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3)
是了,她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何曦可以拒絕,不拒絕就是接受。
第二天,孫安娜和何曦一起面對房東的死人臉。房東吼着把原因告訴她們,這兩個死女人深更半夜滾回來喝到醉醺醺在門口就開始抱着打滾滾着滾着就抱成一團睡着了!
害的房東在裏頭一直等她們的後續發展等到睡都睡不好,還要起來給她們倆蓋被子。就房東自己的心情是恨不得拿筆在兩人臉上寫上狗女女這兩個字。
“是三個字。”孫安娜還好心舉起手提示房東的錯誤,差點被房東的殺氣殺死。
房東的淘寶店艱難起步,她的房間卻被各種情趣用品淪陷,繼而蔓延到客廳,在客廳活動還能看到若幹的産品擺放在地上。
拍完戲的第二天,孫安娜是計劃給自己放個假休息,只是好死不死的房東居然在這個時候把錢打到她賬戶裏,她拿到錢就按耐不住,加上接到yuki的電話,跟何曦打了招呼就拿着包出門。
何曦被留下來,除了看電視不知道有什麽事情好做的,屋子裏冷冷清清,又不是她自己的家,就好像被丢棄在荒郊野外。就這麽幾天,她就闖進一個還不算熟悉的人的家裏,她怎麽就斷定孫安娜是可以依靠的?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想不出來。
屋子裏另外一個人也是神出鬼沒,偶爾出現就是出來倒水,只聽見冰箱開關的聲音,外加幾不可聞的腳步聲。
房東第三次出來喝茶,看見何曦保持着和原來一樣的姿勢一動不動,本來的方向有了改變,她走到何曦旁邊,問:“娜娜出門,你不跟着出去?”
“不想出門。”
“哦,你也是宅女。不過娜娜要晚上才回來,把錢花光了才知道回家,她藏不住錢,有多少花多少。”
“你好像很了解她。”何曦仰頭看她。
“了解?啊呸,她住我這裏這麽久,一撅屁股……她有錢就出去花,有時候房租都要拖個幾天才交。虧她還賺了這多錢,也不知道存點。”
房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可以說話,嘴巴就管不牢,把什麽話都對何曦說了,她有什麽好隐瞞的,孫安娜那點陋習都是明明白白寫在她臉上的。
而在商場裏逛街的孫安娜則是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害得坐在她對面的yuki忙用餐巾擋住自己的臉,怕她的口水毀了自己精心打扮的妝容。
“你看你,成什麽樣啊,真髒。”yuki嗲嗲地說。
孫安娜說:“有人在詛咒我我有什麽辦法,東西在這裏,錢呢?現金還是支付寶轉賬?”
yuki嘟着嘴,把錢遞過去,孫安娜收下後才拿出一個不起眼的小袋子,裏頭還露出一點蕾絲布料,yuki忙收進自己的名牌袋子裏。
孫安娜斜眼看她,不認同地說: “你大方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販毒。”
“上回的事情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居然臨陣脫逃,害我……”yuki幽怨地說。
這事是她不對,她也不好推卻,只能希望話題快跳過。“我們都是朋友嘛,真到那種情況多不好意思啊,呵呵。”
“我darling現在好像對我沒興趣,我不抓着他的心,就怕他找二奶。”靠別人養的就是這點委屈,做什麽都要以金主為中心,一怕自己老,二怕外頭的更年輕。
孫安娜也不是第一次聽她抱怨,自然而然地就使用忽視大法。
“朋友給我一部視頻,說是現在傳的比較火的,是女女的,我怎麽覺得裏面有個人很面熟,好像是……”yuki的雙眼一眯,擺明了就在說那人像眼前的孫安娜。
孫安娜眨了幾下眼,說:“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還跟我裝傻,我是問你,你是不是和一個女的在拍女同片。”
“那叫LV。你不懂……的……的……的……”這不是不打自招嗎。yuki指着她,表情在說快承認吧老娘都知道了。
孫安娜點頭,說:“都是為了讨口飯吃。”
“那你還說什麽朋友,你是嫌棄我?娜娜,我不管,我給你錢。”在孫安娜眼裏yuki變成了一只大怪物,那眼神是真要把她吞下去。
“不好意思啊,我有電話,喂,導演,你叫我有什麽事情啊,工作啊,噢噢噢我知道,我現在就過去。”孫安娜才不管yuki信不信她編造的借口,一起身就踩着小碎步溜了。
混蛋,做戲也不會真的,手機都還倒着拿呢,當她是瞎子啊!yuki氣呼呼地望着孫安娜離去的背影。
逃離yuki後,孫安娜也沒逛街的心思,拎着手裏的那幾個袋子回家。
到家發現兩人都在客廳裏坐着,她站在玄關那裏被兩人同時看着,吓得不知道怎麽辦。
“你們看我幹嗎?”她又不是外星人,天天見的,有必要這樣看嗎。還是她身上這身衣服出問題了?
