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樓記
“喲!公子面生啊!”剛踏入屋內,一個打扮鮮豔的中年女子手拿緋色絲巾便向慕容策行去,面若外面的陽光一般。跟在她身邊的女子面容清秀,笑的很矜持,視線頻頻停在慕容策的身上。
慕容策不笑,只是微微一改冷漠,道“初次來梓城,但聞冰庭閣樓在梓城極為甚名便來此探探虛實。”
慕容策的話正中夫人心,頓時笑出了聲音,絲巾掃過面容的胸膛,道“我豔娘不為冰庭閣的酒而傲,但是,這裏的姑娘個個都讓豔娘我滿意。”豔娘滿臉是傲然的笑,手裏的絲巾不停的打向慕容策,風雅極了。
後面的姑娘自然也是笑的勾人心魂,那般明誘。好生俊美的公子。夜夜風流客,幾個他這模樣?
慕容策卻看都未看,毫無心動之跡。
“這點看完後豔娘後便可知這裏的姑娘是何等的貨色。”
“呵呵!公子真是嘴甜,我讓憐湘陪你。”言畢便是吩咐身後的姑娘去叫憐湘下樓。
“聽聞憐湘可是這裏的花魁,貌若天仙,世間難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豔娘将慕容策帶到一邊站着,笑道“憐湘奪得三年花魁,至今無人能敵。容貌和才藝皆有,若非家道中落是不會落到此地。到現在她還未真正的接待一個公子哥呢?見公子面容恐怕憐湘要動心了。”豔娘說的是假是真,讓人看不清,絲巾掩面自是笑的風生。
但慕容策只是微笑不語,似乎對這世間一切都看透,沒有誰能入眼。
“豔娘對憐湘姑娘真是操心啊!”
豔娘笑笑,本想在說些什麽的,卻被一個粗擴的聲音打斷。
“豔娘。”
豔娘對慕容策使了一個眼色便朝來人呢走去,慕容策了然,回身看向來人。
來人微微偏胖,滿臉的油光,留着短短的胡子。慕容策見到他第一眼便微微皺眉。
“安大人,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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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漫雲的眼睛并未停在豔娘身上,而是猥瑣的掃視着這裏的姑娘們,道“憐湘呢?”
豔娘的臉色微微一沉,道“她已經有客人了。”
“什麽?是誰?”聽聞憐湘已有客人,安漫雲的臉色頓時大變,憤怒的瞪着豔娘,似乎面前的人就是那要憐湘接待的客人
豔娘淡淡一笑,冰為對安漫雲的此舉而感到害怕,道“憐湘自己給自己定了規矩,先到先得。安大人難道忘了嗎?”
安漫雲有些尴尬,但他乃一方的父母官怎會輕易流露。道“那人是誰?”
豔娘順手指向慕容策,含笑道“這位公子先到一步。”
安漫雲未仔細看看慕容策便大步的走上前,滿眼的鄙夷,道“你誰?”言畢還打量着慕容策,眼神變得輕蔑。
慕容策任由安漫雲打量着自己,道“在下木林策,初來梓城游玩。”
安漫雲冷哼,轉過身子,負手傲然立于慕容策面前,道“梓城美景甚多,來這冰庭閣做什麽?”
一邊的豔娘自是瞧出了安漫雲的端異,但笑不語。
“大人為何而來?在下便是為何而來。”
安漫雲拂袖,憤怒的擡頭看着慕容策,道“你還不下跪。”
慕容策嘴角微揚,冷傲道“我為何要跪?”
