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秀個恩愛

梁紹武起得早,天光微明就醒了過來,他輕輕滑下床,回身幫納棋蓋好被子,套上一條叢林迷彩褲就走出了房間,剛剛走到堂屋就和做賊一樣摸進家門的小秦醫生撞了個正着。小秦醫生乍一看到家裏冒出個高大的半裸男人,被唬了一跳,下意識一個大跨步跳開,卻不知道扯到什麽地方,哎呦一聲跌到地上,當即龇牙咧嘴,扭曲出一臉苦不堪言。

“小川,是我。”梁紹武估摸着自己吓着人了,趕緊上前兩步,按開了電燈開關。

“嗳喲,是你啊,吓我一跳。”秦小川這才看清了人,舒了口氣,揉着閃到的腰慢慢站直身體。

“你怎麽了,沒事吧?”梁紹武看着秦小川略顯狼狽的形容,關心的問到。

“嘿,昨晚去寨子裏喝酒了,喝多啦,司機也喝挂了,我今天當班,只好一大早自己走回來了。不說了,沖個澡,醒個酒,上班去。”秦小川說着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拿了換洗的衣物,一搖一擺的跑進了竹樓外的小浴室。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小秦醫生跑調的歌聲……

阿老表端酒喝

阿表妹端酒喝

阿老表喜歡不喜歡也要喝

阿表妹喜歡不喜歡也要喝

喜歡呢也要喝

不喜歡也要喝

管你喜歡不喜歡也要喝

管你喜歡不喜歡也要喝

梁紹武捏了捏眉心,把這首魔音穿耳的《敬酒歌》屏蔽掉,拿了毛巾直接到外面的山溪中洗漱去了。

納棋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等他醒來的時候,秦小川已經換好了衣服去坐診了,梁紹武正坐在火塘邊煨着一小沙鍋稀飯,空氣裏都是清甜的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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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刷牙洗臉,然後來吃早點。”梁紹武笑着沖他揮了揮手。

納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靠過去,像只撒嬌的貓那樣把頭埋在梁紹武懷裏蹭了蹭,梁紹武被他蹭得渾身冒熱氣,單手把納棋摟進懷裏,一只手不停的呼嚕他的頭發,把本來就不安分的翹毛君徹底激怒成了超級賽亞人。

梁紹武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做過這方面的準備,不懂浪漫,更不會刻意讨好,他對納棋,完全是順着感覺走的,有外人在的時候,就開啓兄弟模式,親切又自然,可等到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機智的小梁警官就會自動切換到癡/漢妻奴模式。

當然,不管那一種模式,小納醫生都是喜聞樂見的。

兩人在火塘邊膩呼了一會兒,納棋才頂着一頭亂毛去洗漱了,梁紹武也從火塘邊站起身,亦步亦趨的跟在納小棋身後,他沒有一寸光陰一寸金的覺悟,只是本能的想要縮短兩人的物理距離,分離的這一個月,梁紹武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相思成災,特別是還有齊鳴和小敏這一對秀恩愛的,愈發讓梁紹武覺得孤枕難眠。

納棋幾乎是半靠在梁紹武懷中完成這天清晨的洗漱,小梁警官一邊笑眯眯的看着鏡子裏叼着牙刷滿嘴白沫的納小棋,一邊從背後摟着他,拿梳子蘸了水,一點點理順那一腦袋桀骜不馴的亂毛。納棋睡覺一向規矩,雖然發質比較硬,但也不至于亂成一團雜草,納棋一邊刷着牙一邊想起頭發會那麽亂的原因,一想到未來半個月的日子必然是昨天夜裏的複刻版、加強版,兩頰不禁一陣微熱,同時又生出幾分甜蜜。

吃過了早飯,納棋帶着梁紹武去了衛生院,雖然秦小川和梁紹武早上已經打過照面了,不過納棋覺得還是要親自再去說一說,畢竟未來的半個月,這兩人是要同處一個屋檐下的。

納棋和梁紹武進去的時候,秦小川正很不敬業的在打瞌睡,沒有病人上門,老醫生也不在,小秦醫生睡得理直氣壯。老醫生在這裏行醫幾十年了,是個閑不住的人,往年是坐半天診,剩下的半天就背着那個半舊的藥箱子走村蹿寨,他和秦小川搭班後,一般也就是早上點個卯,就背着藥箱出去了,光這一點,秦小川和納棋是敬佩他的,山裏人沒有什麽保健觀念,慢性病不當回事兒,醫生沒追到眼皮子底下,他們是絕對不會主動去就醫的,等拖成了重病,兩腳一伸駕鶴西歸了,反倒看成了解脫,這種樸素的觀念在村民看來沒有不妥,可是遇上個有責任感的醫生,那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喝多啦?!”納棋笑着推推秦小川,把這只宿醉的咪兒叫醒。

“你們今天去哪兒玩?”秦小川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問納棋。

“我今天打算帶紹武在鎮裏轉轉,等過兩天有兩天休息的時候再去瑞麗,你去不去?”納棋問秦小川。

“不去,我又不是飛利浦公爵。”秦小川打趣了一句,又接着說;“這半個月你就歇着吧,我頂你的班,反正工作也清閑。”

“不用,一個星期就行。”納棋本來也想請秦小川頂自己兩天班,自己好帶着着梁紹武在附近玩一下,沒想到秦小川自己先提了出來,還給延長了一倍,雖然他和秦小川的情誼早不用客套什麽了,可是聽他這麽說,納棋還是挺感動的。

梁紹武也覺得秦小川夠哥們兒!

