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以他作縛

慕容策反手輕松的接住了那茶壺,裏面的水半低不曾落下。看着纓絡閃出去的背影,淡淡的笑了一下,便将那茶壺送到桌上。竟然你想知道我慕容策的心事,我就讓你看個夠。

船板上的大臣們正看的這山水起勁,卻突見一紅影閃過,還以為是殺手,船上立刻有了躁動。

“皇上,有情況。”方才那将軍持刀跑到慕容熬身側,擔憂的說道,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情況。

“這哪裏有什麽殺手啊!是那纓絡公主想要和煜王爺比武。”慕容熬身側的楚江環巧笑道。

慕容熬負手笑道“炎王子,沒想到纓絡公主如此淘氣。”

聽這一說,将軍的确有些驚訝。收了劍仍舊有些不放心。

歐陽炎搖頭,頗有些無奈,道“纓絡從小便被父王嬌慣着,目中無人早就成了她的一個特點。今日,她自尋教訓,任她去好了”。

“我見那璎珞公主倒是與煜王爺有幾分相配,皇上你覺得呢?”一邊的玉清城笑道。若非是看在那些流言的份上,豈會說出這些話來。那玉清風待自己又無姐弟之情,待父親更是無禮,心裏自是讨厭他,卻奈何他在王府的事情被人鬧的紛紛揚揚的,顧着玉家的面子和自己在宮裏的面子才說這話把那纓絡推到煜王府去。

“哈哈!”慕容熬大笑。好個相配!

慕容策從裏面淡然走了出去,沒見纓絡的人影。緩步走到慕容熬身邊,問道“父皇,可見那纓絡公主?”

慕容熬揮開身前的安将軍,道“若是要救人,這可得靠你自己。”

歐陽炎拍拍慕容策的肩膀,有些不安道“煜王爺,纓絡功夫不如你,你可得讓着她點。”

慕容熬看了一眼歐陽炎,道“這是自然。”側身便向安将軍借了他手中的劍。輕身一躍至那船頂。

下面之人皆是仰頭看去,等着一場好戲。都想知道這煜王爺今日在纓絡公主與玉清風之間會留情與誰?若是留情纓絡自是對那些流言的真假産生懷疑了。若是,留情玉清風,恐那些流言是真的了,何況,今日當着衆人之面扶着他回車的場景都是看在眼裏的。

“喲!煜王爺怎麽沒有立刻趕來啊!他們不是說你挺重視這玉公子的嗎?”見慕容策上來了,纓絡便與他開起來玩笑。

手中的玉清風臉色寒冷,被纓絡抓着既不能動又不能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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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纓絡公主何必将玉公子牽扯進來,若是傷到了,這玉大人豈不是會怪罪于我。”

纓絡含笑看着玉清風,贊嘆道“這玉公子長得可真好看!正是我哥哥喜歡的人兒,不如,你作個順水人情送給我哥哥怎麽樣?”

“閉嘴。”本就對纓絡抓自己來威脅慕容策有些不滿,此刻又被這小丫頭如此戲弄,玉清風心中難以壓抑那怒火。喜歡這人自己說就好,何必這般自找沒趣的和他相處?

纓絡沒被玉清風吓到,反而覺得很好笑。含笑看向慕容策,卻瞧見慕容策持劍向她刺來,纓絡微驚,便将玉清風扯到了自己的面前,笑道“煜王爺怎麽可以不說一聲呢?”

被纓絡一扯,玉清風險些沒站穩,又見那劍剛到眼前,一時也有些驚愕。慕容策見是玉清風立刻翻身收劍落到三步之後的地方,迎風而立,衣衫翩翩。

“纓絡公主。”

纓絡從玉清風身後伸出腦袋,笑道“我只是開玩笑。”說完便帶着玉清風飛向那水面。

慕容策随後跟上,路徑船頭時扯了一截船邊的紅色稠绫。

“二哥,那不是清風嗎?”慕容央昊驚愕的扯着慕容央銳的手臂說道。

慕容央銳搖搖頭。

玉連覺本不知那纓絡手中之人是誰,一聽慕容央昊的話,驚吓的直冒冷汗。

“纓絡公主,你不覺得你帶着人與我比起來失了一半的優勢嗎?”慕容策輕落在水面說道。那水似乎是地一般,盛載着他未曾落下,鞋邊未濕。

纓絡抓着玉清風,搖搖頭,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至少,你傷不到我。”

玉清風不識水性,此刻被纓絡帶着,即使沒有墜下,卻還是有些懼怕。說什麽屁話?

