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京-被變态盯上了?

學生時代,無論再怎麽因為要交的論文賣萌哭慘,說到底也不會有進入社會,開始工作的人忙碌。于是乎,留給嚴徊追人的時間真的不多。

最近的這個項目格外忙,在連續加班的一個月裏,嚴徊時常抽出一點腦細胞,思考起工作之于人生的意義,他趁着晚飯時間在網上搜:

“律師辭職可以做什麽?”

“律師再就業”

又突發奇想,順手在百度上搜:“律師轉投行”

發現這條路走的人還挺多以後,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嚴肅地輸入:“投行 猝死”

【90後投行新員工猝死:唏噓!高薪都要拿命換?!】

【在投行工作如何避免猝死—知乎】

【xx銀行22歲實習生加班猝死,人生下半場拼的是身體!】

“下半場?”嚴徊看着電腦屏幕上個色新聞标題,眨了眨眼,心中默默感嘆,“22歲就下半場了?合着社畜平均壽命是40歲呗。”

嚴徊手欠得很,又在搜索框輸入:“律師 猝死”

【9天猝死3名律師,願生者珍重!】

嚴徊:“……”

他默默點了浏覽器左上角的小紅叉,喝了口杯子裏的枸杞茶,默默嘆了口氣,感受到了一些“人生下半場”的無奈。

還能怎麽着呢,且活且珍惜吧!

他打開郵箱,兢兢業業地回複起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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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悄悄地升上了天空,北京的白天和黑夜,卻在24小時不停歇的車流和人海中,變得愈發模糊。國貿的一棟棟寫字樓燈火通明,西裝革履的人們,在有着明亮玻璃窗的辦公室裏工作,一層摞着一層。

電腦屏幕右上角,時間顯示九點,但他們組人還是滿滿當當的,沒什麽人走。嚴徊又按亮了放在桌上的手機,鎖屏是佟一心這個月的班表,他看了一下,估摸着佟一心應該落地有一陣兒了。

嚴徊現在可沒有立場要求佟一心每次落地都給他發消息,确認他平安,事實上,就連這份班表都是他軟磨硬泡,送了好多天的早餐要來的。他也沒有時間像當年那樣,天天跑去首都機場接機,客觀條件變得愈發艱難苛刻起來。

他發了個消息:【到了嗎?可以接電話嗎?】

佟一心秒回:【好】

嚴徊接收到許可,走到茶水間,才打過去,語音一接通,佟一心好聽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喂,怎麽啦?”

嚴徊心中關于加班和猝死的陰霾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枸杞茶都香甜了起來:“沒怎麽呀,就是……”嚴徊抿了抿嘴,“就是有些想你。”

“這樣啊。”佟一心有些不知道怎麽接他的直球,敷衍了一句。

嚴徊不出所料,沒有聽到一句“我也想你”,他拿起不知道誰放在桌上的一支筆,随手往張便簽上戳出幾個洞,繼續說:“不想上班了,想見你。”

佟一心“嗯”了一聲,嚴徊也不管,兀自在腦海裏搜索為數不多的俏皮話,說:“今天的月亮很漂亮。”他并沒有擡頭看窗外,仍然拿筆戳着紙。

佟一心笑了笑,聲音在夜晚聽起來很柔軟,他說:“你是想說,今晚月色真美嗎?”

“是,”嚴徊恍然大悟,點頭道,“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佟一心還是笑着,他坐在回家的車上,轉頭看向窗外,說:“我知道了。”

高速路上的夜晚仿佛不屬于北京,他有着不受燈光影響的、純粹的黑,月亮很清晰地嵌在上面。進入市區,回家的某一條路旁,栽滿了銀杏樹,在秋天,他們不可避免地變成金黃色。

嚴徊回去加班,佟一心挂了電話,看着從車窗外掠過的銀杏樹,忽然想到,這應該是他和嚴徊第一次在北京過秋天。

他們曾經戀愛四年,但是四季輪回,只有夏天是那樣快樂,嚴徊會趁着假期回國,他們在太陽下玩遍北京,在空調房裏尋歡作樂。他們在夏天親吻,撫摸,探索。然後秋天的前奏還沒響起,嚴徊就要走了。

他們的愛情是夏天的顏色,熾熱又幸福,交織的呼吸與汗水,也會有些被太陽灼傷的痛。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秋天,可他們已經沒有在一起了,這是多麽可惜呀。