“去吧~就這點活兒,小爺我閉着一只眼睛都能搞定。你看看你倆兒,都是快30才破的處,男人的黃金年齡都貢獻給自家五姑娘了,現在還不趕緊的抓住青春的尾巴多來幾次,你們對得起自家的二兩君麽!”秦小川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的靠在椅背上,一雙桃花眼猥瑣的在納棋兩人臍下三寸的地方刷來刷去,笑得那叫一個不懷好意。

納棋決定把剛剛生出來那點感動丢出去喂狗。他豎起中指對秦小川比了個凸,然後拉着一臉窘态的梁紹武溜了。

“哎,今晚是除夕,要回來啊,不然小爺我吊死在你房間裏!!”秦小川沖着兩人的背影喊了一聲。

傣歷的新年在四月,也就是俗稱的潑水節,而生活在這裏的漢族也習慣着跟着少數民族兄弟慶祝傣歷新年,除夕反而沒有那麽熱鬧了。秦小川觀察看了一個月發現,這裏就他和納棋還把那頓年夜飯挂在心上,如果今晚納棋溜了,那他真就只能凄凄慘慘戚戚的過一個一個人的除夕夜了。

“吊吧,我會把仙劍五給你燒過去的!”納棋的聲音遠遠傳來。

墳蛋!秦小川笑着對空蕩蕩的門口比了個凸。

衛生院裏又安靜下來,秦小川蔫蔫的趴回桌上,幽幽的嘆了口氣,兩年不做,果然是不科學的,要出事的!!

納棋自然不是見色忘友的人,他記得今天是除夕,所以小納導游今天的第一個旅游目的地就是鎮上的農貿市場!

雖然農歷新年在這裏不火爆,但是農貿市場裏還是應景的擺起了年貨街。幹巴火腿臘肉肥母雞,年糕粉絲土豆大白菜,城裏超市有的農副産品,這裏一樣也不缺,而且是如假包換的有機環保生态食品!

“今晚讓小川給我們煮酸筍魚吃!”納棋先在一個大媽那裏稱了半斤酸筍,又在魚攤那裏買了一條鮮活肥美的江魚,用草繩穿了腮讓梁紹武提着。

納棋像個小主婦似的在農貿市場裏溜達來溜達去,不一會梁紹武手上就提了不少時鮮山貨,小梁警官左手雞鴨魚,右手豬牛羊,脖子上挂了一串香腸,眯着眼叼着煙,如閑庭漫步般甘之如饴的跟在自己‘媳婦’身後,依舊一副狂酷炫霸拽的邪魅狷狂教主形象,仿佛一個移動的黑心肉鋪……

對于梁紹武趕來陪他過新年,納棋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就想把自己最近吃過的好東西都讓梁紹武嘗嘗,這一高興,下手就沒了分寸,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後的小梁警官已經變成了一個移動的菜市場。

無奈,納棋只能雇了一個三輪車把菜拉回家。

“小夥兒,你們家開飯店的啊?”蹬着三輪的老鄉熱情的問到。

“家裏人多。”納棋睜眼說瞎話。

梁紹武埋着頭笑得渾身顫抖。

小竹樓沒有冰箱,納棋看着那一車子菜也犯了愁,想了一圈,納棋果斷的拿起了電話,江偉和莫非的駐地離這裏不過百十公裏,完全可以找他們來(充當泔水桶)聯絡一下革命情誼嘛。

“偉哥,來吃年夜飯。”電話一通,納棋就谄媚的笑。他來這邊一個月了,莫非和江偉也知道,他倆幾次讓納棋去隊裏玩,納小棋都以沒車做借口,只等着人家自己送上門。

“算你小子有良心,老子們在拉咱河邊呢,晚上過去你那,不說了,那群孫子要越境了,我得幫莫非控場去。”電話裏傳來江偉又酷又拽的聲音。

“江偉他們在拉咱河邊執行任務,晚上過來吃年夜飯。”納棋高興的對梁紹武說。

梁紹武對拉咱河并不陌生,那是一條中緬界河,位于那邦鎮和緬甸交界處,離昔馬确實不遠了,當年他們部隊配合過一次江偉他們的行動,就在拉咱河邊,想起那些峥嵘歲月,梁紹武不禁有點熱血沸騰。

秦小川的辦公室門就對着衛生院的大門,當他看到遠遠駛來的那輛滿載的三輪車和車上兩個人後,油然生出一種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怆然而涕下之感。

秦小川含着熱淚走過去,把納棋從車上拖下來狠狠揍了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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