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日宣淫?

我拍開他的手,瞪圓了眼睛:“幹什麽?跟你講你別胡來!”不久前說他“不行”的時候就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将會凄慘無比,容我在暴風雨來臨前發發威做做樣子。

“和你探讨問題,緊張什麽。”

我瞥他一眼,意有所指:“時至今日,王爺還有什麽需要和我探讨的。”

他愣了一下,看我一眼:“是嗎。”輕咳一聲以掩飾內心的“虛”,無關痛癢轉移話題道:“不要對本王這麽兇。”示意我看窗外。

我下意識将注意力放在隔牆之外,這厮神轉移,下一刻我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外頭,早已經将他劣跡斑斑抛到九霄雲外。

他伸手到我嘴邊,“把藥吃了。”

“哦。”面對解憂,我便有這麽一個弱點,無論他做過什麽,我都可以理解可以原諒,因為信任。

被他一番打岔,已然忘了舊賬未了,翻了個身,很快沉沉睡去。

夢中,解憂幹淨的雙眸,安靜溫和的笑臉,他擁着另一個我,低于常人的體溫竟變得火熱,不知為何,那雙好看的眸子中滿是恐慌。

我就這麽站在離他兩尺的地方,看着他對懷中像是睡着了的我沒完沒了的低語,“煙兒,你聽到了嗎,國師說你還有得救……”他聲音輕如羽翼,卻字字灼傷我的心。

是什麽事情令他這般失常,莫不是我又一個一不小心幹了什麽激怒他的事情,惹得平常及是安靜的解憂一反常态?

未知原來解憂也這般話唠,我頗為驚訝,更是好奇那個睡着的我怎麽了。過去時不時捉弄一番總會有奇跡效應産生,此番見他如此,雖知道是在夢中,還是忍不住想上去瞧瞧。

一滴晶瑩的物體自他眼眶溢出,我呆立原地,好一陣子才敢相信,他在哭嗎?

“煙兒,你一定可以聽見我的聲音,就算現在不能,以後……或者是很多年前,你也會聽見的,對嗎?”

我莫名,上前幾步在他面前蹲下,好奇的觀察幾眼自己的睡顏,輕笑一聲,伸手想撩開垂落在我臉上他的發絲,手指經過鼻尖時發現,那個睡着的我似乎沒了呼吸。

我大驚!旋即轉為大喜。真是天助我也,街頭買來的野秘籍當真有用,在下的龜息功大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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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喜過程太過興奮,一興奮就容易犯困,聽他們說話着實無聊,已經有一個我在解憂懷中,突然成了‘不明物’,也不曉得該幹點啥,這便靠着椅子睡了。

日起日落,睡睡醒醒,我竟不覺得餓。整整兩日,解憂動也不動,一步也未曾離開。

我納悶地看着睡着的那個‘我’,就算真正的龜息功,也不能連續兩天一夜毫無氣息,何況這盜版貨?

注意到熟睡中那個我,腦後裹着層層紗布,那布滿殷紅血跡的白色布料觸目驚心,頓覺不妙,難道……

“煙兒。”沉默一夜的解憂突然道:“我已經求國師救你,你很快就會再次醒來,那時……那時你可能并不記得我,可能與我形同陌路……”他硬咽,“不過沒事,你只要重來一次,只要你活着。”

“煙兒,你要好好活着,再也不要愛上我這不幸之人。”

這時候有個蒼老的聲音含淚勸阻:“殿下三思!殿下人中之龍命格奇特,她這輩子無福承恩,殿下萬萬不可做出逆天之事呀!”

