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品相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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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帶到地下鬥獸場觀看過鬣狗圍攻獅子的表演,當時他們只是在看臺上看着獅子被鬣狗咬得血肉模糊。而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種能把獅子都咬死的動物,還是第一次。
“你還真有個好爸爸,為了把自己的女兒贖回去,五千萬給的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舒長春雙手交叉抱胸站在籠子前看着端坐在籠子裏依舊一身貴公子氣質的少年,冷笑道:“二少還不知道吧,你的好爸爸懷疑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
韓殷握着衣角的手顫了顫,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韓易偉殺伐果決一輩子,唯一窩囊的一件事就是懷疑自己深愛的女人出軌生下韓殷。
也許是太過害怕背叛,韓易偉寧願一直用懷疑的态度對待韓殷也不願意去做一次親子鑒定給自己個痛快。
韓殷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他僞裝得再鎮定也騙不過從刀山火海走過來的舒長春。舒長春冷笑着招呼身後的人将攝像機駕到韓殷面前,“你的好爸爸養了你十三年怎麽着也有感情吧,那就讓你玩兒點刺激的東西,看他會不會心疼。”
說完,舒長春轉頭對另一個精瘦的男人道:“克東,把那邊的籠子打開。”
那個叫克東的精瘦男人陰笑着走到籠子的另一邊将鎖打開,饑腸辘辘的鬣狗立馬尋到空隙從籠子裏鑽出來,眼帶綠光的走向縮在一角的韓殷。即使隔着一層栅欄,韓殷依舊能感受到無限的危機……
“蘇辰溪?蘇辰溪!”何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水杯的水都震了出來,如此大的動靜才将沉浸在思緒中的蘇辰溪喚醒,“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怎麽最近魂不守舍的。不,不對,是從你渾身是傷跑到我家的那天起就魂不守舍了。”
已經開學一個星期,蘇辰溪的腦子依舊被那天發生的事情糾結成一團。
“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趕緊從實招來,說不定哥哥還能開解開解你。”何林摸着下巴,一幅很有經驗的樣子。
“沒什麽事。”
“哥們兒別這樣,你明明就是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嘛。哥知道你是好學生,大學霸,聽父母話的乖孩子,可是你已經成年了好吧,談個戀愛而已搞這麽隐秘做什麽。”
何林想到那天蘇辰溪身上的吻痕跟掐痕,心裏打了個寒戰,難道是蘇辰溪被彪悍的母老虎倒追不成因愛生恨被揍了?這也太難搞了,他沒有對付這種類型女人的經驗啊。
蘇辰溪被何林吵得沒辦法,便道:“我問你,你別說出去。”
“好好好,你說吧,你還信不過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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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個人吻了你,你卻一點也不排斥反倒很緊張的接受了……”
“唉呀媽呀,你終于沒初吻了?”何林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驚訝地打斷蘇辰溪道,“你不排斥就說明你喜歡她嘛。”
“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卧槽你還網戀啊,沒想到啊你還挺奔放,第一次見面就……”
蘇辰溪無奈的看着自說自話的何林,想不通他為什麽比自己還激動。
“好吧,我不打岔,你繼續。”何林對自己的嘴巴做了個拉鏈的姿勢,表示他不多話了。
“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崇拜他而已,我喜歡看他的書,喜歡他寫的字……”
“呃,這樣啊,如果你一開始對她有好感的話,就很容易喜歡上她,這樣很正常啊。”何林沒想到蘇辰溪喜歡的女孩子竟然這麽能幹。不過想到蘇辰溪本身也被很多女生當做優質潛力股,他又覺得理所應當了。
“他……他性格不大好。”蘇辰溪不确定韓殷是不是精神上有一些問題,即使到現在他依舊能記得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充斥着怎樣的陰暗,不過……即使這樣,蘇辰溪覺得自己還是想要接近他,了解他。
“他性格很壞,不過我覺得我不介意。”像是想通了什麽,蘇辰溪只覺得豁然開朗。
而何林此時也附和道:“要是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會學着去包容去體諒,你說得對。哎呀,看到你開竅我就放心了,我一直以為像你這種人要靠畢業以後去相親才能脫單呢。你們是互相喜歡吧?這樣更好了,喜歡就在一起呗,你這麽糾結是為哪般?”