“孫安娜,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吧?”房東出聲問。
“啥日子?今天不就是星期三……交房租的日子,我草,我居然忘記了。”孫安娜這才想起,一想起就整個跳起來。下一秒整個人就沒氣了,她氣息微弱地說“我真給忘記這事兒了,現在身上還剩幾百塊錢。你幹嘛不早點提醒我!”
“哼,老毛病,沒辦法。你繼續賣身抵房租吧,來,跟我回屋,我還有幾件衣服需要你穿。”
“我都累了一天了!”
“房———租————”
“我現在就脫。”孫安娜把剛買的東西随便塞櫃子裏,一邊跑一邊解着衣服,而等待她的是一大堆要她穿的衣服。
房東的房間很大,一邊是床,一部分是大桌子,筆記本和臺式機同時開着。而這邊落地窗周圍則是空出來,擺放着各種抱枕,還有一堆的羽毛,孫安娜穿着一件粉紅色帶毛的睡衣躺在抱枕中間,身材自然是好的沒話說,就是臉上寫着我好累等若幹字樣。
拍了幾張都不滿意,房東把手中高價買來的相機放下,蹲在她面前和她對視,用目光譴責她。
“好了沒有啊,我快累死了,我根本笑不出來,今天就放過我吧。”孫安娜滿地打滾。
“求我也沒用,要麽房租,要麽繼續賣笑。”
“你可以從她側面拍過去,讓她稍微把臉帶過去一點……”說話的是人是何曦,兩人同時轉頭,滿臉驚訝。
何曦站在門口,見兩人都是這種反應,變得尴尬起來,說:“我只是好奇進來看看。”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
房東想了想,把何曦拉進來,“你說的好像有那麽一點對,我沒學過拍攝,就是拿着相機随便拍的,你教教我,成麽?”
“我只是知道怎麽樣擺姿勢更上鏡,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何曦誠懇地回答。
就這樣也足夠了,她指點幾句,拍出的東西至少不那麽生硬,也稍微有了一種叫美感的東西。
孫安娜臉趴在抱枕上,保持了幾分鐘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她的背還有動靜,不然真以為她是遭遇不幸。
房東無奈地嘆氣,收起相機,說:“我猜,她睡着了。”
這麽不敬業的模特,真該被扣工資。
作者有話要說:大學裏有多少機會可以學車的,那時候學車便宜,容易,家裏也願意掏錢,我當時的想法 是我幹嘛學車啊我以後才不要開車呢我肯定買不起車的……現在想法不一樣了,但是為時已晚,自覺去交錢學車,結果這個改那個增加,各種不順,悔的腸子都青了。再給我一次機會……算了,我這個人,注定是這個半死不活的性子。
都是生活逼的!
33.
