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 許折鳶第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到這樣的欲·望中，第一次任由自己沉淪。

微生霁似乎也沒有了平日裏的從容，強勢地、激動地、緊緊地擁抱着她， 像是捧着什麽珍貴的寶物。

“微、微生……”

直到實在有些喘不過氣來， 許折鳶才輕輕推了微生霁的肩膀。但微生霁沒有徹底停下，依然細碎地啄吻着她， 激烈逐漸轉為纏綿。

許折鳶從來不知道微生霁會這麽主動、這麽熟練且這麽擅長接吻， 高中那會兒就不說了，基本都是她興起主動的， 就算是之前那次，微生霁也表現得十分束手束腳。

許折鳶一直以為， 微生霁不說會不會，至少是不習慣接吻的。

可這哪有不習慣的樣子？

許折鳶覺得嘴都被親麻了，微生霁卻好像還不過瘾。

“不要逃，折鳶，再一會兒……”微生霁輕輕托着她的後頸， 用像是喝醉了一般的低柔聲線呢喃着，“就一小會兒……”

許折鳶感受到微生霁溫熱的掌心輕柔地摩挲着自己的皮膚，像是要在上面烙下什麽印記一般。

“已經、已經好一會兒了……”

許折鳶氣·喘·籲籲， 聲音小得像是小貓一樣。

封閉狹小的空間以及微生霁的懷抱雖然讓她很有安全感，但一想到車還停在小區路邊， 許折鳶又本能地有些不安。

微生霁好像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淡定， 天知道這種氣氛發展下去會演變成什麽樣。

明明兩人的家都在樓上， 可不能因為這點等不及就發生什麽。不被發現也還算了， 要是被人撞見那真是丢臉丢到太平洋了。

“還不夠。”

嗚哇， 這回答真是澀死了！

微生霁怎麽回事， 明明高中的時候人家都說她清純清新的， 到底什麽時候變成了那麽澀的孩子！

“等、等等啦，等一等……”許折鳶手忙腳亂地捂住她的嘴，“不要在車裏，會被人看見的……”

微生霁眼帶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一邊順勢親她手心，一邊關了車內的燈。

“沒關系，外面看不見的。”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不不，我們說正事吧，我們說點正事……”許折鳶手心發癢又不敢輕易挪開，只得想方設法引開微生霁的注意力，“璐璐說你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出櫃了……”

微生霁的動作終于頓了頓，因為光線昏暗，許折鳶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能從她明亮的雙眼中看出一絲笑意。

“哪有璐璐說的那麽誇張，只是我要先走，有人調侃說是不是男朋友在催，我就随口說了一句目前還沒女朋友。”

嘶——

這算出櫃嗎？

也太自然了吧！

不對，什麽叫還沒女朋友啊，這根本就是單身宣言吧！

“哦……你幹嗎這樣說？”

許折鳶太知道微生霁的那些彎彎繞繞了，根本不可能有無心之失，肯定是故意的。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而且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謂的不必要麻煩，大概就是指方健那樣的同學吧。

“……不是還有女同學嗎？”

“哪有那麽多喜歡同性的女生？就算有也不見得會喜歡我。”

才不是咧，遇到好看的、優秀的同性，女生很容易産生好感的好嗎！

微生霁這家夥為什麽說自己單身啊，這不是像征婚一樣嘛！

“在那麽多人面前出櫃，你就不怕被人說閑話啊。”

許折鳶不滿地戳她肩膀，對微生霁的單身宣言耿耿于懷。

“不是有句話嘛，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真要說閑話就讓他們說去吧，我又不會少一根汗毛。”

确實是內心強大的人能說出來的話，許折鳶一個人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樣。

“嗯哼……”

“你在擔心什麽？”

“我才沒有擔心呢！”

微生霁看着她，雙眼亮晶晶的。

“沒有擔心自己受牽連嗎？”

“什——”許折鳶先是一愣，繼而氣惱地拍了一下微生霁的肩膀，“我才沒有呢！”

在此之前，許折鳶真沒考慮過這件事，經由這麽一說才意識到微生霁為什麽用這種方式出櫃了。

要是微生霁單純承認自己喜歡同性，她很可能會被大家默認為微生霁的女友。畢竟兩人一直好得有些過頭，并且微生霁出櫃前還發生了她那一個插曲。

但如果說自己沒有女朋友，至少明面上不會把她卷入其中。

只是許折鳶在聽到微生霁出櫃後滿腦子都想別的去了，根本沒考慮到這一層。

“沒有就好，”微生霁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沒打算給你造成困擾。”

許折鳶莫名有些臉紅，明明兩人是最熟悉不過的關系，明明兩人做過不少親密的事，但在被微生霁握住手的這一刻，她依然感受到了心動的感覺。

“我從來沒說過是困擾……”

