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鞭打
“皇上,四王爺回來了。”慕容熬正在禦翔殿處理政事時,福公公滿臉笑意的跑了進來,迫不及待的想把這消息告訴那人。
慕容熬一聞,冷峻的臉瞬間暖化,起身說道“現在在何處?”
“四王爺已過易軒門,再過半盞茶便到孔雀翎臺。”
“哈哈!”慕容熬大笑,放下手裏的折子,負手走出禦案,道“移駕孔雀翎臺。”
“渣。”
孔雀翎臺上,百臣皆在,那些皇子都在,慕容央昊挨着慕容央銳站着,身邊沒了慕容策還有些畏懼這場面。
“二哥,什麽時候才可以走啊?”這人還沒回來,慕容央昊就開始想着走了。
慕容央銳瞧了瞧臺上的慕容熬,細聲說道“再等一個時辰。”知他不習慣這場面,卻又不能允許他走。只好按捺他的心。
慕容央昊皺眉。
“回來了。”
也不知是那位公公喊了一聲,聲落時只見慕容熬含笑起身,身側的楚江環掩面含笑跟着起身看去。
衆人的雙眼朝着那邊看去,只見三位身披铠甲的人在百位士兵的守護下緩緩前來。
一人面相憨厚,卻是威嚴,沒有表情。一人面相溫和,卻是抿唇有些嚴肅。一人是一位老将軍。
三人齊齊上前,慕容央嚴立于中央,齊拜。
慕容熬展手示意起身,一聲平身在半空盤旋許久。
“嚴兒此去邊疆已有四年,如今,越發的有威嚴之氣了。”看着許久不見的人慕容熬終露出許久不有的惬意的笑,心也跟着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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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不在父皇左右,不知父皇身體可好?”慕容央嚴恭敬的問道。
“好好好,都好。”
楚江環瞥眼去,似乎有些輕蔑。
“快,別在這站着,移駕翰墨宮,為四王爺等洗塵。”
“齊風,你們看着他,我去找王爺。”玄音從床邊起身,看着一旁候着的齊風,吩咐道。
齊風點點頭。
“王爺。”
慕容策放下毛筆,看向玄音,問道“玄音師父,這病可是瞧出來了。”
玄音有些擔憂,道“他數日未曾服藥,蕊花兮的毒在體內積郁了許多,我看,還是提前引冰蓮入藥。至于,他的心病這得慢慢來,藥是解決不了的。”
“那就按師父所說的做吧!”
玄音猶豫了片刻,道“我覺得讓他留在王府,不安全。我方才看了一下丫鬟送來的藥,裏面被人做了手腳。”
慕容策看向玄音,道“那先引入冰蓮,等七日後,我便将他送走。至于,這幾日的藥,的麻煩朱姑娘了。”
玄音微驚,送走,難道不需要繼續治療了嗎?“王爺可想好将他送去何處?雖然提前引入冰蓮,但還是得繼續服藥才行。”
“師父可還記得籠淩庵?”
玄音微驚,道“籠淩庵在蓬山,這一去就算是騎馬也得需要半個月。這藥難道又要斷斷續續的吃?”
“不。路上有客棧,每到一個便停下三日,将藥事先備好,準備三日的。”
“這樣做,妥不妥啊?現在那些人都瞄着玉公子,這一路都不安全。”
“我現在被禁足一年,這朝堂自是不用去。我若是離開這王府也沒人會知道。”
“王爺的意思是,你親自護送他去籠淩寺?”玄音驚愕。
“對。這王府的煜王爺可以請朱姑娘代替。恭蘇和齊風都必須留在王府,他們在皇上安排的人便不會起疑。這事只能告訴朱姑娘。齊風不能知道,阿昊更不能知道。”
“那好。一切按照王爺說的辦,那我去取冰蓮。再給你們備要材,我會将之分作小包。每次取一份。熬上三次便換一次。”
“多謝了。若是擔心我記不住,勞煩師父用筆寫下。”
玄音輕笑,道“這倒是不用擔心。”
思考了一段時間,覺得還是有必要帶他出去走走。這心病自是需要從心入手,喜歡江山的美景何必吝啬在手裏。更何況,自己也難得的出去一次,全當是出去散心,順便把有的事情解決掉。
“清風,來嘗嘗這桃花酒如何?”大雪紛紛的桃花林,一位素衣老者舉杯看向披着帶帽的裘衣的玉清風,含笑邀請。
“師父。這雪中喝着桃花酒可真是別有一番風味。”玉清風淺笑過去,在小石頭上坐下。
老者笑了笑,道“若是此時桃花盛開豈不是更好。”
玉清風端起酒杯,看着被雪覆蓋的桃枝,笑道“師父,這桃花已是數年不開,這般殘景也是好的。”
“哈哈哈!清風啊!你別以為為師不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
玉清風飲下一口,含笑看向老者,道“徒兒是如何想的?”
