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隔離-為什麽分開

第39章隔離-為什麽分開

為什麽分開?

佟一心一時間無法回答這樣複雜的問題,他看着嚴徊哭得死裏嘩啦的臉,無緣無故覺得很可愛,開玩笑道:“怎麽突然哭成這樣,看來我寫得還不錯嘛。”

嚴徊哭得更加兇殘,滿臉淚水地說:“我想不明白。”

佟一心像哄小乖一樣,摸他的腦袋哄他:“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再哭眼睛就沒法看了。”

嚴徊抽噎得停不下來:“哭醜了你就不要我了?”

佟一心無奈,看不下去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哭成這樣,撂狠話:“不要了。”

嚴徊一愣,這回答偏離了劇本,他反應了片刻,眼淚又嘩地湧出來:“你只是愛我的臉!”

佟一心說:“對啊,要不是因為顏控,誰要愛你。”

然後嚴徊又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佟一心摸不清他又開始瞎想什麽,也盤腿坐在一旁的地毯上,輕輕地溫柔地摸他的頭。過了一會兒,嚴徊說:“你說你愛我。”他太久沒聽過這個字,乍一見快樂得消化不良,“你愛我!”

他努力不哭:“萬一我不帥了怎麽辦?”

“老了,醜了。”

“萬一……你遇到比我長得好看的,過去這一兩年,有沒有……”

嚴徊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

他定位佟一心的位置,又勸說自己不要這樣做,反反複複。他無數次在最深的夢裏,想到佟一心,想到他和另一個面容模糊不清的人,特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醒來以後不知身在何處,剎那間不懂應該為對方的幸福感到快樂,還是為這快樂與自己絲毫無關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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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愛情重要的事其實有很多,自我、理想……但午夜夢回,令人魂牽夢繞的,只有那一個“他”或“她”罷了。

“沒有,”佟一心知道他想問什麽,拽了把他的耳朵,笑得和暖溫柔,說,“怎麽辦,還沒遇到比你更好看的。”

“你最可愛。”他笑着說,笑着笑着,也有點想哭了。

佟一心握着嚴徊的手,看着他哭花的臉,忽然想,為什麽自己非要愛嚴徊呢?

大抵愛情就是一場兵荒馬亂吧,天時、地利、人和,竟是缺一不可。又像是一次精确的實驗,絲毫不浪漫,連催化劑都必須添加的恰到好處。

感情若真是一杯水,對于一些人來說,一生中經歷一次就足以喝幹飲盡,如果錯過,那麽極有可能在這樣漫長的一生裏,也沒什麽特別的愛恨好生發。

但若仔細思考,他有好到“非你不可”、“無與倫比”的地步嗎?難道當初的矛盾和隔閡,都只是因為無頭無尾的因果?

大概也不是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只能是他,不過是這樣罷了。

“我一直做得不好。”嚴徊一抽一抽的,眼睛哭得發痛,他攥緊了佟一心的手。

“一直都是你來找我。”

“你來舊金山三十九次,只等我回來找你最後一次。”

“我也沒有回來,我沒有做到。”

“我是不是真得很對不起你。”

“我不會這樣了,我真的不會了……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嚴徊的不安與歉疚混着愛意濃烈地摻在一起,在白熾燈籠罩的空間,在柔軟的白色的地毯上,佟一心明明白白地告訴嚴徊:“你沒有很差勁。”

他說:“我等來這一次,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了。”

他擁抱嚴徊,安慰他的焦躁忐忑,在他耳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一切都很好,他們還在彼此身邊。

嚴徊哭到最後也沒了力氣,電視裏春晚已經上演。佟一心餓得受不了,逼迫着嚴徊不許再唧唧歪歪,趕緊準備火鍋。嚴徊不敢磨磨蹭蹭,三下五除二把火鍋攤兒支棱起來。電視裏的春晚小品鬧哄哄,嚴徊呆滞地看着火鍋上揚起的蒸騰熱氣兒,哭太狠了,後遺症就是反應慢半拍。

佟一心覺得這或許是個好時機将過去聊一聊,他試探着開口:“你還數過我飛舊金山多少次嗎?”

“嗯?”嚴徊緩不過來勁兒,呆愣愣地點頭,低落地說,“你差不多每個月都換班來找我。”

佟一心想到過去那段時光,感慨道:“是啊,好像真的去了好多次啊……”

那時候,他每個月一出班表,就立刻去發布訊息,嘗試和同事換班。到舊金山之後,嚴徊會來酒店找他,或者他去嚴徊家,展開為期兩三天的約會。他們的愛情就是由這樣的碎片拼起來,再由無數個視頻電話串聯。那些“想你”、“愛你”、“晚安”都隔着一層屏幕,顯得不太真切。

不過,他們也有見面長一些的時候,嚴徊放兩個星期的聖誕假時會回國,暑假在開始實習前也會去找佟一心。他們後來真的一起去了馬爾代夫,去過加拿大看班夫綠松石一般的湖泊,去過泰國,去了雲南、成都,一直還沒有機會去趟歐洲。

其實每一次見面都特別特別開心,像是煙花一樣,激烈地綻放。但最初似乎沒人想過——又或許被刻意回避了——煙花盡頭,是如灰燼一般蒼茫的擎空。

“其實你也來找過我很多次啊,”佟一心用大勺給嚴徊舀了一勺魚丸,放到他碗裏,安撫他哭累了的小心靈,“哪有你說的那麽壞。”

嚴徊又想要嘤嘤嘤了,他吹了下魚丸,嗫嚅道:“只有6次……比你少33次。”

怎麽還都數得這麽清楚?佟一心隔着蒸騰的霧氣笑了笑,沒說話,他不想讓氣氛再變得沉重,還是等嚴徊緩過勁兒再說吧。

吃過飯,嚴徊拖着雲裏霧裏的靈魂去刷碗,走出廚房,看到佟一心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示意他坐下。嚴徊更加得寸進尺,他直接枕到佟一心大腿上,扭頭抱着佟一心的腰,撒嬌似的。

佟一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摸他的頭,像是撩一只小貓,春晚裏又在放一個小品,佟一心只覺得不知所雲,半個笑點都沒看見。忽然,嚴徊似乎是聲如蚊蠅地說了句什麽,佟一心腿上感覺有細小的震動。

“嗯?你說什麽?”佟一心用遙控器把音量調小了些。

嚴徊悶悶地嘟囔了一句:“我想好好聊聊。”

“好啊,”佟一心真心覺得嚴徊今天好萌,他輕輕撓了下嚴徊的脖子,“從哪聊起呀?”

嚴徊不擡頭看他,攥住他的手刮了刮他的手心,說:“從……你是什麽時候,第一次想和我分開?”他想要将過去的隐患一個個消滅掉,但是前提是他要知道過去的坑到底都在哪裏。

佟一心抿下唇,問:“真的要知道啊?”

“嗯……”嚴徊不敢聽,但不破不立。他在佟一心看不到的地方擺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佟一心想了片刻,低聲說:“大概應該是……”

“确定你畢業也不回國的那天吧。”

作者有話說:

把自己虐了一把w( Д )w……我要開始回憶殺了昂,不會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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