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醉了沒有?

房間裏沒有開燈, 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閃動,有點點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晦暗不明的光線下, 方才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男人此刻眼睛直勾勾看着池榆。

“你怎麽在這裏?”

池榆:“……”

一時間池榆不知道江沉硯到底醉了沒有, 說他醉吧, 他目光清明, 說他沒醉吧, 這問題也太智障。

池榆不跟喝醉的人計較,他好脾氣的說:“你在酒吧喝醉了, 我剛好路過, 順便送你回家。”

“你去酒吧幹什麽?”江沉硯睨着他, 又問。

池榆:“……”

喝醉了還會抓字眼,池榆是服的。

池榆想了一下, 半開玩笑的說:“去接女朋友, 結果發現裏面沒有我的女朋友, 所以接了你。”

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池榆眼花, 他說完這句話後感覺江沉硯眸色暗了暗。

“好了,現在把你送到了, 我也該回去了……”大概是生物本能,池榆感覺到危險, 他推了江沉硯一下, 沒有推動,反被扣住腰摁回牆上。

“你幹嘛啊?”池榆驚呼一聲, 用手去推,兩個手腕也被捉住,他心裏一陣慌亂, “江沉硯,放開我!我要走了。”

不知道這句話裏的哪一個字觸到江沉硯的神經,池榆感覺腰間箍着他的大掌力度更重了。

江沉硯居高臨下眯眼看着他,“你送我回來?”

“是啊,怎麽……”

池榆話沒說完被江沉硯打斷,濃重的酒精味撲鼻而來,江沉硯又貼近了幾寸,語氣帶着幾分警告又帶着幾分暧昧:“我似乎跟你說過,我喜歡男的。”

“所以呢?”池榆仰頭正正對上江沉硯目光,他問,“你喜歡男的,跟我送你回家這兩件事有必要關聯嗎?還是說,我不可以送你回家?或者,不可以來你家?”

池榆面上看着平靜,說話也有條不紊,但心跳頻率比任何時候都快,快得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想奪路而逃。

“我喜歡男的,你就這麽跟我回家……”江沉硯沒有聽到一般,粗粝的目光劃過池榆面頰每一寸皮膚,像獅子回到自己巢穴,審視叼來的獵物,思索該從哪裏下口,“知道跟我回家意味着什麽嗎?”

池榆偏頭回避了江沉硯過于直白露.骨的目光,攥住衣擺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他不是傻子,不可能到現在還看不懂江沉硯想做什麽。

“你喝醉了,你助理勸不走你,才用你手機給我打微信電話讓我來接你。”池榆盡量保持理智,也試圖拉回江沉硯的理智,“你可以看你的微信聊天記錄,上面還有你助理發給我的定位信息,你助理一個人扶不動你,我才幫忙一起送你回來。你不喜歡我來你家我走就是了,你犯不着這麽唔……”

帶着粗繭的拇指最終扣住池榆的下颌,那張不停張合紅潤好看的唇遭到掠奪者的肆意進犯。

一邊是冰冷的門板,一邊是男人炙熱的身軀,手腕被摁在頭頂,池榆幾乎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事實上這一刻池榆也根本忘記了掙紮。

池榆第一次被人親,不會反抗也不會配合,被輕輕一撬就張開嘴巴,任由對方予取予奪。

等反應過來已經被親了一圈,池榆開始掙紮,江沉硯卻不放過他,不知餍足般愈發過分,酒勁像是這一刻才徹底激發,瘋狂的,肆意的,不計後果的長驅直入。最後不知道是誰的牙齒磕破了誰的唇,兩人都嘗到了血腥味。

江沉硯這才離開池榆的唇。

黑暗中兩人的喘息都很重,誰也沒說話。

“對不起。”最後打破沉默的是江沉硯。

他松開池榆後退兩步,随手在嘴巴上一擦,他閉上眼睛,“是我的錯,你打我吧,只要你別生氣。”

池榆靠着門板,衣服和頭發都有些亂,他高高揚起手,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

“你喝醉了。”池榆說。

“等你酒醒了再說。”池榆又說,而後離開。

門打開又關上,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昏暗和死寂。

黑暗中,江沉硯望着池榆離開的方向,眸光清明。

他酒早就醒了。

池榆離開江沉硯家在樓下吹了二十分鐘的冷風,人冷靜下來了,但手還是抖的。

這種狀态沒法開車,池榆找了代駕,自己則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他的心情很亂。

這段時間他把江沉硯當成了朋友,哪怕江沉硯忘記了他們曾經認識,忘記了他們以前的那些經歷過往,哪怕他們無法回到小時候的無話不說。

但是江沉硯還是那個江沉硯,那個會幫他捉蟲子,陪他下五子棋的江沉硯,所以他們做朋友還是可以的。

那麽作為朋友,他可以跟江沉硯聊天,可以偶爾一起去吃個飯,談論工作上的趣事,交流演戲的經驗,江沉硯頭疼需要他在身邊,他也會陪一陪江沉硯,江沉硯喝醉了,他送朋友回家也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有時候江沉硯沒個正經,滿嘴騷話引來大家誤會連連,但朋友之間理應相互包容。