老者道“自是想看看這桃花林滿枝桃花,落如殘雨,風卷帶花。”
玉清風輕笑,道“師父,恐這桃花滿枝時,卻不是桃紅,而是血色。”
“為何?”
“當年血染桃樹,百年不開,莫不是有了血咒?”
老者請拍玉清風的頭,笑道“若是桃花繁開,果真是血色。恐又是一佳話。老夫這生算是沒了那緣分了,倒是你。”
玉清風放下酒杯,略帶憂傷的看着眼前的殘枝,道“此生不求紅顏作伴,但求不卷紅塵煩事而過,獨了一世。”
“我說你小子,未曾沾過情愛,為何有了這等想法。莫不是,你偷偷下過山?”
“徒兒哪敢啊!我連下山的路在哪都不知道。”
“哈哈哈。”
玉清風醒時,已是酉時的事情。那時,玄音剛剛将藥端了進來,這藥味極苦。玄音正愁着如何讓玉清風喝下時,就瞧見玉清風突然坐了起來。
“玉公子,你可睡好了?”玄音将藥碗放到桌上,轉身問道。
玉清風看向玄音,眉頭輕皺。
“這藥可不是以前那,藥味極苦。我想,你該是聞到了。”玄音轉身含笑看向玉清風。果真見他雙眉緊皺。
“你幾日都不吃藥,我便将冰蓮提前引到了藥裏。這藥材也添了一點,味很苦的,不過,喝下去你會覺得微涼。要不要趁現在未冷喝下去,免得待會兒更苦。”玄音領教過玉清風以前不喝藥的艱難,此次也不打算客氣。要是再不喝,她是不介意再來一次。
玉清風動動嘴唇,道“慕容策呢?”
玄音拍手,笑道“你現在想起王爺來了啊?你是想殺他呢?還是想理論呢?”
“我。”玉清風訝然,忽然想起那次刺殺他的事情,有些愧疚的低下頭去。不見我也是對的,我期待什麽呢?
“沒什麽,你不需要解釋。王爺現在不想見你,你好自為之吧!這藥你是喝還是不喝。要是不喝,我可就端去倒了啊!這未用完的冰蓮我拿去做藥引,這可是奇物啊!”玄音端起藥碗走向玉清風,似笑非笑的說。
玉清風看着玄音,有些冷清。
“不喝啊!那我走了。”玄音毫不猶豫的轉身,“可惜王爺當日去取冰蓮了,那寒潭極寒,還有水獐守護。哎呀!多可惜啊!要是,你死了。這冰冷豈不是我的了。正巧,我的新制毒藥需要這冰冷。”
采蓮?玉清風驚擡頭看向玄音。以為他當初不在是有事去做,自己在府裏總想着不安分,原來,他千裏迢迢的冒着危險去采蓮。
“等着。”
玄音止步,卻未轉身,笑道“玉公子這是想要冰蓮嗎?”
“我喝。”苦也好,甜也好。一片心在裏面,不管曾經那心是多麽的惡心,深惡痛絕,如今,融入他的心在裏面,既是毒藥也喝。
“不。既然王爺也不在乎你的生死了。這藥你喝不喝都一樣?還不如送我如何?”玄音轉身笑道。不能就此便宜他,非的讓這個想殺自己恩人的人知道自己錯了,否則,不服這難得的冰冷給了他。萬一,是想着盡快好然後籌劃報複呢。
玉清風驚疑的看着玄音,似乎不信玄音所說的。
“玉公子,王爺數次救你。你既然不想和他扯上關系,那麽,趁現在,你可以離開了。趁他不需要你的時候。”
玉清風看着玄音,腦子裏響起了一句話“好死不如賴活着。”同時,卻又想起了一句“你這樣茍且的活着,有什麽意思。”
“你不是求死嗎?為何不一頭撞死?”
“你想死,本王偏偏不讓你死,本王要慢慢的折磨你。要看看慕容策的屬下是如何的下賤?”
“這是合歡酒,你知道吧?你說說,慕容策那麽在乎你的生死,你是如何回報的?”
