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王府生人
夜時。
紅袖院外的一顆雪柳樹下立着兩個人。一人是慕容策,一人則是蒙着面具的玉清境。
“我已修書與雲觞,他知道該如何做?你去後,四王爺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雲觞要的無非是一個教主的位置而已。”
“臣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順便告訴玉大人,玉公子一切安好。”
“好。不過,能否請王爺讓臣看一眼清風。這也是父親最挂念的事情。”上次被支開,此次前來主要是看人,至于關于魔教的事情并不擔心。一聲安好不比親眼看見的好。
“他不喜歡見外人。”慕容策看着屋裏,冷淡的說道。
外人?雖蒙面卻發覺玉清境的臉色一變。誰才是外人?
“王爺。”忽然,有人輕步從院裏出來,手裏提着一盞籠燈,像是要去做什麽事情。
玉清境聞聲看去,那人一身青竹衣衫,輕步翩翩。青絲上發插着木簪,溫順的洩在雙肩上。笑若溫泉之水那般暖。那一眼,說不出的驚豔,驚鴻一瞥。
“不是說要去吃東西的嘛!我找了一盞燈,我們走吧!”玉清風含笑走到慕容策身邊,也沒注意到站在稍微灰暗地方的玉清境。現在也不早了,吃完了再走回來就可以休息了。
“你要吃什麽?”不聞玉清境說話,便知這人現在是不知說什麽。也沒打算提醒這人一邊還有人在那看着。
玉清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走,挽着他的手就走,道“上次吃的那個東西。吃完後,我們就走回來,然後休息。”
“好。”慕容策寵溺的笑道,雙眸盡是溫情。
錯愕的玉清境看着兩人離開,愣是沒反應回來。也不知是被他的面容震驚還是被他與慕容策之間暧昧的舉止而震驚,看着那逐漸消失的人影有些留戀。
糟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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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風花雪夜下,兩人相對而坐,兩杯茶水,一籠鳳川四喜餃。而在秦府一間院子裏的小窗前,有人一手執書一手執筆很認真的寫着什麽,一身的情全在那一筆一畫之中。
思卿蒼蒼,宛如水央。妾欲臨之,峰回路障。
思卿怯怯,宛如蛹蝶。妾欲書之,落桑歸嗟。
思卿在旁,挑燈寒窗。淡粥濃之,燕爾清香。
思卿來旁,添衣裳飨。春杏茂之,酣夢恰長。
思卿那處?風花依舊。美卷絕之,千古入肚。
思卿那處?上邪傾覆。闌珊顧之,皓月撫觸。
書香筆墨,臨窗弦月輕,女子薄紗遮體,擋不住這涼入骨,仰頭看去又是一夜皓月高出。估計,那人正在相伴左右。
“喲!這不是煜王妃嗎?怎麽回來呢?我這幾日忙着還沒來得及來看看呢?”那二少夫人拿着紅梅手絹巧步走了進來,一身金銀,榮華一身。
秦墨煙淡淡的看去,輕手将小書冊合上放到窗臺上,道“二嫂打理秦府,抽得出時間來看我都是不勝榮幸了。”
“瞧你說的,離家這麽久也不回來看看。是不是嫁了如意人就忘了爹娘了啊?”少夫人有些心疼的拉起這人的手,細細的撫摸着,越看越覺得消瘦了一些。這上次見還是過年的時候,都好幾個月沒見了。
少夫人這一句話愣是讓秦墨煙心裏一酸,強忍住說道“我才離家四個月而已。哪有二嫂說的這般。”
“呵呵!你看你都消瘦了。說說在那邊都吃了什麽?”拉着人便往桌子那邊走去,在這秦府最喜歡的便是這人了,或許,是她最小。也或許,常年不在家。
“我不如二嫂幸苦,二嫂都未消瘦,我怎麽會呢?再說,王府與這秦府相比,自是那王府好些。”
“你啊!對了。你怎麽回來了?煜王爺不是被禁足了嗎?”
“正因他被禁足在府,我才有時間回來看看啊!”
“正巧你二哥出門做生意去了。你陪我晚上作伴。我啊與你好好談談。”這掩飾的的确好,卻沒交代那敏兒不要說什麽。想來,覺得也苦。當年,讓她別癡心相付,嫁誰都好,偏奈不過她要嫁那個煜王爺。現在嘗到果子了吧!