何曦九歲的那個秋天,秋高氣爽,她在北京斷斷續續呆過這麽多年,也再沒有見過這麽好的天氣。
北京那片胡同還都沒被動過,高高的牆裏住着一些看起來不可親近的人。對當時的何曦來說,一切并不陌生,何真真帶着她從城市的另外一邊走出來,身上只帶了幾樣東西,其他的都被何真真丢下。而她就是何真真最大的行李。
她們在那個胡同裏不停地繞,好像是走進了迷宮,就看見一扇門連着一扇門,在以為這路沒盡頭的時候,何真真說,到了。
不知道是哪個敗家的皇親造起來的四合院,現在住的不是創造者的後人,胡同被很好地維護者,牆上的圖案只是有少少褪色。何真真敲那扇門,是個老太太來應門,耳聾,連話都聽不清,後來是個男人過來的,男人在門內,何真真在門外,兩人隔着門檻說話。
“你……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
“你當初說的話還算數嗎?我現在可是沒別的地方去,你要是不收留我,我真要流浪街頭了。”
那對話含含糊糊的,何曦仰着頭看門上的那副對聯,一轉頭,何真真踮起腳尖,摟着男人的脖子又是親又是啃,“說好了,不許反悔,我就賴定你了。”何真真歡喜地說,她拉起何曦的手把人往裏頭帶,何曦稍稍轉過頭,男人臉頰上有着一抹紅,那是何真真的口紅印。
那叫甜頭。何真真抹着口紅,對鏡子裏的她說,那驕傲的神情,像公園裏的白孔雀。
夢醒時,何曦發現自己睡地很熟,那床不是她的,她卻可以在這張床上閉眼睡着,還做了一個不算短暫的夢。
她醒了,卻沒睜開眼睛,情緒像攪亂的渾水,需要時間慢慢沉澱。
她有感覺,身邊的孫安娜醒了,醒來卻沒動,而是一點點地靠近自己。
孫安娜看了她很久,無形的目光卻似在她臉上留下有形的痕跡。
她裝作不知道,連呼吸都沒出錯。
臉頰上傳來溫熱,輕微地幾乎感覺不到,只是唇與皮膚短暫接觸瞬間分離而已。
孫安娜馬上爬起來,一陣動亂,聲音消失在浴室裏。何曦慢慢張開眼睛……
只是一個吻,很輕的吻,甚至不是落在她的唇上。
她迷茫,不明白這個吻又能說明什麽,代表什麽,或者,孫安娜有什麽企圖?
孫安娜擁有了一個美好的早晨,她起來花很長的時間去欣賞枕邊人,美人呢,臉上用彩妝遮掩,更是運氣好的是沒眼屎沒留口水,別人花錢都看不到的,她不花錢就看到了。
她頓覺賺到了,看到眼睛發酸才肯放過自己,到浴室刷牙洗臉,然後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
她神清氣爽地出來,用浴巾圍住重點部位,身上還有水珠沒來得及擦幹,在她走動的時候緩緩滑落。
何曦站在浴室門口,神情空白,眼睛看着孫安娜,一言不發。
好像有一個模糊的、白色的霧氣籠罩在何曦的周圍,慢慢蔓延到孫安娜的身上,孫安娜走向這個安靜的女人,問她怎麽了?
何曦靜靜地看着她,側過頭,那是準備接吻的姿勢。
孫安娜不明所以,卻讀懂了她的動作,她走上一步,膝蓋貼到何曦的,雙手摟住何曦的腰,被她抱住的人只是本能地挺直腰,但是沒有拒絕,這是默許,是縱容,又是邀請。
得到許可後,孫安娜吻住何曦的嘴唇,早上的吻要像熱牛奶一樣綿長,何曦回應她,叫她嘗到了這個早晨最美味的早餐。
她是怎麽了?
從沒有見她主動過。
孫安娜有一肚子疑惑,她又在分神想這其他的事情,剛才自己刷過牙牙膏的味道是薄荷味的,何曦能感覺到嗎?
分開時,孫安娜戀戀不舍地啄上幾口,等占夠人便宜,她擡手把手背貼在何曦額頭,說:“你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怎麽覺得此刻的何曦不正常。正常的何曦可不會主動邀請她去吻她。
何曦握住那只貼到額頭的手,輕輕帶下,她低下頭,靠在孫安娜的肩膀上,輕聲說:“我現在能依靠的只有你。”
孫安娜的身體僵硬地像一塊石頭,何曦的聲音是致命武器,觸動她心中最隐秘柔軟的地方。那聲音讓她着了魔,是海妖的歌聲,有叫人奮不顧身的力量。
何其榮幸,她這樣的人,居然讓何曦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段時間幾乎沒見過朱哥這人,道上的兄弟說朱哥最近看上個小明星,正是君王不早朝的時候,沒心思管其他的。在朱哥這個人快被遺忘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他連夜從不知道什麽地方趕回來,順帶把兩位主演也叫到自己的大別墅裏,要大家一起欣賞。
幾日不見,朱哥可謂是改頭換面,某大牌的花襯衫,一條抱緊臀部的牛仔褲,腰上H字樣的腰帶閃閃發光,腳上穿的是意大利買來的皮鞋,全身上下的行頭都是叫得出的名牌,這一打扮整個年輕了好幾歲。就打扮來說,勉強和高帥富挂鈎,只是他身上有一種洗不掉的狠勁,黑社會的氣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怎麽都掩蓋不了的。
這一眼看去,孫安娜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傳言是真的,朱哥又有新歡,而且這個新歡更年輕,非常讨朱哥喜歡,讓朱哥肯花大血本換掉以前身上那身山寨貨該用真名牌。
這倒是一件好事,朱哥現在心思在新人身上,何曦也就是過眼雲煙,沒準還能被朱哥打入冷宮。
朱哥坐到何曦身邊,大腿貼到她大腿上,何曦雙腿并攏,膝蓋朝孫安娜這邊靠,這擺明了是在拒絕他的接近,朱哥拿了一個高腳杯,給她倒紅酒,酒液稍微過一點,朱哥說:“夠了夠了,我家小寶貝說紅酒這東西要一點點喝,不能當白開水喝。何曦,最近過得怎麽樣?”
