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哈利聚精會神就怕被斯內普逮到——格蘭芬多的分數已經在個位數徘徊了,如果不是赫敏的力挽狂瀾,可能就真的是長時間的零分了。斯萊特林看足了樂子。

但是他還能怎麽辦呢?斯內普扣分的理由随手拈來,不論是麥格教授還是鄧布利多都無法阻止斯內普扣光他們的學院分。

但是出乎哈利意料的是,整整兩節課斯內普并沒有将一絲眼神投注在他身上,就仿佛教室裏沒有哈利波特這個人。

哈利憋足了一口氣,在他撇下所有的胡思亂想全神貫注于坩埚內魔藥就仿佛回到了有求必應室,他和普林斯待在一起,當他熬制這鍋藥劑的時候,普林斯蒼白的十指修長又有力的手會從他的身後繞過來,将他圈住,而他的右手會蓋在他的手上握住那只攪拌棒。

而現在那種隐隐約約的感覺又來了。

“普……”哈利轉過頭,他怔住了,嘴唇下撇。

他只看見斯內普在盯着納威的坩埚,那雙銳利的黑眸仿佛能夠噴出火焰,随後他将納威那鍋冒着浮沫即将沸騰出鍋沿的“藥劑”清理一新。

哈利轉回去,他的眼睛在一瞬間瞪大——糟了!藥水已經由橙紅色轉向褐紅色,他錯過了最佳攪拌時間——哈利立刻補救起來。

可惜普林斯只是略提了補救的要點,他已經盡了力,但是這鍋藥劑依舊比課本上所描述的顏色要偏白。

斯內普那個老混蛋肯定會抓住這點來給他打個T。

哈利有那麽一瞬間的惱怒,但是更多的是對自己走神的懊悔。為什麽他會以為普林斯會出現在這裏?明明這是在魔藥教室而不是有求必應室,他身後的只有對格蘭芬多不滿至極的吝啬偏心到心都長歪了的老蝙蝠。

最後每個人将藥劑上交給斯內普打分的時候,斯內普心情不佳到連個眼神都沒給哈利,直接給他打了T,将他忽略了個徹底——也許他只是習慣性給哈利打T。

評分完畢,老蝙蝠敲了敲黑板作業出現在黑板上,他拎着公文包帶着兩個學院的作業大步離開了教室,身後仿佛帶着一陣飓風,将門都帶上了。

“哦,斯內普終于走了,他這是要化身黑色旋風了嗎?”羅恩在一旁拍着胸口吐槽道。

“你有沒有覺得斯內普有不對勁的地方?”哈利皺起眉。

羅恩搖了搖頭,“也許是每個月都會出現的那幾天?”他說完捂住嘴但笑聲還是從指縫中飄了出來,有了拉文德的他自然是要懂得多一些,還會開這種玩笑。

哈利臉上露出茫然,他被止住笑的羅恩推着一起走出了教室。

不論哈利如何在心裏吐槽斯內普,一整天課程結束依舊是結束了。

坐在辦公桌後批改作業的斯內普一目十行地掃過作業,幾乎十秒一份,羽毛筆下仿佛是随意揮動的魔杖,毫不留情地刻下一個字母,至于評語——他是不會在這些毫無新鮮玩意的專為應付學業而湊成的字符上浪費墨水。

忽然他頓住了,雙目緊緊地盯着這份剛剛放在眼前的作業,他的目光如針刺咒仿佛能夠将羊皮紙戳出一個洞。

他看向落款,如同他預設中那般——波特的名字在此時顯得尤為的可笑,他們都知道這份作業的真正的主人。

毫無疑問。

仿佛心靈感應般,斯內普擡起頭,看向從書房門飄出來的珍珠白色的年輕的他,“波特給了你什麽好處?”

“反正是你得不到的東西。”Snape的自負又冒了出來,“這下哈利能夠得到一個O了吧。”他難得流露出了些許期待。

“當然,這确實配得上。”斯內普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嘴角一扯咧開一抹假笑,“我自己的論文當然是這堆‘傑作’中最為優秀的那份。但是——波特沒能上交他的作業,格蘭芬多扣10分。”他愉快地看着這個年輕的自己臉上露出了惱怒。

“作為一個學生,他應該自己去獲取知識而不是依靠他人的幫助。”斯內普冷笑。

“不是他人。”Snape擠出單詞,他惱怒地瞪着面前依舊在粉飾太平的斯內普,“我說過,他是我的!我的!哈利波特是我的!”

“他不是。”斯內普倏地站起來,推開的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滋拉聲,他走到年輕的自己的面前,這是步伐變得緩慢,仿佛是冗長的低沉的音調無形中抓緊的心髒。

“你連一個活人都算不上,波特怎麽會屬于你?”

“站在我面前的你難道已經死去了嗎?”Snape的聲音嗞嗞如鐵板上冒着煙的油,漆黑的鐵壓抑住忍不住往上竄的火焰。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如同瘋長的魔鬼藤,在無聲中張牙舞爪搖曳膨脹。

“如果你願意你甚至可以學着波特的字跡,再組織語句,令那份作業不那麽明顯。”斯內普開口,率先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僞裝平靜。

Snape望着他,眼神中暗藏着相似的嘲諷,“你知道我的目的。”

“是的,我知道。”斯內普說。

又一次的靜默,暗潮中仿佛有着能夠将人吞噬的猛獸。

這是一次警告。

斯內普知道,只要面前這個“人”真的是年輕的他,那麽他就不會是他這幅珍珠白色的純白。他的那副存在感低平凡又瘦弱的外表內裏是處于深淵的野獸,對于一切的光芒饑渴、懼怕又無比的貪婪,那種貪婪就如同幾十年如一日的冰冷深入骨髓,在火熱的溫度都無法令他從這刺骨的冰冷中感受到熱。

如波特那樣傻乎乎又自然發熱,熱血熱心熱情和他的救世主名聲有那麽一絲吻合。那麽波特就逃脫不了,他會被緊緊糾纏住,拖入深淵被他心底的野獸滿滿啃食,他不會放過每一絲外露的善意與溫暖。

而他同樣也是這頭野獸。

莉莉的兒子在他這邊的分量有多麽的微薄,還比不上波特的小崽子那樣令他深恨。

他們對視一眼。

Snape轉身便飄進了天花板。

他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哈利只會是他一個人的。一想到這裏Snape的嘴角輕微的上揚,他來到了有求必應室,而哈利就在這裏,埋頭苦戰今天的作業,嘴裏咬着羽毛筆的毛,寫得格外的痛苦。

哈利必定需要一個幫助他的人——那麽,他自然是要酬勞來安慰他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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