蘇辰溪默默在心裏反駁道,我這不是還在單戀階段麽。
韓殷失蹤了。
薛采采只不過因為熬夜而睡了一次懶覺,醒來便發現自家boss老早就收拾東西走人了。
了解韓殷的人都知道他特別喜歡四處亂跑且居無定所,但這是韓殷第一次徹徹底底的掐斷跟所有人的聯系一個人遠走。
天知道韓二少活到三十歲身邊從來都沒有離過伺候他的人,即使他跟家裏鬧崩以後拒絕了所有家裏安排給他的人,但他身邊也總是帶着那麽一兩個或職業或非職業的助理。
薛采采戰戰兢兢的将韓殷玩兒失蹤的消息告訴了韓崇,本以為會換來一頓怒斥,誰知到韓崇聞言只是沉默許久說這件事不用薛采采再管,便将薛采采打發回薛家老宅去了。
再說蘇辰溪,自從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便時常厚着臉皮向薛采采打聽韓殷的消息,恨不能将韓殷什麽時候睡覺,什麽時候起床,喜歡什麽口味的飯菜,每天做了什麽都問得一清二楚。正因為蘇辰溪的殷勤,他成為了除韓崇以外第一個知道韓殷失蹤的人。
可憐蘇辰溪十九歲才情窦初開,第一次就喜歡上一個大自己十一歲的男人。對方是個老男人也就算了,偏偏性格還詭異到沒有朋友,更是在蘇辰溪明白自己心意後玩兒起了失蹤。
蘇辰溪此時的心情怎一個輾轉反側牽腸挂肚可以形容,再者雖然他喜歡韓殷,但其實打心眼兒裏害怕以韓殷的精神狀态到處亂跑會做出什麽危害祖國危害社會的事情——如果他随便逮着個什麽人就像那天對待自己一樣對待別人怎麽辦?
蘇辰溪遠遠還沒有意識到,世界上有一種情緒叫做吃醋。
大二開學第十周,蘇辰溪因為優異的成績和端正嚴謹的學習态度,被學院裏甚至在全省都很有名望的張教授看中,成了張教授的關門弟子并且破格加入由張教授全權負責的某個科研項目。
有了張教授的關照,蘇辰溪不僅能更輕易的接觸到更深的專業知識,就連實踐的機遇也增加不少。
在開學第十八周的時候,蘇辰溪便被直隸學長告知,張教授将會帶領十個人組成的小團隊到位于漁陽縣仙屯鄉的隸屬國家科學院的第八號生物實驗基地進行參觀考察,而蘇辰溪的名字赫然在列。
第八號生物實驗基地的主要科研方向是動植物轉基因技術,為了方便實踐,基地周圍需要大片的山林土地作為動物養殖場和試驗田,于是選址的時候便選在了崇山峻嶺包圍之下的仙屯鄉。
蘇辰溪跟着張教授和另外八個學長學姐先是坐學校提供的小巴士到達漁陽縣,之後又包了兩輛當地人經營的面包車走了三個小時的山路才到達仙屯鄉。
“啊,我聞到了屬于大自然的味道。”一下車,原本被颠簸的山路折騰的奄奄一息的衆人立馬原地回血,因為仙屯鄉的景色實在太美了。
一望無際的稻田在微風的吹拂下浪花疊起,遠處的農舍鱗次栉比,有的房屋還建在樹木掩映的半山腰上,一條若隐若現的小路蜿蜒而上,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別有一番趣味。
“老張啊,你們終于到了。”一輛沾滿灰塵的吉普車放慢速度停在衆人面前,司機從窗口探出頭來跟張教授熱情的打招呼道。
“山路難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張教授顯然跟來人很熟,當下便招呼自己的學生們道:“都上車吧,這裏離基地不遠了,大家就擠一擠吧。”
衆人聞言都有些傻眼,這輛吉普車看起來很寬敞的樣子,可是要擠下九個人也未免太高估它了吧?不過既然張教授發話了,衆人也不敢磨蹭,當下發揮主觀能動性把自己塞了進去。
“這些稻種都是從你實驗室裏出來的?”張教授看到便打開了話匣子,完全忘記後面正在受苦受難的學生們。
“對啊,看着還不錯吧?”
