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曾放棄
“好香，我感覺現在咱們就能開飯了，雞肉炒飯，這就很棒了啊。”
饑腸辘辘的秦傑被肉香刺激的不行，幹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向言之律提議道。
“可以是可以，那胡蘿蔔土豆可就浪費了啊，對了，你可以拿米出來用電飯煲快煮，再等個半個小時吧，我把咖喱塊放進去了，只要等食材全部浸入味了，就可以了。”
言之律動作很迅速，所以當他把肉塊和洋蔥都加入與咖喱早就融合在一起的胡蘿蔔和土豆時，還不到八點。
等待咖喱煮好的期間，兩人離開廚房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秦傑看了手機發現在廚房居然只待了半小時時，很是感慨。
畢竟，他覺得在那個空間裏，自己就像經歷了很多事情，情緒也是多變的很。
秦傑去為兩人倒水喝，而言之律則在客廳坐下，這時他才好好環顧了一下上次沒來得及看清楚的公寓，發現意外的整潔幹淨，就連那一望到底的卧室也看不到紛亂的書籍了，這反而讓言之律有些失望，那些毛躁可愛的地方怎麽不見了，他看着此時端着水向他走來的秦傑。
仿佛心有靈犀，秦傑迎向了言之律不解的視線，站着從上至下挑起眼角看着言之律，反問道：“我就不能做個整齊幹淨的男人了？你是覺得我有多邋遢啊。”
“哈哈，我當然沒這個意思，你房間不亂，也不髒，我就覺得你的房間布置很有你的味道，我很喜歡，現在這樣，少了點熟悉感。”
聽到在意的人說喜歡自己原本的感覺，估計沒有人會不開心，秦傑也一樣。
遞過了水，兩人喝了幾口後，他也就解釋了房子如此利落整潔的原因。
言之律沒有就此再調笑懶癌患者，不過他是真的确認了秦傑是個生活技能十分缺乏的男人，這樣的秦傑讓他重新覺得熟悉和親切。
之後，兩人再次投入到了晚餐的準備中，言之律回到廚房掌控起咖喱食材的火候，想到秦傑此時估計餓壞了，也有些心急的大廚時不時打開鍋蓋查看狀況，只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将晚餐端上餐桌。
而秦傑則布置起平日裏少用的餐廳，一個人生活甚至很少在餐桌上吃飯，于是，看着光禿禿的桌面，秦傑思考了一下，轉身向一個儲物櫃走去。
在秦傑剛回國搬進這座公寓時，秦傑所看到的餐廳其實還不是這樣荒蕪，因為李子的老婆小茜在幫他布置公寓的時候，按照自己的時尚審美和對生活情調的重視，買了漂亮的工藝插花還有蠟燭臺等放在餐廳，秦傑看着也很喜歡。
只是後來一次改論文，他覺得餐桌空間大，就把裝飾物都收了起來，當做辦公臺，之後也是沒有什麽動力再把這些東西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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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秦傑覺得真的要感謝李子的好媳婦準備了這些有情調、可供制造浪漫氣氛的道具。
等把東西都擺好，秦傑滿意地看着不一樣的餐廳，而此時濃郁的咖喱香味已經溢出了廚房，飄到了這裏。
秦傑有些興奮地沖進廚房，然後就看到言之律往鍋裏到了一瓶牛奶，還用長勺不斷地攪動着。
“快好了吧，我聞到很濃的咖喱味了。”
“再過10分鐘吧，忍耐一下，用普通的鍋煮，是要時間久一點的，要先嘗嘗鮮嗎？”
言之律看着就快要流口水的秦傑，想應該讓他解解饞。
立馬就點頭答應的秦傑，不等言之律打算重新拿勺子的功夫，就着言之律的手，用剛剛言之律用過的勺子往鍋裏舀了一下便打算放進嘴裏。
“等等，很燙，別急，燙着舌頭了你今晚就沒口福了。”
言之律成功阻止了魯莽的秦傑殘害自己的行為，低頭吹了吹剛出爐的咖喱，這才示意秦傑下口。
“好吃好吃，我都覺得不用等了，太好吃了。”
秦傑只覺得自己眼前一亮，好些年沒吃咖喱，這一口算是找回了咖喱在自己腦海中的味道，同時，也感嘆着言之律煮咖喱真的很厲害的事實，雖然自己并沒有吃過別人煮的家常咖喱，不過，他想口中的這個味道肯定是最好吃的。
“謝謝誇獎。你先把飯盛出來端到餐廳去吧，對了，要是家裏有鍋墊的話，也拿出來準備着。我很快就出來。”
言之律很高興秦傑對自己廚藝的認可，不過他還是更想快點讓這個明顯餓壞了的人吃上晚飯。
接到指令，秦傑馬上實施起來，而言之律在向鍋裏最後添了一勺花生醬後，繼續着攪拌動作。
幾分鐘後，對着餐桌上兩盤白飯有些出神的秦傑，終于迎來了翹首以待的咖喱。
“久等了，很久沒有自己下廚，多少還是生疏了，時間也就拖沓了。秦哥見諒啊。”