“謝謝朱哥關心,這些天來我過得還算不錯。”何曦說,酒杯拿在手裏搖晃,沒打算喝。
“關心你是應該的。錢的事不急,你不用擔心,你在我手底下工作,我總不會虧待你。呵呵。”
朱哥的态度和以前有極大區別,以前他總是一副猴急樣,恨不得何曦馬上躺平在他面前。現在他卻在說不急不急,這副反常更是不對勁。
後面就聽朱哥在炫耀他這些日子在他的寶貝熏陶下幹過的優雅的事情,孫安娜恨不得轉身就離開,她對朱哥的高雅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朱哥顯然看不懂她們的想法,還在滔滔不絕地說。
過了大約有一個小時,朱哥終于滿足了,他喝完杯中的紅酒,大手一揮,“你們都出去,娜娜留下來,我跟娜娜說幾句話。”
幹嘛就留我一個?孫安娜看着人一個個離開,恨不得伸手抓住幾個把人留下來。
何曦走之前用目光在問孫安娜她一個人留下來沒關系嗎,孫安娜硬是充英雄,要她放心離開。
等房間裏就剩朱哥和孫安娜兩個人了,孫安娜的心髒不堪重負在爆炸的邊緣。
“娜娜,我留你下來是想跟你說幾句。”
這不廢話嗎!
“我把何曦交給你,我是做對了。何曦對誰都不相信,就信任你,你看何曦現在跟你關系多好,你真有本事。我沒看錯你。”
朱哥極大地贊揚了孫安娜這段時間的工作。
何曦和她現在關系是不錯,這是兩人深入了解後的必然結果,朱哥這一說,說得好像孫安娜是為了朱哥才和何曦拉關系一樣。
“你看,何曦現在心态都不一樣了,以前尋死覓活的,我是狠不下心去逼她。早知道就該把人交給你,她跟了你,慢慢地就會想開,知道怎麽做是對自己最好的……”朱哥的大掌拍着孫安娜的背,笑容滿面,眼中寫着贊許。
孫安娜當場翻了臉,“朱哥,你就別說下去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以為我是什麽人,我不做逼良為娼的事情。”
“啧啧,你這人,話怎麽能這樣說呢,什麽叫逼良為娼!這是逼良為娼嗎!”
“少來,你還不是這個意思。”
“得。哥哥不跟你繞圈子,我跟你說實話,我剛辦了一個妞,有那麽一點點像何曦,她樂意做我的小情人,我還挺樂意跟她好的。何曦的事兒就先放放。只不過何曦也遲早是我的人,她能傲一天,還能傲一輩子?”朱哥笑得得意。
從房間裏出來,孫安娜停在門口,腳跟定死在那裏動也不動。
人只要一步走錯了,那就是步步錯。這些年,她身邊有太多太多的例子,開始是抱着各種目的進來的,心裏還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攢夠了錢抽身離開,但是進來的那麽多,全身而退的幾乎沒有。
何曦現在這樣算堕落麽,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何曦甘心從了朱哥……不會的,不會有那麽一天的……可是她又拿什麽去保證何曦能堅持到那麽一天!
