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是直男
大概是宿醉的緣故，池榆次日醒得有些晚，窗外天已經大亮，手機顯示八點十五分。
好在今天最早的一個通告時間是10點，時間還來得及。
微信裏有一條褚文七點鐘發來的信息:哥，我趕飛機，看你還在睡就不喊你了，我走了，下個假期再見。［揮手］
池榆回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一個信息。
池榆坐起身，身上的浴袍突然散了，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穿的不是他平時喜歡穿的那幾件棉質睡袍，而是一年前贊助商送的他放在角落裏吃灰的那件絲質睡袍，而且他睡袍裏面什麽都沒穿……
他靠床頭想了想，昨晚他可能真的喝多了，沒有看就随便拿了一件，洗了澡可能是太困了，倒頭就睡了也沒管別的。
不過他是在自己家裏，沒什麽關系。
池榆起床洗漱，沒一會兒小陶就過來了，買了早餐還有醒酒湯，兩人邊吃小陶邊給他說今天的行程。
說完行程，小陶遲疑着問了一句:“池哥，你昨晚……還好嗎？”
池榆說:“嗯，還好。”
頭有一點疼，是宿醉的正常反應，沒多大問題，不會影響到今天的工作，這點小事池榆就沒有說。
“那就好，那就好……”小陶松了口氣的模樣讓池榆有些疑惑，緊接着小陶後面一句話讓池榆更加疑惑，“我還擔心江老師那樣的公子哥不會照顧人呢。”
“你說什麽？”池榆愣住，“照顧？江老師？江沉硯？他照顧誰？”
“你啊……”小陶一臉迷茫，“池哥，你不記得了嗎？”
池榆不記得了。
他不讓自己喝酒就是因為他喝醉以後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醒來後完全不會記得。
但是池榆記得他今早穿着以前從來不會穿的絲質睡袍，以及絲質睡袍裏什麽都沒穿……
小陶繼續說着:“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昨晚我也喝多了，譚哥說江老師照顧你，我們就和譚哥一起離開了，之後……江老師應該有好好照顧你吧？譚哥都同意讓他照顧你了，他自己也答應照顧你……”
從他今早的情況來看，江沉硯昨夜應該是有好好照顧他，畢竟都照顧他洗澡了。
只是池榆怎麽想都覺得有些別扭。
江沉硯……照顧他……洗澡？
他們小時候最親密的時候都沒有做過這種事。
還好昨晚他醉得不省人事，尴尬的是江沉硯，不是他。
等等，江沉硯是直男，怎麽會尴尬？
不不不，什麽叫江沉硯是直男？難道他不是直男嗎？
他也是直男。
對，他是直男！
所以，就是一個直男幫另一個喝醉酒的直男洗了個澡，譚楷還經常和他兄弟們互相搓背呢，褚文和小陶還一起洗過澡呢，而且他和江沉硯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照顧一下幫個忙很正常。
想通以後，池榆覺得江沉硯照顧了他，他應該表示一下，他給江沉硯發去一條信息。
【水也木俞】:昨晚我喝醉了，謝謝你照顧我。
【暗淡藍點】:不用謝，不過下次還是少喝點酒吧。
江沉硯幾乎秒回，池榆想了想，昨晚确實給人家添麻煩了，他在輸入框裏打字:昨晚實在是麻煩了，我改天請你吃飯吧。
這條信息還沒有發出去，江沉硯又發來一條。
【暗淡藍點】:實在想喝也行，但是必須是我在你身邊的時候。
池榆把輸入框裏的消息全删了。
【水也木俞】:？
【暗淡藍點】:還好昨晚是我，換個人你鐵定被騙，長點心吧池老師。
池榆想了一會兒，似乎是有“酒後吐真言”的說法，難道他昨晚喝醉後說了很多話？那麽江沉硯應該是擔心他被套話。
【水也木俞】:你這話太誇張了，我喝醉酒可能話會多一點，但不至于把銀行卡密碼支付密碼都說出來，放心了，不會有事的。
【暗淡藍點】:嗯，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池榆盯着最後這條信息看了許久，越看越詭異。
江沉硯說話語氣怎麽給給的？
另一邊，江沉硯離開池榆家回他住的地方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接到老萬的電話:“江先生，阿剛紋身店今天開門了。”
