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難免心懷忐忑
秦傑和言之律走後，李子和小茜并沒有上樓回家，而是在小區裏慢慢散起了步。
“老婆，你說傑子這次能成嗎？”
即便在家裏言之律的表現可謂是無懈可擊，李子依舊想要聽聽妻子的看法，畢竟這次的對象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不簡單。
“老李，我總覺得有些不安，說不上來什麽，就是覺得看不透，不過像他這樣的人，也不是一面兩面就能懂的。”
小茜很理解丈夫的顧慮，因為自己在見到言之律的第一眼起就本能地産生了危機感，作為女人，想必大部分都會對這樣英俊的男人缺乏安全感吧。
雖說秦傑也是個優質有本錢的男人，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追求安穩的本性，以往的戀愛哪次不是他傾盡所有認真對待，面對情感，秦傑從來都是可靠到讓人心生疼惜。
原本一度覺得言之律有可能會是忠犬型的戀人，但細心感知，小茜就發現不僅是身份背景，言之律性格上的某些特質還是讓人覺得不安。
“我是覺得這個律少挑不出什麽毛病，但我就怕他選擇太多，秦傑會被他當做第二選擇或是，哎，可能是我想多了，也許咱傑子就是有本事找個這樣的人。”
李子是沒有小茜那種第六感式的結論，但純粹從言之律的條件來看，至少李子所了解到的，從未聽說言家二少是個同志，相反，這種少爺總是為他們提供關于花花世界的話題八卦，這樣一想，李子就無法僅憑今日的一次晚餐安下心來。
“今天那個永生花，我估計就是言之律自己的，只是怕秦傑在意才放在朋友店裏銷售，我是覺得他很細心也很周到，也有品位，這樣的人能夠讓秦傑沉寂多年的塵心複蘇，我也不再覺得奇怪了。就算是別人，也難以抗拒吧。”
“确實，對了，你們社裏不是經常關注一些名流，這盛世集團不可能沒有料吧？”
“只能說盛世集團真是迷之低調，我們一直以來都是把現任總裁言之謹作為目标，可是一直沒能真正的打入內部，他們保密工作很周到，再說了，我們畢竟不是狗仔隊，挖的是私生活，說到底其實就是展現正面積極的形象，只是偏向于話題人物的多樣性，如果人家不配合宣傳，那我們也是無從下手的。”
“也是，你們是時尚雜志，我倒覺得言之律比他哥更符合你們風格啊，商界精英，富家公子，今天按你說的估計藝術方面也有談資，或許之後你們可以反過來從他下手，以後再順藤摸瓜到盛世集團的言之謹去。”
雖然平日裏兩夫妻不怎麽幹涉對方的工作，但對于小茜的雜志社，李子一直都知道工作壓力不小，如今市場也不景氣，要不是看着自己妻子實在熱愛這份職業，李子早就想讓她辭職不幹了。
現在聽到小茜的解釋，李子也有了一些想法看看能不能給她一些幫助。
“哎呀，老李，我的工作你一向狀況外，這次難得被你說對了，我也是今晚看到了這盛世集團二少爺後，特別有工作的靈感。他的外形條件那麽好，衣着品味也沒話說的，我特別有提議把他作為關注對象的欲望，不過，鑒于他和秦傑的關系，我怕要是真的宣傳開了，會給秦傑帶來麻煩，所以，現在還是先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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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的做法讓李子很是贊同，不過，兩人對言之律的事情也只能暫時停留在些許忐忑的狀态，目前不夠全面的個人評價和無法确認的社會評價都讓言之律在兩人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種子。
兩人後來也都放棄了糾結，把心思放在讨論秦傑和言之律兩人現在的親密階段上，很快，愁雲慘淡的氛圍變得輕松八卦，最後聊得起勁的兩夫婦是被夜裏的陣陣寒風給吹回了家中。
“阿嚏！”
一個突兀的噴嚏聲，再次打破了車內的沉默，秦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納悶呆在這暖和的室內，怎麽就突然打噴嚏了。
“怎麽？溫度低了？”
言之律在屏幕上調高了溫度，然後又把秦傑面前的空調口往上扳避免風直吹到他，接着還沒等秦傑回應，就作勢要把秦傑脖子上松松挂着的圍巾塞進他敞開的領口。
“我自己來就好，你注意開車，應該不是受凍，估計是李子他們在我背後說我壞話呢，哈哈。”
行動力極佳的言之律總是讓人沒有反應的機會，秦傑趕緊截下他伸向自己脖子的右手，重新系好圍巾，一邊則調侃着說道。
“你這兩位大學同學真的很好相處，難怪你們這麽多年沒見感情還這麽好。”
看到把自己裹嚴實了的秦傑，言之律暫時滿意地把視線轉回到路面，想到剛才那對有趣的夫婦，他也順着秦傑的調侃在今晚首次評價起了他們。
