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事業紅火當然是好事。
沈酌顏這段日子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和程韞工作都很忙。韞哥跟着林寶妮的老公阚導跑到寒冷的大東北拍雪原戲去了，而他這邊則聖誕、元旦、過年、元宵節……一場連接一場的晚會。
雪原信號很差，日常視頻聊天常常都會挂掉。
只能發信息，有點寂寞。Q_Q
程韞：“我今年就接這一部戲，等到三月份拍完正好春天也來了，到時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先去看櫻花，再去歐洲自駕。
趁年輕應該拼事業，但程韞這方面想得很開。錢是賺不完的，雖然目前看起來他正在事業上升期，但說白了，之前十幾年的努力工作都是為了什麽？
還不是為了有朝一日和所愛之人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綜上所述，日子是要“過”的啊！
上升期又怎樣？該旅游時當然還是要翹班要和顏顏一起去旅游啦！跟顏顏一起看着阿爾卑斯山吃早餐，看他戴上漂亮的花環，在林間小屋看貓貓剛睡醒時迷迷糊糊的樣子。
人間終極幻想不過如此。
沈酌顏那邊，對着屏幕一個勁傻傻點頭。
心潮澎湃、期待萬分。
趕緊讓團隊把三月以後的日期認真空下來——終于可以和韞哥一起去玩啦！
于是分開的三個月，一個在寒冷的雪地裏認真拍戲，一個趕緊把積壓的工作都忙完，空餘時間讨論着行程。
即便暫時分隔兩地，摻雜着略微酸澀的思念，底色也是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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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韞是萬萬沒想到，翻開超話又是一片哀鴻遍野？？？
程韞：“……”
程韞：“………………”
正主都一連三個月沒有合體了，不發新糖簡直要了老命，有些CP粉已經扛不住了。
“鈍刀子殺我啊，多久沒糖了，枯了都。”
“該不會已經進入了倦怠期，在不知不覺的瑣碎生活中曾經的溫度變成了瑣屑的蒼白無力。随着季節的變化，兩顆心也越走越遠。”
“他當時沒有頂得住深情專一的帥弟弟，但激情褪去後，發現自己還是直男……”
“樓上都在搞什麽BE情感文學啊啊啊！明明是小情侶甜甜蜜蜜膩在一起，每天都在dododo，沒有秀罷了。”
“一個在大東北一個在南方，怎麽do？就問你How do you do？”
“Phone sex啊！”
好在酌有程笑畢竟當年“糖山糖海”存糧多，大部分CP粉只好一邊磕着舊糖，一邊自我安慰“分則各自為王合則天下無雙”“老夫老妻小別勝新婚”。
而另一部分則直接BE文學整起，甚至蠢蠢欲動開始爬牆。
能好好爬牆也就罷了——爬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程韞X尹以豪，程韞X易子衿，程韞X厲非，沈酌顏X尹以豪，沈酌顏X易子衿，沈酌顏X林寶妮，沈酌顏X奧特曼，沈酌顏X美羊羊？
程韞：“………………”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其實，這分開的三個月裏，他和顏顏不是沒有見面。
尤其第一個月，沈酌顏一有空就飛過來看他，哪怕時間緊迫。
然而來了幾次之後，程韞明令禁止他再來。
因為實在是太遠了，又冷，交通又不便，從機場下來還要換成火車，從火車下來到深山老林裏的片場還要換五個小時的汽車，又累又折騰又受罪。
誰家的貓貓不是嬌養？
加上劇組這邊确實條件有限，顏顏吃不慣劇組的飯，每一次來都要餓瘦幾斤，太可憐了。
沈酌顏被禁止探視後，就開始各種買東西、寄東西。
零食、肉幹、功能飲料，一寄一大包随便程韞分給劇組。
然而這些事情CP粉并不知道。