池榆想跟江沉硯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池榆沒有想過江沉硯會親他。

什麽關系的人之間才會發生親吻,池榆還是知道的。

“小夥子,怎麽大晚上往外跑?”代駕是位中年大叔,應該不看電視劇,沒有認出池榆,但還挺八卦,“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被趕出來了?”

“女朋友”個字讓池榆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

還真別說,江沉硯這行為,還真像喝醉酒任性撒嬌的女朋友。

“是啊。”池榆輕嘆口氣,順着司機大叔的話說,“他喝醉了酒,我們打了一架,我就出來了。”

司機大叔聽後連連擺手:“要不得要不得!小夥子,男人不能打女人,打女朋友要不得!”

池榆說:“不是,是他打我。”

司機大叔咯噔一下止住話,半晌後深深嘆了口氣,似是深有感觸:“……沒想到你們這一代的小姑娘也這麽兇啊。”

是挺兇的,把他唇都咬破了。

池榆在心裏說。

有的事情往一處想,想不通,換一個方向就想通了。

比如說,池榆身為一個男人,自然不能跟“喝醉酒的女朋友”計較。

可問題是,江沉硯是什麽意思?

是喝醉酒一時精.蟲上腦,還是……池榆不知道該不該用“喜歡”這個詞。

如果江沉硯不是喜歡他,卻親了他,那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想理江沉硯了。

池榆回到自己家,雖然覺得沒必要但還是給江沉硯發了一條平安到家的信息。

江沉硯沒回。

洗澡的時候池榆從鏡子裏看到自己腰間的幾個淤青指印,還有唇上的傷口,指印穿上衣服就看不見了,但唇上的傷口沒法遮掩,他明天還要拍戲……池榆給譚楷打電話嘗試讓譚楷幫他請個假,譚楷鄭重的說明天兩場戲都是重頭戲,導演要求所有人都不許請假,尤其是他!

沒有辦法,池榆只能臨時找點藥塗上,然而效果近乎零。

睡覺前,池榆看了眼手機,江沉硯沒有回複,應該是睡着了。

第二天池榆醒來第一件事是看手機,微信裏也沒有江沉硯的信息。

池榆早餐也沒吃,早早去到劇組,江沉硯沒有來。

看了劇本池榆才想起今天沒有江沉硯的戲份,那麽江沉硯不來也算正常操作。

“咦?池老師,你的嘴巴怎麽了?”上妝的時候化妝師問。

上火這個原因也太假了,于是池榆說:“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咬到……可以遮掉嗎?”

化妝師歪着腦袋盯着池榆嘴巴上的小傷口看了一會兒,摸着下巴思考:“可以是可以,不過……”化妝師拿起粉餅唇刷弄了一番,然後示意池榆看鏡子,“今天不是有一場沖突戲嘛,我覺得這樣效果更好!”

池榆往鏡子一看,傷口沒有被遮,還被強化了,一看就是被咬過。

池榆:“……”

化妝師繼續說着:“雙重人格的人痛感也是共享的,昨天導演還擔心今天這場戲太平展現不出沖突,現在應該就沒有這個顧慮啦!”

說罷把徐導喊來一看,徐導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點頭:“不錯,傷口做得很真。”

化妝師說:“沒有,因為這就是真的傷口。”

徐導一愣,而後拍了拍池榆肩膀,對大家說:“池老師很敬業,值得你們學習。”

衆人紛紛把池榆稱贊了一番。

池榆:“……”

午飯時間,一家星級酒店給劇組送來了外送的自助餐,自帶餐車和食材,空運過來的新鮮水果,連同廚師都打包送來劇組,領頭的經理說是池先生訂的。

大家享用了一頓豐富美味的午飯,謝了池榆一番。

下午某家私人甜品店送來了下午茶和咖啡,署名依然是“池先生”,大家又謝了池榆一次。

晚餐又是那家星級酒店的海鮮大餐,池榆又接受了一遍大家熱情的謝意……

可問題是……

池榆根本沒有訂過餐。

作者有話要說:  江沉硯:大家吃好喝好,祝我和我媳婦百年好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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