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昙花展顏蕊自寒

在不知不覺之中六月來了,正是初夏的季節,一片新綠。院子裏的昙花開了,我正坐在院子裏無所事事。

昙花展顏蕊自寒,

三更留夢雁自憐。

莫嘆人生能幾何,

今生結得來生緣。

昙花一現,如同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麽也沒有了。已經進門快半個月了,關浩始終都沒來,我雖然不知道爹爹的目的是什麽,惠兒也不說,我只好幹等。

這幾天,我也只好到處晃晃打發日子。惠兒幾乎不跟我說話,我房裏的幾個人也像個啞巴一樣,她們看我的眼神時而奇怪時而兇狠,好似我是個囚犯。起初我不知為何,後來想想該不會是關浩知道我不是茹雅兒專門找她們來盯着我的吧。不過我不介意我也過了快二年這樣的日子了。

午後的日頭毒,我卻覺得它照的葉子明亮絢爛。胃裏積了食,不太想休息只好抱着琵琶找個地方靜一靜心。關府很大,似乎是将兩座府邸打通和在一塊,我穿過一條靜陌四周都種着竹子,随意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彈琵琶。

“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我吟着王維的《竹裏館》,覺得挺符合此番意境。

“我以為是誰呢,在我百合堂不遠處彈琵琶,原來是大少奶奶。” 不一會,老狐貍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起身道:“大熱天的,大人不在屋子裏休息,小心熱壞了孩子。”

“少奶奶正歇着呢,聽到琵琶聲有些凄涼,想出來看看是誰在這失魂落魄。”百合狐貍身旁的丫鬟突然插話道。真是什麽樣的主子帶什麽樣的奴才。我輕蔑一笑道:“我彈的曲子只是緩慢并不是凄涼,日子過得這麽好,我還沒有到無病呻吟的程度。”

“無病呻吟?怎麽沒呢,進門多久了少爺還沒跟你說過一句話呢。”老狐貍提着嗓門對我道。

“我又不是狐貍,哪會像你一樣懂得魅惑男人。”說完抱着我的琵琶準備離開。

“真是小小年紀,一點都不懂規矩。”老狐貍的丫鬟道。我背對着她們停下步子對她道;“我在不懂規矩也不用一個下人教。”然後就一人氣沖沖的走了。

現在我不再是下人了,也不是小妾為什麽還會讓下人騎在我的頭上。我不服,我不服,我要一個最起碼的尊重。走着走着我便跑了起來,自己像無頭蒼蠅般亂撞。

“啊。”我尖叫了一聲,一頭栽進了一個人的懷裏。我擡起頭,原來是關浩,我不服氣的對他吼道:“為什麽?為什麽我得不到我應有的尊重?”許多委屈像潮水般湧上,過去的不甘化成了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為什麽?”他對我冷笑道:“為什麽?你值得被人尊重嗎?你是茹雅兒嗎?茹雅兒早就死了,你的身份也就是一個使喚丫頭吧。”我的心了一陣寒,也許這就是害怕,但是我還怕什麽呢他有什麽地方值得我害怕。我看着他冷峻的臉道:“我是我娘懷胎十月身下來的,是我爹的女兒,是茹家的大小姐,是你的妻子。”他開始大笑,笑得放蕩不羁,震耳欲聾。他在我耳旁低語道:“我的妻子?你幫我提鞋都不配。”說完推了我一把,我坐在地上再也哭不出來了。對呀,我只是個下人,一個粗使下人的确不配給主人提鞋。

将近傍晚,我一個人坐在窗邊數飛過的麻雀,惠兒走進來對我道:“少爺是怎麽知道的?”我繼續看着窗外發呆,不語。她扯着我的衣袖,我站不穩摔在地上對她道:“茹雅兒本來就死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道:“他禁止讓府中的人跟你說話,沒有他的命令你也不能跟府中任何說話,從明天開始他要你寸步不離的跟着他,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我錯愣得擡起頭道:“什麽機會?”她道:“老爺想要的你應該是能猜到的,他不僅要得到關家的家産更重要的是一本叫《本草秘傳》的書,這本書裏的秘方早已失傳,書現在就在關浩手上。”我道:“你怎麽确定就在他手上?’

“這件事你不必知道。”她走出門房裏只有我坐在地上。

《本草秘傳》出自山海道人之手,相傳他是炎帝神農氏的後代。他隐居江湖,行醫救人如果現在還活着也年過一百了,聽說他一生只收過四個弟子,至于這四個弟子卻無人而知。也許關浩的父親是其中一個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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