慕容策揮動紅菱,直向着纓絡而去。纓絡一見,側身一躲,卻不知那紅菱突然換了方向,将玉清風卷住。纓絡一時沒注意,玉清風便被慕容策帶了過去。

玉清風剛到慕容策那邊,纓絡便點水躍起。慕容策一手攬着玉清風,看向持劍而來的纓絡,細聲道“抓緊我”。玉清風顧不得這些,也習慣了,伸手纏住他的腰。這心裏才安了一點。

輕輕用腳點起幾滴湖水,用劍尖接住那水,待纓絡愈近,才揮劍,那水滴便朝着纓絡飛去,快若馬蹄。纓絡一見,轉身用劍劈開那水,瞧見慕容策正要帶着玉清風想走。纓絡暗笑。怎麽會讓你送他上岸?

纓絡從袖間揮出紅菱,直接纏住了玉清風的腰,用力一拉,沒太注意放松慕容策腰上的手的玉清風又被拉了回去。

慕容策滿臉陰郁的回身,扔了手中的紅菱,持劍落向湖面,劍身劃過湖面,驚起十丈波浪。纓絡抓着玉清風,本想速速撤開慕容策。卻被慕容策激起的水浪給了擋住了。纓絡警覺的不妙,一掌将玉清風拍向慕容策,道“還你。”

慕容策并未立刻去接玉清風,而是,轉身躍起将劍一揮,激起的水柱便向着纓絡襲去。這才朝着玉清風的那邊奔去,在他落水之時将他撈起。纓絡躲過一擊,想要回船。

“不許饒了她。”被慕容策撈起的玉清風惡狠狠的說道,多半像是在命令。竟敢這般戲弄我。

慕容策抛出長劍,單手畫了一個圓,便打向纓絡逃跑的方向,所有的水柱在片刻間聚到一起襲向纓絡。本以為能逃走的纓絡,在離船只有三步之遙時,便被那水浪打向湖面。

“啊!”

慕容策看了一眼還未平息的湖面,躍身飛向船板。玉連覺見了立刻便跑了過去。

“還不救人。”安将軍見纓絡掉下去,這水波未平,萬一出事豈是一句過錯能擔待的。

“算了。”歐陽炎看的很有興趣,立刻自制了安将軍,“那纓絡從小便沒人敢收拾她,今日,也算是給她的教訓。”

慕容熬一等人不急,反而看的極為的興奮,很精彩,只是時間短促了一些。不過,這其中也看出了什麽。

“可”

“放心,她水性極好。估計現在有點放不下面子,躲在水裏呢?”歐陽炎笑道。活該,你這丫頭,叫你別去你偏不聽。

“哈哈!安将軍,你就讓那纓絡在水裏好好待待吧!姑娘家家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打落至水,多多少少有些羞怒。”慕容熬大笑道

“是啊!炎王子都這麽說了,你就不要再擔心了。孩子們之間的事情都是知道分寸的,”楚江環笑道。

三人如此說,安将軍既是不安也不能再說什麽,只好撤了那些侍衛。

“皇上,臣妾想去看看清風。”玉清城上前一步說道。

“你去吧!他也夠被折騰的。”

“謝皇上。”

慕容策将玉清風帶到玉連覺身邊,才将他攙扶給了玉連覺。這玉清風受的驚吓也不少,先不說在哪船篷上被纓絡拿來當擋箭牌,之後又被纓絡帶到水面,對不識水性的他來說,那是畏懼的。此刻的臉色難免的有些蒼白。

“清風啊!你沒事吧?”

玉清風輕輕搖頭,有些不想說話。旁邊那些議論之人的诋毀的言語傳入耳裏,更是讓他想離開這裏。

“玉公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那纓絡公主生性調皮,你怎麽就被她逮到了呢?”也不知玉連覺那死黨洛孜潺是何時竄到了玉連覺身邊,冷嘲熱諷的說道。

跟着跑過來的慕容央昊聽這話,道“我怎麽感覺有人幸災樂禍了呢?”說話之時還故意将視線放到別處,裝是在尋找那人。

洛孜潺一愣,有些不悅的看向慕容央昊,道“微臣只是為玉公子覺得不平而已。”

慕容央昊含笑看向洛孜潺,道“那洛大人可是有辦法教訓教訓那公主了?”