佟一心忽然感到一種十分矛盾的特別,左心室心軟,右心室理智,動脈血帶着不舍與眷戀流變他全身,但靜脈血流進肺部,和他的呼吸一起,又強迫他冷靜下來。

“所以,你的顧慮是什麽?”韋楓很直白地問佟一心。

佟一心攪了下手裏看不出成色的雞尾酒,一手托腮,輕輕搖了搖頭。

“我還想再點一杯,他家的酒真的蠻好喝的。”韋楓招手,從侍應生那裏拿來了酒水單。

佟一心和韋楓約在了三裏屯的一家清吧,工作日的夜晚,沒有太多人在。酒吧布置的挺有情調,燈光開得極暗,木質的桌子上放着個玻璃杯,裏面有枚蠟燭。

韋楓将齊肩的長發別到了耳後,問佟一心還想不想喝點什麽,佟一心又要了杯相同的。

韋楓哈哈一笑:“咱們真的太不一樣了,你總要一樣的,我是什麽都想嘗嘗。”他好像真覺得挺逗的,又說:“挺有意思的。”

韋楓是佟一心在大學的好朋友,畢業以後機緣巧合,成為了一名法語主持人。他長了一雙多情的眼睛,留着長發,本人也是生性浪漫的人,經歷過一段又一段的感情,甩過無數男友,偏偏對方還都對他念念不忘,每每提起都是遺憾和贊不絕口。

“你們現在怎麽回事兒啊?”韋楓好奇地問。

佟一心:“他說要再追我。”

韋楓做了個誇張的攤手,完全不懂佟一心他們這是玩的那一出。

他一向不是很理解佟一心和嚴徊的感情:“之前我就不明白,異地怎麽可能談下去,但是你們談了這麽多年。”

佟一心盯着那一點點蠟燭上的火苗,小聲說:“因為之前真的很喜歡。”

韋楓更加困惑:“那為什麽他回來了,不能複合?”

佟一心也不知道怎麽說,喝了一口。

韋楓思考了兩秒,突然說:“你就是做得太少想得太多。”

佟一心一邊喝酒,一邊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韋楓:“和他做次愛,就什麽事兒也沒有了。”

佟一心一口酒嗆住了,捂着嘴咳嗽了幾聲。

韋楓還在繼續勸說:“你空窗多久了,诶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就和他一個人做過。”

佟一心嗆得滿臉通紅,不想和他繼續說這個話題。

韋楓給他遞了張紙,道:“你要是不想和他再複合,也挺好,我前一陣認識了一個人,也是高高帥帥的,你沒準兒喜歡。”

佟一心擺擺手:“不用不用。”

韋楓無所謂道:“那就當認識個朋友。”

佟一心滿臉抗拒:“你還記得嗎?你之前給我介紹過一個人和咱們一起吃飯,三十來歲,黃海旭,記得麽?”

韋楓:“記得啊,自己開公司的那個,長得也挺周正的。他還和我說很喜歡你,你不是沒看上他麽。”

佟一心喝得臉有點紅,無語道:“都不是看沒看上他的問題,那次見面沒過多久吧,我就郵箱裏收到了他和一個女生的照片。”

韋楓完全沒聽佟一心說過這事兒,皺眉道:“怎麽回事兒?”

佟一心喝得稍微有點上頭,本來之前都沒打算跟韋楓說這事兒,現在一股腦全吐槽出來:“就是,那個女生攬着他的胳膊,超級親密的樣子,”佟一心非常誇張地說,“超級超級,就差親到他臉上。”

韋楓懵了:“什麽情況?”

“然後還有別的照片,”佟一心無語得搖搖頭,“他和那個女生一起進酒店。”

韋楓:“他是雙啊?”

佟一心笑了:“那我就不知道,反正挺無厘頭的。你可不要再給我介紹了,我本來也不想找對象。”

韋楓也不知道這情況,他認識的人各行各業、三教九流都有,長得順眼聊得還行都可以交朋友,真沒想到有這出。但他突然覺得哪裏不對,眯着眼困惑道:“誰給你發的郵件啊?”

佟一心也不知道:“我問了,但是那人沒回我郵件,郵箱地址我也沒見過。”

“這麽奇怪,”韋楓蹙眉,“你要小心一點。”

佟一心吃了個下酒的小薯條,說:“沒事吧,那都好幾個月之前了,也沒發生什麽。”

韋楓不放心道:“不是被什麽變态盯上了吧,你這麽皮滑肉嫩的。”

佟一心:“?”皮滑肉嫩是個什麽形容詞?

“阿啾——!”正在加班的嚴徊打了個噴嚏,抓了抓頭發,默默披上了件衣服。

作者有話說:

嚴徊:“有人罵我?”

謝謝大家支持喲!

注:新聞标題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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