“他們倆真的是我見過最稱得上天生一對的情侶了，大一的時候兩人就在一起了，算算都十幾年了，在一起的狀态還是那樣好，在現在這個社會，真算得上奇跡了。”
不知從何時起，李子和小茜在秦傑心目中逐漸成為了愛情的模範，多年未見，今日重逢後，秦傑覺得這對伉俪簡直可以被當做愛情的完美诠釋了。
“聽你這麽說，确實難得，不過，秦哥不用羨慕，每個人适合的愛情都不一樣，所可能擁有的也會不同，找對屬于自己的那才是最完美的。”
秦傑口中流露出的羨慕，言之律不可能聽不出來，只是，對于這種愛情，此時的他無法像秦傑這樣感觸良多，也許是和李子夫婦相處的時間還太短，對于沒有完全了解的人言之律一貫都是選擇保留态度。
“你說的有道理，我也不是羨慕他們夫妻，就是有些感慨吧。”
看着再次把頭轉向窗外的秦傑，言之律默默關上了廣播，沒有了爵士樂，車子裏就只剩下了兩人，一個褪去了欲望，另一個已然走出了空虛。
“我的父母，也是大學時就在一起，可是結婚沒幾年就耗盡了當初所謂的愛情，這些年，我也經歷過，也一直在思考，到底還是沒有搞清他們的愛情算不算真的愛情，什麽樣的愛情才是真的愛情，能夠被消耗殆盡的是否還是愛情？”
短暫的停頓後，秦傑自語般地問出了心底裏的疑問，但他似乎并沒有想要得到回應，于是，即便言之律沒有說話，秦傑也只是繼續看着窗外，看到那夜色下泛着粼光的江面，他知道，快到公寓了。
“言之律，今晚謝謝你，永生花多虧了你，小茜是真的喜歡，還有，我知道那價格估計是你打過招呼的吧。”
臨別前，秦傑還是決定把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即使成了戀人，他依舊認為感謝的心情不能省略。
“你多想了，價格不是問題，重在心意，我很幸運能夠猜中小茜的喜好，但我就只算扮演了一個中介的角色，真正能用永生花送出真心實意的人依舊是你。小茜的喜歡也是因為你。”
永生花的事情讓言之律回想起秦傑送禮物時對小茜說的祝福，不變的愛情，永存的愛情，今晚的秦傑讓言之律認識到他可能追求的就是這些，或者說是渴求的。
然而，這種程度的認知還是沒能讓他對此作出相應的舉動，他有種感覺，有些東西，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輕易去觸碰。
慶幸的是，秦傑可能比想象中更堅韌，他的偶爾煽情，忽然出神，似乎都只是處于自身需求的感悟，身邊有沒有人，對他來說并不重要，所以，能否得到回應，從來不是一個問題。
“恩，以後有機會再報答你吧，別開進去了，我就在門口下，你直接從這調頭回家吧，這麽晚了。”
看到越來越近的小區大門，秦傑提出了下車的要求，由于小區要十五過後才把另外的幾個側門開放，現在言之律開進去還得原路返回，秦傑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繞路。
言之律聽了，将車緩緩停在了大門口，不過在秦傑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的時候伸手攔住了他。
“再坐會兒，好嗎？”
秦傑的身子僵了一下，下一秒就輕笑出聲，坐回了椅子。
“好啊，怎麽，有事想和我說？”
“只是一路上我們也沒怎麽說話，就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對于言之律這種時不時的撒嬌，秦傑一向沒有抵抗力，剛才确實是自己有些累了，神游去了，也許冷落了人家，想到這裏，秦傑剛才有些蕭索的心似乎被什麽填滿了。
“阿律，今天見我的朋友會不會讓你不太自在，我們一晚上聊得基本都是大學的事情。那些東西對你來說恐怕有些無趣吧。”
秦傑對自己的稱謂，讓言之律對今晚的聚會更加滿意了，之前并不在意秦傑怎麽叫自己，可經過對比，這專屬的昵稱帶來的親密感還是很不一樣，也許是心懷抱歉，秦傑的語氣更是比以往輕柔，帶着點哄人的意味，有點沙啞的嗓音在安靜的車廂裏讓人聽了心裏癢癢的。
“怎麽會，我光聽着就很盡興了，甚至遺憾沒能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你。不過，現在也不遲。對了，你好像說你在學校是出櫃了的，是因為大學時的男朋友嗎？”
言之律的問題把秦傑吓了一大跳，今晚和李子他們默契地未提及半點關于夏元的事情，沒想到還是被問到了，這算是戀人具備的天生雷達嗎，秦傑苦笑道。
“某種意義上算吧，我那時剛失戀，後來決定不想藏着掖着過一輩子，也算是被刺激的勇氣驚人，一下出櫃了。”
想起當初和初戀那段結局慘淡收場的戀情，秦傑意識到言之律的問題一下子居然牽扯出了自己全部情史，更覺得無奈，卻也有些無所謂了，秦傑早就對自己過去的戀情沒有任何眷戀，之前也不過是考慮到言之律的心情才在聊天的時候回避了夏元。
可是，要是言之律真的有興趣了解過去，他一定不會故意隐瞞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