對于微生霁的接近，她向來是竊喜的。她只是害怕自己無法給出回應，害怕自己會辜負她的期待，害怕兩人最終連朋友也沒得做。

可她對微生霁的期望早超過了朋友的界限，想用這樣的心态來維持友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這樣嗎？啊，好後悔！”

“你後悔什麽？”

微生霁摸着許折鳶的手，慢慢與她十指相扣：“後悔說自己是單身了。”

許折鳶緊張地吸了口氣，雙眼不安地眨動着，喉嚨有些發緊：“你那時候說、說自己單身也沒錯嘛。”

“那現在呢？”

現在？

現在還要問她嗎？

“你是不是單身幹嗎問我……”

許折鳶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親都親了，還是送上門給人家親的，怎麽說個交往要那麽心慌氣短。

“不問你……你覺得我該問誰呢？”

“我哪兒知道。”

“嗯……那我去問程文欣？”

許折鳶一聽程文欣的名字，瞬間就炸了。

“你敢！”

她真的讨厭死程文欣了，一點兒也不想從微生霁嘴裏聽到這個名字！

就是因為程文欣……就是因為程文欣她才會和微生霁分開那麽久的！

“我不敢，所以我問你，”微生霁察覺到她的炸毛，語氣溫柔了許多，緊緊扣着她的手，誠懇地問道，“折鳶，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大概是因為微生霁的溫柔，大概是因為幻想過無數次這個場景，也大概是因為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內心，許折鳶又忍不住要掉眼淚了。

“嗯……”

她一邊哭一邊把頭埋進微生霁的肩窩，不想讓微生霁看到自己的狼狽。

即使對未來還有很多不安，但當下的喜悅是什麽都無法比拟的。

“答應當我的女朋友難道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嗎？”微生霁擡起與她十指交握的手，用手背為她擦去淚水，“怎麽還哭了？”

“你管我！”

許折鳶原本想說得惡狠狠一些，可話一出口就軟得一塌糊塗，像是在撒嬌一般。

“啊我知道了，這是喜極而泣對不對？”

許折鳶忍着抽噎反駁：“你少臭美了。”

“你都答應當我女朋友了，這怎麽算臭美？你的意思難道是自己眼光不好嗎？”

“哪有，我眼光好着呢。”

她要是眼光不好，就不會這些年只想着微生霁，要是眼光不好，就不會明知道不可以還一直心懷期待。

她一直都知道誰才是最好的，只是去選擇這個自己最喜歡的、最好的人需要一些勇氣。

“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了。”

許折鳶哼哼了兩聲沒有反駁，想了一會兒又道：“論眼光的話，你才是真的爛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微生霁承認還是否認，只是這麽多年下來，她一直沒想明白這件事。

“沒有這回事，我的眼光也很好的。”

“哪有很好，你要是喜歡別人……就不會這麽辛苦了，一定有很多人想被你喜歡。”

微生霁輕笑了一聲：“哪有你說的那麽多。”

“沒有很多也就是有咯？這六年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那個未婚夫就不提了，肯定還有很多女的喜歡你。”

“我不是都拒絕了嗎？”

“嗚，可是你接吻那麽熟練，你真的沒和別人親過嗎？”

微生霁的笑聲大了些：“那還不是你的功勞？”

“什麽我的功勞！我、我才沒有……”

“你那時候一周至少親我一次，不要以為我不反攻就是不會。”

說到高中時候的事，許折鳶又忍不住心虛，眼神慌亂，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咳咳，那、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嘛……你、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反正高中的事都可以推給年紀小不懂事！

“你真想知道？”

許折鳶點點頭。

“嗯，讓我想想……其實我也說不好，可能是從你第一次來我家開始的，可能是從你叫我去你家吃飯開始的，也可能是從你親我那一刻開始的。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很難有一個明确的界限，不過要說對你有什麽幻想，那确實是從你親過我之後。”

“不管哪一個……都挺早的嘛。”

微生霁從許折鳶的語氣裏聽出了一些欣喜與得意，用手背摩挲着她的臉頰道：“是啊，所以你知道我那時候幫你追陸玮，被你說惡心有多難過了吧？”

許折鳶心中一痛，眼淚又是吧嗒吧嗒掉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喜歡我，我以為、以為你喜歡的是程文欣。陸玮明明喜歡男生卻向我示好，我知道真相後跑去問程文欣，結果她告訴我你也喜歡同性……”

那段經歷對只是高中生的許折鳶來說實在是個沉重的打擊，只是如今想起來，微生霁受到的傷害比她要多得多。

作者有話說：

小鳥：我一下子失戀兩次，你明白我的痛苦嗎？

（不明白呢，許直女感謝在2022-06-16 20：03：37～2022-06-17 20：18：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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