“好。”
“王爺,我們什麽時候出去?你不是說昨晚昨晚就可以走的嗎?”吃完餃子的兩人提燈慢走在路上,玉清風忍不住的問了那日答應他的事情。雖然自己說謊卻還是想要他的承諾兌現。
“再等等。”那晚忙着送阿昊,最近三日都不能出走,起碼在慕容央嚴離京前不能離開。這人暗中盯着自己,時時想抓一個把柄。雖說第一次沒做到自己說過的話卻也不能着急行事。
再等等?莫非是騙我的?玉清風看向身邊的人,有些不悅。近日生活的确像是閑雲野鶴,可,還是不喜歡在這狹小的地方。
“看我什麽?”被注視片刻的慕容策含笑問道。就知道這人會不悅,很明顯的事情。
“你那兩晚去了哪裏?為什麽都不與我說?”莫說他多心,連夜不歸的确讓人起疑。再說,他這身份,還有上次在碧凰山莊與那女子之間的事情足可說他有去青樓的可能。
行步的慕容策終是停下看着這人,如此認真的表情,如此認真的吃味,笑道“你猜猜看我會去何處?”
聽聞這話,玉清風心裏吃味,轉身提燈便走。先前在冰庭閣見到過那一幕,聽他這麽說,完全的将那個男人看作了他。想來都覺惡心,也不想和他繼續走。
看着負氣離開的人,慕容策無奈的搖頭。本想去追的時候,恭蘇卻出現了。
“王爺。”恭蘇冷冷的叫道。
“何事?”慕容策一改方才的溫情,變得冷淡。
“皇後娘娘讓你最近小心點,四王爺看得緊。皇上最近陪着太後是不會注意這邊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這邊的玉清風走着走着,也不識路了,左右都不知是那。也不知道自己來時走的哪裏。院子裏櫻花猶在,被風吹的滿院都有,籠燈高挂能看清這裏的一切,包括矮小的花草。
緩步走到櫻花樹下,記起了那日發生在這裏的事情。
你我之間從一開始就隔着一樣東西。可明白?
緩緩觸摸這顆載着一些記憶的櫻花樹幹,剎那間櫻花為桃花,落花缤紛,好看極了。那人卻含傷在眸,說不出的難受。
情愛二字,雖簡單,卻是世間千古無人能看清的東西。
人意為我一世閑雲朝朝暮暮同冢同碑,兩心相一。天意卻為宿命殊途百轉輪回求之不得。不過,一場夢罷了。我自己都說了慌騙他半載游歷天下,還有什麽資格要求他不沾他人,更何況,自己都不幹淨。沒資格。
忽然一個人影落在一步之距的地方,不小心踩到了枯枝,驚得玉清風轉身時掉了籠燈。
一個英俊非凡的男子立在那,似乎沒有預料到這裏會有人,同樣的有些驚訝。但見這人面容更是驚訝,那一眸子像是皓水似的。
好英俊的人。玉清風那時也驚訝了一片,沒見這人說什麽,慢慢的放下了心。
那人回神看了看地上的籠燈,上前去。
“你幹嘛?”玉清風吓得後退,地上的東西也沒顧到。
沒想到自己上前會吓到這人,男子微微一驚,随即露出溫和的笑,道“別害怕,我不會做什麽?”
玉清風那裏會相信,慕容央爍都變了,還有誰能夠去相信。轉身便準備跑,卻不料被那人抓住了手腕,慌張的回頭看去。
“我喊人了。”
男子無奈,将拾起的籠燈放到他手上,笑道“既然是我讓你掉了燈,為你拾起不為過吧!”
玉清風看了一眼,拿在手裏,逐漸的變得冷清。
見這人慢慢的放松,男子含笑如初,道“我叫蕭玉暮寒。”
殊不知下一刻,被放手的人将燈往一邊扔去,冷淡的說道“別人碰過的東西,誰稀罕?”說完就轉身走了。
一開始便注定了被辜負,卻沒看清執意相守,落個一劍刺身的結局。
蕭玉暮寒微驚,正要去追時,卻被一個白袍的邪媚男子攔下了,正是那日茶樓上的白袍公子離榕。
“太子,別看了。這人可是慕容策的寶貝。”離榕含笑看着玉清風匆忙的背影說道。
蕭玉暮寒不悅的看向離榕,道“誰說的?”
“呵呵!走吧!那邊有人。”
兩人話完,只見玉清風匆匆的回來了,急忙躲到一邊去。
回來的玉清風不是來拿燈的,是因為那邊似乎不對勁,不是回去的路。這才回來想換一個方向。可是,看了看也不知道該去何處。
一邊的蕭玉暮寒有點沖動想過去,卻不料,慕容策趕來了。‘
“過來,我們回去了。”
玉清風回身看去,見是他,這才放下心,還擔心又有什麽人在這裏。現在,也不想和他生氣,緩緩走了過去。
“我們回洺骨苑吧!”
慕容策将人拉到身邊,笑道“你的房間因為沒人住沒人打理,你回去了睡在何處?”
“我,你每晚都來回紅袖院和洺骨苑總是不方便。”玉清風低着頭說道,本來是不會覺得什麽不好意思的,可,不知為何感覺說着別扭。
慕容策輕笑,道“今晚,我就破例一次。明日便叫人打理你的房間。”
“你真好!”
兩人離開後,隐藏的兩人才走了出來,離榕笑道“煜王寵他。”确實讓人羨慕,還有點。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