正主不是不發糖。只是程韞雖然對于喜歡顏顏這件事很坦然，但坦然不代表要向公衆交代一切私生活。如果是一起上節目漏了，他不會刻意去避嫌，但也不至于特意去維持這個熱度。
誰能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沉寂，就成了嗑糖黨心中的漸行漸遠，被惡毒公司棒打鴛鴦。
以及，沈酌顏元旦晚會和女歌手合作，他是不是移情別戀？
而程韞新電影的女主是美少女朱楓，他們會不會日久生情？
愁雲慘淡。So sad。
好在沒多久，沈酌顏的笨蛋美人小短劇第一季播完了。靈動的“笨蛋草包美人”讓他得到了易子衿爸爸易導的青眼，正好易導下一步電影他想拍個輕松甜蜜的姐弟戀，美人大姐姐X傻狗弟弟，女主角已經選了林寶妮。
新合作的采訪裏，林寶妮隔空送續命糖。
記者：“記得你們兩位之前沒有合作過吧？”
“對。”
“舞臺也沒有？那就是沒見過面？”
沈酌顏：“是。”
林寶妮：“并不是的哦。”
“不過那個時候他應該還沒出道呢，真的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一面之緣，他不記得也正常。”
“但我印象可深了！月華寺的‘福袋轉運珠’，你還記得吧？”
“就是最有名的那個絕版‘魚躍龍門’款，前幾天上新聞炒到好貴一顆的！”
“當年就是這個人，就是他在我面前搶走了最後一顆！”
沈酌顏：“啊……”
林寶妮：“絕對是你，你那麽好看，我不會記錯的！”
“嗨，聽說月華寺的轉運珠求姻緣可靈了。咳，不過我當年可是去求事業的，月華寺許事業也很靈，第二靈！”
“還記得當時那個轉運珠還配一條紅皮繩，戴起來可方便了，哎，好不容易搶到，怎麽一直沒見你戴呢？”
粉絲：寶妮姐姐=w=。。。。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衆所周知，沈酌顏從沒戴過“魚躍龍門”轉運珠，沈酌顏只戴過附屬的紅皮繩。
至于珠子在哪，懂的都懂。何況後來紅皮繩也變到了程韞手腕上。
十年前的寺廟很樸實，這玩意全國才做了五十個好像。
那時候誰也沒能想搞現在炒到那麽貴，就問能有多大概率，程韞和沈酌顏在同一天都搶到了林寶妮一大早排隊都沒搶到的珠子？
粉絲是真的能挖，互聯網也是真有記憶。
很快錘了——十年前搶轉運珠那天，程韞正在很遠的城市公演舞臺劇。連着兩天晚上公演，絕不可能抽得出時間飛去月華寺。
順帶着，又有粉絲挖了一個多年前塵封的小視頻。
那時候沈酌顏還沒出道，是個大學裏的素人校草。一次無人在意的街訪，他因為外形亮眼被主持人捉到。
“最喜歡的男演員？”
“嗯嗯！”
“……程韞。”
那個主持人後來也挺有名的，是以業務懈怠和經常口胡出名。他直接懵了：“啊？這是誰？”
“今年的金楓獎影帝。”
“啊，真的嗎？你剛才說的那個人今年得獎了？”
“對。”
“得了什麽？”
“最佳男主角。”
“那就是影帝哇？”
“是。”
“哎呀厲害了恭喜他。”
二十出頭沈酌顏冷着臉，看傻子一樣看着主持人。
……
“啊啊啊啊艹啊，時間線終于實錘了！！！！”
小小的視頻，重大的意義。
曾經的這麽多年，酌有程笑雖有微博暗戳戳隔空秀，但全網也找不到任何确實認識的明确石錘。然而如今雷神之錘橫空出世，沒出道的沈酌顏可是親口說出了“程韞”兩個字！
功夫不負有心人。
他們果然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這絕美CP的時間線，終于毫無疑問地完整了——
搞到真的了，沒出道的沈酌顏最喜歡的男演員就是程韞，啊~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從崇拜到喜歡，從喜歡到想做老公，從想做老公變成了真的老公！
搞到真的了這次絕對是真的了，這假不了了！！！
很快，有個CP大神剪出了一個将近二十分鐘的新視頻，名字叫《十年》。
視頻出來就火了，從此成了對外宣傳典中典，穩坐“酌有程笑cp入坑必看第一視頻”寶座，新粉補課先補《十年》。
又甜又虐的故事最初，是黑白畫場景。
淡淡的BGM，一點點淺淺吟唱。
