被孫安娜一手攬進她懷裏,何曦考上孫安娜的肩膀,聽見孫安娜說:“你以前是良家少婦,這種沒下限的事情沒接觸過,其實我一早就在賭,你什麽時候會受不了回頭找朱哥,沒想到你讓我大吃一驚,你不但沒有哭着回去求朱哥,反而撐到現在。”

也是。其實,不只是孫安娜這樣想,何曦也在跟自己賭,當初被逼着來拍片子,她以為自己會生不如死,以為自己終會在某一刻再也忍受不下去,但是,到現在她都堅持下來了,也許是因為朱哥沒有讓她和男人演,反而派了孫安娜過來。如果和她合作的換做其他人,她可以肯定自己會受不了。

何曦靠着她,說:“我不讨厭你。”身體上,心理上,都接受了她。惟獨感情,是她現在不能去碰的。

“只是不讨厭嗎?我以為你至少是有那麽一點點愛我的。”孫安娜說完,懊惱地叫起來,“看我又說錯了,我這算不算自作多情?”孫安娜低頭把臉整個埋進枕頭中。

不算。何曦的心做出了回答。

她曾經被無數人愛過,那些人也許從沒見過她真實的這個人,靠着電視電影報紙認識她,他們有時候會大聲說何曦我愛你,在下一秒,又轉頭為另外一個人尖叫。

她不為此而驕傲。現在,她想對孫安娜說一句謝謝,謝謝她的愛。

正湊在一起談心的兩人并沒有注意到其他人早已自覺躲開,也正是因為他們識相,這兩人才能輕松地說悄悄話。

其他人都躲在狹小的浴室裏,那麽小的空間容納了不少人,而且個個都是彪壯大漢,幾個大漢湊在一起抽煙,雲裏霧裏,大家的表情都是模模糊糊的。

導演吐出一口白煙,那一刻,他的臉上寫滿了滄桑,下一秒他開始咳嗽,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塑造的憂郁形象。

“導演,我們還要在這裏窩多久喲!”

“再等等,等她想開為止。”

“導演,那女人是你女朋友是不是啊,你對她各種偏心,要是換做別的演員,你早沖上去罵地她哭。”

“是女朋友我他媽的死了都能活過來,她是我姑奶奶。”導演掐滅香煙,狠狠地說。

“什麽意思?”

“你們都別想了,等工作結束,把你們這段時間看到的聽到的全部抹掉,別到處亂說,聽到沒有。”

有人不明白了:“導演,有什麽東西好說的?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哪些話不能亂說?”

導演雙手抹臉,沮喪地叫起來,“別問我這個問題好不好,你們這幫蠢貨,她是朱哥的人,你們明白不明白,朱哥只是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見識一下什麽叫現實,不是真的要整她,等她哪天想開了,她就是你們嫂子,你們明白不明白!”

肅靜三秒,衛生間裏傳來整齊劃一的聲音,“明白!”

太明白了!難怪導演對她好到不行,難怪做主角的小王只能看不能吃,難怪那人長得那麽漂亮。

再回到工作,大家看何曦的眼神也不一樣,那目光充滿了敬意,生怕多看幾眼亵渎她。

弄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何曦知道的也就是這事兒跟導演脫不了幹系。

也許剛才那番對話發揮了作用,何曦沒有開始那麽生硬,她擺出僵硬的姿勢,不能放開自己去展露她肉~體的誘惑。

孫安娜用自己的身體做掩護,她占據畫面的大部分,很好地彌補了何曦這個冰冷的存在。

孫安娜躺在何曦的腿上,雙手雙腳被繩子綁起,而繩子的另外一端則是握在何曦的手中,暗示着何曦對她擁有絕對的操控,而孫安娜的臉上只有渴望沒有痛苦,而何曦看着她,眼中也不是全然沒有感情的。作者有話要說:和房東住一起,朝夕相處,其實心裏也早有數,房東的容忍度是有限的,遲早有一天我要把火鍋帶走,可是我沒想過這一天來得那麽快。過年前,我打電話給家裏,和家人商量,結論是火鍋帶回家,我父母來照顧,我每個禮拜回家去看。我這邊盡快學完車,換新工作,到時候我如果工資有充裕,我找一個獨立的房間,有足夠的條件養火鍋。我現在是拖家帶口的人,我要努力工作,多賺錢,以後就算遇到困難,只要用錢能解決的,都能解決掉,我要加油。

脆弱少女安娜

37.