言之律将整鍋咖喱端上了餐桌，然後在秦傑放光的雙目注視下，用一種廣告慢動作呈現效果的手勢用咖喱為盤中的白米飯塗上令人垂涎欲滴的橙黃色。
“你忙了那麽久，快坐下吃吧。哎，是我考慮不周，也許今天不适合弄咖喱。随便抄兩個小炒就行了。我這人，有時候吧，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看着額頭上明顯忙出了汗滴的言之律，秦傑心裏還是有些愧疚，起身換自己給言之律盛咖喱。
兩人終于在緊趕慢趕下吃上了第一次家常晚餐，咖喱的味道彌漫在公寓裏，加上白米飯後的咖喱顯得更加入味，秦傑不時看一看言之律，只覺得在燈光下此刻的他特別柔和。
今天的言之律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全新的認識，從第一眼的裝束，超商裏的精明，家庭的教育，還有最讓自己驚豔的廚藝。
年前兩人的摩擦和微妙的關系，讓秦傑一度覺得有些沮喪苦惱，雖然後來在母親家的生活惬意溫馨，連帶着也找回了那個積極向上的自己，甚至将心情調整回當初咖啡館約會前的狀态，可畢竟慢慢習慣被動了的秦傑還是有些膽怯。
不過，此時的他覺得沒什麽好怕的了，這樣一個男人，自己不好好把握住那才是真傻。
“沒想到，你還喜歡這些裝飾，挺浪漫的。”
被打斷了思緒的秦傑順着言之律的視線看去，那是兩個蠟燭臺還有剛剛自己擺弄了好一陣的插花，“啊”的一聲，秦傑激動地跳了起來，随後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會吓到人，一臉不自在地對言之律解釋道。
“我是想制造些氣氛，結果咖喱太好吃，完全給忘了這回事兒。你等等啊，我這就把它們點上。”
言之律看着秦傑慌慌張張開始點蠟燭，很快香薰蠟燭的味道出來了，是一種淡雅的清香，沖釋了咖喱濃重的氣味，同時也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秦傑走到開關處調暗了本來的燈光，一下子整個餐廳的氛圍就變得旖旎了起來。
之前言之律也帶秦傑去過高級餐廳吃燭光晚餐，但顯然，兩人都感覺得到在家裏自制的燭光晚餐別有一番風味。
“雖然咱們今天的晚餐是咖喱，但我覺得今晚比過去吃過的任何一頓高級晚餐都浪漫。謝謝你，秦傑。”
“你怎麽突然這麽客氣了，東西都是你做的，我什麽也沒幫上忙，要說謝難道不是我應該向律少說謝謝？能吃到律少親手做的飯，實在是我的榮幸。”
“今天的飯，本來就是我欠你的。秦傑，那天咖啡廳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
秦傑的話讓言之律想起了今天自己能夠來這裏的初始原因，那是不太愉快的源頭。
雖然在那次的電話中自己也有過解釋，但言之律還是覺得要當面再道一次歉。
而今天，在兩人重逢時的心動還有之後的溫馨氛圍下，這件事差點就被遺忘了。
聽到言之律提起年前兩人的約會時，秦傑的心止不住猛地跳了幾下。
其實，在打完電話約言之律之後，他有想過見了面要說些什麽，會不會尴尬，但今天的相處讓秦傑有種那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的感覺，所以沒料到言之律突然就提出來了。
“這個你解釋過了的吧，我當時是有些失落，不過想想如果學校那邊發生了很緊急的事情需要我，那我也是會趕過去。所以，你不用抱歉，今天你已經用實際行動補償我了。這件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嗯？”
秦傑的聲音顯得輕柔卻異常堅定，燭光映照下有些朦胧的臉龐并沒有模糊掉他的笑容，不似平日那樣的爽朗，而是夾雜着一絲羞赧。
言之律靜靜地凝視着，秦傑也不急着得到回應，低頭繼續一口一口品嘗着眼前這盤對自己意義重大的晚餐。
随後，言之律也收回了視線，吃起了咖喱，但是心中的暖意和甜蜜似乎彙成了一種更濃重的滋味，讓他根本沒怎麽嘗出自己親手做的咖喱飯到底是什麽味道。
又一次不約而同的靜默，兩人聽着自己餐具碰觸帶來的零星聲音，甚至連蠟燭燃燒偶爾發出的“滋滋”聲響也變得明顯起來。
“秦傑，我不知道你上次約我到底是要和我說什麽，但我知道我可能會因為忽略那次的意外而失去重要的東西，所以，我想要彌補，更想要确認你沒有因為我的缺席而放棄什麽。”
終于，言之律在看到秦傑默默吃完了盤子裏的飯菜後，喝過水擦着嘴時，開了口。
“沒有，我沒有放棄任何東西，任何人。”
“所以，言之律，我們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