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裝死不犯法

回瞪他一眼,我也閉上眼睛小憩,軟轎坐起來不比馬車颠簸,睡起覺來也特別舒适,連夢都變得美妙無比。

“王爺,王妃,到宮門了!”

被轎外的聲音吵醒美夢,醒來第一反應是驚:我竟然夢見東方無憂,與他對望情意綿綿!第二反應是吓:我且還被他親了,且還甚為歡喜!!

擡頭不見低頭見,一定是每天見着他,将他錯夢成解憂了,一定是這樣。

“王爺請。”

“叫我東方無憂。”他牽我下轎,“你臉怎麽紅成這樣。”

“呃……”我大窘,望天:“皇宮外頭的天氣就是好呀!~”

他輕笑:“是不錯。”

今天他好像不太對勁……哪裏不對呢?

再次被他握住,素來平靜的心因剛才那個夢,已經不肯消停,小鹿奔走般蹦跶個不停。握住我的手掌冰涼,卻握得的緊,被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握着,心中極有安全感。

“別緊張,你是我選中的裕親王妃,皇後不敢對你怎麽樣。”

我松了口氣,還好他誤以為我怕皇後。

仰頭,眼前氣勢磅礴的建築正是晉楚皇宮,多年前我就是在這座宮牆上嘶吼着閉上眼的,再次有幸見到,心情自是不會平靜。

宮人領路帶我們去見皇帝,東方無憂倒是很會隐藏自個兒,昔日在聖火教中目中無人之态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大病初愈”的謙謙王爺。

“王爺有禮。”一個耳熟的聲音。

“大哥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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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東方慕白,一身官府,看樣子品級不小,不得不嘆一句當今皇帝對東方梓涵用心良苦,連半路收養的義子也封官器重。對了,東方梓涵便是東方無憂的母親,疑似被皇帝“抛棄”的女人。

“慕白兄~”

東方慕白看着我一愣,很快恢複常色:“原來是嫂嫂,多有得罪,嫂嫂莫怪。”

我笑笑:“哪裏哪裏,沒想到慕白兄也在在朝為官,你們兄弟兩果然是深藏不露,彼此彼此呀~!”

東方無憂低頭投來贊許一眼,許是覺得我這官腔打的不錯,我得瑟回望他一眼:怎麽樣,知道什麽叫悟性極高了吧!

“皇上有指,宣、裕親王,茗煙姑娘~”

領旨前去參拜時,我小聲問身邊的男子:“不是裕親王妃麽?”

“你要是……”他正色欲回答,我忙擺手:“玩笑話,玩笑話。”東方無憂的臉色一直黑到殿前。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端坐一中年男子,神色一派的威風嚴肅,眉宇與東方無憂幾分相似,排除神韻,除了當今皇帝,誰敢作這黃燦燦的打扮!?

皇帝旁身着華服、頭戴鳳翎的女人該是皇後了,那身重量級打扮一般女子撐不住,看了不免替她累得慌。

皇後老遠就将視線定在我身上,我下意識低垂腦袋,放緩了腳步,乖順聽話模樣做得極其到位,連身邊的東方無憂都用“陌生”目光将我看了一看。

跟着東方無憂參拜皇帝皇後,看得出皇帝很喜歡這個兒子,雖是嚴肅之色、笑起來也讓人周身不自在,不過他看東方無憂的眼神透着無盡的慈愛。

“來人,賜座。”

“多謝父皇。”東方無憂牽我入座。

皇帝并未如我想象中那般對我一番盤問,對我像是早已經知根知底,為了不讓人打攪他們父子說話,皇帝吩咐宮人帶我去宮中禦花園随意逛逛,晚上再設宴為東方無憂接風洗塵。

皇家人說話喜歡繞圈子,我本沒什麽興趣,興高采烈跟着宮人出去。

在聖火教住的時間長,習慣了清雅怡人的景致,皇帝的禦花園對我來說太過奢華,與我的喜好格格不入,越發無心認真去看,就差沒邊走邊打瞌睡。

“裕親王妃累了,不如到前面歇歇。”

“好啊。”我回頭沖說話的宮人笑笑:“我還未得皇上賜封,還不是裕親王妃呢,你還是叫我茗煙吧。”

“喲~這位就是裕親王妃呀?”一個酸溜溜聽起來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些年頭很少有人光冒出聲音就讓我差評之人,這算是第一人了!