孫安娜滿腹心事,拖着緩慢的步伐,何曦在樓道口等她,孫安娜目光落在何曦臉上,在她臉上看到了關心,“朱哥跟我聊拍攝進度,沒別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何曦輕輕點頭。
孫安娜笑地像平常一樣,只是她的眼睛裏卻又來不及藏起來的陰影。作者有話要說:我現在還在構思情節,這後面,何曦該怎麽利用娜娜才能虐出水平來。今天下班就去學車,學了估計是兩個小時,黑燈瞎火的什麽都看不見,光盯着白線就可以讓我狗眼瞎掉。白天還必須要工作。更慘的事情是啥知道嗎!現在不是都停掉了,我們白天也沒事幹,本來說好了是一人做一天輪着來,被老總知道了,老總不樂意,我花錢雇你們來是給你們休息的?就算沒事情做你們也要呆在辦公室裏誰也不許走!然後我們只能是三個人在辦公室裏坐一整天,事情沒有,還要早起!我盼着早點學完車, 過年玩,拿了那幾百塊年終還要過年那個月工資,走人!我今天有乖乖更新,╥﹏╥,表揚一下嘛。
誰說大明星不倒垃圾!
34.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陽光燦爛……這種天氣不管用什麽詞來形容都不過分,孫安娜臨近中午才起來,出門買了一點東西,回來時看見花貓在牆頭睡覺,忍不住嘆了一聲氣,這樣好的日子幹點什麽好呢。
幹什麽都好,可是她現在就想回去繼續睡覺。
路過小區報刊亭的時候,她的視線裏掃過一個人的臉,那是牆上的一幅巨大海報,她停下腳步,一點點倒退,然後轉頭,牆上那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那眉毛那眼睛……孫安娜擠眉弄眼看了好一會兒,腦海裏閃過鮮明的念頭,于是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她每天能看見的革命好友何曦嗎。
而為什麽她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那也不是她的錯,是海報上那張臉被打了一個巨大的問號,孫安娜的記憶一時之間失去了作用,只覺得眼熟,沒認出這人是誰。
等認出來後她就開始緊張,這海報明目張膽地挂在這裏,路過的人都能看到,萬一何曦走過看到,不知道會有什麽想法。
她把頭伸進報亭裏頭,在一堆的報紙裏找人,“有人沒有?我想要這周的星周刊。”
“左邊,上面,自己拿,十塊錢,丢鐵盒裏。”聲音好像是從下面傳來的,孫安娜剛還被吓了一跳,明明沒看見人啊,那誰在說話。
她拿起何曦做封面的星周刊,再掏出十塊錢,說,“師傅,我想要外頭的海報,你要不把海報也送給我,成吧?”
“成。你自己撕。”裏頭還是不見人,就一個聲音。
真爽快。孫安娜高高興興地把十塊錢丢進去,轉身去撕海報,卷起來。不過,撕下這一張,她發現報刊亭的另外一面還有何曦的臉,繞着報刊亭走幾步,她頓時愣住,那一面牆,滿滿的都是何曦的臉,那海報一張連着一張好像不要錢一樣地貼了一牆。
“這誰幹的!”孫安娜用卷起來的海報指着那牆,手不停顫抖。
誰那麽無聊,把人照片貼一牆,一眼看去都是何曦,再多看幾眼能看花眼,孫安娜怕回去看見何曦就真不認識這個人了。
報刊亭裏又跑出一個聲音,“就前些日子啊,送雜志的送了一堆海報。那牆上老是有辦證的廣告,居委會大媽就管我要海報貼上頭了,你的意思是你還想要?”
誰想要這破玩意啊。
眼前這堵牆是如此礙眼,好像有人指着她鼻尖說她剛才做的事情就是個笑話,她都不忍心看自己手裏那雜志和海報。
她太傻了,傻到居然做這麽不符合經濟效益的事情,孫安娜開始動手撕扯起來,海報成片被她落下,露出後頭密密麻麻的辦證廣告。
她撕到一半,何曦大半張臉還挂在上面,真人何曦出現在她面前,她皺着眉頭看着近在咫尺卻殘破的自己,問:“我的海報,跟你有仇?”
