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先君臣，後父子
冥澈冷笑一聲，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拭目以待’？不過是借力打力的手腕罷了，皇上何必将話說的這樣漂亮，就像是在冊立蕭鸾為太子後，還要倚重蕭承一樣，權衡謀劃，削弱他們背後的勢力，不至于将來他們繼位後，背後外戚的權勢過于龐大，以至于皇權旁落，淪為被外戚C控的傀儡。”
蕭明淵看着眼前二人，視線最終定格在蕭洛身上，“他說的沒錯，說真的，若說朕膝下九子，外戚勢力最幹淨的，非你莫屬，但，太過幹淨，就失去先機，你争不過任何人，你上頭那些兄長，或追随老大，或追随老二，雙方争鬥，按理來說，此消彼長，只不過，現在朕才是皇帝，他們終會有一個勝利者，但他們背後的勢力，只能被不斷削弱，當然，新的勢力會重新組建，但絕不是像現在這般，助漲他們背後現有的勢力。”
“定王要幫你，說實在的，朕并不知道，你們之間存在什麽必然的牽扯，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對着流雲皇朝沒興趣，皇權對他沒有吸引力，或者說，這一切的緣故，都在你身上，他要在背後扶持你，朕自然拭目以待。”
蕭洛目光堅毅，鎖視着上位正然端坐的蕭明淵，“父……若非夫君，我從來都不在你的考慮範圍，在你眼中，我母親只是個卑微的宮女，我同樣也是卑賤的存在。”
“确實如此。”蕭明淵沒有絲毫回避，“坐在這帝王之位上，需要盤算的太多，将來繼承大統，坐上這帝位的人，是能夠統籌天下的人，沒有足夠的實力，一旦你暴露一丁點奪嫡之心，你那些兄長，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蕭明淵面色冷冽，沒有半分起伏，“朕不介意你參與其中，但朕必須提醒你，屆時你若無法掌控大局，朕依舊會毫不猶豫的踢你出局。”
“我會讓你看到那一天的，我不比他們任何一個差，到那天，我會為我母親正名，會為我自己正名，他們所有人，也包括你，都将臣服在我腳下，屆時，我為尊，你們為卑。”
蕭洛話音剛落，只聽到上位坐着之人，鼓掌之聲傳來……
蕭明淵不禁一笑，對着冥澈說道：“看來，定王調教人，還真是有非凡之處，不說別的，他這份霸氣，還真是在你這學到了幾分精髓。”話落間，再度看向蕭洛，直接說道：“帝王家，自古皆是‘先君臣，後父子’，或者說，帝王家，只有君臣！你若能坐上我這個位置，一切自當如你所說。”
這時，冥澈伸手牽住蕭洛的手，站起身來，“皇上心中的猜疑也得到了驗證，該知道的都知道，要說的也說了，我們就先走了。”
“最後一個問題。”蕭明淵沒有半分猶豫，“定王準備何時讓他以朕第九子，當朝九殿下的的身份，立于天下人眼前，別忘了，他現在的身份是你的定王妃。”
“皇上着什麽急，時候到了，自然就會。”冥澈凝聲說道：“現在這樣不挺好，本王幫皇上肅清朝堂，重整朝綱，讓張家和柳家的勢力互相殘殺，皇上順水推舟安排合适的人上位，不僅有效還很快速，皇上不是要拭目以待，那就好好看着便是。”
随之，蕭洛就被冥澈牽着，從這地下暗室內走了出去。
在冥澈和蕭洛的背影徹底消失，立于蕭明淵身側的孫公公，輕喚了一聲“皇上”。
蕭明淵就勢站起身來，“事情到了這一步，且看吧，當初朕之所以能坐穩這皇位，便是有定王坐鎮，後來組建暗網，掌控整個流雲皇朝，即便張家和柳家的勢力龐大，他們也不敢有任何造次之處，若真要在太子和老二之間做選擇，需要做的事情可還真不少。”
“你說，蕭洛能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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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不敢妄言，但，定王出手了，那必然是不同一般的，就是不知，定王準備在何時讓定王妃重新以九殿下的身份站出來。”
“罷了，定王有意讓蕭洛不露面，那就且先這樣吧，如今确定了定王幫蕭洛介入其中，之後便是三方勢力拉扯，朕也能更好的制衡。”
孫公公緊跟在皇上身側走着，心中思量，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皇上，奴才聽着九殿下的話，九殿下對于他母親……”
蕭明淵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着，“朕該說的都和他說了，能不能明白全靠他自己，他真要有朝一日可以取代朕，坐在這個位置上，朕今日說過的話，是事實。”
一時間，孫公公也不再多言，只默默跟在後頭。
……
這邊，蕭洛随着冥澈，從這暗道走了出來，重新回到了他們所住的這方小院。
冥澈看着身旁之人，擡手間，輕輕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是不是覺得蕭明淵說的話有些過了？”
“沒有，自從陳老先生教導我學習的時候，讀了不少史書，關于歷朝歷代，皇位更疊，總會有不少風浪掀起，即便再順利，新君繼位，卻還是免不了有許多動作，他說的沒錯，皇室歷來皆是先君臣後父子，甚至于可以說，皇室之中，沒有父子兄弟。”
蕭洛說完這話，擡頭仰視着冥澈，喚着一聲“夫君”。
冥澈一把将面前之人圈入自己懷中，緊緊摟着。
蕭洛就這般依偎在冥澈身前，“夫君，就算真的像他所說，但在我心裏，夫君永遠都是夫君，縱使皇權惑人，會讓身居帝位之人對身邊人都保持距離，可我對夫君的心思絕對不會改變，即便夫君有朝一日要離開，我都會銘記在心。”
冥澈低頭間，輕輕一吻落在小家夥的頭頂，一下竟不知要怎樣來回應他的話，終究只是定聲說了一句，“嗯，會銘記在心。”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抱着，相擁了好一會兒，蕭洛靠着冥澈的胸口，聽着那不同于常人的心跳聲，要是永遠能如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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