殺青!

這是叫人熱血沸騰的字眼。一部戲拍完,意味着結束,也意味着錢能到手。

拍攝工作告一段落,劇組的人也就到了解散說再見的時候。

雖然每次拍攝都是這麽一幫人,偶爾有小調動,大致不會改變,但是每回拍攝結束,大家都要做做樣子地難過一樣,借此敲詐一頓好酒好菜。

孫安娜跟着劇組的那些大老爺們一塊兒去喝酒慶祝,何曦本想拉孫安娜一起回家,但是孫安娜表現地很想去跟他們一塊吃的樣子,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把鑰匙塞她手裏就加入到大部隊的行列中。

見那群人歡歡喜喜地去喝酒,何曦握緊手中的鑰匙。

她兜裏的手機響起時她以為是孫安娜的電話,看也沒看就接起,結果那邊傳來朱哥的聲音叫她的表情頓時凝滞。

“妹子,聽導演說你們的戲份都搞定,今晚是去喝酒,你去沒去?”

“朱哥,我沒去。”

“喲喂,你怎麽能不去呢。是怕人多太吵對吧?那成,我挑個意大利餐廳,就我們倆慶祝慶祝。”

不用看臉就知道現在朱哥是什麽樣子。

“朱哥,謝謝你的好意。”

“那你是拒絕了?”

“是的。”何曦也不跟朱哥繞圈子,直言不去。

“你好好考慮考慮,我的意思呢,你也明白。人生就一次青春,你真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還債這條不歸路上?”

如果是孫安娜,這時候孫安娜會怎麽說,她沒準會大聲地對電話裏的朱哥說我高興我樂意。

“還是要說聲謝謝你。朱哥你是好人。”雖然色了點,但是至少言出必行,沒真為難她。她還不至于分不清善惡,朱哥在黑社會裏已經是菩薩心腸。

“又誇我,我還真不想你管我叫好人。”朱哥帶着嘆息的口吻挂了電話。

本來喝酒是件快樂的事情,喝着喝着,一個剛加入劇組沒多久的新人酒興上來,開始胡言亂語,還對孫安娜動手動腳。

孫安娜衣服是穿得少了點,但是那又能代表什麽,大熱天的穿少點圖個涼快,她身上也沒寫着便宜好上的字眼,結果那個新來的愣是把孫安娜當雞,開始問價格。

孫安娜看在導演的面子上忍了三分鐘,直到那人挨到她旁邊的位置把嘴巴貼上她臉,她忍不下去,她先把那人踹開,轉頭問導演,“導演,都是你的錯。看你找的什麽人,一點規矩都不懂。”

導演今天表現也有點失常,他陷入一種叫幻想性失戀綜合征的毛病中,不顧自己酒量,喝了那麽幾口,已經有點醉醺醺的,孫安娜指着他鼻子罵,他傻傻地看着孫安娜,伸手握住孫安娜那根手指,說:“我為什麽不是女人,那屋子裏倆人,一男一女,為什麽偏偏挑中你跟何曦拍!”

“滾。”孫安娜抽回自己的手指,順便給了導演一腦門。純粹是喝傻了。

一只狼爪攔住她脖子,那賊人拼命親她臉,“娜姐,我為你心動,我們談一場沒有負擔的戀愛好不好。”說直白了就是約炮。

把她當雞看,孫安娜還能忍,吃她豆腐,孫安娜是不能忍,但是最叫她崩潰的還是那兩個字。

娜姐!