“在這兒看着是不錯,但能不能适應其他地方的氣候水土還不知道呢……”
……
吉普車行使了二十分鐘依舊沒有到達目的地,後座上擠成一團的學生們心裏叫苦不疊,終于恍然想起張教授的尿性,通常情況下他口中說的不遠了絕對大于等于二十公裏,而幾分鐘就是大于等于半個小時。
蘇辰溪坐在最靠窗的位置,因為車裏空間不足,旁邊女生的一條白花花的大腿都搭在了他腿上。
蘇辰溪僵硬着身子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雖然将頭轉向窗外裝作一幅正在看風景的樣子,但臉上和耳朵根上的紅暈都暴露了他的尴尬。
蘇媽媽告誡過他女孩子是一種十分脆弱敏感需要保護的生物,他生怕自己将腿挪開會被那女生當成是嫌棄從而傷到自尊心。
就在蘇辰溪望着窗外眼睛都要直了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前方一家農舍的院子裏坐着一個沉思的男人,那男人的側影十分眼熟。
吉普車慢慢駛近,蘇辰溪眼睛盯着那個男人一眨也不敢眨——韓殷竟然在這裏?韓殷竟然在這裏!自己心心念念的失去聯系的人竟然就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出現在眼前,蘇辰溪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
在看到韓殷的那一刻蘇辰溪就感覺像在做夢一樣,連周身人和事都變得虛幻起來,直到旁邊的女生用手戳了戳他告訴他目的地到了他才反應過來。
為了不打擾鄉民的生活,基地離鄉裏足足有二十三公裏,并且基地裏住宿,商店什麽的一應俱全,俨然一個與世隔絕的小社區。
基地裏的建築看似簡陋,實際上要走進去才會發現內有乾坤。比如蘇辰溪跟一個學長住的兩人間的宿舍,連空調冰箱彩電這樣的電器都有。
安排好食宿問題以後,張教授便跟老友到實驗室裏探讨某些深奧的科研問題去了。接待蘇辰溪等人的換成了一個臉色蒼白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自稱李樹,雖然長着一張平易近人的臉,但他帶着衆人參觀基地裏的建築和設施的時候介紹得十分敷衍,回答別人提出的問題的時候也是一幅不屑的樣子,好似他屈尊降貴給這些毛都沒長齊的青澀大學生領路是多麽委屈的事情似的。
将基地的情況了解一遍後,李樹便走了,留下一群滿腹牢騷的學生。第一天來到這裏就受到這樣糟糕的待遇,衆人原本躍躍欲試的心情也都降到谷底,再加上趕了一天的路衆人都有些疲憊,不到九點鐘大家就各自回
10、勾搭倒貼,懸崖 ...
張教授将學生們帶來實驗基地主要是為了讓他們多多觀察資深研究者們是如何工作的,也讓他們多多學習許多精密儀器的操作流程。
因為研究課題不同的原因,學生們大多只是換上無菌服進到實驗室裏聽前輩們講解實驗過程,而蘇辰溪是唯一一個大二剛入門的學生,張教授對他便沒有做過多要求,在參加幾次學術讨論之後,便放他自由活動了。
蘇辰溪自然早就迫不及待了,不等張教授再囑咐什麽,連忙收拾好行李搭了一個導師的順風車到了鄉裏。離遇到韓殷那天已經過去三天,蘇辰溪壓抑着自己不住加快的心跳邁進了院子。
“韓先生。”
韓殷依舊坐在三天前的位置,依舊是面朝着院子裏那顆大棗樹沉思,依舊是那樣舒展而悠閑的姿态。莫名的,蘇辰溪産生了一種這個人一直守在原地,只為等待自己尋來的錯覺。
【你怎麽在這】
韓殷對于在這種偏僻的小山村裏都能遇到熟人很是詫異,而且對方還是蘇辰溪,這讓他不禁感覺到緣分的玄妙。
“附近有一個實驗基地,我是跟着我的導師來這裏參觀學習的。”蘇辰溪看到韓殷淡淡的點點頭便不再理會自己,心裏有些失望,不過他總算知道主動追求人的時候要表現得熱情一點,便繼續開口搭話。
“韓先生,你……是來這裏旅游的嗎?這裏這麽偏僻,但是景色很美,能找到這裏來的人一
定費了不少功夫吧。”
“韓先生你是一個人來的嗎?聽說附近有一處斷崖很漂亮你去過嗎?要不咱們搭夥在附近逛一逛?”