我偏頭,準備好好看看讓我想揍她一頓的人到底長什麽樣子,一個年輕女人搖着扇子,已經繞到了我面前。

宮人們見到她紛紛行禮:“見過淑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原來是位妃子,年紀和我差不多,不曉得為何卻要如此埋汰自個兒的年輕身體,身上戴的頭上插的——俗!很俗!特別俗!

換做男人,打死我也不願選她這雷人外形的女人!東方無憂的母親那容姿氣質,怎麽也比這女人強千倍不止!不對,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沒辦法相提并論!

老皇帝也只會端個架子,如此看來,眼光也不怎麽樣嘛。

她上前幾步,濃重的香粉味道很是刺鼻,“裕親王妃,就是你嗎?”她不懷好意的看着我。

“民女茗煙,是王爺迎娶的女人。”

“大膽!”她身後的丫鬟口氣頗大:“狗奴才,見了淑妃還不行禮?”

我左右瞅了瞅,這裏除了我一時半會兒沒能反應過來還未下跪,其他人早已經跪地給她請安了,如此說來,那個狗奴才說的就是在下我了?

這麽給我下馬威,你跟老娘有仇啊?!

“咦?”

“你咦什麽?”她不屑地看着我:“樣子倒是不錯,可惜人不夠機靈。”言下之意該是我還沒有給她下跪請安。

“回淑妃娘娘,民女在等娘娘養的狗奴才。”見她莫名的瞥着我:“娘娘一定很喜歡用狗當奴才,您的狗還沒來給娘娘請安,民女也不好插隊先行禮呀。”

“噗~哈哈~”

“笑什麽笑什麽!再笑把你們都拉去砍了!”她身後的丫鬟被我擺了一道,心有不快,仗着主子的身份拿其他宮人出氣。

“你給我住口!”淑妃不耐煩地怒罵丢了她臉的丫鬟,回頭:“剛才是誰在笑!給本宮站出來!”

“不是奴婢……”幾名陪同我一路逛過來的宮人吓得面色蒼白,跪地求饒:“娘娘饒命,奴婢沒有笑!”

天地良心,這幾個小姑娘還真沒笑話她,真正笑話她的人好端端的正站在旁邊看熱鬧。

那看熱鬧的小姑娘從亭子裏跳出來,“參見公主!”宮人們面露喜色如見救星。

帶頭嘲笑淑妃的小姑娘就是這位公主。看樣子這位公主是皇帝的愛女,以眼下情況來判斷,她應該是和這個什麽妃唱反調唱慣了,已經不是第一次解救宮人。

這個淑妃,我雖很想揍她一頓,礙于這裏是皇宮,她是皇帝的嫔妃,所以忍得痛心疾首,只敢在心裏頭鄙視鄙視,總算跳出個人來收拾她,我才不至于憋成腦溢血。

暗爽中……

不過這位公主的目标貌似不是那個淑妃。

她雙手背在後頭,一路蹦跶着徑直來到我跟前,毫不避諱樂呵呵地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清新脫俗,閉月羞花也不為過,嗯~是個美人,難怪父皇當初選中你!”她圍着我轉了一圈:“呵~怪不得皇兄不像以往那樣,父皇提起婚事就開始推脫,這算是應正了那句‘英雄難過美人關’!”

我客氣一笑,“民女拜見公主,公主過獎了。”

“公主不在寝宮跟嬷嬷學習宮規,跑來禦花園做什麽。”

“你還敢提?要不是你在父皇跟前告狀,父皇會罰我不許出宮嗎!”回頭态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笑眯眯地看着我:“離晚宴還有些時候,不妨就由安寧陪皇嫂到處走走?”完全無視淑妃在後頭說什麽。

偏偏她不甘寂寞,“哎喲~本宮喊聲裕親王妃只是客氣話,安寧公主這麽快就喊皇嫂了,恐怕事有不妥吧?皇上還沒賜婚,這樁婚事算不算數還是個未知……”

“你住口!你只不過是我母後跟前的奴婢,趁父皇喝醉了假扮皇兄的母妃勾引父皇,事後在父皇母後面前裝可憐才坐上淑妃這個位置!我告訴你柳顏顏,如今你扮成嫦娥父皇也不會再看你一眼,你就省省吧!自己不爽快就罷了,別想挑撥皇兄和皇嫂之間的關系!”一氣呵成!

我已盡力維持端莊形象,怎奈這大快人心的舒暢感擋也擋不住,很對不起教我禮儀的大媽,就這麽鼓掌說:“好!” 了!