“你......”安漫雲本來就對慕容策很是不滿,見慕容策現在又如此的無禮心裏更加的憤怒。
慕容策淡然。
“憐湘姑娘來了。”在煙火濃濃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樓中之人皆擡頭看向樓梯,個個驚豔,放至嘴邊的酒未飲,一切就那樣靜止了。
但是,唯有慕容策和豔娘處在清醒之态。
憐湘衣着粉紅色素衣裙,外披露肩淡紫色輕紗薄衣,淡淡的妝,一頭黑發被一只墨綠釵挽着少許。香肩白若雪,輕輕含笑,盡顯邪魅。
慕容策心中默念:琬肩洩露無骨身,粉妝捧徇麗質影。
憐湘行至慕容策身邊,微微欠身行禮,便走至豔娘面前輕聲叫道“媽媽。”
也不知是誰的酒杯落地,一時樓中之人才回神,戀戀不舍的看着憐湘,更有甚者還在沉迷其中。
豔娘很是滿意的看着憐湘,道“這位公子便是你今日的客人。”
憐湘含笑轉身剛剛移步便被一只手臂攬住了去路。
“憐湘,大人我可是早在很久以前就預定你了啊!怎麽可以再去接待他人。”安漫雲邊說邊瞪着慕容策,很是不服氣。豬蹄手游走在那柳腰上,絲毫沒注意有人那狠毒的眼神。
慕容策輕輕看了一眼憐湘,道“若是憐湘姑娘同意今日陪你,在下不做反對。”
安漫雲迅速看向憐湘,就差一點湊到憐湘的身上。憐湘執袖遮住下臉部,微微後退,道“安大人何必要壞我規矩呢?”醜死了還敢碰我!真不知道拿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
“是啊!是啊!安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憐湘的性子。”豔娘很是及時的站出來,插到安漫雲和憐湘之間,将安漫雲使勁的扯到了一邊去。
安漫雲伸手去拉開豔娘,幸好豔娘反應快,拉住安漫雲的手,傾身附在安漫雲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憐湘不知兩人說了什麽,但見安漫雲的臉色漸漸好轉。
“好好!豔娘說話可算話?”安漫雲含笑看着豔娘。
豔娘含笑點頭,道“大人若是同意了那便随我去吧!”
“好好!”安漫雲笑的就像得了幾百兩黃金一般,急急的拉着豔娘走了。
豔娘向憐湘使了一個眼神便離去了。
“公子,樓上請。”憐湘自是明白豔娘的意思,主動上前。
慕容策伸手直接攬上憐湘的腰上樓,憐湘只是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要反駁之意。自古美女愛英雄,雖不知這人是不是英雄卻也蠻喜歡的。難得在這種地方會見到這種人,一身高雅之氣更是難得。小鳥依人的靠着他,笑意越發的迷戀。
兩人上樓後直接去了房間,裏面一切很奢華全是緋色一片,濃郁的玫瑰花氣。
“公子,可否要喝酒?”憐湘伺候慕容策坐下,便為他倒茶,每一動作很是熟稔和穩練。可以露出的風情,彎身青絲落下卻沒遮去那低胸裏的風景。
“憐湘可會彈曲?”慕容策一手放至桌邊一手靜靜放至腿上,眼裏無絲毫欲色。
憐湘微微一笑,将茶水放到慕容策面前,不急不慢的回道“公子可否讓憐湘舞上一曲?”
“甚好。”慕容策表情很是柔和,就連眼神也變得似春水一般。
憐湘欠身離去。慕容策伸手拿起茶杯将杯中茶一飲而盡,然後輕輕放下,伸手重新倒上一杯。
此杯他是慢慢的飲用,茶過半憐湘才帶着一人進來。
“公子,憐湘換衣耽擱了一些時辰,公子不介意吧!”憐湘含笑行至慕容策身前。已是一身白色輕紗舞衣,白色委地五尺水袖,琬肩盡露,頭上梅花雙柄釵。
慕容策淡淡看了一眼,道“憐湘姑娘的舞衣很好。”
憐湘淡笑,道“那憐湘便舞上一曲。”
壁沫帶着滿頭的汗水奔向玉清風的房間,臉上是遮不住的笑容。
“公子公子”還沒到房間,壁沫便開始大叫。
浣燭在屋內聽聞壁沫的聲音不由皺眉,放下手中的藥碗,便向壁沫走去。
“壁沫,小聲一點。”浣燭攔住壁沫道。
“幹嘛啊!”壁沫疑惑的看着浣燭,想繞開浣燭往裏面走。
浣燭強制的攔住壁沫,道“公子病倒了,不要吵。”
壁沫不信的看着浣燭,道“公子昨日還好好的,怎會病倒了啊?”說着還往裏面走。
“還不是一路受寒。”
聽說受寒壁沫安靜了,想他們一路走來,雖然中途是坐的馬車,可是他們還是在樹下待了一個晚上。
“那,公子現在怎樣了?”
見壁沫不動了,浣燭松了一口氣,道“已經不再那麽燙了。”
壁沫點點頭,道“我去看看。”說完兩人便向裏面走去。
“公子還在休息嗎?”壁沫看着床上的玉清風問道。
浣燭點點頭,又露出不悅的臉色,道“壁沫,公子不願意喝藥怎麽辦?”
壁沫難以置信的看着浣燭,一股淡淡的藥味飄進壁沫的鼻內,壁沫不由皺眉,道“藥還是熱的嗎?”