“韓先生……”
“韓殷……”就在蘇辰溪厚着臉皮喋喋不休的時候,門外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蘇晨曦的話。
聽到來人竟然如此親密的叫着韓殷的名字,蘇晨曦只覺得心裏十分別扭,當他轉身看向來人的時候,心裏的警鈴更是狠狠的敲響。
對方是一個二十來歲臉蛋姣好身材火辣的女生,最重要的是她對韓殷神色親密自然,仿佛根本就不在意韓殷冷淡的反應。
“韓殷,下午梁隊會帶我們徒步去斷魂崖,你也跟咱們一起去吧?來到這裏不到處走走多可惜。”
【要準備什麽】
“帶好自己的晚餐就行,從這裏出發走三個小時就到斷魂崖,到那裏剛好是看日落的好時候。咱們會在那裏呆兩個小時讓大家拍照,然後再徒步回來。”
【什麽時候出發】
“兩點十分準時在村廟門口集合,別記錯時間哦。”女生尾音微揚,雖然語氣爽利卻依舊給人在像韓殷撒嬌的感覺。
跟韓殷說完話,女生發現一旁的蘇辰溪依舊安靜的呆在一旁,這才反應過來這人跟韓殷是認識的,說不定還是韓殷的親戚什麽的,便熱情地到招呼道:“嘿你好,我叫張明雅。你是韓殷帶來加入我們蔓菁徒步社的朋友嗎?”
“你好,我叫蘇辰溪。下午的活動我能加入嗎?”蘇辰溪詢問道,跟喜歡的人相處的大好時機怎麽可以錯過。
“當然歡迎你加入,不過你得先去跟梁隊報備。要不這樣吧,你把電話姓名什麽的寫在一張紙上,我幫你去梁隊那裏填一下資料,這樣你就不用跑兩趟了,下午直接去集合就行。”
張明雅言行舉止十分大氣,從說話的語氣也能聽出她是一個熱情且爽朗的女生。蘇辰溪聞言也不忸怩,從背包裏拿出紙筆将自己的信息填好遞給張明雅。
“呀,小溪你的字寫得真好,跟韓殷的字好像。”張明雅不過意的說道,“就這樣,下午記得不要遲到哦。我得先走了,你們記得養好精神。”
說完,張明雅便離開了。
而蘇辰溪則是心裏不停地回放着張明雅說的那句“你的字跟韓殷的好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只覺得張明雅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收到了韓殷望向自己別有深意的眼神。
“韓先生,你吃過午飯了嗎?”
韓殷搖搖頭,【走吧,帶你一去一個地方吃午飯】
韓殷放下手中的蒲扇起身,順手就牽起了蘇辰溪的手腕帶着他往外走。蘇辰溪被手腕上的觸感刺激得暈暈乎乎,只覺得被這雙手牽着從斷魂崖上跳下去他也心甘情願。
蘇辰溪不緊不慢的跟在韓殷身邊,但腳步總是落後韓殷半步,這樣的距離和角度可以讓他貪婪的盯着韓殷的側臉,發現如果喜歡上一個人的話,只覺得那個人哪裏都好。
韓殷不能說話,那他就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健談的人,以後只要他來說,韓殷聽着就好了。韓殷脾氣不好,那他就讓自己的性格變得更加包容。韓殷喜歡四處漂泊,那他畢業以後跟着他四海為家也不是不可以……
蘇辰溪是個第一次談戀愛愣頭青,只要一遇上感情的事腦袋就迷糊沖動得不行,恨不能立馬就跟韓殷确定關系領證結婚然後住在一起柴米油鹽。
看着韓殷領着自己在泥巴牆圍成的小道上穿行,狹小的空間裏只有他們兩個,蘇辰溪只想着讓這條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韓先生,你是要帶我去東村王阿姨家嗎?我知道那裏,基地裏的周伯伯跟我說過王阿姨家做飯最好吃,比好多四星級酒店的大廚做得還好。基地裏經常有人吃膩了食堂就在王阿姨家預定席位打打牙祭的。”
蘇辰溪此時還沒有學會特別的戀愛技巧,看到韓殷帶自己走過東村頭的小橋便知道兩人的目的地了,并且還一臉欣喜的說出來。要是換一個有經驗的人在這種情境下只會裝作不知道,然後事後又做出一番欣喜的姿态讓對方産生成就感。
韓殷好笑的回頭看了一眼說得一臉真誠的蘇辰溪,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悅。
眼看太陽升到頭頂,韓殷跟蘇辰溪兩人終于到達了傳說中的王阿姨家。
跟所有的農家樂一樣,王阿姨家招待食客的地方就在自家院子裏。百來平米的院子裏只擺了五六張有些破舊的大圓桌,桌旁邊各放上十幾張塑料的四角凳。桌面上擺放的碗筷是十分家常的樣式,有些連大小都不一樣,甚至有些還有被摔過留下的缺口。
