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翌日清晨,時霁醒來感覺感覺身旁有人背後一涼,猛地睜開眼才發現躺在自己身旁的人是溫戎。
他皺着的眉頭逐漸舒展,看着對方閉着眼睛,忍不住想伸手去碰,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對方握着,時霁頓住,突然覺得對方的溫度有些燙手,他猶豫了幾秒卻沒有抽出來。
溫戎感受到時霁的視線,睜開了眼,碧藍色的眸子幹淨而溫和,裏面清晰的照映着時霁的臉。
“時霁,早安。”溫戎雙眼彎了彎,露出一個淺笑。
時霁回過神,有些呆讷:“早安......”
溫戎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見外面蔚藍的天。時霁看着對方用手抓了抓頭發,然後坐了起來,頭頂不出意外地立起幾根呆毛。
溫戎回過頭見時霁還盯着自己看,便湊了上去:“時霁,你要起床嗎?”
時霁的呼吸停滞,他放大的瞳孔只容得下對方的半張臉,頭發、眉眼、以及鼻梁......
時霁忍不住将他推遠一些,暗自調整了呼吸,皺眉道:“靠這麽近幹什麽!”
溫戎看着時霁的手按在肩頭,再去看他似乎微紅着的臉,順着臉又被喉結旁的小黑痣吸引,大腦傳來興奮的情緒,他笑道:“你剛才在看我,我想讓你看得更清楚一點。”
“......”時霁無奈,指了指溫戎的頭發。
溫戎眨了眨眼,伸手去摸,什麽都沒有,反應了兩秒才想起自己那幾根不聽使喚的頭發。
溫戎以為時霁嫌棄它,于是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告訴過你了,它們不聽我的話。”
時霁覺得溫戎的臉上都寫着這幾撮頭發不歸我管,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嗯,我知道。”
“它們一會兒就下去了。我也不明白博士為什麽要給它們留下一個這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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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時霁,如果真的很醜,我可以把它們剪掉。”溫戎有些語塞,沉默了一會兒才猶豫道。
時霁臉上的笑意明顯了些:“不醜。”
“可是你在笑我。”
“真的不醜,很......可愛,像個男孩子,不,像個小男孩。”
溫戎覺得這話異常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是在哪兒聽過,不過看着時霁心情好的份上就勉強留着它們吧。
“謝謝,你也很可愛。”
時霁:“......”
窗簾拉開,整個房間明亮了許多,窗戶半開着,又輕微的風吹了進來。時霁的身體沒有痊愈,洗漱後又被溫戎帶着躺回了床上,早餐都是帶上來吃的。
“他們呢?”
“在下面吃飯。”
“......”時霁沒有說話,顯然不太同意溫戎的做法。
溫戎道:“我給他們準備了早餐,他們吃的很開心。”
時霁嗯了一聲,又問道:“你和向銘都在這裏,央央呢?”
溫戎頓了頓,突然有些懊惱:“糟了!忘了告訴央央我們暫時不回去了。”
“......”時霁拉住要去找向銘的溫戎,“不急這一會兒,晚上找個時間給央央發一條消息。”
“嗯。”溫戎想了想,當初他找了一圈沒找到時霁,最終還是徐稚央說出了向銘的事,他才急火地去了A城......說好的找到了就給人報平安,結果看見時霁就都給忘完了。
溫戎都離開幾天了,一直沒有消息,徐稚央不敢胡思亂想,每天都在祈禱三個哥哥平安,在收到溫戎的通訊請求時,她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确定是溫戎本人後直接哭了出來。
溫戎從來沒見過女孩子這麽彪悍的哭法,當場愣住了不知所措,僵硬的哄着,說了好些話才讓對方緩過神,勉強抑制住哭聲,奈何向銘聽見童青說溫戎是在和一個叫央央的小姑娘通話,忍住興奮連忙湊了過去,于是哭聲第二次爆發了......
溫戎:“......”
“呃......央央......”哭聲太大根本聽不見向銘的聲音,向銘看見溫戎埋怨的眼神,突然有些尴尬,他連忙拉着溫戎往樓上走,嘴裏哄着,“哎喲,祖宗別哭了,你這都幾歲了,房子都要給你哭垮了!”
“......”溫戎看了一眼哭得絲毫沒有停頓的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向銘。
向銘更加不好意思:“央央,央央別哭了好不好,向銘哥帶你去看你時霁哥哥?”
仍舊毫無作用。
“......”
向銘嘶了一聲,搶過溫戎的通訊器,闖進了時霁的房間,把通訊器直接塞進了時霁手中,哭聲理性的停頓了幾秒,然後更加猛烈......
向銘和時霁頗為尴尬的對視了一眼。
時霁咳嗽一聲,然後無措的看着通訊器上的虛影,再哭下去,小姑娘怕是要虛脫了。
“央央?”