“無論是什麽懲罰,我只要她活,只要在有生之年再見她一面。”他撫着那張毫無生機的臉,眸中全是傷痛:“江山長壽逆天行事,區區懲罰,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蒼老的聲音哀嘆,沒有再試圖改變他的決定,重重嘆息一聲,“既然殿下心意已決,老臣就算賠上性命也定要幫她重度輪回!”說完腳步蹒跚的離去。

“煙兒,我會等你,一直等你,我若沒有因為逆天行事送命,必定會等到你來的那一日。若我折壽早逝,你便好好活着,永遠也不要想起我的存在……”

聽他們的對話和解憂痛不欲生的樣子,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我已經死了。

他緊緊抱着我,身邊的空氣也被渲染得滿是哀傷,俊逸的面龐上,從不輕彈的淚水滑下,他語無倫次,一遍遍說着我聽不懂但心疼得無法呼吸的話,痛心疾首。

第三日,我已經躺在冰棺之中。

他面色平靜,不似前幾日那般情緒失控,一身素衣,面對我時總是藏着的發絲今日露在外頭未作修飾,純白的發絲泛起心灰意冷的光點,讓人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他低聲對着冰棺說着什麽我已經聽不清,不消片刻,我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張嘴想說話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頭痛欲裂,我和那個沒有氣息的自己逐漸重疊,知覺感官随着重疊而消失。

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他摘掉了面具,那張和東方無憂一模一樣的臉龐出現在我面前,愁緒滿滿。視線最後一下所及之處,是聖火山莊後院寒潭的冰窖。

“解憂……”身後不斷有人伸手來抓我,我拼命的往回跑,想要留在他身邊,想要告訴他“我在”,告訴他我已經找到他,告訴他一定要記得我,我在十年前,我就在他身邊。

那一刻我渺小得如大漠中的一粒塵埃,所有的掙紮都顯得無力,哭喊于事無補,“我在這裏,你看不見我嗎?解憂,你看不見我嗎,快帶我回去!什麽折壽什麽再活一次,你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

我全身是汗,無力地低低啜泣。

大概是聲聲夢呓太過吵鬧,将身邊之人驚醒,“醒醒,茗煙,起來。”

被不耐煩的聲音弄醒,沉重感随着腦袋逐漸清明消失,我爬起來懶懶睜眼:“還好被你搖醒。”噩夢太吓人了。

東方無憂面無表情:“又夢見你的心上人了?”

我點頭,複又搖頭。

夢中最後一刻,他的樣子令我印象深刻,雖已清醒,心還是疼得厲害,我反手圈住他精壯的腰身,在他懷中感受真實存在的他,他莫名,僵直着背脊愣了一下:“怎麽了?”

我凝視他片刻,面帶倦意,聲音有些沙啞:“不要離開我,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他沉默半響,突然猛地将我推開,“真是個養不家的白眼狼,吃我的睡我的,做夢卻是別人家的。”不帶表情道:“看看我是誰。”

我有些不明就裏:“你是解憂呀。”

“解憂?”他冷笑:“茗煙,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我還未插上一句,他冷臉擡高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你已經是我的王妃,無論你以前愛的人是誰,以後在你的心裏都只能有本王一人,明白嗎?”

他冷漠絕情的樣子,此時竟覺得可愛至極。

這世間,打翻醋壇子對心上人喊打喊殺的男兒多不勝數,此番竟有人自個兒吃自個兒的醋,雖然如今的他對我也許只是占有欲,并沒有愛,這個暫且不說,我甚是好奇:不曉得他将來知道我魂牽夢繞之人便是他,會不會窘迫得變乖。

“你笑什麽?”

“沒什麽,王爺長得巧妙,我見着好笑。”

怕他怕的要死的女人突然無視他的威脅,不免疑惑,“老實交代,又想耍什麽花招?”

作可憐狀望着他:“沒有,屬下身中劇毒,不敢對教主耍什麽花招。”

他默了默,松開我,從懷裏掏出個瓶子:“拿去。”

“焚心毒的解藥?”我問。

“每早晚一粒,對身體有利無害,至于是否能解毒,尚且不知。”

“尚且不知?”

他以為我害怕,收起傲慢姿态,雖有稍作掩飾,卻不難看出關心的成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

“多謝王爺。”我收起藥瓶,望着他吃吃笑,被他一番鄙視拿到解藥就換了副面孔,毫無節操。

用罷午膳,東方無憂帶我前去與皇帝道別,張羅準備回王府。

途經禦花園,一陣吵鬧聲從不遠處傳來,敢在宮中喧嘩的除了皇帝的寵妃便是公主,有這閑情雅致的自然是安寧公主。

果不其然,我一猜就中,安寧正在長亭旁與人打鬧,臨走前逗她玩玩也好,便和東方無憂假意道內急溜走。

我鑽進草堆捉了只胖乎乎的毛毛蟲,做好準備一會兒蹦出去扔她領子裏好吓她一吓,轉眼才發現東方慕白也在,且他“在”的極是不對勁。

長亭外頭,宮人正幫安寧找着什麽,亭中,東方慕白正攬着安寧的肩,安寧望着他的眼神也極是溫柔,一瞬間郎情妾意春意盎然。二人深情對望,直到宮人來到才依依不舍地移開視線。

“皇嫂!你來啦!”