洛孜潺揮袖,有些尴尬,道“不是被煜王爺給打到水裏了嗎?”說完便搖着年老的身子走了。

“多謝煜王爺相救,以及嘉王爺袒護。”見洛孜潺離開,玉連覺這才拱手向兩人致謝。

慕容策回身去了安将軍哪裏。慕容央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玉大人,我沒幫什麽。要謝你就謝五哥吧!”說完便看向身邊的慕容策,一回頭卻不見人影。

“嘉王爺,你可知此事因何人而起?”一直沒說話的玉清風開口說道。被他救的确感謝他,可是,方才那人的話讓他非常的不舒服,那些大臣滿眼全是蔑視。更讓他生氣,由不得将氣撒到慕容策身上去。

玉連覺和慕容央昊同時一愣,準備說些什麽時,玉清城卻插了進來。

“清風,做事自是要恩怨分明。”

慕容央昊向他微微行禮,便示意自己過去。這一家子的事情,我這個外人還是閃開吧!

玉清風冷冷的看向玉清城,譏笑道“我不知什麽是恩怨分明。玉妃娘娘可是有何教導的直說無妨”。

玉清城頗驚,身側的流燭有些看不過去,瞥了他一眼,道“沒想到白夫人的公子竟是如此不明事理。”

玉清城回頭看了流燭一眼,以示警示。流燭一見,雖是閉嘴不言卻還是不屑的看着玉清風。

玉連覺被玉清風的話,也着實的說的有些惱怒,但,此時此地不是發火之地,玉連覺耐住性子,道“清風,王爺待你也不薄。這也是你自己告訴爹的。你被纓絡公主抓去,還不是王爺将你帶了回來,要不然,現在在水裏的就是你。”玉清風沉色側身,卻瞧見那洛孜潺正和他身邊的一位大臣在談笑這什麽,眼睛看着他們這裏。

“清風,爹說的有道理、你和那煜王爺就是君臣,就算心中有何怨恨切莫在衆人面前露了出來。免得,日後被誰給拿去害我們玉家。”

“娘娘,你就不要說了。二公子想做什麽就讓他做呗!再說”見玉清城降低自己的身份和玉清風說話,流燭心中自是有些不舒服。

“閉嘴。”玉清城怒喝打斷流燭的話,回頭看向滿臉陰郁的玉連覺。

“慕容策,我們再來一次。”正待玉清城要說什麽時,那本該在水中的纓絡突然從水中飛了出來,落到船尾。

慕容熬含笑看向慕容策,道“看來這公主與你耗上了,非的讓你輸她不可。”

慕容策看了一眼,也沒做答。

“纓絡,你怎麽如此無禮?”倒是歐陽炎有些不悅。說着便走了過去。

纓絡拿着短劍氣沖沖的走過去,路過玉清風時,冷哼了一聲。“我不管。剛才我抓着那玉清風失去了優勢。現在,我要來一場就我們兩人之間的比武。”

“纓絡。今日之事本是你不該在先。這般輸了,怎麽耍起無賴來了?”歐陽炎走到纓絡面前,攔住了她。

“我不管。我就是要贏他。”纓絡扯開歐陽炎,直接朝着慕容策走去。

在她将要到達時,慕容央昊突然站到了慕容策面前,笑嘻嘻的看着纓絡,道“你把我當我五哥怎麽樣?”

突然冒出來的人,纓絡的确疑惑着會是誰這麽大膽。但聽他對慕容策的稱呼知,這是那一個王爺。

“我才不要你,我要找你身後那人。你讓開。”

“璎珞公主,你現在衣裳全濕,你不覺得你應該去換衣服嗎?”慕容央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視線在一邊亂看。

經慕容央昊這麽一說,纓絡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臉立刻就紅了。也不管什麽面子與否,直奔船篷裏。

歐陽炎走過去,笑道“多謝煜王爺一番教訓。若是早遇到你,這丫頭的性子也會收斂一些。”

“呵呵!”

“你看她空前絕後的樣子。”站在船邊看山水的慕容央銳含笑悄聲對着身邊的下屬說,忍不住的想要笑,卻又不敢。

杓其知道慕容央銳說的是什麽,含笑對着慕容央銳豎起了大拇指。

另一處的方大人含笑問道“禦史怎麽看這事?”

吳禦史依舊擺着一張冷臉,冷哼,道“荒唐。”

方大人笑了笑,道“禦史這荒唐是指公主挾持玉公子威逼羽笙比武,還是指羽笙将公主打落至水荒唐?”