二十多歲的程韞帥氣尚沒有三十多歲的從容優雅，臉上帶了一絲青澀，略顯拘謹。
“我小時候住在親戚家。”
“爸爸媽媽去世得早，啊，沒事，我從來不認為我是孤兒。”
鏡頭一轉，從孤單的年輕人，切到小小的胖胖的沈酌顏。
他有媽媽，有家人，但是……
年輕的莫小谷站在舞臺劇的熒幕中央，閃閃耀眼。她演過那麽多的角色，從民國女學生到深宮怨妃，從青樓名妓又到都市白領。
她事業成功，卻沒空陪兒子。她發光的那些年，沈酌顏像一只自閉的小貓，在不安中一點點長大。
程韞二十歲那年，拍了三個月的戲，本該大放異彩，卻被沈導大手一揮剪成一個僅存59秒的小小鏡頭。那一年沈酌顏還是個小胖子，在昏暗的電影院，第一次看到他的大哥哥。
他去買下他電影的DVD，盡管他只是邊邊角角的角色。
而他在一次次試鏡，一次次充滿希望又失落，連續一個月肯饅頭配腐乳不服輸。
淡淡的悲傷的歌謠，吟唱着擦肩而過，吟唱着寂寂無名。
吟唱着兩個人雙雙沒有任何人陪伴，必須單獨走過的那些年。
那一年沈酌顏十八歲，微博關注程韞，手上戴上了月華寺的紅皮繩。三年後程韞二十七歲，手腕戴着了黃金小錦鯉，參演了後來獲獎的《燈火闌珊》。
他們應該是那個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
偷偷摸摸地甜蜜着，但終于這份感情，還是因為眼睛藏不住的熱烈愛意被大衆知曉。
可後來，他們吵架、鬧翻、互不理睬。
一年的冷戰期，程韞沉寂、沈酌顏慌張委屈，直到一年後終于重逢，一個悄悄落淚一個追夫火葬場，直到在鬼屋他把他重新扛起來。
失而複得的愛更加甜蜜。兩人都學會了珍惜，綜藝裏一個花式孔雀開屏另一個無限寵溺，毫無掩飾地甜蜜秀恩愛。
那是上一個十年的故事。
将來，下一個十年、下面的無數個十年，他們還将譜寫許許多多甜蜜的故事。
……
這視頻時間線捋得太清了，太絕了。
得到了CP粉們的一致好評追捧。
就連“程韞的小號”都點了一個贊。絕了絕了，正主蓋章的愛情紀錄片！一時超話裏巨型騷動，彈冠相慶。
塔羅小姐姐：“……”
我就該裝死，我就不該動！
很快，又有一部分異常認真的考據黨CP粉發誓非要扒出來一年前兩人究竟為什麽吵到差點分手。
有的說是家庭反對，有的說是公司壓迫，有的說是程韞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如日中天的頂流沈酌顏，有人說是顏顏自卑覺得腦袋空空配不上文化人程老師。
總而言之，版本繁多。
事實完全不是cp粉們猜測的那樣，但程韞正主又沒辦法出來解釋。
他如今算是看穿了——有些CP粉，呵，口口聲聲“我要吃糖”“不可以虐”，實際上本質酷愛BE美學，另一部分則口嫌體正直地，就愛先虐後甜的火葬場折騰文學。
不信？來看看他們關于“這一年”的各種腦補文學吧——
渣攻從良文學：
頂流高冷毒舌瞧不起人，“你只是來蹭我流量的玩物”“玩物就要有玩物的樣子”，影帝快被他氣死，恨不得把他腦子敲開來拿去重塑。
雖然生氣，可眼看頂流追妻火葬場垂頭喪氣，各種小心翼翼試着哄，哄不好委屈得心都碎了，甚至在杏花小屋急得偷偷哭起來。
又忍不住繼續關愛智障——渣攻頂流X隐忍影帝，HE。
直男掰彎文學：
深情專一的帥弟弟，漂亮可愛香香軟軟地看過來，直男也頂不住。
這真不是性別卡死的問題，這是人類極限的問題。任誰被沈酌顏這麽看鋼鐵直也要彎成蚊香啊！
于是程韞直了又彎，彎了又直。沈酌顏傷心分手，直到杏花小屋程韞确定自己已經直不回來了——深情狗狗X直男影帝，HE。
降智惡毒公公文學：
世上本無事，一切都是沈導從中作梗，用各種手段拆散有情人。其間各種狗血、誤會，直到兩人重逢澄清誤會，然後沈導賤人自有天收。
兄弟狗血替身文學：
程韞愛的是哥哥厲非，拿可憐的沈酌顏做替身。後來被識破分手，一年後追妻火葬場……
真啥玩意兒都有！
而且每一篇都能莫名給你結合現實，寫出邏輯。可謂離譜。
當然，最火爆的一篇，還是喜聞樂見的黑屋強制文學。
沈酌顏的人設成了瘋批心機小野狗，把程老師騙到家裏，扯下斯文程老師的西裝，将他囚禁醬醬釀釀，然後他逃，他追，他傷心，他回味，分開一整年後，蝴蝶還是耽于身體的快樂，心甘情願落回蜘蛛網上共沉淪。