烏龜王八蛋。罵的就是導演,找的都是什麽人,兩只眼睛長在那裏是擺設不成,哪只狗眼看出她是姐這輩分了!

孫安娜怒極反笑,轉頭笑眯眯地說:“我比較實在,不談感情,就談實在的東西。”

“錢。又是錢,女人就是世俗,張口閉口都是錢。物質,無知!”男人抓着她往外面走,外頭是小巷,烏黑一片。從酒吧開業開始就沒有燈這東西,畢竟黑燈瞎火好辦事,就有約定俗成的規矩。

孫安娜後來反而是主動拉扯着男人往那裏走。

“來嘛,你不是急嗎,我比你更急,你長得可真叫那麽一個欠啊,你狗眼睜大了看看,你居然沖着我這張臉叫姐,你他媽的腦子是從石頭縫裏長出來的嗎!”到了小巷子裏,孫安娜一轉身,把男人壓在牆上,男人還那麽一點暈乎乎的,以為自己好事來了,沒有想到要反抗。

孫安娜一腳下去就是踹人肚子,那一腳,力度角度都極其的好,效果立竿見影,男人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吐。

孫安娜補上幾腳。

打時痛快,打完痛苦,原因是她擡腳過猛,把自己的腿給扭到了,她扶着牆,從小巷子這邊走到另外一邊,從巷子走出來是一條尋常的商業街,兩邊都是古色古香的房子,被改造成咖啡廳小店或是旅社等。

男男女女散落各處,目的是表現出什麽叫世間最尋常的戀愛滋味。

孫安娜扶着牆坐下,她喝地不多,但是被灌混着喝,現在酒興上來了,自己覺得自個是脆弱地一塌糊塗。

她拿出手機,劃開屏幕,她撥通何曦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她話還沒說出口就開始哭。

接到孫安娜電話的那刻何曦以為自己聽錯了,電話那頭的人除了哭沒別的事,而且那哭還不是一般的哭,或高或低,還帶一個嗝。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一對小情侶從孫安娜面前走過,手牽着手,男的醜女的不漂亮,還在大街上整浪漫,不嫌丢人,倆挫逼,但是就這樣一幕,讓孫安娜格外有感觸。

別人至少還有手可以牽,此時此刻的她卻什麽都沒有。

她不是沒男人要,她要男人只要回酒吧裏喊一聲肯定有人願意被她挑。她想要一個能牽手的。

何曦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聽孫安娜哭了這麽久,結果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叫她過去。

“你怎麽了?”

“剛才有男人想占我便宜,他……他把我帶到小巷子裏……”眼淚化作鼻水流下,孫安娜吸吸鼻子,找餐巾紙擦幹淨鼻涕,再想說話時何曦已經把電話挂斷。

“過分,連話都不肯跟我說。嫌我煩是吧,回去煩死你。”孫安娜扶着牆壁站起來。走回小巷裏,往酒吧方向走。

“出息,你知道出息這倆字是怎麽寫的嗎?你知道怎麽寫,那你知道出息是什麽玩意兒嗎!你不知道!你丫的你就一個傻叉叉!那叉還是紅的。”導演的手指戳着那個犯事手下的腦門。

那人更是死不瞑目,被孫安娜這一踹踹地差點吐血,回來義憤填膺地把這事跟同事一說,發現剛才還跟他稱兄道弟的人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連導演也拿他腦袋做西瓜戳。

導演喝的醉醺醺的,手勁卻意外的大,戳了半天,真以為自己是在戳西瓜,還納悶怎麽弄了半天沒見西瓜汁出來。

他的手臂被抓住,一人拉扯着他往後轉,他轉過頭,在瞧見那人時眯起眼睛,這人長得好像何曦哦。越看越像。

這分明就是何曦啊!