“你這肮髒的身子,簡直如同那久入青樓的女子一般。”
“賤人就是下賤,只能在他人胯·下尋歡。你現在想否認自己不是賤人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床上多淫·蕩,明明是男子卻要像女子一樣。”
“賤人”
“賤人。”
“披着男人的皮囊,卻做着妓·女的勾當。”
一邊的玄音瞧玉清風的臉色極為的痛苦,心中有些後悔說了方才那一席話。慢慢的走上前。
“玉公子,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玉公子。”玄音将藥碗放到桌上,回身之時還未來得及過去,就聽見拔劍的聲音。
玉清風就在那一刻堅定的下床,拔出了懸挂在床邊的長劍,放在脖子上,撲通的跪倒地上,痛苦的叫道“ 娘。”
我辜負了多少人的心,害了多少人。疼惜自己的父親,如今,又牽累了一個朋友。我真的是禍害,憑什麽就是他人為我犧牲。若我就此了斷,他們就安然了。
玄音見狀,有些說不出話,随想前去奪下長劍,卻擔心惹急了他。
“我愧對玉家,愧對師父,更愧對你。孩兒,孩兒,如今為你報不了仇了。”有一句話,有一個人再沒什麽資格說。就讓死來忏悔吧!為他求得一個天下。
玄音驚疑。卻在慢慢的靠近。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她的。”玉清風狠狠的說,兩行清淚垂下臉頰,嘀嗒的落在落在劍鋒之上,晶瑩的有些傷人的眼珠。那個女人,不該活着。
“玉公子,你這樣死。你就不愧疚嗎?”玄音憤然說道。從幾句話裏還是聽出了一些事情,雖然自己無兒無女卻也是一個長輩,難免心疼。更何況,自己好徒兒也和他一樣。
玉清風含淚看向玄音。
“王爺救過你,你就不知道報恩嗎?”
“我被他利用了這麽久,我已不欠他的。”那一刻,玉清風接近嘶吼,玄音的一句話,讓他想起了自己如今的模樣是誰一手造成的,就是那個一心想做知己的人,想與他漫聊徹夜的人。一時,心裏竟愛恨交織。說恨卻又恨不起,說喜歡卻又害怕他再次利用自己。
玄音皺眉,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只要活着,就一定能為你娘報仇的。你只要願意為王爺做事,他會幫你報仇的。”
“我現在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我也不想再摻入到慕容策的事情之中。玄音,我求你,我死後,你将我送回玉府吧!”別怪他無情,他本就沒有情在這個紅塵,更無情留在這朱樓裏。
“不可能,你要是敢死。我絕對會把你扔到臭山溝裏,讓那些肮髒的毒蟲侵蝕你的身體,慢慢的化作枯骨。”玄音雙眸狠冽的說道。
玉清風絕望的看着玄音,手中的劍握得越來越近,咽喉都已見血了。“我已為玉家蒙羞,讓我爹被大臣恥笑。若是你真将我扔進臭山溝裏,也算是對我玉清風的憐憫,至少,我還是全屍。”說完便閉眸割去。
玄音本想用迷藥的,卻未來得及拿出來,就瞧見玉清風将劍狠狠的按下去了。
“锵”
在玄音閉上眼的那一刻,耳邊忽聞一聲兵器碰觸的聲音,睜開眼時,瞧見慕容策一身戾氣站在玉清風身邊,長劍落在幾步之遠。
“王爺。”
“你先出去,把門關上。”慕容策冷冷的說。
慕容策一身的寒氣,玄音實在是不敢多問,匆匆的便出去了。
慕容策看向玉清風,從袖中取出長鞭,道“你不是想死嗎?”
玉清風攤坐在地上,此時聽聞慕容策的聲音,心中警覺的畏懼。難得見一面,卻是這模樣。
“本王成全你。”
慕容策的話音剛落,背上便覺一陣劇痛。玉清風疼痛的看向慕容策,一鞭落在了左肩,亵衣被打破了,殘留的血絲。這疼比不過心疼,那兩日自己早就疼過了,麻木了。如今,這一鞭子将麻痹的心和身喚醒,無情的炙烤。
慕容策一鞭打起玉清風,連續三鞭落在腰間,這才滾到地上。
“你想全屍。”一鞭。不知好歹的東西。
“你為何不死在六王府?”想起他那日在牢房裏含着的話覺得有些可笑。如他願救回來了,竟然還想着死。
“你就如此心急的去找他嗎?”
“你就是一條賤命。死不足惜。”奴才的命,不過是奴才而已。當作了寵物也只是奴才,翻不了身。
在外面的四人驚愕的站着院中,抽打聲,辱罵聲,以及唉聲。
“不行,師父。”齊風聽不下去了,想要去阻止慕容策繼續施暴。
玄音立刻攔住齊風,道“王爺正在氣頭上,你進去非但救不了那玉清風,反而會害了他。”
“可是。”
“可是什麽?那玉清風也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