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朋友

池榆鬧的時候褚文還在沙發上昏睡,衆人走的時候褚文也還在沙發上昏睡,等褚文醒的時候……江沉硯正要帶池榆去洗澡。

可以說褚文真的很會醒。

褚文站洗手間門口呆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困了,就聽他哥的話,回房間睡了。

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此刻的浴室卻不太安靜。

江沉硯把池榆扶進浴室,讓池榆坐在防滑小板凳上,他去浴缸放水,水放到一半回頭看,小板凳上沒人了。

池榆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到了他身後,嘴裏嘟囔着“洗澡”,手就開始脫自己衣服——外套已經不知道丢哪兒,襯衣紐扣也解開了大半,襯衣下擺被扯出來,露出一截細瘦白皙的腰,此刻池榆的手移到了皮帶上……

“等一下!”江沉硯摁住池榆解皮帶的手,“水……水還沒放好。”

江沉硯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出手制止,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聲音在打結。

池榆渙散的瞳孔慢慢在眼前人臉上聚焦,他看了江沉硯一會兒,很乖的“哦”了一聲,手也從皮帶上松開了。

江沉硯松了口氣,回身繼續放水。

等浴缸放滿水,江沉硯喊了池榆一聲,發現人還站在他身後,一點動作都沒有,襯衣還維持着剛剛的樣子,皮帶也沒有動。

“可以了。”江沉硯側身讓出一步。

池榆看着他,“哦”了一聲,沒有動作。

“可以洗澡了。”以為池榆沒有聽清,江沉硯又說了一遍。

池榆這次“哦”的時候還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但還是沒有其他舉動。

兩人就這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看了一會兒。

江沉硯猶豫着:“我……幫你?”

池榆遲疑了一下,緩緩的點頭。

江沉硯開始頭疼。但這次頭疼跟以往的頭疼不一樣,以往的是能直觀感受到物理上的頭疼,這一次是拿一個人沒有辦法的頭疼。

“我幫你脫衣服?你确定?”江沉硯又問了一遍。

池榆好像不太确定,他認真的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

江沉硯有一種世界觀崩塌的感覺。

他懷疑喝醉後的池榆只會點頭,讓幹嘛就幹嘛,這樣怎麽行?

以後喝醉酒很容易被人騙的!

想是這麽想,最後江沉硯還是認命的幫池榆脫掉衣服,畢竟是他自己提出要留下來照顧池榆的,可當視線觸及到一片雪白的皮膚,他又移開了視線。

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

江沉硯自己都不明白,明明都是男的,為什麽他看另一個男的會這麽的無所适從?

最後江沉硯潦草的給人洗了個澡,浴袍一裹,将人抱回了主卧。

還好褚文已經聽話的回房間了,不然肯定又要來問一遍。

江沉硯把池榆放床上,給人蓋好被子,去浴室潦草的沖了個澡,離開之前他又折回床邊,給池榆掖了掖被角,結果這一折回來他就走不了了。

睡着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醒了,手抓着江沉硯的衣角,嗓音帶着點睡醒後的沙啞,問他:“你怎麽還不睡?”

“我正要……”江沉硯本來要說他正要回去,看池榆這麽乖這麽好騙的樣子,他突然生出點捉弄的心思,他在床邊坐下,傾身靠近池榆,問,“我睡哪?”

這個問題可能觸及到池榆的知識盲區,他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往床裏邊挪了挪,又挪了挪,讓出大半張床,道:“睡這。”

江沉硯腦子轟的一聲。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池榆:“你說什麽?”

似乎是以為自己表達得不夠準确,池榆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在那讓出來的半張床上拍了拍,說道:“你睡這裏。”

江沉硯記得池榆不喜歡跟人住一間房,更別說與人同睡一張床,他原本就沒有喝醉,現在更清醒了,“你确定?”

“你廢話好多啊……”

池榆小聲抱怨了一句,直接把江沉硯拉到床上,又分享出一半的被子。

“我們是朋友。”池榆側躺在床上,他看着江沉硯認真的說,“朋友就是要分享,我的就是你的……”

池榆似乎很困了,說完這句話就要翻個身去睡,被江沉硯扳着肩膀扳回來,江沉硯問:“你朋友那麽多,每個朋友你都要跟他們分享嗎?”

“不。”池榆搖了搖頭,“我沒有那麽多朋友,也沒有……都跟他們分享。”

“我只……只跟你分享。”

江沉硯被池榆後一句話弄得一動不動,半晌才找回心神,表情亦沒有了戲弄,他問:“為什麽只跟我分享?”

“……你是不一樣的。”

喝醉的人并不知道他每多說一句話,就讓聽的人心底掀起洶湧波濤。

“為什麽我是不一樣的?”

池榆遲疑了很久才回答:“這個問題……我也有想過,但是,我還沒想明白……”

說完打了個哈欠,大概是實在抵擋不住困意睡過去了。

池榆的睡姿很好,平躺,兩手交疊放在小腹,唇角微微揚起,好像在做什麽香甜的美夢。

江沉硯卻整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池榆還沒醒來,江沉硯就匆匆離開了。

江沉硯原本只是喜歡玩音樂,喜歡創作一些大部分人聽不懂但他自己喜歡的曲子,他喜歡樂隊,喜歡夜店的氛圍,喜歡在音樂中揮發自己……他沒有想過演戲,更沒有想過進娛樂圈。

演戲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也因為那個角色跟他很像,演過之後他發現感覺還不錯,而且他似乎有演戲方面的天賦,後面又演了一些他喜歡的角色,自然而然就進了演藝圈。

他會去了解池榆,也是因為池榆是他的對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但是這個“了解”也只是止于一些網上有關池榆的資料和視頻,他和池榆正面并沒有多少接觸,又因為兩人所在公司敵對,他們也沒有合作的機會。

在過去的幾年裏,他和池榆屬于“相互知道對方也見過對方但是沒有聊過天”的關系。

他與池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交集,應該是光明路旁24小時便利店搭車那一次。

車半路抛錨,池榆的車剛好停便利店旁,他的助理去交涉,對方答應讓他搭車。

他和池榆坐在後座,轎車後排空間太窄,兩人膝蓋不小心碰了一下,池榆就遠遠躲開了。

他當時以為池榆是對他不滿,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麽回事。

而且池榆那個反應未免太敏感。

正常直男誰會對兩個大老爺們碰一下這種事情這麽敏感?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

錄《迷宮盲盒》那一次,他和池榆拿了個第一名,獎勵是游樂園海灘溫泉酒店雙人豪華一日游,他當時挺期待的,池榆卻不要這個獎勵。

後面甚至删除了他的微信,他去探班池榆,池榆在洗手間不出來,還拒絕他的外套,還衣服想讓助理來打發他,連見個面都不願意……

一件件一樁樁,不都是在躲着他?

池榆為什麽要故意躲着他?

有一句話叫什麽來着?

恐同即深櫃。

如果池榆是彎的,那麽一切都有了解釋:

——池榆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江沉硯:我扳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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