王阿姨家養的小雞仔叽叽叽叽的叫着滿院子亂跑,它們也不怕人,看到有人來了還圍上來朝別人褲腳上叮幾口。
“韓殷?小溪。真巧,你們也來這吃飯啊。”
就在蘇辰溪四處尋找着能幫點菜的人的時候,張明雅掀開了側屋的簾子從裏面走出來,驚訝的跟他倆打招呼。
“你們來得可正是時候,咱們剛點好菜還沒上桌呢,你們一起過來吧,人多也熱鬧。”張明雅熱情的招呼道,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着韓殷,仿佛知道兩人當中韓殷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韓殷對于陌生人向來還算客氣,當下便禮貌的朝張明雅點點頭,然後拉着蘇辰溪跟在張明雅身後進到了裏面的包間。既然遇上了,而且大家是相處過幾天的一個團隊的人,拒絕的話就太不懂禮貌了。
蔓菁徒步社是由一個經驗豐富的叫王碩的導游組織起來的社團,為的是帶領向往戶外運動但平時忙于工作無法抽身的人們領略純天然的大自然的美景。
社團裏除了幾個領隊,其他成員都不是固定的,有活動的時候領隊會在社團的群裏發通知,想報名的人可以報名參加,只要交齊當次的隊費就行。
蔓菁徒步社在北州當地十分有名氣,不僅是因為報名方便時間自由,更是因為社長王碩總能尋找到那些從未被開發過充滿原生态的美景。
這一次來仙屯鄉的一共有三十人,分別由三個家庭,兩對小情侶,幾個攝影愛好者和幾個像韓殷這樣抱着出來走走的心态加入進來的成員組成。
雖然大家互不認識,但是畢竟是一起出來活動的就為了圖個開心,而且也沒有什麽利益關系,衆人都能抛開那些彎彎道道相處起來也格外和諧。即使是孤僻如韓殷,也能被大家包容着,好似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性子冷漠一般。
一頓午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王阿姨的手藝果真名副其實。
仙屯鄉比較閉塞,相對的民風也比較淳樸,王阿姨家飯菜的用料都十分地道,雞是自家養的吃剩飯散養長大的土雞,菜是自家後院種的,客人有需要的時候可以随掐随做,水也是山上留下來的泉水。
飯後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幾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提議今晚就在斷魂崖上露營,第二天早上還能早期看日出。這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提議,衆人讨論一陣後一致支持,領隊見狀便拍板決定下來。
大家出來都是圖個開心休閑,根本不會像參加旅游團那樣趕行程踩景點。于是衆人拾掇拾掇露營用的東西後便到村廟口集合,一起踏上了去斷魂崖的行程。
蘇辰溪雖然極力想平複自己的興奮,但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太明顯了,以至于韓殷時不時回過頭來盯着他瞧。蘇辰溪是新晉成員并沒有帶着任何露營用具,所以今晚——他能跟韓殷共用一個帳篷。
“韓先生,背包重不重,要不要我幫背一段?”看着別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邊走邊聊,蘇辰溪自然而然的湊到韓殷身邊獻殷勤。
韓殷微微低頭看了一眼矮自己一大截的蘇辰溪,然後轉頭無視了蘇辰溪的話。
蘇辰溪看到韓殷的眼神覺得自己被鄙視了,又想到何林說過自己在學校裏也是很受歡迎的類型,便底氣十足的對韓殷一一列舉道,“韓先生,你可不能以貌取人。從初中開始每年校運會長跑和中長跑冠軍都被我包攬了。”
【長跑比的是耐力,只要你有恒心能每天練習,即使身體素質不是特別優秀也能超過很多不肯練的人。但有些東西卻是受身體條件限制,無論多努力都無法完成的。】
蘇辰溪不是很懂韓殷這樣說是幾個意思,不禁聯想起韓殷不能說話,這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或者是他不想說話呢?