“沒仇。”天要亡我啊,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居然就在她撤下半張臉的時候,當事人來了。
“那就好,我以為你……”何曦笑笑,面對一牆的自己,還能談笑風生。
孫安娜把廢紙都收集起來滾成一球丢垃圾桶裏,小聲地說:“我還不是怕有的人看了會傷心。”
報刊亭裏的人對這事一點反應都沒有,此刻正處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是在當事人面前繼續撕下去,還是就此罷休走人?
孫安娜丢完手中的紙團,裝作不經意地把雜志收進包裏,說:“你出來幹嘛?”她應該是提醒過何曦要注意安全的,這個小區雖然看起來不咋地,但是這附近住了不少小明星,沒準哪天哪個小姑娘想不開,叫來記者炒自己,不小心何曦在這個時候走過,咔嚓幾下,這情節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也不排除這可能。
“倒垃圾。”
“哦。”孫安娜腦海裏閃過一句廣告詞,誰說大明星不洗衣服,替換下來就是誰說大明星不倒垃圾。
兩人既然遇到了就一塊回去,走着走着,孫安娜突然腳步一頓,“那不是她該幹的事情嗎,她叫你來倒垃圾,她幹什麽?”
房東在寄包裹。
她的淘寶店開了有一段時間,孫安娜替她跑來不少業務,積累幾筆生意,加上都是自己人,沒有不給好評的,但是外頭來的生意一單都沒有,孫安娜介紹來的客戶都要給優惠,同時還要給孫安娜一定的提成,賺跟沒賺一個樣,圖的就是信譽。她不滿足眼前的情況,想要把生意做大點,前面一點錢投入進去就想馬上變成人民幣。
這幾天房東不停地在網上找帖子,什麽《下崗女工開網店一年狂賺400萬》《diao絲上了淘寶就變高帥富》《90後女生致富的那點事》,這種題目的帖子,她都看過最起碼兩遍三遍,好像別人都能月入數萬,她卻什麽都沒賺到。
今天第一筆單子進來後,她狂喜不已,開心大叫幾分鐘後開始裝包裹,因為是她的第一筆生意,對她來說意義重大,人家就買了一個小小的跳蛋,她還附送好幾個禮物。
孫安娜開門進來,房東小心翼翼地捧着紙箱子走到她面前,仰起頭,激動地說:“我終于等到了我的第一筆生意!”
孫安娜摸摸她的頭:“可憐的孩子,看把你高興的。”新人都這樣,良心還沒被金錢磨滅,是個好現象。
房東屁颠屁颠地跑去寄包裹,孫安娜看她高興的背影,深有感觸。
如果她也能像房東這樣努力工作,她應該能賺更多的錢,然後買更多的名牌。
她聳聳肩,熱血也就沸騰了一秒鐘。
何曦最近都在想一件事情,以後她要怎麽辦?經歷過三十幾年的起起落落,現在的她過地前所未有的慘,心卻要比任何時候都平靜,她知道這是因為身邊有一個孫安娜的緣故,有時候她能短暫性失憶,但是有的時候,她還是沒辦法欺騙自己。
浴室裏有流水聲,半透明的玻璃門裏透出溫暖的光,自門縫裏飄出沐浴乳的香氣,孫安娜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她坐在床邊,本來進來是想幹其他事情的,現在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說實話,跟何曦相處的幾天時間裏,她基本了解了何曦這個人,何曦的怪癖比別人要多一天,每天要洗澡,有時候甚至是兩次,吃的也很少,刺激的不吃,純肉的不吃,基本吃素,晚飯不吃,晚上怕黑,早上身邊有一點動靜就會醒過來……排除這些,其實蠻好相處的。
孫安娜想事情想地入神,何曦從浴室裏出來走到她面前,她才慢慢回過神。
何曦側着頭擦拭着她的頭發,肌膚紅潤,不去拍沐浴乳廣告真是可惜,她應該出現在鏡頭裏,手指在她滑膩的肌膚上彈彈彈,再加上水珠滑落的效果,一定能叫人胃口大開。
當然,胃口不只是通俗意義上的那個意思,還有其他的,類似……孫安娜從她身後把她摟住,何曦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鏡子裏出現的孫安娜。
孫安娜低頭,啄着她光~裸的肩膀,吸吮着上面水晶似的小水珠。
而她的雙手則伸向浴巾的結,把它一點點解開,打開,像打開禮物一樣莊重。