對面沒理會他。
向銘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朝着溫戎聳了聳肩,表示這不是我哄人技術的問題。
時霁皺了皺眉:“......央央別哭。”
還是沒有用。
向銘看着時霁糾結的樣子笑了。
溫戎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接過了時霁手中的通訊器:“沒關系的時霁,我來。”
向銘:“嗯?”
時霁點頭:“嗯。”
溫戎接過通訊器,将窗戶徹底打開:“央央,你再哭我就挂了。”
時霁:“......”
向銘:“......”
果然這招還是有用的,徐稚央似乎也是哭累了,嗓子有些啞,抽泣中咳嗽了幾聲,又拿起茶幾上的水猛地灌了一口,繼續抽泣。
“央央,抱歉,是我忘了告訴你,我找到了時霁和向銘。”
徐稚央抽泣着瞪了他一眼:“你們吓死我了!”
向銘趁機湊了上去:“央央抱歉啊,哥哥們這邊事太多了,沒來得及告訴你。”
“你!”徐稚央指着向銘,“你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你丢了我和戎哥還有時霁哥找了你多久,虧我們還那麽擔心你!”
“是是是,我的錯,小祖宗,我們錯了好不好。”
“你的錯,可別拉上其他人!”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
向銘簡單的和徐稚央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将綁架和二度被綁架的事情省略,就說遇見熟人,有急事才忘了通知他們,徐稚央當然不會傻到連這都信,但是除了這個理由,她也想不出還能是什麽讓向銘不告而別之後又好好的出現在了A城。
聊了好一會兒,徐稚央才問道:“你們,什麽時候回家啊。”
三人皆是一愣,還是時霁先回過神說很快就回去。
徐稚央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又打起精神來,告訴他們自己養了一條拉布拉多,她急忙拉着狗展示。狗先前似乎被主人的哭聲吓到了,被牽着項圈走過來時多少帶了些不情願。
“......你欺負狗了?”
“沒有啊。”徐稚央似乎不明白向銘為什麽要這麽說。
向銘看着狗子斜眼看着徐稚央的樣子,又看着徐稚央一臉無辜的樣子,果斷地閉上了嘴。
溫戎看着大犬,看向時霁,眼神似乎再問他覺得怎麽樣。
時霁接收到他的信號,笑道:“很可愛。”
徐稚央聽見時霁誇狗狗,笑了:“我也覺得它很可愛,是個女孩子!”
“取名了嗎。”
徐稚央笑了笑:“還沒有,等你們來呢,暫時叫它狗子。”
“......”時霁沉默了。
向銘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名字取得好!”
徐稚央聽出他的諷刺,恨恨道:“你來,我就不信你能取出什麽好聽的名字。”
向銘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既然是個姑娘,就叫,小花吧......欸,徐央央,你什麽意思!”
向銘看見徐稚央趕緊捂住了狗子的耳朵,那臉上的表情仿佛都在說這麽難聽的名字斷不能被狗子聽進去了!
“欸,這麽名字不好聽?多麽襯這小狗兒啊,小花小花,這不一聽就知道性別了,你要取個小白小黃小黑,出門一叫,滿大街的狗都跑過來了!”
時霁微微皺着眉,溫戎尴尬的笑着,徐稚央翻了個白眼。
“難聽死了,還是叫它狗子吧。”
“這多難聽,你聽聽,哪家的狗叫狗子的,還是個小姑娘,叫狗子多難聽,這和你叫鐵柱有區別嗎?”
“呵呵,你的有區別,你這名字就是人名的王春花!”
“王春花怎麽了,春花秋月何時了,這多惬意。”
向銘和徐稚央一人一句,誰也不繞誰,說了半天誰都沒說服誰。
“我不和你争了!讓時霁哥和戎哥來取名字!”
向銘覺得這小祖宗沒有取名天賦就算了,連欣賞天賦都折了一半,于是有些不甘心地将從溫戎手中搶過來的通訊器放回了時霁手中。
“喏,讓你們取名字。”說完,向銘看了看他們,仿佛希望他們能贊同自己取的名。
“小花多好,實在不行花花也行。”
戎、霁二人:“......”
“哎,算了,你們取吧。”
“戎哥,時霁哥,你們可別取一個花花的名字,難聽死了。”徐稚央近乎祈禱地對着兩人。
溫戎笑了笑:“我聽時霁的。”
時霁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絨絨。”
溫戎愣了愣,看向他。
徐稚央也愣住了,向銘在一旁有些沒眼看。
“不如給他加個姓,姓溫怎麽樣?”向銘冷不防冒出來這一句。
時霁怔住,解釋道:“毛絨玩具的絨。”
溫戎笑了:“好聽。”
“......确實好聽,戎哥,你真不介意啊?”
“不介意。”
“那,叫盼盼怎麽樣。”時霁被他們這麽一說他也覺得絨絨這個名字有些說不出口,腦子裏一下子有了另一個名字,便說了出來。
兩個盼字,雙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