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換哥哥先找我,可不要認錯人了哦。”
葛疏爾低頭看劇本,嘴裏喃喃“那換哥哥先找我,可不要認錯人了哦。”
天光大亮,在十一月一日這天,佛說緣正式開機。
周皆原和葛疏爾的定妝照被狗仔拍到,加上有心人诟病,指責頭套廉價,妝容顯老,還沒播出,評價一度走低。
十一月多雨,兩個人的完成度并不好,總是在戶外拍到一半,雨就毫無征兆的開始下,天氣預報一次準頭都沒有。
十一月十日,雨下的特別急,瓢潑大雨頃刻間将置景吹翻了,棚傘的支架斷了兩根,葛疏爾被助理擁着往房車裏跑,攝影師打光師都收拾好了器具,準備換陣地。她卻見周皆原蹲在地上,還在水裏摸着什麽。他的經紀人跑去借了把傘,站在原地給他打上,嘴裏像在催促,手也配合着推他的肩,周皆原不為所動,眼神之認真叫人忍不住被吸引。
傘撐不住被風吹翻,杆子折了,一邊塌下來,水都往一側流,周皆原身上已經被浸濕。葛疏爾問身邊的助理:“周皆原在找什麽?”
“剛剛聽他經紀人說,是戒指吧。”
葛疏爾一楞,很快又問:“還有傘嗎?”
“就這一把了,劇組的傘都被借走了。”
葛疏爾搖頭,“一把夠了。”說完,她換了一雙運動鞋,将身上古代衣裙的裙擺打個結,車門一拉,打着傘就跑出去。
周皆原的手在水裏泡的發白,無論他怎麽找,怎麽找,戒指就是沒有蹤影,明明自己只是取下來放在口袋裏,拍了一場戲,就眼見它滾下來,消失了。
“喏,在這裏。”
葛疏爾給他撐着傘,也蹲下來,平視他的眼睛說道。
她将戒指用另一只手舉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在你眼前,你看不見嗎?”
周皆原沒有接,他看着戒指在自己眼前,被照的發光。難道是水在反光嗎?怎麽會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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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時不帶出門。今天戴了一次,卻險些弄丢了。”周皆原牽動嘴角,還是接過,複盯着葛疏爾說:“謝謝,你總是很神奇。”
葛疏爾轉了話題,說:“傘壞了,你的經紀人和助理去買傘了。我先把你送回房車吧,記得換一套衣服,回去喝一喝熱茶,別凍感冒了……”
兩個人站在同一把傘下,手臂始終隔着5公分的距離。
“重要的東西,還是珍藏為好。”她将他送回房車,才說出這句話。“弄丢了,你會舍不得的。”她笑。
周皆原沒這麽近距離的看過她笑,如今看見了,卻覺得比手泡在水裏還要冷上千百倍。
“放心,我會收藏好的…也不會讓自己生病,不然耽誤進度了。”他回。
葛疏爾認真的點點頭,眼裏湧出一些淚水,晶瑩瑩的,“好。千萬不要讓自己生病。”
“我眼睛被沙子迷了,先走啦。”
周皆原看她轉身時,眼裏的淚滑出來,覺得非常奇怪,本還要開口,卻見葛疏爾已經快步走遠。
車上,助理小菜問她:“疏爾,皆原老師的戒指找到了嗎?他找不到回去估計要被老婆罵慘了吧。”說完哈哈笑起來。
“已經找到了。”葛疏爾拉了拉身上披的毛毯,眼盯着窗外。
“他不是故意的,雨裏找了這麽久,就算丢了,也不會責怪他的。”
小菜開玩笑:“你不是他老婆,怎麽知道呢?說不定他這麽早結婚,是因為他老婆是悍婦?我猜……”
話沒說完,一旁的經紀人方喉就嚴厲制止了,“怎麽說話的小菜,你應該知道這一行最忌諱這個。”
小菜癟癟嘴,轉過頭去不吭聲了。葛疏爾輕輕說:“周皆原是個很好的人,他妻子也是。不管在哪裏,都不能妄議別人的是非,知道嗎?”
小菜應了聲,接着又說:“聽聞周老師早年剛紅時,就官宣了,那會好多人脫粉呢……不過他的确是個負責的男人,沒有聽外界的聲音,和他老婆很幸福的,後來又憑借幾部劇爆紅,迅速跻身一線…是不是啊,方喉姐,這不算是禁忌吧。”
“是啊,他剛演戲時就是男一號,幸運是一部分,還是資源好啊……”方喉追憶着。
葛疏爾沒參與她們的話題。她只是覺得好冷,越來越冷,頭有些發暈,閉着眼睛好像随時都要睡過去。
夢裏,她不喜歡冬季,喜歡夏季。但她站在太陽下,卻仍舊渾身發抖。有一個老郎中走來告訴她,她活不長了,須買自己攤的藥丸才能好,于是拽着她買,不允其走,她不勝煩躁,覺得郎中是騙子,就将他的攤子掀翻,逃了。
葛疏爾眼皮沉沉的,睜眼時一片白,她以為下雪了,左右一看才發覺是在醫院,自己的手上還挂着吊瓶。
應該是有兩天不能去拍攝現場了,她親自和導演在微信溝通着,句句不離抱歉,導演告訴她,周皆原也病了,不過是小感冒,叫他們好好休息,這幾天先把其他戲份拍了。
“不是說好不會……” “……算了……”葛疏爾無奈一笑。
傅鴻:“你朝我懷裏扔的花,我一直沒丢,就放在我府上的藏書樓裏。”
唐皎皎:“傻瓜,花是會枯萎的。就算是一直澆水,一直施肥的花,終有一天也會凋零,何況是剪了根的花。”
到月上眉梢,傅鴻上了藏書樓。他将書架上放置的一塊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朵早已經發黃的月季,也許再過不久就會化為塵土,然後就什麽都沒了。
傅鴻将月季輕輕拿起,将它帶走與自己的酒埋在一起。
“皎皎才是傻瓜,我當然知道花無百日紅。”
“……可是弄丢了,我更舍不得啊。”
“我定要為你去尋一塊尊貴無比,堅硬無比的石頭,千萬年都不會腐化。刻上你和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