江沉硯自從查到池榆紋身的地方就讓老萬盯着，一開門就通知他，這段時間紋身店都沒有消息，江沉硯都要懷疑店已經倒閉了。
江沉硯給他經紀人打了電話，說昨晚喝了酒今天早上頭疼，讓把早上的行程都延遲到下午，然後他套上一件連帽衛衣，戴上口罩出了門。
“阿剛紋身”店确實開門了，但也只是卷簾門拉開了，裏面黑漆漆的，光線很不好，老板也不開個燈。
“你好？”門有點矮，江沉硯低了下頭才走進去。
店面三十平左右，左邊是吧臺，中間擺着兩個老款舊沙發，牆上貼着很多紋身圖案，由于光線實在太差看不出來是印的還是畫的。
裏面只有吧臺前坐着一個在玩手機的小夥子，小夥子掃了江沉硯一眼，将一個本子放吧臺上推過來:“老板不在，要紋身自己登記預約，等着排單，急單不接。”
小夥子說話動作一氣呵成，可以說是業務很熟練了。
江沉硯低頭掃了一眼本子，發現單子都排到了下個月，他略有些詫異:“你們老板生意還挺好。”
小夥子擡頭看了江沉硯一眼，這一眼看的時間有點長，小夥子問:“這位哥，你是第一次來吧？朋友介紹來的？”
江沉硯大喇喇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一條腿，閑聊似的道:“是啊，我看老張手臂上白虎紋的好，就問了他在哪紋的，他給了我個地址。話說我來這好幾次了，一直沒人，你們老板都什麽時候在？”
“以前是天天都在的，每年只有過年那幾天關下門，但是半年前，他家裏拆了三套房……”小夥子說到這遞給江沉硯一個你懂的的眼神，又指了指屋子，“哦，還有這套也是他家的，據說也快拆了。”
江沉硯:“……”
拆二代牛逼啊。
“有你家老板的電話嗎？”江沉硯問。
“門上不寫着嘛？”
“你沒發現少寫了一位？”
小夥子爬起來去看了一眼，罵了句髒話:“那就是他故意的，他不想被打擾，我也沒他電話，這樣吧，你先填信息排隊，等到你的時候老板會給你打電話。”
江沉硯最後還是留了一下自己信息，名字瞎編了一個，電話填的是老萬的號碼。
出來後他又給老萬交代了一下這件事。
池榆在錄影棚中場休息的時候接到他初中同學何可剛的電話:“小榆，你猜今天誰來我紋身店了？”
“你回A市了？”池榆問。
池榆的這個同學家就在A市的一個城中村，這個同學上學那會兒成績不好，讀完初中就沒讀了去學了紋身，後面在自己家一樓開了一個紋身店。
說起來池榆手腕上的小蒼蘭刺青就是何可剛紋的，算是練手作品，紋的時候略有些粗糙，後面補色的時候重新畫了一下，倒是好看多了。
一開始何可剛經營這個紋身店很用心，對待每一個圖案都很用心，過年過節都不休息，名聲都傳遍附近幾個村了。
直到半年前，何可剛家裏拆了三套房，成了名副其實的拆二代，于是，紋身店也不好好經營的，整天帶着女朋友東跑西跑，何可剛的女朋友是隔壁村的，也拆了兩套房，兩人可謂三觀相合、門當戶對。
三個月前這兩人就跑出去旅游了，這一次是自駕游，何可剛還跟池榆說他可能要去半年，所以接到這通電話池榆第一反應是:“你就回來了？”
“不不不，沒回。”何可剛說，“今天我不是讓小王開開門，接接單嘛，再不開門客戶都要以為我關門大吉了。結果小王剛一開門，就有人來了，你猜這個人是誰？你絕對認識！是你們圈子的！”
“明星？”
“對！跟你差不多牛逼的大明星！雖然他裹得很嚴實，但小王認出來了，我告訴你你絕對想不到他是誰！我也沒想到我原來已經這麽聲名遠揚了麽……所以為了這位大明星，我決定縮短旅游行程，下個月中旬就回來。”
挂了電話，池榆點開微信裏何可剛發來的照片，是筆記本的一頁，紙張寫得密密麻麻的，字奇形怪狀，最後一行字卻異常漂亮流暢有筆鋒。
池榆一眼就認出這是江沉硯的字。
他目光慢慢移到右邊簽名的地方，只見主人用華麗漂亮的筆鋒寫着三個樸實無華的字:
——江鐵牛。
池榆嘴角抽了一下。
他當即截圖想發給江沉硯問問他什麽時候改名字了？
但手在［發送］按鈕上停頓了一下，最後又沒有發。
這樣不就暴露他跟紋身店老板認識了嗎？
最後池榆只是把這張照片保存下來，然後跟他同學說等江沉硯來紋身跟他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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