“放在以前,我會想女人有什麽好看的,身材比我好的,我只會妒忌,比我差的,我看也不會看一眼。現在我卻看着你移不開眼睛,怎麽都看不夠,我想把你吃掉。”她在何曦的肩膀上輕咬一口,實踐她的宣言。
“也許是你一時糊塗。”何曦的話出現起伏,她并不是沒有感覺,更何況,鏡子中,她左邊的軟肉被握住,捏出各種形狀……
“腦子會糊塗,但是身體不會糊塗。我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了。”
何曦的背拱起,背脊鮮明的凸出也是美的,孫安娜一寸寸吻下去,右手覆蓋在何曦的腿間,被何曦雪白的雙腿夾緊,而她的指尖沾滿濕潤的液體滑動,她們在鏡子裏看到的一幕就好像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欣賞別人。
孫安娜在何曦身後慢慢跪下,她在何曦的臀部留下幾個不明顯的牙印,“你的屁股真性感,難怪每次上紅地毯都要穿露背裙,現在,我看到別人沒看到的部分……”孫安娜的舌尖沿着尾椎滑下,腰與臀的連接處那道性感的V溝勾去了她半條命,她一手握住何曦半邊飽滿的臀部,牙齒發癢,忍不住又咬了幾口。
“你是變态。”何曦被她咬地心神蕩漾,她從沒想過自己會以為被愛~撫臀部而情動。
孫安娜擡起手掌,在她臀部一側輕拍一下,那臀部如水波晃動,性感地要命,“敢說我變态,你不怕我把你折騰死嗎?”
而何曦只是輕挑眉毛,好像在說,不信你有這本事。
信不信,試試看就知道了。孫安娜帶着她上了兩人睡的床,在大床上,她們順應本能,服從欲~望,把應該不應該的問題全部脫下就好像她們脫掉身上的衣服一樣脫地幹幹淨淨,纏綿的身體讓床不停地震動,就好像世界也在随之颠簸。
快感不斷攀升,兩人皆是落入這場混亂中,直到那一刻先後到來,讓兩人失控,迷失。
何曦側躺着,背對着孫安娜,孫安娜的手攬在她腰上,一手撐着下巴,欣賞她喘息未定的慵懶模樣。
“我有沒有讓你欲/仙欲/死?”孫安娜問。
何曦閉上眼睛,懶得回答她的話。
不看她的臉,光聽聲音也能聽出她那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如果她有根尾巴可以翹,現在應該已經翹上天。
“說嘛說嘛。我知道肯定是有的。”孫安娜得瑟起來。
結果何曦猛的一個轉身,把她壓在身下,何曦低聲說:“你能安靜點嗎?”她說完,孫安娜真的安靜下來,張大眼睛,顯得很無辜的樣子。
何曦慢慢躺回原位:“沒有人會想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幹嘛這麽兇!”說真的還真有點被吓地反應不過來,孫安娜把被子拉到胸前,說:“人買東西還要給評價呢,你一聲不吭的,我都不知道以後該做哪方面的改進。”
她又湊上去,說:“我認真的,問你,好評中評差評,你給一個答案。”
何曦轉身又背對着她,孫安娜靠上去,說:“你不回答就默認是好評喽。”
“我要睡覺。”何曦說。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沒去學車。更新,存稿,因為明天是公司年夜飯,可能要喝酒,要是不小心喝了酒,更新就沒法保證。我今天就先更到這裏,補上昨天缺失的睡眠.
愛要作出來!
35.就是不說愛~哼!急死你!你來咬我啊!
孫安娜心滿意足地躺回原位,手往上擡,卻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她摸索半天,結果摸出一本本子,上面寫着一些字,看完她噗地笑出來,她一笑,帶着床也震動起來,讓何曦忍不住轉身看什麽事情那麽好笑。
一看,原來是孫安娜之前要她寫的話。
當時情況特殊,當時孫安娜要她寫的,她想也沒想就寫了,當時現在不一樣了,兩人都很清醒,更何況孫安娜笑成這樣,叫她無法忍受下去,伸手就想把那本本子奪過來,結果被孫安娜轉身躲避過去……她一直以為那是我做夢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一覺醒來只覺得那夢真好,沒想到夢裏發生的是确實存在的。
手中的本子就是證據。
在她心裏,何曦本是在雲端的光,然後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