她來幹嘛?導演兩眼冒光,她莫非是……

“娜娜在哪裏!”何曦嘴巴一開一合,像在說話,導演膝蓋軟如棉花,撐不住他這個身子,如風中的弱柳搖搖晃晃。

“娜娜現在在什麽地方!”何曦抓着導演的手臂再問。

“她……她在巷子裏……被……調戲……我已經……”

“你知道她被調戲你還無動于衷,你還是男人嗎!”何曦咬咬牙,對這人徹底地失望。

導演被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跑遠,剛才,他是不是挖了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了?

何曦走出酒吧,找那個所謂的巷子,那裏是真的黑,黑地不見光,酒吧裏的喧鬧聲還充斥在耳邊,她走了幾步,就看見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從黑暗中走出來。

這一幕讓何曦停住腳步,那人越來越近,她的臉上褪去血色,開始往後退。

她不要再踏入黑暗中,她已經從黑暗中蹒跚走出,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新年快樂,情人節快樂,單身快樂。走親訪友,結婚這個問題難免是要被提及的,而今我早已學會了淡定。一是應,順着對方的意思應了,沒對象就是沒對象,眼光高是真的眼光高,二是索求,我沒對象啊我要對象啊我要有車有房的叔叔伯伯阿姨姑姑我知道你們人脈廣你們趕緊給我介紹好男人啊身高一米八胸肌最起碼六塊有車有房必須的如果還能有一張吳彥祖的臉你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我已經準備好撲殺了!其實那些人也就是找個話題說,哪會深究下去啊,他們也沒那麽空。╮(╯▽╰)╭。謝謝大家縱容我斷更那麽多天,我這幾天吃得好睡得好,舒坦地跟豬一樣,要是沒上那個該死的火,真叫完美。諸位,我今天就寫到這裏了。ps,今天是什麽日子,大家都知道吧,來,跟我喊口號,情侶去死去死!

你好我也好

38.

孫安娜悔不當初。如果她知道自己會在這裏遇到那麽個破事,她一定不會來。

打人還能把自己打傷,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受傷那只腳的腳踝隐隐作痛,她又不敢把力量全用在一只腳上,邁出每一步,她都要罵上那麽一句。

走出巷子,她好像看到何曦了,又不确定是何曦,畢竟喝了這麽多,判斷力受到影響。而最重要的是她不認為何曦會出現在這裏。

她抱着寧可認錯一百也要上前看一眼的念頭,邁着受傷的腳,走到那個疑似何曦的人面前。

是孫安娜,她看起來是完好無缺的,至少表面上是這樣,衣服都還在身上,何曦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孫安娜因為何曦的到來而高興,剛才那會兒她在自怨自艾,以為自己被世界抛棄,何曦的到來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她笑得燦爛如花,雙手大大張開,走上去,想給何曦一個最熱烈的擁抱。

她的雙手剛展開,何曦早一步撲上來抱住她,把她整個人緊緊摟住。

“我接到你電話,你什麽話都不說就在電話裏哭,我當時都不知道怎麽辦,差點打電話報警。”何曦安慰孫安娜也同時是在安慰自己。

從被抱住那刻起,孫安娜都被感動地飛起來,抱着她的何曦驚魂未定,看起來是受了驚吓,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說清楚。

“沒事,真的沒事,剛才是有個不長眼的想占我便宜,結果被我一腳踹倒。”

“那你幹嘛哭?”何曦稍微推後一點,問。

孫安娜過分得意,沒注意到何曦的表情在悄悄地發生變化。

“我當時看着別人成雙成對的,略有感觸,心裏難過,我……”

啪————

她被一個巴掌打懵了。

疼痛使得她被酒精麻醉的神經稍微恢複一些,她不解地看着何曦,何曦氣地直發抖,憤怒多到快沖破她的身體,打孫安娜的那只手劇烈打顫,有一股冷意從腳底蔓延到心裏,“你……你知道你到底幹了什麽!”何曦越想是生氣。

孫安娜抓住她那只手,說:“你在擔心我。”好高興。這一巴掌沒讓孫安娜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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