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瓶吹?”
他聽後愣了愣,然後定睛仔細看了看鄭烨城手裏的那瓶水,然後,當場把自己給氣無語了。
剛才一直在走神兒,都沒注意拿的居然還真是...二鍋頭。
尴尬的替自己找補了句:“現在的酒居然不用玻璃瓶裝了,太會迷惑人了。”
一聽這話,鄭烨城笑了。“那還不是因為現在的人眼睛不好使,腦子也愛短路。”
鄭烨城把那瓶酒收了起來,又随手從提着的袋子裏拿出了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遞給他。
鮮芋口味,全糖。
但他喝了一口,卻并不覺得不甜。
其實後來,他并不是口味變了,也不是不喜歡甜食了,而是他吃不出來甜的味道了,不管吃什麽,不管放多少糖,他都感覺像是苦的。
“喂,愣什麽呢?”
鄭烨城伸手過來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走神兒了,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沒,沒想什麽。”
鄭烨城看着他笑:“呵呵,你可真行,喝個奶茶居然還能喝到臉上。”
“啊?”
他一聽,忙擡手胡亂抹了把自己的臉。
鄭烨城就繼續看着他笑,然後突然伸手過來,用拇指輕輕蹭了下他唇角,對他說:“這兒呢。”
嗯?
他愣了下。
這回不是錯覺吧?
他沒多想吧?
心裏的異樣告訴他,好像沒有。
因為此刻鄭烨城的行為,動作,眼神,以及說出的話,都不是一個正常直男對另外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他立刻低下頭去,突然就有點不知道該幹什麽好了。
尴尬的沉默大概持續了幾秒鐘,鄭烨城沒事兒人一樣的拽了下他:“走啦,去吃飯,等你好久了。”
和鄭烨城一起吃完飯,他沒有讓鄭烨城送,自己回了家,結果剛到樓下就看到了好些天沒再出現過的黑色邁巴赫。
唉。
他都懷疑江霆是不是在他身上裝監控了。
大齊看到他後就立刻下了車。
出于禮貌,他點了下頭,但覺得大齊好像是有話要說,就幹脆停住了腳步。
“何先生,少爺在樓上等您。”
大概是看他就皺起了眉,大齊又忙說:“您先別急,少爺今天是來跟您道歉的。”
道歉?
他默默的沉了口氣,心道江霆要是真有這個自覺,就該知道,最好的道歉,是別再出現他眼前。
大齊嘆了口氣,又說:“其實,我是想拜托您,萬一他待會兒又控制不住鬧騰,您多少讓讓他,這些天他很焦慮,吃不下飯,夜裏也總是睡不着,這樣下去,怕是身體要出問題的。”
唉...
他捏了捏眉心,這會兒突然想問問大齊,江霆一個月給他發多少工資啊,這麽盡職盡責,聲情并茂,說的跟真的似的!
上了樓,轉過樓梯拐角處。
江霆正對着大門筆直的站着,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看那難看的臉色,還真像是好些天都沒睡過覺的。
他只看了他一眼就別開了目光。
江霆聽到動靜後轉了下頭,身體打了個晃,然後上前迎了他幾步。“消氣了嗎?”
呵。
他站定,無語的扯了下嘴角,硬是沒能想出這時候該說句什麽話。
反正似乎說什麽都用,也沒有意義,這人也不是真的在意他是不是消氣了。
“何陽,我是來給你送琴的。”
聽了這話,他擡眼看了看,注意到江霆手上提着把琴,當即就更無語了。
還是這幾年他一直用着的那把,江霆的。
而且他不提琴還好,一說琴,他想起前兩天他砸琴的那股勁兒,心裏又難受了起來。
“何陽,你說話。”
“說什麽!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那天.....”
“行了!用不着說那麽多,你要是真想道歉,就別再來煩我。”
說完這話,他很明顯的感覺到江霆呼吸就幾乎是瞬間急促了。
“何陽,你現在罵人挺狠的!”
他無動于衷。“那還不是你自找的嗎?不想再挨一頓就趕緊走。”
江霆卻一動不動。
僵持半天,進退不是,他就幹脆拿鑰匙開了門。
果然,開了門江霆直接越過他先走了進去。
“誰讓你進去的,出來!”
江霆就像是沒聽見似的,進去就自顧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念念從卧室裏朝外探了探頭,見狀況不好,又立即把頭縮了回去。
“何陽,那天我不是故.…”
“出來!”