不想就這個問題深談下去,蘇辰溪壯着膽子伸手過去牽住了韓殷的手,偷換概念問道:“那我喜歡你,想要追求你,你能不能喜歡我呢?”
蘇媽媽說過追女孩子要含蓄體貼,但因為韓殷性別為男,蘇辰溪直接得很坦然,給人一種追人就該是這樣的感覺。
也許是心情比較好,也許是蘇辰溪表現得太過實誠,韓殷難得的接話。
【你喜歡我什麽?】
“我……不知道。”蘇辰溪想了想,又道:“最開始喜歡你寫的書,後來喜歡上了你的詩,然後又喜歡上了你寫的字……最後知道你是我一直崇拜的那個人我就喜歡上你了……而且你是好人。你給貧困生助學基金捐了那麽多錢,可以幫助好多的人完成學業。”
蘇辰溪說完,便看到韓殷玩味的跟自己對視,像是嘲諷又像是不屑。
【貧困生助學基金?那是什麽東西?別人上不了學關我什麽事,那些錢對于我來說沒有絲毫用處——但對于我當時的助理來說是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你沒看到那個助理知道這件事後氣急敗壞的樣子】
蘇辰溪不太習慣韓殷笑得這麽陰暗的樣子,但他知道這也是屬于韓殷的一部分,不禁抿唇辯道:“不管你是出于什麽樣的心理,但你确實幫助了很多人。比那些虛僞的滿嘴仁義道德卻不做實事的人好多了。”
【年少輕狂。在根本不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就說喜歡,是你們這種年紀會做的事】
“難道我長得很像失足青年嗎?在不了解別人心情的情況下張口閉口就是勸誡的确是你們這種年紀會做的事。”蘇辰溪将最後一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韓殷。
韓殷仿若不經意間在蘇辰溪腰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癢癢的感覺讓蘇辰溪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天宰韓殷家發生的事情,一種火燒火燎的感覺漫上頭頂。
【剛才還有人問我為什麽我侄子要管我叫韓先生而不是叫叔叔】
“我才不是你侄子。”蘇辰溪臉紅通通的小聲嘟囔一句。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小路一直向山上走去,小路時而平緩時而陡峭,有些地段甚至雜草叢生根本辨不清前路,即使有領隊在前頭帶路衆人走得依舊十分辛苦。
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不過想要堅持下來卻實在不易。要不是小路兩旁的美景轉移了衆人大部分注意力,惹得大家時不時停駐下來抓拍留念,恐怕首先受不了的就是隊裏嬌養慣了的小姑娘們。
就這樣邊走邊玩兒,原本預定三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走了四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斷魂崖,顧名思義就是十分險峻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絕壁。
懸崖絕壁是武俠小說的必備道具,在電影電視上出鏡率也極高,不過這還是蘇辰溪第一次身臨其境的感受它的魅力。
雖然領隊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太靠近懸崖邊緣防止發生意外,但衆人還是忍不住心裏探究的欲望想走到懸崖最高出俯瞰底下的風景,蘇辰溪當然也不例外。
大多數人對高處都有一種畏懼不敢太靠近崖邊,不過韓殷似乎并不畏高,領着蘇辰溪站到懸崖最邊緣處,唯一可以着力的就是頂端盤踞的一顆蒼蒼郁郁的古樹,讓人産生些許安全感。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天邊被染成暖洋洋的橘紅色,大家紛紛拿出相機找到合适的位置拍照留念。
蘇辰溪站在韓殷身邊卻沒有絲毫想要合影的欲望,他覺得最美的畫面往往都是印刻在心中的,而不出意外的話他能陪伴在韓殷身邊很多很多年。
從山崖上俯瞰下去,光滑分立的崖口是一道像被巨斧劈開的傷痕。不過這道傷痕經過長久的演變被茂密的樹叢覆蓋,一條蜿蜒的河流順着這道傷痕靜靜流淌,訴說着世事變遷。
清初,我在這裏。我在這裏等你……
清初,你拿到朱雀神羽了麽……
清初,一千年了,你把我忘記了麽……
隐隐約約的呼喚從雲霧缭繞的山澗傳來,韓殷眼神略帶迷惘,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自己是韓殷還是韓清初。
兩人也不知道并排在崖頂站了多久,一直用餘光關注着韓殷的蘇辰溪發現他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連忙伸手将他拉住,輕喊了一聲“韓先生。”
熟悉的聲音仿佛打碎了周圍的凝滞,韓殷感受到手上微微傳來的力度,自然的收回了剛要向前邁的腳步,連耳邊一直萦繞的女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去吧】
蘇辰溪當然不可能不答應,當下得寸進尺的牽着韓殷的手也不放了,一起朝不遠處已經升起的火堆走去。
離開前蘇辰溪回頭望了一眼兩人剛才所站的位置,雖然吐字不甚清晰,但蘇辰溪還是能辨清韓殷明明叫的是趙笙兒的名字,如果不是自己拽了一把韓殷說不定就會那樣跳下去……
蘇辰溪皺眉想着韓殷當時的表情,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當中,而趙笙兒……可不是《鬼神》裏女主角的名字麽。韓殷這樣的精神狀況,一個人在外面怎麽可能安全。
11、短暫相處,分離 ...