吳禦史看了一眼方大人,似乎再說“你又不是不明白”,道“兩者皆是荒唐。”

方大人無奈搖頭,道“在禦史的話裏,在下似乎聽到了你對那玉清風極為的不滿。”

“有嗎?老夫怎麽沒覺得?”吳禦史擺擺手。

“羽笙做事,我自是信得過他。我不說猜測,我肯定,羽笙這樣做絕對的有他的打算。羽笙從出生後便與你打交道,你難道還不信他?”

吳禦史負手,看向眼前的岩壁,嘆了一口氣,道“當初那火本是鬧劇,卻被羽笙給背了黑鍋,害的他失去母妃。如今,看着他長大,做事越來越內斂,難免擔心被什麽迷惑了心智。”

方大人也有些感傷,但聽到後面,不得不笑,道“你以為他是什麽人啊?”

吳禦史被方大人這話引的一笑,無奈搖頭,道“我發現,你越來越癡呆了。”

“是你多心了。”

玉清風暫時不想見到慕容策,便自個兒和玉連覺站在一邊一大沒一搭的說話。過了片刻,不知是那位公子走了過來和他說話,玉清風有些厭煩,卻被玉連覺給一個眼神留住。

“當朝便只有不在朝中的玉公子在王府當差,不知玉公子是用什麽辦法進去的?不如教教我們好讓我們學學。這日後,跟着那個王爺也有點權勢啊!”說話的是三品官的兒子,長得普普通通,卻是尖嘴猴腮,看着就覺得刻薄。

玉連覺一聞話,心裏不舒服了,看着那人。

玉清風一本正經的側身看着他,那人被他看得有些心驚,冷的刺骨,卻是一臉國色天香。

“煜王爺不喜女色,公子若是想進府不如去青樓向那些花魁好好請教一些房中之事。興許,得王爺喜歡便給你一個大官做做。我在王府裏不過就是一個端茶送水掃地跑路的奴才而已,你若進去了或許能做我半個主子呢?”

玉清風一番話,玉連覺有些驚訝。還以為他在王府真是接受四書五經、治國之道的熏到,原來,不過是一個低賤到端茶送水的奴才。這,不是羞辱他玉家嗎?

那人一臉驚訝,卻未想到這人竟能說出這話,亦是沒想到他會如此淡然。一時尋不到話來說。

“公子可明白了?若是不明白我可與你說的詳細一點。簡單的來說,就是你的穿上女裝扭着水蛇腰,走着蓮花步,瞧着蘭花指執着纨扇一笑媚兮。一眼風情,一動傾盡繁華,一聲要入心。不過,看你這模樣,最好用點胭脂水粉,免得一眼吓死人。”玉清風說的要多難聽就又難聽,他可不在乎這些,是這人自找沒趣的。

“清風,你胡說什麽?”那玉連覺聽了,在見身側不遠處那些人的笑臉,一身的火氣,可,也得壓抑着。

那公子完全沒反應。想起那模樣就覺得惡心。

玉清風冷笑,看向玉連覺,道“你們心裏不就是這般想我的嗎?我說出來你們何須覺得難聽?”丢下幾句就自個兒的走了,去找慕容策,還是覺得和他一起舒服。

“你,這個孽子。”孽子啊!你,你丢我玉家祖宗的臉啊!

慕容策坐在屋裏,細細品嘗,一眼竟是風華傾盡天下,那般淡然好生惬意。倒不覺他是皇室之人,那南山東籬之下的人影不正是他嗎?

“過來喝杯茶平平心。”外面的流言的确有些讓人煩憂,不在乎?為何不在乎?本就在乎。這事若是被誰颠倒豈不是毀清譽。何況,這人不值得自己這般用千古清譽來換。

玉清風看不透他的心,自是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更是不知這人因這一句話後來後悔五年。

接過茶杯,看了看浮着的茶葉,淡淡的茶香,似乎自己從未喝過這種。

“這叫什麽?”

“七步醒。”慕容策不看人,只品茶。這品茶如品人生,沉時如老歸土,浮時如年少四海飄流無處落地。這七步醒,自是飲下一杯起步後可看破紅塵牽挂名利,卻無人做到。自己也是如此。

“好奇怪的名字。”對于沒見過世間萬物的他來說,就連一片茶葉也會産生無窮的興趣。玩在手裏看的認真。

“你喜歡回去後便送你一些。”慕容策悠悠的說了一句,完全出自內心如同口頭語那般自然,垂眸的他也沒發現。

“可以。”

抿茶時,忽見慕容策那垂眸悠閑的樣子,竟有幾分心動。我若不是玉清風,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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