淑妃聞言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着安寧公主“你你你”也沒“你”出個所以然,惱羞成怒:“……你……你給本宮等着!”

“呸!賤人就是矯情!”

如今我和東方無憂的關系已經說不清,要不是怕惹事影響他的前途,那一氣呵成的反擊正是我想發表的!安寧公主初次見面就為我出了好大一口氣。

安寧公主牽着我東逛西逛,一路嘻嘻哈哈,她的笑容純淨無暇,眼神清澈得就像當初有解憂時的我一樣,什麽也不用想、什麽都不重要,無憂無慮,擁有他便是擁有全世界。

“公主不怕淑妃在皇上面前說你對她不敬嗎?”

“我才不怕她呢,她哪次見了我母後不是像只過街老鼠,有我母後在的地方哪有她說話的份!”

“公主剛才說淑妃扮成王爺生母的樣子?”

安寧湊過來壓低聲音:“看你的樣子就是個好人,我就告訴你吧。”神秘兮兮道:“其實現在宮中沒有人不知道,只不過不敢公開議論,其實父皇一直都想接皇兄的母親回宮,但皇兄的母親執意不回,當初還當衆給了父皇一耳光,罵父皇無情無義呢!”

“啊?這麽大膽子?”我故作驚訝,好讓安寧公主有說下去的欲望和成就感。其實見過教主老娘就看得出來,她不可能接受與三千佳麗瓜分丈夫。

“是呀!可父皇非但沒有怪罪,還賜給她幾大箱首飾衣物,結果全被她扔出去了,還告訴父皇:以後再有封妃的想法,就擡着她的屍體封吧!”

“這麽狠?”

“對呀對呀,連我母後都震驚了,不敢相信她這麽烈!”

“公主的母後,也見過王爺的生母?”

她點點頭:“嗯。皇嫂叫我安寧嘛,母後和父皇都是這麽叫我的。”

“好呀。”

安寧是個坐不住的人,才坐下沒多久就說要走了,扔下桌上抄了一半的女則宮規:“不行不行,我的小烏龜還沒有喂,不知道會不會餓壞,我得回去看看,皇嫂你等我,很快就回來!”人已經不見了。

事情總算水落石出,教主老娘口中所說的“那個女人”就是安寧的母親、當朝皇後,而皇帝當初迫于先皇的壓力不敢立教主老娘為後,而選擇了‘背景清白’的女人如今的皇後。已孕有龍嗣的教主老娘認為皇帝三心二意、背信棄義,對不起她的一番真心,因愛生恨離開了他。

我攤開白紙,拿起毛筆一面分析錯綜複雜的恩怨關系,一邊無所事事地在紙上寫寫畫畫。

待皇帝坐穩了江山之後,皇後的後援也應該不少,加之育有兒女,後位牢固,皇帝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讓她繼續當皇後,只能委屈心愛的女子為妃,可偏偏心愛的女人性子烈,寧死不屈,皇帝不敢硬來,只好順着她的意,哪怕知道她在江湖上的勢力也坐視不理,并且加倍地對東方無憂好,以此挽回愛人的心,從此愛屋及烏,對着愛子一解相思!

“真是看不出來,皇帝還是個性情中人,啧啧。”

“嘀咕什麽呢?”

“啊……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手忙腳亂收好宣紙。

東方無憂盯着我手裏被揉成一團的筆跡:“寫的什麽,給本王看看。”

“這……我……還沒有寫好。”

“是寫給我的?”

“嗯嗯嗯,是的是的!寫好了自然會給王爺過目!”

他笑得一派和藹可親,面露頓悟之色:“哦,應當是你寫給本王的情信,既然如此,明日寫好了再給本王看也不遲。”

我膛目結舌,“王爺……其實……”

“難道不是?”

“……是!~是是,明天寫好了一定交給王爺過目。”欲哭無淚!

晚宴時辰差不多,東方無憂領着我前去,路上牽着我的手,看我的眼神好不溫柔,要不是那冰涼的體溫和他身上獨有淡淡的幽香,差一點我就要以為他又‘走火入魔’了。

路過石仔小路,他二話不說,抱起我就走,吓得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他身上:“王、爺,王爺……有人看着呢,影響不好、吧?”

他垂首凝視着我,眼底柔情無限:“有何不好,所有人都知道你為了幫我康複,如今身體虛弱,時不時暈倒也是常見的……”他話未說話,我幹脆直接暈過去了。

當然,是假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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