那廂張明雅等人已經趁着衆人瞧新鮮的時候生火将晚飯都做好了。香噴噴的米飯,蒸熱的火腿,野菜熬成的清湯,光是在一旁看着就覺得滋味不錯。而懶一些人就借着張明雅他們升起的火煮了泡面。
拒絕了張明雅熱情的邀請,蘇辰溪跟韓殷兩人找了個稍安靜的角落吃着自帶的幹糧。
“韓先生,我覺得明雅姐好像對你有意思。”
韓殷瞥了蘇辰溪一眼,【那你有沒有産生危機感】
“性別不同沒有可比性。而且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歡她。”
【從哪裏看出來】
蘇辰溪猶豫了一下,才道:“因為我覺得你對陌生人特別客氣,但對有好感的人就特別……不同。你對明雅姐就很客氣。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對我爸爸媽媽和我也是很客氣的樣子,但是第二次就不同了。”
【第二次?】
韓殷傾過身湊近蘇辰溪輕輕在他嘴角親了一口便離開,【你喜歡這樣?】
蘇辰溪心裏因為這樣親密的小動作而欣喜,反問道:“那你親我的意思是你也喜歡我嗎?既然确定我們相互喜歡,那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是什麽】
“韓先生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韓殷,小溪,你們還沒開始搭帳篷呀,需不需要幫忙?”不知道什麽時候張明雅已經來到來兩個人身後熱情的詢問道。
“韓先生你會搭帳篷嗎?”蘇辰溪被打斷的話也不好繼續下去,便側頭詢問韓殷,果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我也不會,那就麻煩明雅姐現場教學了。”
“沒事兒,你要學會了以後出來玩兒也方便。你看起來比你叔叔聰明多了,前幾天在駱駝山那邊都是我幫他弄的,他學了好幾次還學不會。”張明雅這話一說出來不僅無形中提升了自己的輩分,還隐隐顯示出自己跟韓殷的親近。
蘇辰溪默默的聽着,心裏雖然不是滋味但卻不知道如何改變現狀,畢竟張明雅是一個很爽朗的女生,實在讓人讨厭不起來。
張明雅不愧是經常參加戶外運動的人,十分鐘就将帳篷搭得有模有樣,期間還一邊給兩人詳盡的講解一些小竅門。之後張明雅又将帳篷拆了讓蘇辰溪親自動手實踐。
蘇辰溪是個熱愛學習的孩子,不僅體現在他十分熱愛自己的學業,還體現在他對各種各樣沒接觸過的領域十分感興趣。因為經常參與到導師的實驗中,蘇辰溪的動手能力不差,又有張明雅在一旁指點,不過十幾分鐘就點亮了這個新技能。
“韓殷你看你家侄子多能幹,你們家基因絕對是相當優良的,其實你就是少爺脾氣懶得自己動手吧,是不是使喚人的感覺特別好?”
【誰讓我有個乖巧聽話的侄子你沒有呢】
“小溪你真可憐,攤上這麽個叔叔。啊對了,咱們聰明機智的梁隊夜觀星象說估計明天會有霧,看日出有可能會看到海市蜃樓。你們想要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