“不是故意的!”
“你出來!”
“……”
“江霆!”
“....”
攆也攆不走,他氣的捏着眉心很久在門口徘徊了好半天,最終也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進去,砰的一下帶上了門。
“江霆!以前的你可不會這麽無賴的!”
江霆擡眼看他:“以前你也不會這麽狠心。”
呵!
這話也有臉說!
江霆把帶來的琴放在了那個只剩了一個框架的茶幾上。
“繼續用這把琴。”
“不要!”
“你就用這個。”
“不要!”
“用這個!”
“不要!”
“就當是替我!”
“不……”
冷不丁的聽到這麽一句,他的怒氣突然就卡在了喉嚨裏。
替他?
什麽意思?
話說,其實這些年裏抛開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不說,他對于江霆放棄了音樂,放棄了小提琴這件事一直很不理解。
雖然不是因為自閉症的高智商,但江霆确實在音樂上的努力一向很驚人,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在僅十歲的年紀就能在世界級的賽事中拔得頭籌。
而且将來成為世界級的小提琴演奏家也一直都是江霆最堅定的理想,就算當年為了他為了阻止家庭破裂,寧願裝自閉症暫停所有學業,可對于小提琴的學習也沒舍得松懈一星半點。
若是沒有中斷,将來在藝術這條道路上,江霆的前途也必定不可限量。
可為什麽後來突然就放棄改了專業,還是在當年他們倆人分道揚镳之後?
每每想到這或許可能跟自己有關,他的心情就無比的沉重。
他覺得以江霆的性格,不太會是因為他所以才做這樣的選擇的,畢竟如果江霆就算要出國深造,可對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沒什麽影響,反正都是不見面,同樣找人看着他就行了。
所以比起這點,他更願意相信江霆轉為經商是他自己的決定,畢竟江霆是獨子,是将來偌大一個□□的唯一繼承人,享受着得天獨厚的背景,也要承擔那份責任,無可厚非。
可他有時候還是會怕,萬一呢,萬一就是因為他呢。
平靜下來,他猶豫了半天,試着問江霆:“你不是從小就想當演奏家嗎,後來怎麽放棄了?”
江霆目光掃過那把琴,眸子淡了淡,說:“沒什麽,突然沒了興趣。”
“呵。”
他不信,呵了一聲。“你不是一向視理想為性命的嗎,突然對活着沒了興趣?”
聽了這話,江霆沉默了一瞬,說:“以前我的理想是當演奏家,但你來了之後,就是你了。”
嘶....
他的心突然不可控的抽了下。“...你別胡說八道了!”
“何陽,拉個曲子給我聽,聽完我就走。”
江霆站了起來,輕輕喘了口氣,然後默默的打了開琴盒。
取琴,裝琴托,拿琴弓,抹松香.....
每一個動作都娴熟,安靜,靜的甚至讓人看起來有些悲傷。
讓他簡直忍不住的去想,所以呢,真的與他有關嗎?僅僅是因為自己當年離開,他就連理想都放棄了嗎?
可這之間有什麽必然的關聯,他至于嗎?
直到江霆把琴遞到了面前,他才回了神,終是沒忍住,問:“是...因為我嗎?”
江霆眸子凝了凝,看着他說:“如果我說是,你會愧疚嗎,會因為這個就回我身邊嗎,如果會,我就說是。”
“可你為什麽要這樣!”他一着急,脫口道:“你至于嗎!怎麽我不在你身邊你就學不了嗎,你是聾了還是殘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他突然感覺到江霆整個人的氣場猛的一變,就連呼吸猛的促了幾分,而且攥緊了拳頭,似乎在咬牙隐忍着什麽。
說實話,他也有點慌,畢竟他也不願意出口傷人,他清了清嗓子,又說:“你別故意說跟我有關系,就算是有我也不會愧疚的,我有什麽好愧疚的,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半晌後,江霆的情緒似乎平息下來,對他說:“嗯,是我綜合考慮過後的選擇,跟你沒關系。”
擰着眉頭悶了半天也沒想出再該說句什麽,他只好胡亂接過琴,問他:“你想聽...什麽?”
江霆說:“《天鵝》”
天鵝?
聽見這倆字,他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小提琴協奏曲《天鵝之歌》,舒伯特作。
可知當年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