程韞：“……”
這一共1m而其中998k都是黃色廢料的文，被他一不小心誤操作，轉發給了置頂聊天對象。
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
沈酌顏已乖乖拜讀全文，內心受到極大震撼。
“韞哥……喜歡……這樣？”
程韞：“不是，我沒有，我不喜歡！”
沈酌顏：“哦……”
程韞：“我手滑，我不喜歡！！！”
沈酌顏：“明白了。”
畢竟，按照這篇文裏那些羞羞的描述，也都是嘴上叫着不喜歡但其實都是喜歡的，是……這樣的吧？
專程發給他，要說沒有點暗示的意思，也……是不能信的吧？
人生那麽長。可能偶爾，也得……刺激一點。
他會學的，嗯。
……
……
三月末，程韞終于結束冰天雪地的拍攝，回來了。
回來以後第一件工作，是和沈酌顏合拍一則巧克力糖的廣告。
CP粉全員複活大喜：這品牌很懂事啊很會搞事啊啊！買啊，沖——！！！
品牌是珍珍家的品牌。
珍珍以前逛超話，看到一個妹子的留言：我要是有錢了，我就花錢資本主義強制愛，讓我的CP每天爆炒給我看。
“……”
她這算是現實版的大小姐圓夢嗎？
拍攝現場，真·糖山糖海，就是滿地的巧克力球以及巧克力禮盒做成的糖果海洋。
沈酌顏把白白胖胖藏藏拖來了。三個月不見，全靠吸代餐狗狗。藏藏終于又見到了程韞也很興奮，整個尾巴搖飛可愛到不行。
一家三口太可愛了，攝影師忍不住讓藏藏也出鏡。
背景甜蜜的音樂。沈酌顏把糖果抛給程韞，程韞接住，撕開糖紙，再塞回給他，把沈酌顏塞得兩腮鼓鼓。
兩個人坐下來，跟狗狗一起埋進糖果盒子堆裏。
狗狗歪頭，貓貓也歪頭，一起藏進糖果堆，你來找我們呀~
程韞拿了一只紅色的巧克力糖，沈酌顏就要拿一模一樣藍色的那一顆。程韞抱起黑色的禮盒，沈酌顏就抱起白色的。
總之就是要湊成一對。
背後的音樂歡快得好像結婚進行曲。
世界充滿巧克力糖，貓貓永遠愛你。貓貓收下你的不安、你的成熟堅強，貓貓把它自己交給你，連同他的天真單純，連同他的勇氣。
程韞：“……”全世界你最可愛。
般配。
尊重愛情。
不結婚無法收場。
分子可以随，多少都随。
很好，太甜了，全場默默嗑拉。就連攝影師是個大直男拍着拍着都懂了，開始露出詭異的笑容。
他也是第一次這樣拍這種仿佛結婚現場的糖果廣告，一邊覺得好像不可以吧，一邊又覺得畫面太美停不下手。
誰懂？
誰管？
王法在哪裏？
結婚登記處又在哪裏？
短暫的中場休息。
“韞哥，這個……”
演員休息室，沈酌顏掏出兩只小小的盒子。
程韞：“求婚？”
實在是盒子的形狀很像求婚戒指的盒子，雖然他也知道求婚一般用不着兩只盒子。
沈酌顏愣了愣，臉一下紅了，連忙解釋：“不是，不是的。是、是補送的生日禮物，領帶夾……還有袖扣。”
“袖扣是今年挑的，領帶夾是……去年，但當時沒有敢……送給你。”
他喃喃，有點慌：“韞哥想要戒指的話，我馬上去訂。”
程韞笑了。
“戒指我來給你買。”
“顏顏的生日在夏天，就今年夏天給你買，好不好？”
他看着他的男孩子，忽然覺得這真是一個适合夏天的孩子。看着他就像是能看到窗外綠葉掩映，最晴朗的陽光。
沈酌顏乖乖點點頭。
明明點頭了，卻又眼巴巴看着程韞：“現在……就有點想要。”
程韞犯愁，他現在上哪給他變去？繼而反應過來貓貓只是想要親親而已。
那麽久不見，親起來肯定纏綿，可惜剛剛湊過去，外面就喊：“酌顏，程老師，咱們繼續拍攝可以嗎？”
貓貓馬上就爬起來了。
他知道對于程韞來說工作很重要，而程韞重視的事對他來說也一樣重要。
貓貓還要成長。
唯獨愛你這件事，他不會搞砸。
新布置的場景，有巨大的糖果箱子，沈酌顏拽着程韞鑽進去。攝影要拍他們從禮物盒裏出來的樣子。
盒子裏的糖果，總是甜蜜熱戀中。
兩個人靠的很近。程韞想起粉絲的缺德留言——直男？喜歡知性？看到顏顏人性都沒了，還知性呢。
他看像沈酌顏明亮的眼睛，是有這麽些道理。
“好的，可以出來了！”
出來之前，甜甜的糖果盒子裏，他偷偷親了他一下。
2022.06.15 love from 橙橙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