“這藥都已經熱了幾次了,可是,公子就是不喝。”浣燭無奈的看着桌上的藥碗,愁容滿臉。
壁沫眉頭緊皺,沉思半刻,問道“夜公子可在?”
浣燭疑惑的看着壁沫,不明白壁沫突然問到夜淩郗做什麽,問道“你尋他做什麽?”
“公子和夜公子之間的關系不錯讓他來勸勸。公子不喝藥的事情你我都是清楚的,我倆讓他喝藥準沒用。”
經壁沫這一說,浣燭倒是想起來了夜淩郗對玉清風的稱呼有變,再想起今日夜淩郗如此的擔心玉清風,對他的好感慢慢的上升,覺得壁沫想的很好。
“好的。”說完,浣燭便要離去,可是剛走一步便停下了。
“怎麽了?”壁沫疑惑的問
浣燭苦着臉轉身,道“夜公子有事出去了。”
壁沫想跳腳,急了,道“這可怎麽辦?”
“浣燭。”
玉清風細微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壁沫和浣燭同時看去,道“公子。”
兩人急忙的走過去。
“公子公子。”
玉清風想要起身,卻無力支撐身體,浣燭見狀連忙扶起玉清風,再替他掩上被子。
“公子,你好點了嗎?”壁沫問道。
玉清風微微擡眸看了壁沫一眼,道“無妨。”
“你不喝藥還無妨嗎?”聽聞玉清風将自己現在的現狀說的如此的簡單,浣燭不免生氣,語氣也提高了一下。
玉清風勉強一笑,道“我早已習慣,那藥無用。”
“公子,生病就是要喝藥啊!”壁沫不悅的說道。
“是啊是啊!”浣燭附和道。
玉清風含笑看了兩人一眼,道“我在蘭偌山待了十幾年,從未喝過一次藥。”
浣燭和壁沫當然不會相信玉清風的話,順當的以為是玉清風不願意喝藥。
“公子,你喝藥好不好?若是被老爺知道了我和壁沫都會受責的。”見玉清風還是不願,浣燭只好跪求玉清風。
“對呀對呀!公子。”壁沫也跟着跪在浣燭的身邊。
玉清風皺眉,道“若是老爺責罰我自是會獨自的承擔。”
“公子,這藥是煜王爺讓奴婢給你抓的。”浣燭突然擡頭看着玉清風,很是認真。
壁沫驚訝的看着浣燭。玉清風仔細看着浣燭,想看出一點端異,看了一會兒什麽都未看出。
“我與王爺無任何的關系。”玉清風淡淡的說道。
“王爺說若是奴婢不将公子伺候的好好的,便将奴婢從玉府趕出去。”浣燭的臉上變得很差,眼裏含着淚水。
壁沫現在都不知道浣燭在說什麽,迷茫的看着浣燭。
玉清風看了一眼壁沫,再看向浣燭,眼淚汪汪的實在是惹人憐愛。可他實在想不通他跟慕容策之間有什麽可以讓他如此的指使自己的人。
“壁沫,去将藥端來。”玉清風很是不悅的說道。
壁沫傻傻的點頭。
見玉清風已同意喝藥可是浣燭的眼淚還是沒有止住的流下,玉清風很是迷茫。
“你這是為何?”
浣燭吸吸鼻子,含淚的看着玉清風,道“公子,奴婢讓公子受苦了。”
“你起來,不必跪着。”玉清風真是想不通,幹脆的也不想了。
浣燭聽話的起身,低頭站着。壁沫小心的端來藥,見浣燭有些怪異的站在那,便直接将要遞給了玉清風。
玉清風接過藥便喝,像是在跟誰賭氣一樣。玉清風如此的乖巧喝藥,壁沫便放心了,偷偷的戳戳浣燭,浣燭扯出了一個很是難看的笑。壁沫傻眼。
玉清風将藥碗遞給壁沫,臉色不是很好看,道“這下好了吧!”
壁沫愁着臉看着碗,道“公子,你怎麽還剩下這麽多?”跟沒喝有什麽兩樣?
浣燭驚疑的看向藥碗,玉清風明明喝了一點點。
“公子,你?”
玉清風直接用袖子擦擦嘴,很難忍受藥味,道“給我找點水。”
浣燭本想再說什麽的,可是玉清風說話的語氣變得有點冷淡,浣燭便自覺的閉嘴了,乖乖的去找水了。
跟在玉清風身邊時日不少,壁沫怎會不了解玉清風。只好端着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