發呆之際,安寧眼尖地發現我,繞到我背後:“咦,你在捉毛毛蟲?哈哈~未曾想到,皇嫂竟有這嗜好!”

我聳聳肩:“本來是想放給你的。”扔掉蟲子:“被你發現就算了。”

東方慕白見到我時神情微變,上前打了個招呼,聲稱有事面聖,匆匆與我道別後疾步離開,連和安寧道別都忘了。

安寧沖東方慕白消失的位置不滿地嚷嚷幾句,“走這麽急幹什麽呀!”

我也奇怪,剛才東方慕白見到我時明顯慌了一下神,且走得這般着急,難道怕我看出什麽端倪,莫非他接近安寧另有所圖?

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安寧是皇後的女兒,東方慕白為人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可以肯定他并非不思進取只知攀龍附鳳的人,在宮中毫不掩飾情感,要麽是真愛,要麽是做戲,這慌張的舉止,後者可能性較大。

“安寧,你和東方慕白……?”

“皇嫂看出來啦?”安寧紅着一張臉:“慕白哥哥人很好,而且他是皇兄的義兄,我想父皇會答應的。”

見她春心蕩漾,我知道她心中情根已種,多說也是無益,只希望是我多想,但願這不是教主老娘設下報複皇後的計謀。

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多疑無用,我便放寬了心,笑道:“原來如此,親上加親甚好甚好,不過此事還是詢問皇後娘娘再下決心較好。”

“嗯,多謝皇嫂提醒!”

回府途中

馬車裏,我望着閉目養神中的東方無憂:你這厮,‘走火入魔’早就好了,還瞞着老娘!裝什麽教主,成日冷着一張臉,一點也不可愛!瞧瞧,以前整個就一自閉青少年,還不如如今正常一點,多俊,多讨喜呀~

“你老看着我幹什麽。”一直沒有睜眼的東方無憂突然開口。

在還不認識我的解憂面前,一切打擊損我的言語都被自動空氣掉,我決定了從此粘着他不放開,賴到他愛上我為止!

“還笑?”他一臉防備:“我說,你不是對本王下毒了吧?”

我笑眯眯道:“被王爺發現了哦。”

“……”他一本正經,端起王爺的架子威脅:“快說,有什麽事情瞞着本王,否則将你壓入大牢。”

“王爺的牢飯我吃着很合胃口,不介意再吃上一回。”

見這招打壓無效,軟威脅無用立刻換上強搶,二話不說上來摟了我,伸手自我袖帶掏出解藥,笑得好不邪惡:“這回看你還不說。”

“不說!不說就不說!”我上去揪着他的領子,意圖奪回解藥,不想一番動靜,不曉得馬車是不是不堪重負‘嘎嘣’一聲掉了鏈子。

東方無憂按住蠢蠢欲動的我,詢問外頭:“怎麽回事?”

“回禀王爺,馬車出了問題!”

捏着我的鼻子報複一番,威脅我不許出聲,而後牽我下馬車。

外頭的随從個個垂頭不語,細看才發覺正憋着笑,也不知見着什麽好笑的事兒,有東方無憂在又不敢笑,兩個小丫鬟終于忍住笑擡頭回話時,看過來的眼神也是暧昧不明,我甚感疑惑。

劉逸吩咐其人先去探路找歇腳處,笑得古裏古怪又甚是無奈:“王爺,您的衣服……”

才發現我兩毆打過程中,兩人的衣衫淩亂,特別是東方無憂的領子,別我揪得裏衣外露,失态呀失态!

我忍不住掩嘴偷笑,直到走進客棧我才頓悟這一路暧昧的眼神是為何事:這幫心術不正的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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